除了能證實美美說幹掉了周玄是真的外,武陽霖對一切都沒有興趣,甚至核戰争他都不關心,他隻想能快點去西海岸,并找到一條能跨洋的船。
可是現在所有交通工具都停運了,剛下飛機的機場也已經關閉,出港飛機全部停飛,進港飛機也隻是接納附近準備降落的,那些啓航飛向這裏不到一半距離的,将全部令其返航或是改飛航線。
如果武陽霖晚幾個小時買機票,他都不可能來到華盛頓,甚至都不可能離開巴黎。
“真是背運,到哪都能趕上這破事,還不如當時駕車原路返回亞洲呢。”武陽霖很沮喪。“不能等,必需馬上整一輛車自駕去西海岸。”
武陽霖後悔沒選擇當初去歐洲時的駕車路線原路返回。
其實現在的亞洲就像島國的火山一樣,正是烽煙四起的時候。
因爲亞洲地廣人多,終極超拟公司所生産的一半生物機器人都投入到了亞洲,投放到亞洲的芯片戰士,更是占去了全世界所有芯片戰士的三分之二。
民衆希望恢複祖國和民族獨立的意願越是強烈,鎮壓就越殘酷。
海上聯合艦隊也知道陸地上正處于水深火熱之中,可他們并沒有積極地加入其中,就算那些艦隊自己國家的地區正在飽受戰火的蹂躏,他們也隻是遵守着艦隊議會的命令,選擇觀望。
海上聯合艦隊除了要保存實力,不擴大戰火外,更重要的原因是那些芯片戰士——現聯合國的人海戰術。
因爲那都是自己國家的民衆,基本可以肯定會有自己的親朋好友,這些人的數量實在是太龐大了,如果可能的話,把這些芯片戰士都殺掉,那自己原來國家人民的數量至少會減少三分之一,這還不包括那些可能正準備安裝芯片的人。
如果再把這些人算進去的話,那人口将至少減少三分之二以上,一些地區悲觀地計算,這個比例将會達到五分之四。
越是原來的發達地區,這個比例也就越高。
聯合國一般是将那些芯片戰士,盡量派去他原來的祖國或是出生地區,就是爲了用自相殘殺的可能來瓦解反抗者的意志。
此時美美正在一艘小型遊輪上沐浴着海風,欣賞着美景。
船是美美傾其所有租來的。
現在這艘遊輪正在大西洋上航行,并準備經直布羅陀海峽進入地中海,穿越地中海,過蘇伊士運河,進入紅海,駛過狹長的紅海後,經曼德海峽經亞丁灣進入印度洋,跨過阿拉伯海經科摩林角和孟加拉海,然後是狹長的馬六甲海峽,進入中國南海或是爪哇海,最後穿越衆多的島嶼駛入太平洋,永無島就在太平洋的西北部,夏威夷群島的西北方向。
現在動亂時期,事事都得看情況而定,如果順利的話,整個航行曆時會不到二十天,這當然也是天下太平時期的正常計時。
沒辦法,現在航空班次太少,甚至多少天都買不到一張票,有時,與其排隊苦等,不如慢慢而行,曆史發展到了如此進步的今天,似乎距離卻在增加。
因爲沒有更多可供選擇的交通方案,又不能從東海岸下海坐船過墨西哥灣再從巴拿馬運河繞到東太平洋去,所以武陽霖隻一門心思地希望能弄輛性能好的越野車。
隻是現在,不僅車商都停工了,就連二手車都成了搶手貨,因爲很多人都想離開大城市,去偏僻的地區或是山區躲避将要發生的核戰争,這時搭車都成了難事。
在一個混亂的社會想非法弄到一輛車應該并不是件難事,雖然武陽霖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倫理讓他也有所顧忌,但真想那樣做時,他發現,此時想非法弄一輛可以穿越美國的車都不再是件容易的事了。
雖然沒弄到汽車,但武陽霖還是弄到了一輛腳踏車。
在莫名其妙地成爲一名戰士後,殺人見血也不恐懼了,但對于去偷一輛車,武陽霖的心理陰影還是很大的,感覺這真的不是件光彩的事,特别是現在正騎在一輛非法而得的腳踏車上,感覺更是名譽掃地,無地自容。
“沒辦法,我太需要一輛車了,因爲我要去救花影。現在又聯系不到永無島,就算能聯系到,誰又能保護花影呢?大衛不過是個書呆子,島上也沒有警察,如果對付公開挑釁的人,全島的人都不會等閑視之,但對付像美美這樣的瘋子或是一個暗殺者,就沒人能阻止她了。我想老天能原諒我的,噢,這裏的老大是上帝,當然了,也許是天主,我想您老人家能理解我的。不理解也沒辦法,救人如救火,想懲罰我就懲罰吧,我也認了。”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武陽霖總是這樣絮絮叨叨地和自己講話。
“想穿越美國,我得先穿越這座城市。”
武陽霖一邊向城市的另一邊努力地蹬着腳踏車,一邊四處打量着有沒有一輛可以橫穿美國的汽車,此時正在被人在路邊叫賣,或是正無人認領地停在路邊。
“哪怕就算是一車電動車也好啊。”
這時天已經開始暗下來。
以前路上最多的是記憶存儲受害者無目的四處流浪的身影,現在更多的則是逃避核戰争的人群。
與此同時,末日論又開始盛行,幾乎全世界的大中小型城市都開始有恐怖言論流傳,這種言論似乎是有組織有目的地傳播,這更加倍地增加了人們的恐慌,新的混亂開始在世界蔓延。
或者說,壓抑、醞釀、想象了很久的恐慌,開始爆發成新的混亂,并迅速在世界蔓延。
越是靠近城市邊緣人越多,武陽霖開始還沒感覺到城裏的人都在往城外移動,而隻以爲城市四處全都是人在大遊行。
“如果弄不到汽車,我就騎這輛腳踏車橫穿美國,走到哪算哪,直到弄到汽車或搭上火車飛機什麽爲止。”武陽霖一邊朝一個坡路上努力蹬着腳踏車一邊自言自語。
山坡上出現很多别墅式住宅,原來這裏是一個别墅區,風景宜人但人煙稀少。自從有了空中城市,這種人間天堂的地方就都成了有錢人的世界。
“這裏住的都是富人,弄一輛好車應該不是難事。”
上了一段路後,他還是放棄了腳踏車,實在是蹬不動了,隻好先将腳踏車放到路邊,然後步行向山上走。
“您好,我看這院子裏有輛越野車,能賣給我嗎?我有現金。”
“滾開,不然我開槍了。”
“我不是在開玩笑,我隻是想要一輛這樣的越野車,我有錢,不信我拿給你看……”
“最好不要做蠢事,把你的手舉過頭頂,我不是在開玩笑。”
武陽霖已經是第三次被人用差不多的方式拒絕了,還有一次是被狗咬出來的。
“好,好,别激動,我這就滾。”
武陽霖有些後悔到這種地方來,這裏都是别墅,雖然不缺車,甚至有很多車,各式各樣的,但這裏的人同時也不缺錢啊。
快到别墅區最後時,武陽霖在一棟很不顯眼的大房子前停下來。
之所以叫這裏是大房子,是這棟房子一點都不像别墅的樣子,四層小樓方方正正地,土裏土氣又顯得很破舊,隻是高高的圍牆顯得這裏有幾分霸氣,就算霸氣也是那種舊時霸氣的遺留。
這裏應該算是一棟古蕫大宅吧。
透過鏽迹斑斑鐵門,借着朦胧的月光,雜草叢生的大院落的一邊,并排停着四台太陽能越野車,車身有很多塵土和落葉。
除了高牆深院,院内幾棵高大的楓樹和橡樹,也顯示這裏曾經有過氣度不凡的主人。
這裏的人家不知是敗落了還是逃亡了,大樹雖然還沒到完全凋零的時候,但落葉也鋪滿了院落,看上去是從來沒人打掃過的樣子。
武陽霖按了按門鈴,他不能肯定門鈴的另一面會響,他又拍打了幾下大鐵門,沉悶的鏽鐵間相互撞擊的聲響在沉寂的山坡上和院落中回響,武陽霖看到,驚到了兩隻嬉戲野貓。
武陽霖想起,整個别墅區都少有人打理,因爲一路上不但不是很清潔,垃圾箱及其周圍還有很多垃圾都沒清理,盡管那些有車的别墅裏都有人看守。
武陽霖拉了一下鐵門,鐵門上一個生鐵的大鎖竟然掉落下來,是幾百年前那種古老的鐵鎖,看來這裏不但年久失修,主人也一定是個老古蕫。
隻是那幾輛太陽能越野車,顯示出這裏與這個世界還沒有脫離,但也是這幾輛越野車,和這周圍的景緻相比,顯得是那樣的突兀與格格不入。
武陽霖推開沉重的大鐵門進到院子裏,這時他心裏緊張地默默祈禱,祈禱那四輛越野車中至少還能有一輛還開得動,也祈禱這個大宅子裏沒有人住。
他站在院中間想了想,猶豫了一下,還是先去樓前拍了拍緊閉的樓門。
沒人應聲,他心裏暗喜,也沒再堅持,便迫不及待地徑直走向停在樓西邊的那幾輛太陽能越野車。
這時從武陽霖來的那條坡路上開來幾輛車,其中還有三輛懸浮車。一直向這邊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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