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擁擠的港灣

衛極披星戴月地向永無島趕,因爲他不知道除了永無島上的人,他還能把這一切告訴誰,更不知道除了永無島上的人,還能有誰會相信自己。

再說永無島上有很多精英,他們如果能相信自己,應該會有更多的辦法。

此時衛極感覺自己真的是太渺小,渺小到用盡全身力氣去呼喊都沒人能聽得到。

以前從來沒有想過要擁有很大力量,相對這個世界,也沒感覺自己的力量是多麽地微不足道,那是因爲不需要,平時隻是随波逐流無欲無求地生活。

一路上還是那樣不順利,在戰亂的城市中穿行隻有在故事裏聽到過,并且還是幾百年前的事情,曾經感覺那是永遠不會經曆的事情,甚至還有幾分遺憾。

可如今,正身在其中,并且一點都不有趣。

“還有什麽不可能發生的呢?”

衛極想起剛認識武陽霖時他說過的這句話,原來是真的。

在往永無島趕的這段時間,衛極深夜裏總是難以入眼,他不斷分析這整個事件的真假,可最後總是回到武陽霖說過的那句話上。

“還有什麽不可能發生的呢?”

在難以入眠的時候,衛極就隻能讓自己入靜,這樣才能得到片刻的休息。

幾乎每次入靜的時候,那隻鳥精靈都會出現,這要比以前頻繁得多。

這時的鳥精靈不再隻是安靜地看着自己,有時還會帶着自己去飛翔,飛過一片炫麗的空間,飛到一個冰雪晶瑩的世界。

那裏是一個極其美麗的地方,那裏有着美麗的冰雪,然而冰雪中卻盛開着美麗的花朵,還有長滿各種奇異果子的果樹。

再向前飛,能看到冰雪之中有清澈的水流自冰雪之上和冰雪之中穿行,天上有很多彩色的鳥在飛翔。

接下來是很多宮殿式建築組成的城市,街上很多行人,高貴、健康、美麗,還有很奇異的交通工具,環境清潔而有秩序……

“這裏是你的家,我将帶你去。”

衛極能感覺到鳥精靈在對自己傳達着這樣一個信息。

雖然在鳥精靈的世界時,自己能得到難得的甯靜與休息,但最後又總是在殘酷的戰火中驚醒。

這戰火遠不是自己在路上所見到的那種傳統的武裝沖突或是小規模戰争。

衛極不知道鳥精靈是怎麽回事,但他知道,那戰火的恐怖場面是自己的預感,他能肯定,那場面就是将要發生的。

每次驚醒後衛極都再難以入睡。

四處都是逃亡避難的平民和不知所去的記憶存儲受害者,那些爲了躲避戰火的人們多是想要逃到偏僻的地區,也有一批人想要去那些遠離大陸的海島。

“他們很快就會打起來的,到時大陸上的所有城市都會被核導彈襲擊,現在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沒有人煙的地方或是海島。”

“到時陸地上全是核污染區和大火,森林都會燃燒殆盡,哪裏還有人生存的地方?隻有海島才是人類最後逃生的地方,等陸地上的大火熄滅了才能回來。”

“是啊,陸地上也許隻有沙漠才安全,不過在那不被餓死也得渴死,在海島上至少還能捕到魚吃。”

“海島也好不到哪去,陸地這邊的核武器更多,到時攻擊海上聯合艦隊時,那些小海島更是不堪一擊,還是陸地可靠點。”

“一旦打起來哪都好不了,還不如哪也不去,就這樣呆着,生死有命,閻王讓你三更死,你就看不到五更天,我看還不如就死在家裏,至少死後不用當個客死他鄉的孤魂野鬼。”

一路上這樣的議論很多,人心惶惶,十分悲觀,更有人抱着自己年幼的孩子默默地流淚。

“早知道這樣,就不把你帶到這個世上來了。”

“媽媽不哭,寶寶聽媽媽話。”

……

此時的衛極,心都要碎了,竟有種可以爲世界獻出一切卻又無從下手的急躁,現在多希望自己的力量能再大一點,就哪怕是生出翅膀來,也好盡快地飛到永無島上去。

一望無邊的大海,深秋的海風将大海遠離大陸那濃郁的鹹濕味吹過來,吹拂着人的身體,就像是一個巨大無比的懷抱将你深情地擁抱。

終于來到了這座海濱城市,這裏有一處永無島的聯絡點,其實就是一個住宅,是一棟樓裏的一個房間。

可當衛極來到這裏時驚呆了,因爲整棟樓幾乎都不知什麽時候被大火燒成了廢墟。

他找不到人問清楚這裏發生了什麽,更無處問詢這裏的居民去了哪裏,因爲此時到處都沒有一點秩序。

衛極用無線電通話器試圖聯系永無島,可信号一直是被幹攏的,雜音很大什麽都聽不清,他慢慢地調着頻道,所有的頻道除了沒聲音就是被幹攏的“嗞嗞”聲。

這一路上無線電都是這樣,其它的通信設備也不能用,一切就像是回到了原始社會了一樣。

衛極在海邊很快就過去了好幾天,可一直都沒找到船,這時的海邊碼頭上聚集了很多人,就像全世界所有的人都想逃離大陸一樣,可碼頭上根本就沒有船。

港灣有時給人的感覺就像家一樣,可此時擁擠的港灣卻成了人們逃離的出口,但這個出口卻沒有載人逃離災禍的諾亞方舟,人們隻能在此越聚越多,四處張望,無處可逃。

衛極轉遍了這座城市裏的所有碼頭,倒是也找到了幾隻小船,但這些小船都不足以駛到永無島。

這天一早,衛極又來到碼頭,可那裏除了人群依然是沒有一條船,雖然幾天都沒有船了,人們都不願離去,甚至還好像越聚越多的樣子。

衛極隻好無奈地離開人群離開碼頭,獨自一人來到遠離碼頭的一處海邊,坐在一塊大岩石上想辦法。

他想再找不到船,是不是要去其它的海濱城市找找看。

其實現在的衛極就算找得到船,身上所有的錢也不夠租用一條船的,還得要和人商量可不可以把剩下的租金到島上後再付。

所以現在最需要的是找到永無島的船,或是找到永無島在這座城市裏的聯絡人,也或是能有辦法聯系到永無島……

想着這一切,衛極感覺焦頭爛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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