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那個向我開槍的寒花影,如果換成躺在這裏的寒花影,她還會向我開槍嗎?”武陽霖不愛聽大衛講那些。
“那個寒花影隻是繼承了這個寒花影的記憶,并且還是這個寒花影昏迷前的那些記憶。
而之後所做的一切事情,如果兩個人同時正常存在的話,一定會做出某些相同的選擇,畢竟記憶決定了很多事情。
但決定人做出選擇的因素絕對不僅是大腦,除了她們的那部分記憶相同,還有她們和我們一樣百分之九十基困相同外,還有很多不同的地方。
比如那百分之幾的基因,還有身體的其它結構,并且還肯定有我們所不知的因素,雖然我們對宇宙了解了很多很多,但我們還始終不敢說我們已經了解了人本身。”
“說了這麽多,就是說,如果這個寒花影當時站在那裏,是不會對我開槍的是嗎?”武陽霖想要一個肯定的答案。
“我是說不一定,不過不會開槍的可能性大一些,因爲,畢竟車裏還躺着一個寒花影,而如果這個寒花影站在那裏,那車上就不會有另一個寒花影了,這樣的話,她開槍的理由是什麽呢?”
“那如果這兩個寒花影換一下位置呢?畢竟她們是有相同的記憶的。”
“我說過了,這種事隻能是猜測。有時人的決定很突然,但有時很突然的決定又是這人以往很多因素的集中暴發,所以可測又不可測。”
“可測又不可測,有些道理。”衛極說道。“比如有時我隻能感覺到一些結果,但我總是感覺不到過程,但不同的過程,又總會是相同的結果。
也許花影對你開槍與不開槍,不過是一個結果中的不同過程呢,她開槍與不開槍,結果會是一樣的。”
“開槍就是結果,不管哪個花影,她們的記憶都是相同的,她們對我的記憶都是相同的,那我的愛呢?
她們所做的決定,沒有我愛的因素嗎?還能有什麽結果?結果就是一顆子彈鑲嵌了我的胸膛上,離我的心髒隻是幾厘米,我真的就讓她那樣恨嗎?”武陽霖悲從心升。
“如果這就是結果,那愛就是因素,愛之深恨之切。”衛極說。
“那她到底是愛我還是愛大衛呢?她怎麽不朝大衛開槍呢。”
“也許她不是沖你,而沖着你們呢?你們三個人都是她恨的人也有可能,隻是子彈碰巧隻打中了你。”衛極想安慰武陽霖。
“反正我的花影是不會開槍打我的。”大衛有信心地說。
“如果花影能醒來,我要親自問她。”武陽霖痛苦地說。
“你問她什麽?她知道什麽?這一切和她有什麽關系?”大衛不滿地說。
“我問她關你什麽事?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扔下車去。”武陽霖大怒。
“你兇什麽!我不怕你的,花影和我說過你的,她說和你已經過去了,她現在愛的是我。”大衛也不示弱。
“你給我閉嘴!”武陽霖大喊道。
“以後我就是不許你碰花影,不許你對她說那些有可能傷害到她的話。”
“殺掉你信不信。把你抛屍荒野信不信!”
“花影說過你沒什麽志向,還小心眼,脾氣也不好,可是我不會怕你的。”
“她不會在背後說我壞話的。”
“她當然不會在背後說别人什麽壞話,隻是公平客觀地評價。”
“那她有沒有說過我好的地方?”
“當然也說過的,不過一點點而已。”
“說過什麽?”武陽霖的口氣溫柔了許多。
“我不記得了。”
“壞話你能記得?好話就不記得了?”
“我哪有閑心記那些無聊的東西。”
“求求你了,别當我面握着花影手表現那樣親熱好不好?”
“你認真開你的車吧。”
“我都不知道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是你騙了花影也有可能呢,是你一廂情願也有可能呢,你暗戀她也不奇怪,我要聽花影親自說她愛你我才放心。”
“那你讓她說啊,如果她能說,就算說愛你,我也會高興的,甯可她愛你,讓我走開都可以,隻要她能醒過來。”
“我說了,你不要碰她,松開她的手!”武陽霖咆哮。
“平時我們天天拉手的!你要專心開車,看沒看到差點撞到大樹。”
“我們一起撞死得了。”
倆人就這樣有一句沒一句地吵着。
“唉,我才發現,我還真有點弄不懂感情的事。”衛極無奈地靠在車門上,盯上眼睛養神。
天空已經有些放亮,一輛醫用急救車在小雨淋過的公路上飛馳,偶爾會有些“畫龍”,好在路上也沒有别的什麽車。
很多年以後,在武陽霖扔掉風幹的桔子的那裏,長出了一大片桔林,隻是那時,這裏已經人煙罕至了。
來到小龍那裏時,已經淩晨了,小雨停了,東面的天空被還沒升起的太陽照得紅彤彤地。
大家相互做了介紹,武陽霖和大衛一起把寒花影擡下車子,又擡進屋裏,就這一會,他們倆也沒停了争吵。
安頓好後,小龍拿出一些外傷藥品,大衛也從自己的車裏拿出一個藥箱,他倆一起給武陽霖消毒并包紮,最後大衛給武陽霖注射了消炎藥水。
“能不能輕點,你這是公報私仇,我看你以前一定是個獸醫。”武陽霖指責大衛。
“我現在就是個獸醫。”大衛笑嘻嘻地說。“這點小傷兩天就會好的,真奇怪了,槍都打不穿你。”
“我命大着呢,就等着有一天揭穿你僞善的嘴臉。”
衛極在一旁聯系上了何農,他簡單地對何農講了昨晚發生的事,何農那邊一夜也沒等到水水。
衛極與何農通完話,武陽霖從口袋裏拿出了水水的照片給衛極,讓衛極去問問大衛認不認識。
衛極笑着搖了搖頭,拿着照片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