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人忽然多了起來,有些人在打砸,更多的人無故地恐慌,可是這些恐慌的人卻不選擇躲在家裏,而是走上街頭,四處奔逃,極其沒有目的性。
武陽霖自從遇到何農後,越發地不安起來,非常想馬上聯系到父母和花影,隻要知道他們沒事就行。
“我越來越相信你算的那卦了,我似乎都能聽到花影在呼喊我,她很痛苦,我一定要找到她。”
武陽霖又讓衛極算了自己的父母,衛極隻說,等吧,隻能等。
武陽霖爲了找父母和花影,開始聯系所有認識的人,可大多數人都聯系不上了,能聯系上的人卻一點有用的消息都沒有,再接下來,通訊工具也總是出問題,電話和網絡都出了故障,有時幾天都無法使用。
一天,何農拿來兩部經過改進的小型無線電收發器。
“這東西快有半個世紀的曆史了,雖然經過改進,但還是有巴掌大,甚至不能做到軟闆,也是因爲一百多年來使用這個的人很少,所以也就沒人對它深加改進了。”
何農邊說邊給武陽霖和衛極一人一個。
“用這個吧,雖然沒有自己的号碼,隐秘性也差,同一個頻段的人都能聽到你講話,聯系起來麻煩,不能一對一講話,也不能保存信息,但是好處是,它是免費的,通訊衛星、公共基站、特别是衆多的小型個人基站,都可以利用。
這玩意經過近半個世紀,唯一一項重大的突破,就是能搭載網絡這個順風車。
隻要這個世界還有網絡和中轉基站存在,它就可以搭載,就像坐順風車一樣,很多基站或是衛星,因爲是太陽能提供能源,所以就算無人職守,也可以自行工作幾年,甚至時間更長。
隻要電波能達到的地方它就可以使用。
使用這個東西的人都是走在時代末端或是邊緣的人,不過這些人都不太相信記憶存儲。”
三人對了一下頻段,可以在電波中聽到對方的聲音了。
“好在還有太陽能和風能發電技術,這些技術在一定時間内不需要人類去維護也可以工作,不然的話,如果忽然失去電力,人類一點準備都沒,後果真的不敢想象。”武陽霖感慨地說。
“我通過永無島聯系上一個這裏的朋友,他好像一直在研究記憶存儲,你們有沒有興趣跟我一起去找他了解下這方面的事?”何農問倆人。
“我去。我工作的地方也停工了,再說我也沒心情工作了,我也想找我的父母和花影,也許你朋友會有什麽好辦法。”武陽霖搶着說。
“我就不去了,我想出去走走,收集點信息給這個城市占上一卦,看還能不能繼續留下來了。其實我想離開這裏,想回家看我老媽,我得好好想想這些事,再說,我想鳥精靈也不會喜歡這樣的環境。”
“那好吧,”武陽霖晃了晃手裏的無線電。“再聯系。”
第二天一早,陽光如往日一樣是那麽的燦爛,何農和武陽霖匆匆地走着,街上難以形容的沉悶。
就在倆人走到一個拐角時,他們看到不遠處有兩個人在砸一家店鋪的玻璃,很快,有些正走路的和其它一些好像不相關的人也瘋狂地加入了打砸的行列,砸完一家店鋪後這些人并沒有去搶什麽,而是轉向另一邊店鋪砸起來。
不長時間,就看到有許多運輸車開過來,并從車上沖下很多軍人,這些軍人行動迅速有序,很快就制服了所有參與打砸的人,并把這些人帶走了。
接下來,整條街就又安靜了,像根本沒發生什麽似的,隻是那兩家門面被破爛的店鋪告訴人,這裏剛剛發生了一場小規模的暴亂,街上行走的人和來往的車輛,沒人在這兩家店鋪前停留觀看,最多也隻是路過的行人轉過頭來無所謂地順便看上一眼。
這時有輛無人駕駛出租車開過來,他們叫住車坐了上去。
出租車在郊外一片看上去很荒涼的地方停下來,這裏有一大片樓房,看不出有人居住的樣子。
“據說這裏的居民都移居空中城市了,本來這裏是準備改建成别墅和種植農作物呢,可現在社會動亂起來,也就這樣擱置了。”何農轉述着聽來的消息。
何農打發走出租車後,領着武陽霖來到一棟很破舊的老樓前站住,他幾乎絕望了,因爲這根本就是一座沒人住的廢棄樓房,樓上的玻璃很多都是破碎的,不但這裏看不到一個人,連周圍幾百米内都沒個人影。
何農來到一個樓門前推了推樓洞口的大門,門是鎖上的。何農試着按了1207号按鈕,沒有一點反應,正在何農和武陽霖不知所措時,樓上傳來壓低聲音的喊聲。
“何農!是何農嗎?!”
何農和武陽霖退後兩步仰頭去看,他看到自己的好友老麥幾乎是探出了半個身子在向自己熱烈地招着手。
“老麥子!是我,何農!”
“快上樓來說,我給你開門。快快。”
這時門有彈開鎖的聲音。何農忙去拉門,門開了,進去後按電梯沒有反應,隻好選擇樓梯。
何農三步并成兩步向12樓奔去,老麥已經下了兩層樓迫不及待地等何農了,兩個好朋友一見面,就擁在一起,久久沒有說話。
何農介紹了武陽霖和老麥認識,倆人握手。
武陽霖能感到老麥的手很有力。老麥個子不高,很精瘦,五十歲左右的樣子,眼睛裏閃着光芒。
他們進了屋裏,老麥給倆人倒茶水。
何農在老麥的屋裏轉着。
“你現在一個人生活?”
何農看到這裏不像有其它人一起生活的樣子。
“就一個人,自由。”
“女朋友呢?我走時你不是快結婚了嗎?”
“死了。快一年了。好在沒有孩子拖累。”
“怎麽會這樣?”
“我告訴過你,她得了一種怪病,每天頭痛、惡心,嘔吐,醫院又查不出原因,後來自殺了。就是現在流行的那種病。”
“又是這種病!一年了?那時咱倆還有聯系吧?你沒告訴過我她——沒了。”
“我不想和任何人提這事。”
“當初我們一起走多好。”
“我還不是爲了她,她不想走。”
“現在我也找不到水水了。當初要不是爲了孩子,我也不會走的。”
“孩子還好吧?”
“他們還好,像我們小時候一樣好。”何農欣慰地笑了一下。“爲什麽後來聯系不到你?爲什麽後來不去找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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