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看看,這火葬場我也算開了十幾年了,一直是這麽些配備,很多設備都是十年前的老貨了,牆壁也該翻新了,上個月焚屍的時候因爲通道老舊,搞的不小心掉出了一具屍體,差點沒讓正主半夜找我麻煩。最主要我已經脫離長生門很久了,門派的資源又不能用,啧啧啧,你看看這……”
邪七頓時頭大如鬥:“你這老狐狸!明說吧,要多少錢裝修?!”
賀老伸出五指:“不多,五十萬便可裝修我這小廟了。要知道我的龜仙卦象之術那是業内公認的頂尖蔔卦之術,已經是友情價了。”
邪七頓時看向了我。
我眼皮都沒眨一下:“成交,回頭讓邪七和常峰門主說一聲得了。”
“痛快!”賀老一喜。
結果邪七那家夥便是氣得牙癢癢,卻又無計可施。
随後,賀老便是便魔術般掏出了兩個龜殼。
龜殼樣式很是老舊,約莫十幾厘米大小,看年份至少也得有百年以上,正面布滿尋常龜殼的花紋,并無什麽太過奇異的地方,但是當賀老将龜殼反過來之時,我卻駭然現,那龜殼的内部,竟然生着太極陰陽的圖案。
“這是深海陰陽玄龜,很是難得,十年長一圈龜紋,十圈龜紋之後才在内部生成一點陰陽圖案,我這兩個龜殼,乃是當年偶然所得,足有上千年的歲月,堪稱龜中仙人,因此被稱爲龜仙殼。”
此時此刻,賀老得意洋洋的比劃着手中的烏龜殼,顯得很是驕傲。
不過看到場中我們一衆人都沒有太大的驚奇神色,他也不好太自吹自擂,之後便是拿着龜殼鼓搗起來。
倒是那一直縮在我身後的沈天寶突然在我耳旁輕聲開口:“子城,這龜仙殼,我看着怎麽那麽像農貿市場裏賣的那些……”
“噓,安靜,别說話。”我趕緊打斷他。
這要是冒犯了賀老,指不定又提出什麽條件來要挾我們。
賀老的蔔卦之術,說實話我從未見過,而且看完就一個感覺簡單。
簡單到隻是拿着兩個龜殼輕輕碰撞了一下,口中念念有詞了一句聽不懂的咒語,随後便能看到從兩個龜殼的夾縫處掉出些粉末來。
粉末呈現黃白之色交彙,散落在地面上的同時,神奇的一幕生了。
仿佛有自主意識一般,這些粉末竟然在地面上自己彙聚了起來。
僅僅兩秒之後,這些粉末便在地面上組合成了兩個字:
京城。
見狀,賀老面色一喜:“很湊巧啊,判官命佩的陽面所在,就處在京城。”
“準确在什麽方位?”我趕緊問道。
賀老沒有直接回答我,而是手持龜殼又是輕輕一碰。
沙沙沙
地面上的粉末便又是扭曲着,重新彙聚成了幾個字。
古茶秋風典當鋪。
“恩,判官命佩的陽面,就在京城一間名爲古茶秋風典當鋪的鋪子裏。”賀老若有所思:“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這些年被典當鋪的老闆當做古董來賣着,隻是一直沒賣出去之類。”
可實際上不等賀老解釋,當我看到地面上粉末組成的幾個小字之時,已經愣住了。
沒想到竟然是古茶秋風典當鋪!世事當真如此巧合!
古茶秋風典當鋪,自己也不是第一次去了,可以說,捉鬼生涯,也是從這個鋪子開始的。
當初剛上麒玉大學之時,第一次惹得禍,就是在古茶秋風典當鋪裏。
猶記得那時我是不小心撞到了裏邊一個封鬼葫蘆,結果放出了修羅殘魂,才最終去的九九帝王玄墓。
乃至後來,那三百軍事圖,也是在古茶秋風典當鋪裏找到的,還在裏邊看到了三百軍士的往事,最終将他們的屍骨轉移回了家鄉,解脫了他們,得到他們的鬼魂精魄。
而現在,判官命佩的陽面竟然也在這典當鋪裏……
典當鋪的老闆,真心不簡單啊!
邪七顯然也對着鋪子有印象:“竟然是那個鋪子?那老闆叫什麽來着……”
我接話:“張二牛。”
“對對,張二牛。”邪七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這人不簡單,上次我和你進去找那三百軍士圖的時候,便現此人道行不淺,回去我暗地裏讓老樊查了一下他的底細,除了現他是地道的京城人,竟然沒查到他師承哪門哪派,很是古怪。”
“回京城看看就知道了。”我開口。
賀老也是開口:“事情完成了,我能幫你們的也就到這裏了,接下來怎麽做,你們自己看着辦,不過……”
他又将腦袋轉向了邪七:“别忘了答應我的報酬。”
邪七無奈:“放心吧賀老,我邪七向來言而有信。”
“你言而有信?那就怪了,我還記得當年誰拿了蘭家千金黑風陰魂鈴來着?說什麽三個月還,結果現在還沒還?”
“哎哎哎,小輩面前,被扯些有的沒的啊!”
“啧啧啧,怎麽?怕丢臉啊?”
“我倒是不怕。不過話說回來,蘭家千金,好像你暗戀也有幾十年了吧?否則怎麽會記得那麽清楚?”
“哎哎哎,邪七……”
之後,方天玄心急火燎的想要連夜趕回京城,倒是拗不過賀老的熱情款待,我們一行人除了方馨彤因爲宿舍問題自己出去找酒店休息之外,其餘人都在火葬場暫住了一宿。
這也是我平生第一次住在火葬場。
怎麽說,感覺很怪異。
睡在和放死人一樣的鐵架床宿舍裏,半夜的時候,總是能聽到從外頭傳來的一聲聲細微聲響。
如哭似泣,若有似無,時不時的,似乎還聽到漆黑走道深處裏傳出女人踩着高跟鞋走路的聲響。
要知道這火葬場可是沒有女人的……
以至于深夜淩晨時分,邪七和賀老兩人睡得那叫一個沉穩,沈天寶那家夥幹脆直接貼着我,死命要我保護他。
方天玄和阿大倒還好,沒什麽過激的反應,隻是很明顯都沒睡着。
等到外頭的公雞已經開始啼鳴之時,邪氣和賀老同時坐起來打哈欠伸懶腰,而我們幾個後背,則統統頂着熊貓眼,滿身疲憊的去洗漱了。
賀老要死不死的還問我們昨晚是不是睡得很香,果斷沒人理他。
至此,判官命佩陰面得手之後,我們終于在清晨天邊泛起魚肚白之時,返程京城,前往古茶秋風典當鋪,尋找判官命佩的陰面。
隻是這回,坐在沈天寶的大奔su上,我心頭卻隐隐有股不妙的預感,這感覺也不知道從何而來,隻是覺得,此行恐怕會生什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