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邊,是一隻盤踞着的猙獰青龍,右邊,則是一隻張開血盆大口作咆哮姿态的白虎。
而青龍與白虎的中央,便是一方繁雜的陣法雕刻,那陣眼内,還隐隐幻化出一道小小的古樸石門。
而左右的青龍白虎,此刻就如同鎮壓這方陣法一般,守在兩邊,令得一股古老滄桑且又厚重無比的氣息彌漫而出。
手捧着這塊龍虎罡玉,明明不過半斤重,可我内心卻真真實實感受到了一股如山般的壓力懸在心頭,直接受到了其中被封住的陰陽界門影響。
常峰門主也在這時候走過來,看着我手中的龍虎罡玉,語氣有些凝重:“這陰陽界門是封住了,但是它的氣息卻沒被封住,真不愧是一道厲害的門。”
他說這話的時候,我已經開始撿起地面上先前被掀翻在地的那些靈藥:“先幫忙做完最後一道工序再說吧,沒有靈藥的靈性鎮壓,我擔心龍虎罡玉最後也會爆開。”
有常峰門主這麽一号道中頂尖人物存在,接下來的事情就變得簡單了許多。
原本我還擔心自己處理靈藥的手段經驗不足,即便是憑借強的記憶能力依樣畫葫蘆,也執行不好接下來陰陽鬼術上詳細記載的封印步驟。
結果常峰門主在這,一切辦法都迎刃而解。
不爲什麽,就因爲他浸淫道家玄學多年的深厚功底,而能當上門主,且修行的是仙術,其中有一項,就是在修道時熟知各種各樣的天地靈藥,哪怕是最偏門的,也不會放過研究。
于是乎,半個小時後。
所有帶來的靈藥,全都被他一絲不漏的提取出藥性和靈性,最後在我的操縱下,幫忙引進了龍虎罡玉之中。
而在吸收了所有靈藥的靈性和藥性之後,原本黑漆漆一片的龍虎罡玉,竟然便變幻了一種顔色,直接轉換成了濃郁的乳白色,還透着一股淡淡的藥香,聞上一口,便能讓人心曠神怡,上邊的龍虎守陣的刻紋,也變得比先前更加清晰起來。
可雖說所有步驟都完成了,其中透出的厚重氣息也的确減少了一半左右,但依舊是存在的。
也就是說,隻要靠近這龍虎罡玉二十米範圍,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其中傳出來的如山般壓力,即便是普通人而非道士也不例外……
這是一種很不好的情況,對于寶物一類,容易引小人的圖謀之心,需要将所有氣息封住,到時才是安全。
當下,我便對着常峰門主開口請求:“常峰門主,這龍虎罡玉需要你帶回長生門,封存在一處無人現的密地之中,最好用陣法隔絕一切的氣息,并上多重保險。”
“我知道。”他點點頭:“事關神師茅長天,你不說我也會讓你交上來。怕就怕哪天茅長天會利用裏邊封印起來的陰陽界門傳送出來……”
“這未免有些杞人憂天了吧?”我開口:“要知道遊魂界何其之大,除非是從外頭進去,才能每次到達同一個地方。即便我祖師爺身在遊魂界,他應該也很難找到準确方位,畢竟之前我進去看過,更何況裏邊可不隻是隻有遊魂一類。”
“說不準。”一旁的邪七插嘴:“神師茅長天的道行神鬼莫測,說不定現在的一切,仍然是處在他的預料及操縱之下。”
“不一定。”我淡笑開口:“至少這一次不一定。”
“哦?你如何确定你的命理現在不處在茅長天的操縱下?”邪七來了興緻。
“因爲……狐妖。”
我視線轉向了地闆上那個人形坑洞。
透過坑洞,一眼便能夠看到先前被邪七一腳狠狠踩穿地闆,此刻正趴在一樓大廳地闆上不斷嘤嘤呻吟着的狐妖,而她身旁,狐妖妹妹正一臉焦急地想要扶起姐姐,卻又不敢動,生怕一不小心便傷筋動骨。
如果說很久以前狐妖就成爲了祖師爺的一顆棋子,處處在暗中引導我,幫助我的所作所爲,确定其中一切的按照祖師爺預定的步驟來走。
那麽現在……
因爲狐妖的怕死,因爲她想要放手一搏,于是她便将事情都抖了出來,并被我移除了用來控制她的陰陽界門。
如果按照下棋來說。
一隻卒,或許微不足道。
但是少了這隻卒,有時候便會造成中門打開,被人直取老帥的下場……
我縱的命理,或許要從現在開始,悄然改變。
甚至,還能夠利用這道陰陽界門,陰祖師爺一把……
……
接下來的事情,便是善後了。
狐妖的别墅被我們搞的一團糟,甚至因爲鬧出的巨大聲響,引得周邊幾棟别墅的居民紛紛出來觀望及查探情況,甚至還有人因爲擔心報了警。
無奈之下,樊組長隻好先行外出處理事件。
而邪七與常峰門主二者則在我的要求之下,将龍虎罡玉帶回了長生門,布陣徹底封住其中氣息。
徐大花徐長老則留了下來,應我要求,救治狐妖姐姐身上受的傷。
因爲轉移了陰陽界門,又被邪七狠狠踩了一腳,經徐長老檢測,這狐妖肋骨都已經斷了幾根,而且五髒六腑不同程度出血受傷。
按照普通人的标準,現在應該是頻死狀态。
可狐妖一族看起來嬌弱妩媚,但那身體素質卻不是一般的強。
受了這麽重的傷,被徐長老擡進房間救治的時候,還做起來對我溫柔笑着,說了句謝謝,仿佛沒事人一般。
狐妖妹妹更是守在床邊,不斷抽泣着,哭得梨花帶雨,令人生憐:“嗚嗚嗚姐姐你不能再死了……嗚嗚嗚,再死就不剩多少條命了……”
這一句話直接讓正在爲狐妖姐姐進行針灸治療内傷的徐長老渾身一顫,還哀怨的念叨了一句:“奶奶個熊,幾條命還不知足?”
我心覺好笑,便不再過多打擾,就欲拉上房門,讓徐長老先行治療。
可也便在我就要走出房間的那一刻。
身後忽然傳來狐妖姐姐溫柔的聲音:“紀公子留步。”
轉頭,我看到她靠在床沿,眼波如水的看着我。
“怎麽?”我問。
“謝謝你。”她說。
我回以一笑:“你剛才說過了。”
“不,再說十次都無法表達心中感激……是你解開了能影響我一生的禍害。”她聲音虛弱的溫柔開口。
此刻的她,沒有狐妖一族的妩媚,沒有狐妖一族的風騷,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陰險狡詐。
有的,隻是一股自内心的真誠感激。
甚至從她眼底,我還看到某絲淡淡的特殊溫柔。
“記住,我的名字,叫聶岚,我妹妹的名字,叫聶涵。以後……我們就是你的人了,直到死爲止。”
我淡淡一笑,轉身走出房門。
啪嗒。
房門被輕輕關上,擋住了她的視線。
聶岚?
不錯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