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大意了,難怪這易老太能躲避苗蠱派和巫毒教的追捕那麽多年,當真道行不淺!”
我跟在他身後朝着别墅外狂奔,驚恐地問他:“剛才那易老太怎麽爆成了一隻蜈蚣……”
“那不是她真身!那是蠱師的一種極其高明的控蠱手法,能夠分出自身三魂七魄其中一魄,注入到蠱蟲之中,讓蠱蟲披着人皮造成假象!”
“披着人皮的蠱蟲……”
聽罷邪七的解釋,我不寒而栗。
本以爲蠱師已經夠恐怖了,沒想到親眼所見,更遠超自己預料!
不過奇怪的是,大門被關上之後,料想之中的蟲潮追殺并沒有到來。
一直到我和邪七跑出這幢别墅百米外,也沒看到有什麽動靜。
眼下,秦豔春死了,易老太的真身也不在這。
線索,又忽然給斷了去。
邪七氣喘籲籲地看着遠處的别墅,暗罵一句:“奶奶的,追捕這樣一個老怪物才給五十萬,這苗蠱派還真鐵公雞一毛不拔!不對,隻拔一毛!”
“……”
不過到了這會兒,事情的發展,已經完完全全超出了我的預期。
之後,邪七将這則消息告訴樊甯樂,表示事态棘手,需要借助詭案組的力量,進行全城範圍内的搜捕行動。
而易老太這條線索暫時斷掉,隻能另謀出路。
也正因爲如此,邪七告訴了我另外一個方法——招魂!
按照他的話來說,對于很多懸案,往往在找不到案件真相的時候,圈内的做法,便是會請上一名招魂師,将死者的魂魄招上來,了解事情真相。
不過這需要花費掉不菲的錢财,也算是巫毒教那些招魂師的委托。
但邪七這家夥明顯不會去找自己死對頭,而我恰好也得到了周心墨關于招魂術的手抄拓本,于是乎,我被迫下了一個決定——将鄭潔的魂魄給招上來,查明事情真相!
……
入夜時分,邪七出租屋内。
“你确定嗎……”
此時此刻,我盤坐在地,身前放着一張矮桌子,桌子上點着兩根蠟燭,其餘的,就是些招魂用的道具。
在我正對面,就是映着燭光,面龐顯得有些扭曲的邪七。
他看着我,幽幽開口:“要不然怎麽辦?你陪我去捉易老太?”
“不不不。”我趕緊搖頭:“那易老太略恐怖,還是讓詭案組去捉好了。”
“那不就是?”邪七陰沉着臉:“再說,有我看着你,你怕什麽?”
咕噜。
我咽了口唾沫,心中發悚。
話雖這麽說,可招魂不同于喊魂,自己上次喊魂,結果先是縫了顆腦袋,然後又被一頓胖揍,最後給整出這麽一宗大案。
招魂,那可是比喊魂更高一個級别的異術,直接招上身了,指不定又會出幺蛾子。
可爲了破案,也隻能硬着頭皮試試看,雖然心中擔憂,但也正好拿來練手,争取早日掌控最高級别的控魂之術,驅逐大兇。
當下,我深吸口氣,開始點燃兩張引魂符,将燃燒着的符箓,放進身前矮桌子上的瓷碗裏。
随後,抓住一把糯米,撒進去。
最後,再倒進雞血,将火澆滅。
做完這一切,我刺破食指,沾着碗裏混合着符灰和糯米的雞血,在桌面上畫起招魂陣來……
根據招魂拓本上的記載,招魂,需要注意兩個事項。
一,招的魂還沒有去投胎,否則招不上來不說,有可能還會招到厲鬼,得不償失。
二,初學招魂需要有準确的目地性,除非招魂師達到控魂級别,否則随機招魂,有可能會招來強大的猛鬼,甚至會有幾率招到邪神上身,當場爆體而亡。
當下,我腦海之中謹記鄭潔的相貌以及從他父親口中問來的生辰八字,依照拓本中日月星五芒招魂陣的繪制,在桌面上畫出了陣法。
招魂陣法畫出,我便閉上眼,口中開始默念:
“溝陰陽,乘魂橋,聽吾引渡,鄭潔,女,二十三歲,癸酉年三月生……”
時間,随着我的默念一分一秒過去。
然而,足足默念了十幾遍,卻沒看到周圍有什麽動靜,周遭安靜得甚至能聽到我自己的心跳聲。
怎麽沒反應?
我睜開眼,卻一眼看到邪七瞪大眼珠子望我。
“怎麽沒動靜?”他滿臉鄙夷。
“額……不知道。”我尴尬。
随後,我就看到他拿起桌面上翻開的那拓本,瞄了兩眼,又看向我:
“你點香了嗎?”
我一怔,對啊!
按照拓本記載,燃香散發出的煙霧,是在招魂中對魂魄的一種溝通,魂魄會順着燃起的煙,找到招魂者。
當下,我趕緊拿起三炷香,點燃,插在桌面上的糯米堆中。
“毛頭小子。”邪七鄙夷地看了我一眼。
我不理會他,閉目繼續念叨而起:
“溝陰陽,乘魂橋,聽吾引渡,鄭潔,女,二十三歲,癸酉年三月生……”
這回,在持續念叨了足有半分鍾之後。
呼——
一道莫名的陰風忽然卷來。
我猛然睜開眼,卻見桌面上的燭火,已經變成了幽青色。
成功了!
然而下一刻,眼前一花,幾乎貼着我的臉龐,一股陰氣直撲而來。
我看到,突兀的,沒有任何預兆的,一張七竅流血的慘白女人驟然出現在自己面前!
我吓了大跳,根本來不及反應,那女人便張開大嘴,似乎在無聲的叫着,随後一把沖進了我的身體!
嗡——
我感覺腦門一陣劇烈的震顫,随後,一幕幕場景開始強行灌輸在我腦袋中。
那是……
鄭潔的記憶!
“啊!!好痛!!”
“不要死……我不想死……”
鄭潔,她在捂着自己的肚子,在地面上翻滾着,嘔吐着。
“那蟲子究竟是什麽?!哇啊啊啊!!”
她最後看了一眼自己的父母,強忍着腹部的劇痛,手裏,還抓着一隻小小的,剛從自己腹部裏鑽出來的血淋淋蟲子。
這些蟲子會害了家人吧……
她在腦海裏告訴自己,随後和父母告别,走出了家門,徑直上了天台。
剛到天台,她腹部已經開始不斷的鼓起,能夠感覺到,那些蟲子在她身體裏不斷的啃咬她的血肉,還有一隻,順着肌膚鑽了出來。
她抓起那隻小小的蟲子,放進嘴裏直接咬碎,吃掉。
“死了,你們就吃不了我了。”
她縱身,一躍而下……
嘭!
劇痛,在這一刻吞噬了我,心髒仿佛也都随之停止。
這感覺,就像自己親身經曆了一次跳樓一般!
下一刻,我心髒狂跳,猛然掙開了雙眼。
“子城?!怎麽樣?!沒事吧?!”
邪七不知何時已經來到我身邊,扶着我,滿臉焦急。
可我卻根本無法回答他,腦袋暈沉沉的,如夢似幻,感覺像是在睡覺,卻又能看清眼前發生的一切。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卻發現自己雙手擡了起來,随後輕輕推開邪七。
張開嘴,一道哀怨的女聲,從我嘴裏發了出來:
“我是鄭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