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腦海之中開始回想起昨天晚上陳佩蓉描述的起因經過——
陳佩蓉事先并不知道鄭潔跳樓死,從這一點來看,她不是下蠱的兇手。
否則現在也不會還沒解掉恩怨去投胎。
可鄭潔爲什麽會被人下蠱?又爲什麽要去翻陳佩蓉的電腦?她和陳佩蓉的死之間又有什麽關聯?
越想我腦袋越亂,恐怕此刻除了鄭潔魂魄還在,否則是暫時屢不清什麽線索了。
也就在思索間,身旁的邪七開口問我:“子城,你有去過陳佩蓉家裏嗎?”
“沒有。你這不是廢話嘛?我昨晚接的委托,今天中午就找你來了。”我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這家夥想表達什麽。
“走,去陳佩蓉家看看。”他忽然開口。
邪七在京城還是有些人脈的,要找到一個人住的地方不難,約莫半小時後,我們便找到了陳佩蓉的家裏。
隻不過讓我有些奇怪的是,陳佩蓉之前說晚上來找我,此刻已經将近夜間十點,也沒見着個鬼影兒。
不過上到陳佩蓉家門的時候,能明顯看到門口被警察貼着封條。
見到這一幕,我頓時心中生疑。
情況不對。
一般來說,除非是兇案現場,才會用封條。
畢竟封條是用來起警示保護的作用,防止外人靠近。
可陳佩蓉是出車禍而死,爲何要貼兇案現場的封條?
邪七也發現了古怪,看了我一眼,沉聲問我:“子城,記得我曾經和你說過什麽嗎?”
“啊?”我疑惑:“什麽?”
“除非你親身經曆,否則永遠不要相信鬼話。”
我一怔。
之後。
邪七找來工具,在我目瞪口呆之中,娴熟無比地撬開了緊閉的大門。
敢情這家夥沒少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進入陳佩蓉的家裏,第一印象,是非常幹淨整潔。
入眼,是一間标準一房一廳的單身公寓。
隻是沙發以及陽台被警方拉了封鎖線,還被人用一層透明的塑膠薄膜蓋住了陽台的地闆,似乎想要保護什麽。
我和邪七走進去,看了兩圈,除了陽台之外,其餘一切正常。
走到陽台邊,能看到窗台上放着幾盤幹枯的花草,還有幾個似乎曾經養着未知寵物的小鐵籠子。
而地上蓋着的這層透明塑膠薄膜下,倒是有一些黑黝黝的泥土。
隐隐間,還能看到有蟲子爬過的痕迹。
“蟲子?”
當下,我一怔,想起太平間裏鄭潔屍體的那處詭異傷口。
邪七用力嗅了嗅鼻子,看着我沉聲開口:“聞到什麽沒?”
我一怔,也學着他嗅了嗅鼻子,疑惑道:“有草的味道,還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這就對了。”邪七點頭,随後站起身來,凝重開口:“這陳佩蓉,生前肯定是個愛好養蟲子的人。”
“養蟲?”我訝異,同時心中一驚,看着他:“難道你的意思是,鄭潔……”
邪七點點頭:“鄭潔身中的蠱,很有可能就是她下的!你看看這些枯萎的花草,不是任何的尋常花朵,而是鬼頭草,亞麻花,全是用來喂蠱的飼料,而窗台上那幾個小鐵籠子,裏邊有黏液幹涸的痕迹,請問什麽樣的寵物會分泌黏液?”
我一驚:“蟲子!”
“對,沒錯。”邪七繼續說道:“如果我猜得沒錯,陳佩蓉就是用蠱殺死鄭潔的兇手!”
然而卻在話音剛落之時。
整間房子内,忽然刮起一道詭異的陰風。
緊接着,煙霧缭繞中,渾身冒着淡淡黑煙的陳佩蓉突兀地出現在了我的身旁。
“你猜錯了,道長。”
身旁冷不丁冒出隻鬼來,吓得我驚出一聲冷汗,趕緊後退兩步,湊到邪七身旁,盯着她。
“哦?”邪七一笑:“那你倒是解釋解釋,鄭潔屍體腹部的傷,以及這些鬼頭草,亞麻花,還有這些養蟲的籠子是怎麽回事?”
“唉——這都是意外……”陳佩蓉幽幽歎了口氣,随後緩緩開口解釋。
原來,陳佩蓉的确養過蟲——
這些年來,因爲工作,她荒廢了愛情,一個人住,難免會覺得孤獨,便想起了養些東西來陪伴自己。
但她是個女強人,性格特立獨行,又不喜歡一般女生喜歡的貓貓狗狗,于是,就去花鳥市場打算淘些特别的寵物。
甲蟲,烏龜,花蛇,蜥蜴……等等一類,她都看過了,最後卻看上了兩條特别的蟲子。
蟲子和毛毛蟲一樣,是青色的,不過卻長着血紅色的萎縮翅膀,透着一股詭異的美。
賣家是個古怪的老太婆,說蟲子養大了,會破繭成蝶,很美麗,到時絕對是意想不到的驚喜。
陳佩蓉覺得破繭成蝶這個說法和自己這些年的經曆很像,也想看看到底有什麽驚喜,索性就買下了這兩條蟲子。
後來,怪事就發生了。
這兩條蟲子一開始,的确是吃賣家提供的這些古怪花草,可幾乎一天一變,成長速度驚人,發展到後來,竟然開始不吃草。
那天陳佩蓉喂草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已經長大得如同拳頭大小的蟲子身上的倒刺,被刺出了血。
結果蟲子竟然就興奮起來,一口吃掉那沾着人血的草葉。
這發現,讓陳佩蓉驚訝的同時,又覺得好奇。
吃人血的蟲子,她還真就沒見過。
打那之後,就開始天天喂這些蟲子帶人血的草葉。
後來蟲子長大到足有五十厘米那麽長,籠子已經裝不下了,她索性就找來泥土鋪在陽台上,将整個陽台當成了飼養的地方。
直到有一天,鄭潔來了。
陳佩蓉其實很喜歡這個大學剛畢業的小姑娘,于是就親自下廚給鄭潔做飯吃。
可等到兩人吃過飯,送走鄭潔的時候,陳佩蓉回來,就發現兩條蟲子中,有一條不見了……
“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那小姑娘很可愛,真的不是我害死的……”
此時此刻,陳佩蓉飄在半空,嘤嘤哭泣着,哀怨無比。
聽完她這番解釋,邪七眉頭緊皺,沉聲思索:“吃人血的蟲子……”
我看向他:“你知道這蟲子是什麽品種嗎?”
“不知道,你朋友不是苗蠱派的嗎?問問他。”邪七盯着我,反問道。
苗蠱派?邪七是在說方天玄?
我一愣,随即趕緊掏出電話來,撥打了方天玄的号碼。
也不知道這家夥出沒出那古墓……
結果,無法接通。
當下,我隻得無奈地擺擺手。
同時,心中開始隐隐泛起一股擔憂。
方天玄和方馨彤他們,該不會在古墓中……
我頓時又心中一緊,解決陳佩蓉的事情之後,如果方天玄還沒出來,那自己就有必要做些事情了。
而此時此刻,邪七看了陳佩蓉一眼,又瞄了我一下,當下,無奈地掏出手機,打給了某個人——
這個人叫樊甯樂,據邪七的解釋,是長生門門下詭案組的組長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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