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來說,就是準備三個碗,兩隻碗裏點上蠟燭,中間的一隻碗裏,則裝半碗清水,用手抓着筷子立在水中,然後嘴裏念着死人的名字,同時還要想着死人的樣子,便可以喊上來還未投胎轉世的鬼魂。
當筷子不需要任何依托,自己立在水裏的時候,就意味着喊魂成功,鬼來了。
當下,我心頭一喜,趕緊找來碗筷和蠟燭實驗起來。
不過等我照這方法擺好碗筷點燃蠟燭,做好一切時,忽然又發現,自己不知道喊什麽魂……
這拓本上明确的記着,這種方法,是最簡單的一種喊魂之法,不過想要成功喊魂,首先要知道死者的名字,而且最好知道死者的生辰八字,要麽就是死亡日期。
否則,要麽喊魂失敗,要麽喊上來的魂,不是自己想找的魂。
可眼下,自己上哪找這些信息?
我頓時又犯愁起來。
連最簡單的喊魂都做不到,這要到猴年馬月才能達到控魂境界,驅逐自己身體裏的大兇?
可就在這時,我忽然發現宿舍中被沈天寶那家夥用來墊桌角的一團報紙。
“有了!”我頓時一喜,趕緊走過去扯出那團報紙。
果不其然,上邊刊登着一則交通事故,而且有一名死者。
當下,我一喜,趕緊抓着那筷子立在水中,同時照着報紙上事故的信息念出來:
“陳佩蓉,23歲,10月20日晚八點車禍去世,女……”
随着我閉着眼不斷念叨,腦海裏想着這些信息,約莫重複念了三分鍾之後。
呼——
宿舍内,忽然刮起一陣不知何處而來的陰風。
我猛地睜開眼,随後,緩緩放開了手中的筷子……
立起來了!!
視線中,那被我松開的筷子,竟然不受依托便立在裝着半碗水的碗裏。
與此同時,左右兩隻碗裏點着的蠟燭,燭火隐隐朝着青色轉變。
滋滋滋……
也就在這時,宿舍裏的燈光如同短路一般,開始忽明忽暗。
說實話,哪怕不是第一次見鬼了,但自己依舊感覺背脊發涼。
畢竟那拓本上也說過,招魂師練習的時候,最好有老人在一旁看着,否則道行不夠,不小心招來一隻厲鬼……
便在我念想之間,整個宿舍裏的燈,便在滋滋作響中驟然滅掉!
瞬間,諾大的宿舍黑漆漆一片,而我身前桌子上點燃的燭光,也徹底變成了詭異的青色,将黑漆漆的四周映照出一片幽青的光芒。
咕噜。
我情不自禁咽了口唾沫,緊張地觀察四周。
宿舍内落針可聞,安靜得可怕。
突然!
廁所的地闆上,一隻煞白的手臂,沒有任何預兆,冷不丁地伸了出來!
我瞪大眼睛,大氣不敢喘。
那隻手艱難的探了出來,随後,抓着地闆,一點點從廁所裏爬出……
兩秒之後,出現在我眼裏的,竟然是一隻無頭鬼!
這鬼渾身血淋淋的,身上冒着青光,出來之後,還渾身一頓一頓地轉身找着什麽東西。
我緊張無比,卻見下一刻,它直接從廁所裏抓出一顆人頭,随後站起身來,一步步緩緩朝我走了過來!
我渾身巨顫,盯着它,強忍着心中驚恐,開口問它:“你……你是陳佩蓉?”
這鬼雙手裏原本捧着的人頭是閉着眼睛的,聽到我的話語,那人頭忽然掙開了眼,對我幽幽說道:“不~~是~~”
我一驚。
喊錯魂了?
結果那腦袋下一刻又開口了:“我頭被人砍下來了……你~~能幫我~~縫回去嗎~~”
“啊……”我呆住。
這鬼繼續開口:“你把我叫上來,不幫我把頭縫回去,我就天天纏着你~~”
“幫!幫!”當下,我趕緊應聲,麻溜地從抽屜裏掏出針線。
隻是看着那滿是爛肉的脖子和那瞪着眼珠子翻白眼的腦袋,我當真是下不了手,而且一陣陣幹嘔,差點沒吐出來。
之後,我幾乎是半睜半閉着眼,在渾身巨顫中,将它的腦袋給安在脖子上,随後一針一針縫上去。
這過程,自己雙手還能真切地摸到那冰冷的爛肉,以及那粘稠的鮮血……
偏偏這鬼在我幫它縫腦袋的時候,還一個勁的叫着:“啊~痛,啊~爽。”
花了整整半個小時,我才在戰戰兢兢中滿手是血的将它脖子給勉強縫在脖子上。
隻是又突然發現,好像自己縫歪了……
此刻,它煞白的雙手摸着脖子上針線縫合的傷口,身子對着我,腦袋卻歪向左後方。
“謝謝你~”
它悠悠開口,便在一道缭繞的青煙中,消失不見。
緊接着,宿舍的燈又亮了起來,身前桌子上的燭火也恢複了正常的黃色火焰。
當~
一聲輕響,那碗中豎着的筷子也随即斜斜掉下來。
“呼——”
我長舒了口氣,雙手上那血淋淋的血液不知何時也不見了蹤影,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剛才縫腦袋的經曆,當真是曆曆在目,真實而可怕……
還在自己事先也有了準備,還不算太驚懼。
畢竟老話說得好,請鬼容易松鬼難,喊來了鬼,要是你不幫它解決一些事,它真就會天天纏着你。
而後,我緩緩平複心情,深吸口氣,再度抓起了筷子,嘗試喊魂。
剛才喊錯了,就再來一次!
“陳佩蓉,23歲,10月20日晚八點去世,女……”
随着宿舍中又一陣燈光閃爍,我身前的燭火,也在搖曳中,幽幽變成了青色。
霎時間,整個黑漆漆的宿舍内便涼起綠光。
又一隻鬼魂被我喊了上來。
隻是當我看到面前那佝偻着身形,一臉衰相的老頭時,我就知道……
自己再一次悲催的喊錯魂了。
這老頭鬼比較奇葩,因爲生前有心髒病,和鄰居下象棋的時候,在最後一場下了一個通宵的棋局中,輸了。
結果老頭被生生氣得心髒病發,死了。
被我喊上來的這一刻,他直接嚷嚷着讓我和他動棋,直到赢爲止,否則咽不下這口氣,無法投胎。
于是乎,我就這般奇葩地去隔壁宿舍借來象棋,和這老頭鬼下了一局棋。
輸赢完全不用說,這老頭棋藝虐我千百倍,最後屁颠屁颠地拍着我的胸膛誇我真好,了卻了他的心願,轉身化作一陣輕煙便消失不見。
我眼角抽搐着,無奈繼續喊魂。
可又是喊上來一個異常壯碩的奇葩男人鬼,他赤`裸着上身,肌肉壯實,渾身同樣冒着青光。
這男人生前是個地下拳擊手,結果因爲一場賭局拳賽中,被對手一拳擊中心髒,最後心髒驟停而死。
被我這一喊上來,就嚷嚷着要再來一場拳賽,一定要赢爲止……
結果可想而知,我直接被他揍趴下,打得鼻青臉腫,渾身抽搐。
末了,他還指着我,像是對他生前那最後一名對手說話一般,威風凜凜的罵道:“怎麽樣?!輸了吧?!被我揍慘吧?!渣渣!要不是你使陰招,老子也不會死!”
而後,又化作一道輕煙,飄然離去。
被這一頓胖揍,我足足倒在地上抽搐了半個小時,方才鼻青臉腫地爬起身來。
“難怪都說招魂師這一職業危險,随時會死……”我無奈歎息。
當真是招上來不講理的鬼,怎麽死都不知道。
而且前後喊了三次魂,對于精神的消耗也很嚴重,感覺此刻的自己就像整整半個月沒睡覺一般,頭暈沉沉的。
思索再三,我決定最後再試一次,如果還是不成功,今晚就算了,明天再練習。
“陳佩蓉,23歲,10月20日晚八點去世,女……”
當我最後一次念叨出那報紙上死者的信息時,忽地,一陣陰風卷過,竟直接将我身前的蠟燭給吹滅。
怎麽這次燭火不變青色了?
我訝異,而手中放開的筷子,也和先前一樣立在那兒。
“你找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