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回答我,“但脾氣古怪,喜怒不定,很難纏。”
喜怒不定?
我一愣,看着牆角處面色煞白,渾身黑煙缭繞,一會哭一會笑的沈天寶。
莫非,是瘋死鬼?
瘋死鬼一類最爲難纏,死前是個瘋子,因爲死之前曾經遭到過冤屈,怨念極深,所以在其死掉之後,就會變得喜怒無常,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找誰去索命,更不會去投胎,隻會一個勁破壞,見人就害。
不過瘋死鬼雖難纏,但卻不算太恐怖的猛鬼。
當下,我便從背包之中掏出符箓,咬破食指,将鮮血塗抹在黃符上。
可就在我掏出了桃木劍,正要按照《陰陽鬼術》中學到的驅鬼之法驅鬼時。
突然,牆角處的沈天寶大笑起來:
“呀哈哈哈哈!我想到了!我想到了!”
我們四人頓時一驚,疑惑地看着他。
卻見他刷一聲站起身來,走到墓室中一張破敗石桌邊,伸手在石桌下摸出了一條鎖鏈。
正奇怪他要幹什麽之時,卻見他狠狠一拉那條鎖鏈,同時嘴中狂笑:“呀哈哈哈~”
緊接着,我便感到身體一沉,腳下的地闆渾然一震,還沒反應過來,地闆便忽然打開了去!
而在這明顯考驗人反應能力的時刻,幾乎是在地闆一震的瞬間,陳武已經抓住方天玄的後背往後飄然一退,他似乎還想抓住另一邊的方馨彤,但已經來不及了。
“啊!”
這一刻,我情不自禁的大叫,腳下一空,悲催的又和身旁的方馨彤一起,雙雙墜入下方一片漆黑幽深的空間之中……
這一次的下墜感并沒有持續多久,僅兩秒過後,我便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
“呀哦~!!!”
因爲自己的屁股,明顯被一排密集的長針給刺入!
我看不到自己的臉,但幾乎能想象此刻自己疼得面部有多扭曲。
這還沒完,因爲體重要輕于我,方馨彤墜落要慢我0.5秒。
幾乎是在我掉下來屁股被針紮中的同時,她又重重壓在了我身上,發出一聲嬌喝。
以至于我原本屁股下就紮得很深的針,被這一壓,登時更進一步……
“痛痛痛痛!!”
我沒命的大叫着,渾身瘋狂抽搐,卻發現周圍的空間擠得根本沒法移動。
視線中,我們二人掉入了一處直徑不過半米,深達五米的狹長管形空間内。
然而卻在我屁股劇痛無比的同時。
我看到,一雙極其白嫩光滑的大腿在自己面前晃悠,因爲空間狹小,大腿肉還不可避免地碰到了我的面龐,讓我真切感受到了那柔軟的觸感,以及上面細微的汗珠。
幽幽的女人體香傳來,我才發現,方馨彤和我一起掉下來,我是屁股朝下頭朝上,而她卻是屁股朝上頭朝下。
此刻,她雙腿貼在我的面頰上,而她的小腦袋,則頂着我的肚子,讓我不禁想到了某種邪惡的姿勢。
因爲幾乎就是肉貼肉,一時間,我竟然忘記了疼痛,開始聯想漂浮,這感覺,可以用一句話來形容——
痛并快樂着……
“紀!子!城!!”
然而卻在這時,方馨彤忽然發出一聲沉悶的河東獅吼,緊接着又瘋狂掙紮起來。
這下被逼得我回過神來,因爲她的掙紮頂得我屁股愈加疼痛。
“姑奶奶您别動!我屁股被針紮住啊!!”
“娘希匹,天玄哥!快救我出去!!”
“嗷——!别動啊!!求您了!”
我和她幾乎是不要命的同時大喊。
可她越動,頂着我腰間的小腦袋便越往下滑,下滑,滑……
而她修長的雙腿,更是夾着我的腦袋不斷在兩邊蹭。
嗤。
血氣方剛的我,可恥的流出了鼻血。
就在這時,上方忽然扔下一條繩子來。
方天玄探出腦袋:“快抓住繩子。”
方馨彤反應極其迅捷,直接雙腳勾住繩子,雙手則一把拿住繩頭從下方探上來,纏繞住我的脖子,還打了個結……
我正奇怪她要幹什麽的時候,結果便聽到她大喊:“天玄哥快拉!”
這陰險的小娘們!
接着我便感到繩子一緊,那繩子霎時勒住我的脖子,巨力死死拖着我和方馨彤往上扯去。
“額!”
我當場翻着白眼,差點沒被繩子直接勒死過去,隻能用手死死撐開繩子,讓自己不至于被勒死。
這還沒完,本來自己的屁股就被針紮着,這一拉,頓時使得我身體懸空,長針離體而出,那酸爽的疼痛感,讓我全身抽搐,幾乎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隐隐間,我還似乎還聽到嗤一聲飙血的聲音……
之後,我和方馨彤被拉了上去。
剛上來,勒住我脖子的繩子也是一松,我屁股淌血,坐又坐不得,當下憤怒地對方馨彤大吼:“你丫的,你想殺了我啊?”
方馨彤一聲輕哼,高昂着下巴,美眸斜視我:“怎麽?占老娘便宜還有理了?沒勒死算你命大!”
“你……”
“行了,别吵了。”
方天玄橫在我們二人身前,打斷了争吵,看着我說道:“子城,快救天寶。”
“恩。”我點頭,氣鼓鼓地轉過頭去,卻見沈天寶已經被陳武死死按在牆角,嘴裏咿咿呀呀大叫着不得好死,卻動彈不得。
當下,我抄起先前掉落在地桃木劍,從背包掏出黃符,一瘸一拐走向沈天寶,憤憤出聲:“丫的,小娘們!”
方馨彤在後方明顯一氣:“說誰呢?!”
我可不理會她,将怒火全部發洩在了沈天寶身上,直接走過去啪一聲扇他嘴巴子,同時死死按住他人中。
“叫你威風!讓你逞能!”
說罷,一連将五道鎮魂符貼在了沈天寶臉上,在符紙發出朦胧金光,嗤嗤燃燒起來之時,我已經将五張驅鬼符穿在手中桃木劍尖上,随後擡起來,狠狠一把刺向了沈天寶屁股。
嗤。
“嗷——!”
沈天寶一聲凄厲的慘叫。
而後,我狠狠拔出桃木劍。
便看到一隻通體虛幻的女鬼被桃木劍刺穿身體扯了出來。
與此同時,按住沈天寶的陳武也随即放開了他,身形一退,便退到了兩米開外。
而那女瘋死鬼則在桃木劍間不斷掙紮着,口中大叫:“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
我雙手緊緊抓着桃木劍,女鬼掙紮的巨力差點沒直接将桃木劍給震飛了去。
當下,我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出。
嗤嗤嗤~
鮮血噴到瘋死鬼身上,便瘋狂冒起白煙。
隐隐間,還能看到那瘋死鬼身形正在不斷的變得虛幻。
我沒有邪七一擡手便能控制十幾張符紙的功力,隻好将一張張符紙從背包内掏出,就欲貼在她身上,将其徹底滅掉。
然而卻在這時,體内丹田處那股陰冷猛然就瘋狂爆發開,瞬間席卷我的五髒六腑,将我渾身的七情六月給驅逐出去。
冰冷,無情。
另一個我,出來了。
我頓了一頓。
随後,右手不動聲色地抓住了那女鬼的腦袋。
同時左手佯裝着将符箓狠狠往前一貼,卻沒有貼到她身上。
背後三人隻看到我貼符的動作,卻也不知是否真貼中。
最後,在女鬼猙獰恐怖的尖叫聲中,她化作一道狂風,徹底消失不見。
看起來,是灰飛煙滅。
但實際上,隻有我自己知道。
她是被人形鬼胎吞噬,化作了一道陰氣注入我體内……
呼——
狂風卷得墓室中灰塵彌漫,而與此同時,充斥我全身的陰冷之感也如潮水般褪去。
頃刻間,我又恢複了正常,七情六欲湧上心頭,當下便控制不住地一把癱坐在地,瘋狂喘着粗氣。
大兇!
我心中暗罵。
這該死的家夥,竟然在我要殺掉女鬼的一瞬間又控制了我!
我咬牙切齒,卻沒辦法和身旁的幾人解釋,緊接着,又感覺到鼻子一酸,殷紅的血液開始順着鼻子流下,滴在衣服上。
又是後遺症。
我趕緊掏出紙巾擦拭,結果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坐在地上……
而身前的沈天寶,也在這時悠悠轉醒過來。
霎時間,場中同時炸開兩道異口同聲的凄厲慘叫:
“啊!我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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