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裏裝飾充滿歐式風格,陽光照射進來,将客廳映照得很明亮。
沒有陰氣,沒有邪物,布局也不錯,隐隐間還能看出一些風水格局,甚至玄關位置還特地供奉着一尊關公像,驅邪鎮宅。
剛一進來,邪七便開口:“哇——可以啊孔總,這房子布置得不錯,前有關二爺鎮宅,後呈龍庭開天地,啧啧啧,當初選這套房的時候,下了不少功夫吧?”
孔濤有氣無力的回答:“是的。”
“好吧,既然這樣,你先去銀行轉錢給我們,喏,這是我卡号……”說罷,邪七直接拿出紙筆,寫了一串數字,交給了孔濤:“你去轉錢,我們在你家裏,看看有沒有什麽鬼怪之類的,如果沒有,等你把委托費轉給我們之後,我們就大功告成了。”
孔濤遲疑了一會,方才開口回答:“好吧,那就麻煩兩位大師了,不過也希望兩位大師認真對待,一定要幫我做好驅逐鬼怪的事情,我不想給了錢,之後還有機會再見到你們……”
“去吧去吧,你放心,有我在,不管是千年女鬼,還是剛死的鬼,我保證它們不能再踏進你家裏分毫,就連門口都接近不了。”邪七輕輕将孔濤推出門外,笑道:“快去快去,我等着你轉錢呢,捉鬼師很忙,解決你這一單,我們還要外出。”
而後,孔濤便離開了。
我看着他進入電梯下樓之後,邪七便猛然竄進來,關好門。
他面色忽然一變,嬉笑不再,問我:“子城,你覺得這孔濤,有沒有問題?”
我被他問得一怔。
其實從進入這間房子的第一刻起,我腦海之中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推斷,頓時斬釘截鐵的回答他:“絕對有問題!”
邪七:“哦?說,你覺得哪裏有問題?”
我看着他,解釋道:“你剛才也說了,這房子前有關二爺鎮宅,後呈龍庭開天地,首先這一點,就說明孔濤至少知道些風水玄學。”
邪七笑笑:“繼續。”
我再度解釋:“整間屋子坐北朝南,四面通透,戶型方正,與對樓之間樓間距相隔合适,陽光照射充足,冬暖夏涼,而且樓層适中,更不是尾号房,這一切都說明,孔濤對房子很有研究。”
“然後?”
“然後,如果說棺材房是藍偉介紹給孔濤的,而孔濤還傻乎乎的租下來,這顯然不符合常理。”
“推斷得不錯。”邪七笑道,又問我:“那你知道我來孔濤家,是出于什麽目地嗎?”
“這我倒是不知道。”
邪七一笑,也不理會我,開始走動起來,這裏翻翻,那裏瞧瞧,似乎在找什麽東西。
邊找,還邊開口說道:
“别小看捉鬼師這一門職業,有時候我們接的委托,比偵探調查案件還要費腦,而且更多時候,會面臨各種撲朔迷離的謎局,一個不慎,就有可能丢掉性命。”
我疑惑地看着他找東找西,也不知道他在幹嘛。
末了,他忽然鑽到沙發下,大笑一聲:“啊哈!找到了!”
說罷直接鑽了進去。
我一驚:“找到什麽了?”
同時内心不禁浮想聯翩,莫非沙發底下,還藏着一具屍體……
然而下一刻,邪七直接從沙發底下掏出一堆黑色的毛發,以及幾個棕色的小塊來。
我頓時詫異:“這是什麽?”
“狗毛,狗糧。”邪七笑笑。
“啊?”我疑惑,緊接着渾身一震。
腦海之中,隐隐間,某些東西竄成了一條線……
“想明白了?”邪七拿着那狗毛和狗糧站起身來,看着我笑:
“記住,當所有一切可能都排除之後,剩下那個答案,哪怕再不可思議,都是事情的真相。現在,你來假設一下,如果你是這次事件的兇手,你會怎麽做?”
“我是主角,我會怎麽做……”
當下,我腦海裏飛快思索起整件事情的所有發生經過,片刻之後,茅塞頓開: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孔濤就是兇手!而藍偉是他的主要目标!”
邪七一笑:“孺子可教。”
啪嗒。
然而卻在這時,門開了。
面目陰沉的孔濤走了進來。
邪七一愣,笑着開口問道:“孔總,怎麽樣?錢轉了嗎?”
“轉了。”孔濤回答。
“那就好。”邪七一笑,走過去,将手裏的狗毛和狗糧塞到他手裏:“喏,這是你沙發下沒來得及清理的東西。”
這會兒,我明顯看到孔濤面上露出驚訝。
不過驚訝之餘,他說道:“二十萬已經轉到你賬戶裏了,這次委托結束,你們可以走了。”
“喲喲喲,那可不行,眼下已經從普通的委托上升到刑事案件了,而且還是兩條人命。”邪七笑道。
“你說的什麽,我不明白。”孔濤皺着眉頭,盯着邪七。
“首先。”邪七開口,哧溜一聲鑽到一間卧室裏,緊接着我便看到他拿着幾件女人衣服出來:
“這是我在你衣櫃夾層裏發現的。你一個單身漢,沒有女朋友,但是家裏異常的幹淨,說明經常打掃。一個忙于事業的男性,一般不會這麽做,再加上這幾件衣服……你家裏時不時會有女人來住吧?”
“這又怎樣?”孔濤問。
“不怎麽樣,可現在你出了那麽大的事,這個女人竟然不來找你……這個女人,是不是永遠也回不來了?”邪七淡笑道。
“你想表達什麽?”孔濤面色明顯陰沉下來。
邪七又指着孔濤手裏的狗毛和狗糧開口:“如果我說的沒錯,這狗毛和狗糧,一定是藍偉家裏的那條鬥牛犬。”
聽到這話,我看到孔濤渾身一震。
“你,你,你血口噴人!!”孔濤忽然激動起來。
“你激動什麽?”邪七笑道:“我又沒說,住在你家裏的是肖巧月,我也沒說,藍偉的死和你有關啊……爲什麽說我血口噴人?”
“你……”孔濤原本蒼白的面色頓時憋得通紅,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我看着邪七,頓時便知道了他的想法。
當下,我故意在一旁附和道:“哎邪七,你說的什麽話,怎麽能亂誣陷孔先生?昨天晚上我們可是在孔濤身邊守了他一個晚上啊,你怎麽能暗暗比喻藍偉的死和孔濤有關?”
“對!沒錯!他血口噴人!”孔濤看着我,激動無比。
見狀,邪七故作沉吟:“恩,也對,我們可是他不在場證明人……這樣吧,打電話給江警官,讓他把那隻鬥牛犬拿來,我做個試驗!”
聽到這話,孔濤忽然一陣腳軟,直接癱坐在地,目瞪口呆。
我和邪七相視而笑。
事情到這,差不多要水落石出了。
而僅僅過了不到半個小時後,事實便證明,我們的推斷,是正确的。
孔濤,就是兇手。
當江警官帶着幾名警察上門,将那鬥牛犬提到邪七面前時,邪七悠悠掏出手機,打給一旁的我。
“喂喂,子城嗎?你覺得我帥不?”
“你好帥啊!”
我們看似無厘頭的一唱一和,讓趕到現場的江警官面色一黑。
不過也就在下一刻,那籠子裏原本安安靜靜的鬥牛犬忽然就瘋狂的咆哮起來,同時咧開大嘴猛烈的撕咬着鐵籠子。
如果不是有籠子攔着,恐怕現在早已經沖上來将我們撕咬了個稀巴爛。
而也就在這一刻,一旁的孔濤偷偷彎下腰,想要趁大夥兒不注意溜出去。
我高聲問道:“孔先生,你要去哪?”
頓時,孔濤癱坐在地,靠在門邊,無力的擡起頭來,歎了口氣:“你們……唉,當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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