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我問那女鬼:“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那爲什麽你要來找孔濤?還有,房門上那些帶血的紙條和半夜的敲門聲,是不是你搞的鬼?”
女鬼肖巧月幽幽地看了我一眼,随後開口道:“我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麽要來找他,你說的什麽紙條和敲門聲我也不知道……”
“不是你?”聽完這話,我倒是愣住了。
不是她,還能有誰?
莫非,還有第二隻鬼不成?
我看向邪七,卻見他也眉頭緊皺,似乎在思索着什麽。
也就在這時,卻見那女鬼肖巧月忽然驚恐地開口:
“你們是誰?我爲什麽會在這裏?”
聽到她這話,我怔住,詫異無比:“你……”
“我、我……”女鬼肖巧月忽然就在半空之中飄蕩起來,她驚恐地看着自己那虛幻的雙手,尖叫道:“啊!!爲什麽我的手……爲什麽會這樣……我,我死了?”
我看着她,心中疑惑不解,這是……
失憶?
忽地,邪七在一旁小聲開口:“這女鬼魂魄不全,被人動過手腳。”
聽完他這話,我腦海之中頓時靈光一閃,想到了《陰陽鬼術》上記載的一個的法門——引魂封魄!
所謂引魂封魄,簡單來說,便是施術者将人死後的魂魄給引出來,并封印到特定的地方。
人有三魂七魄,施術者會将其三魂七魄全部打散,并将其中最暴戾的一道魂魄留下來,封到特定的地方或者人身上,借此害人。
而被引魂封魄的鬼魂,會因爲靈魂的殘缺,而變得經常性失憶,喜怒無常,在一定時間後,便會魂飛魄散,消逝不見。
如果我猜得沒錯,那孔濤正是中了這麽一道法門。
有人将肖巧月三魂七魄之中最暴戾的一道封到他身上,讓肖巧月纏住他,想要借死後的肖巧月害死他。
如此這般,肖巧月爲什麽會莫名其妙來找孔濤,而眼下爲什麽又突然失憶,就解釋得通了。
想到這,我退出卧室,來到仍倒在地上抽搐的孔濤身旁。
一般來說,引魂封魄是咒,既然是咒,那麽孔濤身上一定有某樣東西是被下了咒,而且寫上了咒語的,由此才能引來肖巧月。
如果自己猜得沒錯,那孔濤身上一定有一件東西是被人下了咒。
當下,我仔細搜索起孔濤身上所有東西來。
果不其然,不多時便終于發現了端倪——
他的手機。
既然是下咒,那必然是被害人每天都會随身攜帶的東西,而孔濤此時此刻随身攜帶的,除了錢包,就是手機了。
施術者不可能直接在孔濤身體上刻咒紋什麽的,畢竟那樣直接就暴露了。
在搜索了孔濤的錢包時,我并沒有發現什麽異常,但是等我打開他手機殼之後,便看到,電池裏被人夾着一張小小的黑色符紙。
拿出那張符紙,上面那用鮮血繪成的詭異符文,以及肖巧月的名字便出現在我的視線中。
“引魂封魄?”邪七也來到我身後,皺着眉頭看着我手中的符紙。
“恩。”我點點頭,站起身來,“按照肖巧月的說話,她死之前其實并沒有什麽怨氣,照常理早該去投胎了,就算頭七還陽也不會來這裏害孔濤,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人想要利用肖巧月。”
“你覺得會是誰?”邪七笑着問我。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我思索着,随後開口:“除了介紹棺材房給孔濤、同時還是肖巧月男友的藍偉,也沒有别人了。”
“既然這樣,我們就去找那藍偉。”邪七笑笑。
“嗷——!!”
便在這時,忽地一道恐怖滲人的尖叫從卧室内傳出。
緊接着,披頭散發面目猙獰的肖巧月直接在一陣黑煙缭繞中浮現于我們身前半空。
當下,邪七直接将我手中那張引魂封魄的黑色符紙拿起來,‘嘶啦’一聲撕爛掉。
頓時,剛沖出來暴怒發狂的肖巧月便愣在那,不到半秒,化作道道淡淡的黑煙,飄出了窗外,徹底消失不見。
“唉——可憐的一個小姑娘,到死,都在被人利用。”邪七看着窗外,悠悠歎了口氣。
肖巧月先前那楚楚可憐的模樣依舊存于我的腦海,但眼下,自己也隻能和邪七一般歎氣:“是的,不僅可憐,中了引魂封魄,魂魄都碎了,連投胎都投不了……”
也在這時,孔濤幽幽轉醒。
我趕緊和他解釋這一切……
待我說完之際,他愣在原地,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問他藍偉在何處,他滿臉後怕,遲疑了好久,才将地址告訴了我:
“長安街康樂小區1棟506房。”
接下來,爲了保障孔濤的安全,我和邪七幹脆直接在他家裏打地鋪睡了一宿。
可奇怪的是,這一夜,壓根兒就沒聽到什麽敲門聲。
第二天一大清早起來之時,我看到邪七那家夥睡得正香,嘴角還淌着唾液,似乎在做着春夢。
而孔濤不知何時已經起來了,亦或者根本一整夜沒睡,就坐在卧室的桌子前,看着手中的手機發呆。
見到我醒過來,他還驚訝了一下,面色蒼白地對我笑笑:“紀大師,你醒了?”
“恩。”我點點頭,問他:“天亮了,至少白天你不用擔心有什麽東西再來找你,不過,你要不要和我們去藍偉的家裏看看?”
聽到我這話,他緊張地搖搖頭:“不不不,我不去,我不去……”
無奈,我隻好叫醒邪七,拉着他去找那藍偉。
……
來到康樂小區之時,正好是上午9點鍾。
現在是周末,照常理,人也應該起床了。
1棟506号房并不難找,就在進了小區大門左手邊的樓房。
等我們上了電梯,來到506号房外時,剛踏出電梯的第一步,就聽到一陣狗叫聲。
“嗚汪!嗷嗚……汪!”
聲音聽起來很是沉悶憤怒,充滿挑釁。
邪七笑道:“狗鼻子還真靈,咱們剛出電梯就叫了,改天我也養隻狗,還能辟邪看家。”
我也笑着看他:“你平時接委托的時候都是這麽輕松?難道你不怕接下來我們要見的人,是一個瘋狂的殺人魔,或者是什麽邪教之類的……”
“有什麽好怕的?比這恐怖得多的我都見過。”邪七無所謂地撇撇嘴。
“切。”我瞥了他一眼,随後敲了敲506号房的門。
噔噔噔。
沒人應。
不過卻在這時,我發現身前的大門竟然是開的,此刻正敞開一條小縫。
“門沒關?”
我奇怪,試着推了推門。
卻發現似乎有什麽東西在門後邊頂着。
“嗷嗚……”
忽地又是一聲狗的低沉嘶吼傳來,透過門縫,我看到裏邊客廳的沙發上,一條滿嘴帶血的黑色鬥牛犬正對我龇牙咧嘴。
“卧靠!”我頓時被吓了一跳,趕緊退開。
那隻鬥牛犬就蹲在那裏盯着我,龇牙咧嘴,也不動。
與此同時,我驚恐地發現,一灘殷紅的血液順着門縫流了出來,空氣中,開始彌漫起淡淡的血腥味……
“讓開。”
邪七忽然就來到我身前,而後狠狠推開了那扇門,同時手中不知何時多了把匕首,警惕的看着那條鬥牛犬。
然而下一刻,那條鬥牛犬沒有動作,反倒是邪七給愣在了原地,緊接着,就到了我。
在邪七用力推開門之後,屋子内的狀況頓時一覽無遺,緊接着,我便看到,一個渾身淌血,脖子被咬得稀巴爛的男人躺在地上,最恐怖的是,他肚子也被咬破,粘稠惡心的腸子被生生拖出來,散了一地,而他右手邊的地闆上,還放着一台手機……
見到此景,我喉嚨一陣難忍的惡心,扶着牆壁直接幹嘔起來。
“嘔——!”
邪七皺眉,捂着鼻子開口:
“這鬥牛犬真狠,不愧是世界上最兇猛的犬類。子城,如果這男的就是藍偉,那這樁委托……恐怕要成無頭懸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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