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滔坐在防炮洞裏,靠着洞壁,明着嘴唇,沒有笑容。與戰士們對于部隊新近的兩個勝利歡歡喜喜不同,此時他的心情有點失落惆怅。前天夜裏,羅政委召見他,打算要他去白區。政委這樣安排的目的是考慮到形勢危急,要他帶一部分被疏散的非戰鬥人員到白區隐蔽起來。從昨天到今日淩晨,部隊一連取得兩個勝利,打掉了敵人的猖狂氣焰,這就使得形勢出現了好轉的苗頭。這樣一來,派他去白區的任務無疑也就會被擱置起來。對于馮滔來說,去不了白區,就不能很快見到朝思暮盼的戀人楓,這不免讓他有些郁悶了。
這時候,郭林彎腰走進洞裏,笑眯眯地看着馮滔,“營長,方才,我和周班長交換了一下意見,現在看來,你當初處理逃兵的做法是對的。多虧你當時的網開一面,才有了昨天夜裏的塗有才的勇敢立功的表現。”
馮滔笑了,擺擺手說:“我們誰也不是聖人,隻要他不實際禍害人,一些所謂的小毛病也就不必苛求于人了。”
郭林點點頭,随後問道:“營長,現在幾點鍾了?”
馮滔掏出上衣口袋裏的一塊懷表,打開表蓋,說:“下午一點三十三分。”
就在馮滔看表的時候,眼尖的郭林,瞅見翻開的表蓋裏面刻有一行字,他還注意到,營長的懷表外殼、表鏈都是金子制作的,就忍不住又問道:“營長,你的懷表能不能讓我瞧瞧啊?”
馮滔微微一笑,把懷表遞給郭林。
郭林接過懷表,打開表蓋,發現裏面刻的一行字是英文“ilovetao”,旁邊還有兩個交叉一起的心形圖案。
“我……愛……”郭林眨眨眼睛,随後讀了出來,“我愛滔?我愛滔!”此刻他突然眼睛發亮,“營長,這是你那位相好的送給你的訂婚禮物吧?喔唷,這得是24k的金表吧?”說着,他握着懷表掂量了幾下。
馮滔吃驚地瞪大眼睛,“你、你怎麽會認識英文的?”
郭林自負地撇撇嘴,“别瞧不起人!我好歹也上完了高小,虛歲十四歲那年去上海一家英國人開的工廠做了四年童工,成天跟英國人打交道,一些簡單的常用洋語我還是認識的。”說到這裏,他真的用英語說了一句,“,(對不起,我知道了你的秘密)”
馮滔驚訝得合不攏嘴,随即臉又紅了,“這、這的确是我的那位送給我的,一晃都好幾年了。”
郭林把表還給馮滔,帶着羨慕的口吻笑着說:“乖乖,人家送你這麽貴重的金表,可見她是多麽的喜歡你呀。營長,你這個相好的,不但漂亮,還精通洋語,你太有豔福了。哦,你一個人蹲在防炮洞裏,敢情是在想你那位相好的呀,好,你就繼續想吧,我不打擾了,告辭了。”說着他起身走出防炮洞。
郭林走後,馮滔握着打開表蓋的懷表,瞅着上面的刻字,陷入了沉思。郭林當然不知道,這塊懷表其實并不是馮滔一直朝思暮盼的楓給馮滔的,而是馮滔的初戀情人肖美玉給他的。兩人相愛後,肖美玉送給馮滔這塊懷表,馮滔随後也回贈肖美玉一枚戒指。雖然兩人後來散了,但是他倆還依舊保存着各自的贈禮。此刻,看着這塊懷表,馮滔不由得想起了他從前和肖美玉的那段愛恨情仇……
當年,馮滔在重慶與肖美玉秘密同居。有一天晚上,馮滔去肖美玉家過夜。以往,他和肖美玉***一般兩次激戰就繳械了。但是這一回,不知何故,一連進行了四次激戰,馮滔還是沒有繳械。把個肖美玉樂得飄飄欲仙,“哎呀阿滔,你今晚可真是出奇得硬梆啊,居然超水平發揮呀,姐姐可爽死了!”
馮滔也很興奮,經過第五次驚心動魄的生死大決戰,馮滔終于精疲力盡地繳械了。然後他像一個被掏空了的口袋,一頭癱軟在肖美玉赤裸的身上,不動彈了。
肖美玉的性興奮期消退以後,感覺馮滔壓在自己身上很沉,就輕輕地拍拍馮滔的肩膀,笑眯眯地說:“好了,阿滔,你都快把姐姐壓死了,快起來吧,棒小子。”
馮滔依舊趴在肖美玉身上,一動不動。
肖美玉有些不耐煩了,忍不住擰了一下馮滔耳朵,輕聲呵斥道:“臭阿滔,怎麽還不起來呀?還想賴在老娘身上呀?你還以爲老娘身體是你的床墊啊,趕快給老娘滾起來!聽見沒有?小混蛋。”
馮滔仍然趴在肖美玉身上,沒有任何反應。
肖美玉惱火的揪起馮滔的頭發,掀起馮滔的頭,這才發現,馮滔眼睛緊閉,嘴巴緊閉,臉色煞白。她把手伸到馮滔鼻子底下,發覺馮滔居然沒有呼吸的動靜。
這下肖美玉可吓壞了,她趕緊搬開馮滔的身子,手忙腳亂地穿好睡衣,下床後趕緊給附近一家醫院打電話,請求醫院速派救護車實施急救。在等醫院救護車的時候,她又給馮滔套上睡衣。
過了一會兒,救護車來了,幾個醫生護士先對馮滔進行人工呼吸等急救,然後把馮滔擡上擔架,裝上汽車,送進醫院搶救。
經過三十多個小時的搶救,到第三天淩晨,馮滔總算脫離了生命危險,蘇醒過來了。
臨近中午,穿着紫色綢面旗袍的肖美玉經過醫生同意,走進馮滔的病房,坐在病床跟前,流着眼淚對恢複了知覺的馮滔說:“阿滔,都是我的罪過,是我害了你,阿滔,請你寬恕我吧。”
肖美玉沒進病房以前,主治醫生與馮滔談過,說他服用了過量性藥,導緻心跳鄹然停止,幸好他身體健壯,總算從鬼門關前撿了一條命。
馮滔對醫生的話非常吃驚,因爲他從不吃性藥。他之所以再三拒絕熊太太等人的包養,就是害怕吃性藥傷身要命。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