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民黨反動派最近在對解放區的誘降宣傳中無恥的搬出了兩個在國民黨統治區很有名氣的妓女。請問反動派這樣做是什麽意思呢?是想引誘解放軍的戰士叛逃過去爲她們離開妓院支付巨額贖身錢嗎?因爲國民黨統治區的妓院至今還沿襲着從中世紀傳下來的封建陋習,妓女要脫離火坑,就得向妓院支付贖身錢。越是所謂名妓,贖身錢也就越高。說白了,妓女就是沒有任何人身自由的**隸。婦女進入妓院是妓院花錢購買來的,像買牲口一樣買進來的。所謂離開妓院,就是妓院再高價把妓女販賣出去,就像一次倒賣牲口。
“國民黨反動派一直誣蔑解放區沒有人權和自由,同時又标榜他們在建設自由中國。解放區一直嚴厲禁止人口買賣和**活動,從這一點來說,反對派說解放區沒有人權和自由還是說對了。然而,在三民主義光輝照耀下的自由中國,居然還有通過赤裸裸的人口買賣方式堂而皇之地出現的現代**隸,這實在是令人難以置信。當然,對國民黨反動派來說,這沒有什麽難以理解的。所謂自由中國,就是婦女充分享有被購買和被販賣的人權,充分享有當**隸的自由。誰要阻撓婦女被買賣、當**隸,誰就是破壞了自由中國的人權和自由……”
陳墨崧原本躺在躺椅上閉目養神,聽到這些話,頓時瞪起眼睛坐起來,惱得面紅耳赤,嘴唇打顫。他起身砰地關掉收音機,對站在旁邊已經呆若木雞的何金吼道:“告訴蔣處長,以後不要再印發空投那種誘降傳單了。”
說到這裏,他又攥緊拳頭,狠狠地捶了一下桌面,苦笑一下,悻悻地說:“哎,美國人出了一個馊主意。他們美國人可以玩的名堂,在美國管用。但在中國,中國人玩不得!”
魯河縣杏花村,馮滔在村公所大院裏,組織戰士們收聽了解放區電台的播音。聽着方桌上黑殼話匣子傳出的聲音,戰士們忍不住發出嘲諷的哄笑。
看見戰士們哄笑,馮滔不由得感到一陣欣慰。
郭林這時候走近馮滔,笑着說:“咱們現在對反動派發起反擊了。除了政治上的反擊,軍事上的反擊也快要開始了吧?敵人這些天一直在我軍前沿進行小規模的試探性進攻,我想,谷司令一定會針對敵情,做出相應的部署吧?”
馮滔點點頭,豪邁地說:“谷司令把我們第一師放在二線地區,就是讓我們作爲預備隊随時準備應付敵人的任何大舉進攻的。現在,一場大的反擊戰随時都會爆發的。”
太平集的集市上,許多攤販都來擺攤子,招徕太平集的新主人。
穿着夾克軍裝的劉雁、徐勵、陳書香走在集市大街上,眼睛來回瞅着兩邊的貨攤。
一個臉色蠟黃的消瘦攤販坐在一條扁擔上,他的前面放着兩隻籮筐,籮筐蓋子都打開着,裏面都是黑色的柿餅子。
劉雁、徐勵、陳書香走到籮筐跟前停下腳步,她們被柿餅子吸引住了。三個人互相嘀咕了一番,叫攤販分别秤了一斤柿餅子。
攤販老紀把三斤柿餅子分别用三張舊報紙包了三包,一一遞給三個女人,在接過對方遞過來的鈔票時,還趕緊陪着笑臉:“小姐,您走好,有空再來啊。”
三個女人走後,老紀重新坐到扁擔上,開始數錢。當他打開其中一張折疊的鈔票的時候,突然發現裏面夾了一張紙條,頓時吃了一驚。趕緊把鈔票攥在手心裏,本能的四下瞅瞅。
這個老紀正是共産黨的地下交通員,按照地下工作的程序,他負責把收到的情報轉交給另一位交通員或者對上暗号後直接交給前來取情報的部隊偵察員。這會兒,他把左邊的籮筐蓋上蓋子,再把頭上戴的瓜皮帽摘下來放到蓋子上,這是要跟自己人接頭的标志——我現在有情報了,你們可以來對暗号領取情報。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期間除了過來三個買柿餅子的國軍顧客,交通員和部隊偵察員一直沒有出現。等了一個小時,老紀見還是沒有人來,就決定收攤子,按照程序把情報交到附近的一個秘密交通站去。
老紀挑着扁擔,扁擔兩頭分别是一隻蓋上蓋子的籮筐。很快,他就走出太平集,走在鄉村公路上。
老紀正走着,迎面走來一個腰間武裝帶上挂着手槍的蔣軍軍官和三個背槍的士兵。老紀平常看見這些人,倒也坦然。但是今天身上揣着絕密情報,心裏就咯噔一下,本想回避一下,可是這條路兩邊都是莊稼地,綠色的麥苗已經長出來了,田地裏沒有任何小道。見沒法回避,老紀隻好硬着頭皮走過去。
老紀與他們接近時,發現前面的上尉軍官眯着小眼睛,陰森森地盯着他。老紀本來就有些緊張,此刻見他這樣虎視眈眈地盯着自己,頓時本能地感覺不妙,心裏更加緊張起來,但又無法回避,隻得繼續往前走。
當老紀與那個軍官面對面的時候,那個一直目光陰森森的軍官突然問道:“筐裏裝的是什麽?幹什麽用的?”
老紀心裏砰砰亂跳,低着頭說:“是柿餅子,是趕集的時候拿到集上賣的。”
那軍官追問一句,“怎麽現在就收攤子回家了,難道這麽快就賣完了嗎?”
老紀慌忙說:“哦,我、我家裏有事,我就提前收攤子了。”
說着,老紀趕緊走過軍官,繼續快步往前走。
走出五十多米,正走着,老紀忽然聽到背後那個軍官大喝一聲:“站住,賣柿餅子的,你先别走,回來,回來。”
老紀吓得膽戰心驚,難道、難道他發現我的破綻了?想到這,老紀慌忙扔下挑子,撒腿就跑。
那軍官一看,馬上高叫道,“他跑了,你們幾個快去追,一定要把他抓住,要抓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