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美玉瞪起眼睛,剛要再說話,高元麗慌忙擺着兩隻手,陪着笑臉,“肖專員,尚小姐,别、别這樣。中統軍統都是一家人。我們的敵人隻有一個,那就是共産黨。設立中統軍統,都是爲了對付共産黨。所以,爲了這個目标,大家應該抛開門戶之見,親愛精誠,共同對敵。”
“喂,你們在嘀咕什麽呀?”孫芸芸和左麗麗拎着水晶酒杯過來了,孫芸芸問道。
肖美玉、高元麗都沒有吭氣,尚小琴笑着說:“剛才我們在談論假如馮先生還活着,我們都做他老婆,順序怎麽排的?初步确定,肖大姐是大老婆,我是二姨太,元麗是三姨太。”
肖美玉和高元麗愣了一下,随後都笑了,當然都是苦笑。
孫芸芸不高興了,“哎喲,去年你和元麗私下排順序,已經搞得我們沒地方擺了。現在,你們三個又這樣排順序,那我們幾個還再往哪裏擺呢?”
左麗麗撇着嘴,“去年你就說讓我和芸芸接着當三老婆、四老婆,現在你們又把肖大姐塞進來,那我們不就成了四老婆、五老婆了?”
孫芸芸瞅了高元麗一眼,“我才不排在元麗後面呢。尚小姐排順序的時候,我還隻是中尉,兩天後,爲慶祝楚州大捷,江北行營晉升一批軍官的軍階。我和劉雁幾個晉升爲上尉,麗麗和陳書香她們晉升爲中尉。我現在憑什麽排在元麗後面呢?”
孫芸芸這麽一說,高元麗眼皮跳了兩下,尴尬地咧咧嘴。原來,她和孫芸芸的軍銜原先一樣。孫芸芸晉升軍銜時,高元麗所在的行營督察處卻沒有跟着吃蹭飯。因爲督察處與行營隻是名義上的隸屬關系,督察處的一切人事調整、官階晉升、經費使用等内部事務都由南京的國防部保密局垂直管理。
尚小琴故意逗她,“尚小姐,你現在就是上将,也得排在高元麗後面。看過老戲《鍘美案》沒有?那個皇姑還是老皇帝的女兒,新皇帝的妹妹呢,比農村婦女秦香蓮的地位高得多吧?可是,按照先進山門爲大的老規矩,她就得排在秦香蓮後面做小老婆。”
孫芸芸不服氣地脖子一梗,“那我要是搶先一步嫁給馮滔,那你們都是小老婆。”随即,她又指着肖美玉,高傲地說:“連你這個肖美玉上校,也得是小老婆!”
她這一說,大家都笑了。尚小琴站起來了,晃了一下酒杯,“來,讓我們幾個小老婆都敬大老婆一杯,爲芸芸早日晉升爲大老婆,幹杯。”
肖美玉和高元麗互相瞅瞅,肖美玉先站起來,高元麗于是也站起來。大家一起舉杯。幾個水晶酒杯碰到一起,發出沉悶的響聲,“叭”。
幹杯之後,尚小琴笑眯眯地看着衆人,“我們幾位都有軍階,假如,假如我們都做了馮滔的老婆,那麽我們之間談話,究竟是應該先談軍機大事,還是先談家務事呢?”
幾個擁有軍銜的女人一愣,互相瞅瞅,随後都一起噗嗤笑了。
這時候,正在演奏的舞曲突然中斷了,正在跳舞的男男女女也不由得停止了跳舞。
“諸位,請安靜,請安靜。”陳晖注意到人群有些騷動,趕緊擺着兩手大聲說:“現在有請陳長官向大家宣布一個最新的好消息。”
陳墨崧笑眯眯地對大家擺擺手,得意地說:“我向大家宣布一個好消息,就在今天,共軍兩名高級軍官響應政府感召,毅然幡然悔悟,迷途知返,已率領兩萬名官兵脫離匪區,翩然歸來。他們的反正通電明天即可見報。”
大家一起鼓掌。
艾琳走到陳墨崧跟前,笑眯眯地說:“祝賀你,陳将軍。請問陳将軍,可否現在就披露一下這兩位中共軍官的姓名?”
陳墨崧的臉上綻開了花,“當然可以。”
杏花村,一間農家茅草屋子裏,油燈吐着火苗,騰騰的竄着輕煙,燈火映照着周圍一圈緊張憂郁的臉膛。解放軍一營的連排幹部剛剛被深夜集合,正在這裏緊急開會。
教導員高哲首先告訴大家,他和馮滔一個小時前去師部參加營以上幹部緊急會議。政委羅志平在會上傳達了一個重要的緊急内容,就在今天,兩個敗類各率一部分部隊在一天之内先後叛逃。因此,羅政委要求他們一定掌握好部隊,确保部隊幹部戰士思想穩定,堅決杜絕新的叛逃事件再發生。
高哲講完後坐下來,馮滔接着站起來,語氣沉重地說:“兩個敗類叛逃本身沒什麽,但是由此引發的連鎖反應卻會十分惡劣。所以,我們當幹部的一定要掌握好部隊。我們這個部隊是南昌起義誕生的老部隊,如果叛變了,哪怕隻叛逃一個建制排、一個建制班,影響都要比那兩個敗類拉走上千、上萬人叛逃惡劣得多。所以,羅政委十分重視我們這個部隊的穩定問題。我們絕不可出任何岔子。烈火見真金,患難見真心。現在,就是看我們這些人是不是真金、真心的時候了。”
連排幹部們互相瞅瞅,一時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郭林站起來,“營長,你在白區有金條拿着,有一大群大美女陪着,這樣富裕甜蜜的生活你都抛棄了,赤膽忠心地跟黨走。我們這些光棍無産者還有什麽可說的?一句話,我們絕不學那兩個敗類。”
其他幹部也都紛紛點頭。一直嚴肅的高哲聽見這話,看見大家點頭,臉上露出了笑容。
散會後,馮滔一個人還留在屋裏。剛才,郭林那樣的話讓他想起了他的那個楓。
當年,在重慶,他和楓并肩走在上百級青石闆台階上,兩邊栽着許多碧綠的大葉榕,沿途幾乎沒有行人。濃重的白霧籠罩着山城大地,朦朦胧胧的,六十米内看不清人。馮滔摟着楓,一邊走着,一邊欣賞着四周蠕動的白霧,模糊的景物,感歎地說:“還是在這大霧天約會最安全,這樣不用擔心被那些狗仔們發現了。”
楓沒有說話,隻是依偎着他,跟他一起走着。兩人互相依偎在一起,就這樣一直默默地在大霧裏走着,走着。四周靜悄悄的,隻有馮滔的皮鞋和楓的高跟鞋走在石闆上發出的清脆響聲,吧嗒,吧嗒……
雖然,馮滔爲了他的理想追求,抛棄了豐厚的金條收入,抛棄了衆多的癡情美女,抛棄了風情萬種的肖美玉,但是,馮滔卻不願意抛棄那個清純的古典美少女楓。他是一直希望,他的楓和他在一起的。當初離開楓,其實是被迫無奈的。馮滔可以不帶猶豫地抛棄一切,唯獨楓,他是不能抛棄的。
楓啊,你現在究竟在哪裏呢?(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