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侗關城主明目張膽的将趙慶他們攔下,還無視了賢太妃的信,扣押了派去的探子,這可謂是連表面上的順從都不做了。
而僅靠可兒幾句話,就将他們放了過來,那在甯國那邊也無法交差,兩遍都落不到什麽好處!
此話也是葉初夏心裏所想,隻不過沒有問出來而已。
聞言,舒剛笑了起來,有些贊歎的道:“說來可兒那丫頭也是個聰明的,侗關城主在她母親之後再無娶妻,膝下就隻有她這麽一個女兒,再加上可兒從小流落在外,侗關城主對她愧疚憐惜,可以說比看重自己的性命還要看重可兒。”
“可兒也知道僅靠自己幾句話無法勸動侗關城主,于是謊稱自己在外中了奇毒,一般郎中根本無法醫治,就連雲上仙也隻有三分把握,侗關城主一聽頓時急了,連雲上仙也隻有三分把握的話,他想不到還有誰能救治可兒了。”
“這個時候可兒又說,其實現在雲上仙已經在爲她救治了,但雲上仙是皇上的人,現在侗關城主将皇上的人攔在城外,萬一皇上一怒之下讓雲上仙不再管她死活,她就真的必死無疑了,侗關城主又驚又怕,思來想去之下不敢拿可兒的命去賭,于是開了城門。”
聞言,雲老爹倒是先笑了出來。
葉初夏看向雲老爹,道:“沒想到雲老爹還做了一次擋箭牌。”
衆人一怔,尤其是舒剛與舒小語,錯愕的看着雲老爹,好半天才回過神:“雲……雲老爹就是雲上仙?!”
葉初夏含笑:“不然呢?”
“之前爲了給奶奶治病,我與爹爹四處尋雲上仙,沒想到雲上仙竟會在軍營裏待着,現,現在還與我們朝夕相處!”舒小語有些呆呆的道。
細想也是,除了雲上仙,誰還有那麽好的醫術能拖住初夏的身體,延緩初夏的病情?
趙慶也是後知後覺的道:“因着我妹妹的身體,我爹也是滿天下的找雲上仙,沒想到雲老爹居然就是雲上仙。”
雲老爹也是有些詫異,沒想到舒剛他們還四處尋過他,随即有些好笑,這就是緣分吧,先前尋也尋不到,現在面對面整日朝夕相處。
正閑話間,守在外面的小宮女進來了:“七皇子,太妃娘娘請您過去。”
卞烨安面無表情的應了一聲,等小宮女退出房間以後,道:“小語雲光,你們留在這裏照顧初夏,舒将軍趙慶,你們随我去見太妃娘娘。”
“是。”
待卞烨安離開,葉初夏輕松了一口氣,照自己現在的情況,許是還能撐一段時間,隻希望烨安可以盡快登基。
但想象與現實往往背道而馳,舒剛趙慶他們一行人剛剛進了宮,甯國那邊就有了動作,賢太妃與皇上的宮殿被團團包圍,各個行宮人人自危。
和韻宮的四周也被堵的嚴嚴實實,一舉一動都在甯國人的監視之下,白雲光冷峻着一張臉,心事重重。
葉初夏雖然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麽情況,但是僅看白雲光和舒小語的反應,就知道情況不容樂觀。
而卞烨安與舒剛等人,從被請去賢太妃的宮殿以後,就再沒回來。
一連過了兩日,連個消息都沒有,葉初夏不禁高高懸起一顆心,躺在床上有些煩躁。
急躁之下,竟又火氣攻心堪堪吐了血,将雲老爹與舒小語忙的團團轉,費了好大功夫,才壓制住葉初夏體内的火氣。
但這一番折騰,還是讓葉初夏剛剛好轉的身體虛了下來,看着葉初夏臉色慘白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舒小語心急不已,但又無可奈何。
深夜,白雲光悄悄出了房間,運起輕功飛上屋檐,小心的避開甯國官兵,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和韻宮。
舒小語發現白雲光不見的時候,已經是次日中午了,葉初夏剛醒過來,就見舒小語急急忙忙的闖了進來:“初夏,白大俠不見了!”
聞言,葉初夏眸光閃了閃,虛弱的張了張口:“雲光,應該是去找……烨安了。”
知道白雲光去找卞烨安,葉初夏的心反倒是穩了下來,沒有之前那麽不安了,雲老爹見狀,也松了一口氣,若是葉初夏急火攻心,别說是他,就算是大羅神仙來了也沒用!
寒風徹骨,天空中緩緩飄下亮白的雪花。
而在大平金銮殿上,軒轅子堯坐在一側,中央跪倒一片泱泱大臣。
大殿首位的龍椅上坐着當今大平的聖上,隻不過稚氣未脫且面黃肌瘦,坐在那裏脊背彎曲,看起來沒有半分身爲真龍天子的威嚴。
皇上目光頻頻掃向一處,看起來像是在求救一般,而在他看向的地方,赫然坐着賢太妃,賢太妃身後站着兩個甯國服飾的宮女。
明顯是被脅迫了,但氣勢卻不輸半分,脊背挺得筆直。
軒轅子堯身後的一男子,上前一步,看着皇上口氣略有不屑的道:“皇上,不知我們甯國的條件,你們大平考慮的怎麽樣了?”
聞言,坐在龍椅上的皇上不期然的又看向了賢太妃,此動作落在甯國大臣眼裏,惹來一陣嘲笑:“怎麽?大平的事宜您還做不了主?還要一個女人拿主意?”
“大膽!”皇上喝了一聲,雖是斥責,但卻明顯的底氣不足。
甯國大臣嗤笑一聲:“皇上,我們太子親自前來,爲的就是兩國交好,免得奸人做什麽小動作,這條約,您今日不管願不願,都得答應。”
話說到最後,明顯就是威脅了,所謂的奸人,指的正是卞烨安,而軒轅子堯,也已經正式冊封爲了甯國的太子。
“呵,豈有此理,你們甯國欺壓我們大平幾年還不夠,現在還想我們簽下這俯首爲臣的條約,真是癡人說夢!”
賢太妃終于忍不住開口,面上帶着憤憤之色,心中卻在期盼着卞烨安趕緊來,她已經拖不得太多時間了。
一直沒有說話的軒轅子堯突然開口:“太妃娘娘不要動怒,其實本殿下此次親來,爲的不是這條約。”
話出,不禁賢太妃與滿朝文武的大臣怔住了,就連甯國的大臣們也驚了一下,先前開口的甯國大臣忙道:“太子,皇上派您來就是爲了條約之事,您這……”
話沒說完,就被軒轅子堯用眼神打斷。
甯國大臣未出口的話頓時咽了下去,現在皇上已經病的厲害,這甯國早晚是太子的,他自是不敢去招惹軒轅子堯。
賢太妃驚疑的道:“太子什麽意思?”
軒轅子堯站起了身,緩緩走到大殿中央,看着賢太妃開口:“本殿下聽說千甯公主回來了,但身體略有不适,現在宿在這宮裏養身體,本殿下想見見她。”
話音剛落……
“不好了!不好了!造反了造反了!”
“皇上,皇上,保護皇上!”
外面忽然亂作一團,雜亂的喊叫,一聲疊一聲的傳進金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