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初夏身體虛弱,極爲懼冷,哪怕身上已經穿的很厚,手裏也捧着暖爐,但還是不斷的緊着衣服。
一路上,卞烨安看着葉初夏的模樣十分心疼,不由得盼着早點到皇宮,這樣還有個擋風的地方,所以進了京城城門的時候,卞烨安長松了一口氣。
側首對葉初夏道:“初夏,我們已經到京城了,再有半日就能到皇宮。”
撩開車簾看了看,一股冷意頓時撲面而來,葉初夏忍不住打了個冷顫,當下放了簾子縮回車廂内,以前她沒有這麽怕冷的。
卞烨安皺緊了眉頭,摸了摸葉初夏捧着的暖爐,還是熱的,但是看葉初夏的模樣,仿佛懷裏抱得是冰塊一樣。
伸手将裹得像球一樣的葉初夏拉進懷裏,卞烨安抱緊了葉初夏:“再忍半日,到宮裏就好了。”
車轅上的白雲光聽到了兩人的對話,輕揮了揮鞭子,加快了速度,快馬加鞭的直奔皇宮而去。
三人終于在中午之前到了宮門口,守門的侍衛攔住幾人,白雲光看着侍衛冷喝:“大膽!七皇子的馬車也敢攔!”
守門的侍衛一愣,然後面面相觑,七皇子?現在的皇上剛到舞象之年,還沒有立妃,那麽這人口中的七皇子隻能是……
正驚疑間,白雲光坐在馬車上又道:“去告訴賢太妃,七皇子回來了!”
說着,又從懷裏掏出一塊玉佩,遞給守門的侍衛:“這是信物,交給賢太妃一看便知。”
見白雲光說的認真,侍衛也不敢耽誤,其中一個侍衛接過玉佩,朝賢太妃的宮殿一溜小跑。
雖然沒有耽擱,但是經過一重重禀報,一重重的盤查,玉佩到達賢太妃手裏的時候,也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了。
賢太妃接過玉佩看了看,驚得猛然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眼裏的喜是掩飾不住的:“七皇子在哪?快快迎進來!”
貼身太監忙應了一聲,轉身要去傳話,忽然又被賢太妃喊住:“等等!擺駕!”
太監錯愕的看着賢太妃,遲疑的問道:“太妃娘娘想親自去迎?”
見賢太妃點了頭,太監更是不敢怠慢,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朝皇宮宮門而來。
卞烨安與葉初夏仍在馬車裏沒有出來,直到賢太妃的轎子到了,有太監細聲高喊:“賢太妃娘娘到……”
“參見太妃娘娘。”
兩人這才不急不緩的出了馬車,卞烨安先跳了出去,然後接着扶着葉初夏下了馬車,那邊賢太妃也已經下了轎子。
看到卞烨安的身影,瞬間紅了眼眶,連步上前,拉住卞烨安的衣袖将他看了又看,此舉可謂是有些失了分寸。
跟在賢太妃身後的丫鬟上前一步,在她身後輕聲提醒道:“娘娘,侍衛們還跪着呢。”
賢太妃這才猛然醒神,收回拽着卞烨安衣袖的手,斂起笑容對跪在地上的一衆人道:“起身吧。”
“謝太妃娘娘。”
卞烨安記挂着葉初夏受不得寒,于是對賢太妃道:“娘娘,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先進宮裏吧。”
聞言,賢太妃連點頭,應道:“對對,來人,擺駕和韻宮。”
話出,葉初夏與卞烨安兩人頓時一驚,和韻宮?在他們離開的時候,和韻宮不是已經被一把火燒了嗎?!
這時賢妃才注意到了葉初夏:“你……你是千甯公主。”
葉初夏因爲天寒身體有些僵硬,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對賢太妃道:“娘娘好記性,是我。”
賢太妃不禁又多打量了葉初夏幾眼,這千甯公主雖然憔悴了不少,人也消瘦了很多,但怎麽感覺還如初見時那麽年輕?
心中雖不解,但讓她更爲在意的還是卞烨安,收回了在葉初夏身上的心思,對卞烨安解釋道:“你們離開皇宮之後,皇上便登基了,登基以後第一件事就是把和韻宮重新建起,和你們離開時候一模一樣。”
雖說是皇上讓建的,但是葉初夏兩人明白,這宮裏宮外做主的是面前的賢太妃娘娘,想必這是她的主意。
不管如何,卞烨安輕聲對賢太妃道:“謝謝。”
和韻宮畢竟是他母妃生前久居之地。
一群人又到了和韻宮,卞烨安站在和韻宮門口,有些躊躇,離開太久了,竟有些近鄉情更怯的感覺。
見狀,葉初夏輕輕拉住卞烨安的手,卞烨安側首看了看她,踏步進了和韻宮。
遣退一衆人,隻餘下葉初夏卞烨安與賢太妃三人,賢太妃看着卞烨安忍不住流下了兩行清淚:“我對不住你母妃,讓你在外面受苦了。”
“太妃娘娘不要難過,事情都有兩面性,烨安在外面雖然受了苦,但也更加強大了。”葉初夏出聲安慰賢太妃。
聞言,賢太妃贊同的點了點頭,這話說的沒有錯,現在的卞烨安不禁是大平的七皇子,還是喬國的皇上。
見賢太妃的情緒平穩了,卞烨安才開始道:“烨安是看了賢太妃娘娘之前寄給烨安的信,所以才來大平的,不知道太妃娘娘究竟是何意思?”
卞烨安假意看不懂賢太妃的一封信。
但賢太妃卻并不在意卞烨安是不是真的看不懂,隻要人來了就好,之前她還擔心卞烨安不會再來大平,現在他能來,對她來說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見卞烨安開門見山,賢太妃也不拐彎抹角了,直接了當的道:“我希望你可以登上這大平的皇位。”
一句話,隻将葉初夏聽的直皺眉,雖然來之前已經明白賢太妃的意思,但是沒有想到在這宮裏賢太妃竟然也這麽直言不諱,畢竟如今的大平皇帝還在呢!
卞烨安也是有幾分意外,看出兩人的心思,賢太妃抿了抿唇,道:“不瞞你們,皇上即位後就一直身體不好,也不知,不知哪天就會去見先皇……”
話出,葉初夏心中一驚,若是她沒有記錯,這九皇子比烨安還要小上三歲,現在也是僅滿十六歲而已,怎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