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軒轅子堯一臉認真的看着軒轅景,反問道:“皇叔難道連子堯的話也不信了?父皇呼吸聲音都甚小,子堯當真沒有聽清父皇說了什麽。? ? ”
話落,軒轅景悠悠歎了一口氣,良久才開口:“回去吧。”
說罷,轉身先離開了,留下軒轅子堯對着他的背影注視許久。
而這邊,卞烨安和葉初夏像是絲毫沒有被甯國皇宮的氣氛所影響。
葉初夏在院子裏悠然沏茶,卞烨安在她一旁翻書,白雲光與舒剛兩人,揮動着木劍在不遠處切磋比試。
軒轅子堯一進來便看到了這樣的景象,嘴角往上勾了勾,說不出是笑意還是譏諷:“喬皇當真是好心情。”
白雲光舒剛兩人收了劍,走上前,目光警覺的看着軒轅子堯好一會兒,才拱手請安:“參見二皇子。”
軒轅子堯擺了擺手,繼而看着卞烨安接着道:“喬皇,有些話我想與你單獨聊聊,可否借一步說話?”
聞言,卞烨安看了軒轅子堯幾秒,蓦然起身卻并未開口,轉身朝書房走去,見狀,軒轅子堯緊跟在後。
良久,兩人都未從書房出來,舒剛有些穩不住了,瞅着書房的方向,對葉初夏道:“初夏,你說子……二皇子來找皇上究竟爲了什麽事。”
葉初夏一直擺弄着面前的茶具,将翻滾着的開水倒掉,又添了新水放在了茶爐上,對于舒剛的問題像是沒有聽到。
直到葉初夏面前的茶壺重新飄出了熱氣,書房的門才打開了,軒轅子堯先走了出來,邁着大步目不斜視的離開了殿院。
待他離開之後,卞烨安也從書房出來了,來到葉初夏身旁道:“初夏,我有些事,先出去一趟,片刻就回。”
邊說邊朝殿院大門走去,絲毫不給葉初夏問話的機會,留下葉初夏幾人面面相觑。
是夜,微風浮動,殘月被雲遮掩,散落在地的光輝似也黯淡了不少。
黑暗中,一群影影綽綽的身影穿梭在甯國皇宮,訓練有序,整齊迅,看起來對皇宮的布局也是十分了解,行動起來格外敏捷。
帶頭的人忽然比劃了一個停下的手勢,霎時身後的人同時停下了腳步,縮下了身子藏在了陰影處。
“阿傑那邊怎麽樣了?”帶頭的人壓低聲音,對身後的人問道。
“已經按照二皇子的吩咐埋伏在了禦花園附近,現在就等二皇子一聲令下,準備行動了。”
領頭的人點了點頭,警惕的朝四周看了看,然後對身後的人道:“這兒是巡邏侍衛最少的地方,你們在此處候着,聽到哨聲響便立刻沖進去接應二皇子!明白了?”
“屬下明白!”
說罷,領頭男子輕盈的運起輕功,紮進了夜色之中。
甯國皇宮靜的出奇,葉初夏坐在窗前,望着天上的殘月久久不動,舒小語熬不住困意熟睡了過去。
許久,葉初夏的目光從殘月上收了回來,關窗時瞥了一眼院子裏的幾棵枝葉繁茂的樹,深秋季節都未落葉,這着實給了别人藏身的好機會。
忽的,随着一聲尖銳的哨聲響起,喊打喊殺的聲音驟然響徹宮中。
“沖啊!沖!”
“殺!”
緊接着就是宮女太監們驚慌失措的尖叫聲,混合在打殺的聲音裏,打破了沉寂的夜,整個皇宮沸騰了起來,火把照亮了皇宮。
“啊刺客!護駕……保護皇上!護駕!”
“抓刺客……”
“來人呐,保護皇上,保護娘娘!”
也不知過了多久,沖殺聲尖叫聲都漸漸小了,最後消失在夜空中。
在甯國皇帝的寝宮,穿戴整齊的士兵堵住了各個關口,鋒利尖銳的長矛對着一衆宮女太監。
寝宮中,皇後跌坐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看着站在将士中間的軒轅子堯,隻見他身穿盔甲手拿長劍,冷着一張臉殺氣騰騰。
“子堯,你,你……”
軒轅子堯避開皇後的目光,冷聲對身後的士兵道:“來人,皇後娘娘病了,将皇後娘娘帶下去,好生照看着。”
聞言,皇後不禁失聲道:“子堯!你糊塗啊!你這是想做什麽啊!”
随着軒轅子堯的話出,兩名士兵已經上前準備去抓皇後,手剛碰到皇後的衣肩,就聽有人道:“等等。”
說話的正是卞烨安,他撥開一衆士兵,從人群之中來到了軒轅子堯的身旁,意味深長的道:“皇後娘娘現在不能走,她要留在這裏做皇上傳位給二皇子的證人。”
軒轅子堯瞬間明白了卞烨安的意思,此次逼宮赢就赢在措手不及,但定會有不少王公大臣不服,若是有皇後支持,又自是另當别論。
“喬皇……你,子堯你混賬!竟然聯通喬國逼宮造反!”皇後看到卞烨安後更加驚愕,随之怒氣攻心,紅着一雙眼怒瞪着軒轅子堯。
軒轅子堯也不反駁,對着皇後拱手行禮:“姨母,兒臣這也是逼不得已,您一直都想讓兒臣坐上這皇位,以告誡母後的在天之靈,如今兒臣這麽做,您當是支持才對啊。”
聞言,皇後氣的手都顫抖了起來,捂着胸口咬牙切齒的看着軒轅子堯道:“姐姐若是知道你這麽做,也定不會認你這個大逆不道的孽子!如今你父皇病重,你明知道你父皇中意的太子一直是你,可現在就連等你父皇仙去都做不到嗎?!”
說到最後皇後竟氣的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整個人跌軟在了地上,軒轅子堯頓時驚慌上前,欲将皇後扶起來:“姨母。”
隻是手還未碰到皇後的肩,就被一把打掉,皇後恨恨的看着他:“别碰我!”
軒轅子堯收回了手,抿唇不語。
皇後掃尋了一圈,接着閉起雙目,像是平複情緒,好一會兒突然嘲諷一笑,她道:“子堯啊子堯,這一天你究竟謀劃了多久,才能在你父皇剛剛病重幾日就有所行動。”
聞言,軒轅子堯拳頭緊了緊,最後起身背對皇後,回道:“一直都有所準備,如果父皇所立下的太子是我,那便罷了,若不是我……”
皇後凄慘一笑:“一直以來,我和你父皇都以爲你不想要這皇位,都在暗自惱你不争,誰知……誰知……”,接下來的話皇後沒有說出口,她目光一轉,落在了卞烨安身上。
“那你是何時和喬皇勾結在一起的?”皇後接着又問道。
不待軒轅子堯回答,卞烨安已經先開口道:“朕剛來甯國的時候,二皇子就找過朕言及此事,但是被朕拒絕了,一是甯皇身體健壯,身後的忠臣衆多,二是喬國剛剛建立,實在不足與甯國爲抗。”
卞烨安頓了頓,接着道:“昨日二皇子又去找了朕,今時不同往日,現在甯國病重性命垂危,皇子繼位是定局,而且二皇子答應事成之後不僅贈與喬國黃金十萬兩白銀百萬兩,還将三座城池拱手相讓,如此好事,朕豈能再次拒絕?”
聞言,皇後氣的更是攥緊了拳,看着軒轅子堯,唇齒間硬生生逼出兩個字:“畜生!”
軒轅子堯被皇後一罵,反倒是笑了起來,回頭陰狠的看着床上的甯國皇帝,用手中長劍指着他道:“這又豈是我願意的!還不是父皇逼得!姨母,你可知父皇昨日在我耳畔說的什麽?”
對上皇後的目光,軒轅子堯的上劍猛然往前一探,直抵甯國皇帝的咽喉,駭的皇後倒吸一口涼氣,長劍生生在離甯國皇帝咽喉兩公分處停下。
軒轅子堯陰狠的冷聲道:“他說要将皇位傳給四皇弟!”
皇後被軒轅子堯的舉動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回過神來忙撲上前,用身體護住了甯國皇帝。
恰在這時,有侍衛上前端着一紙文書上前,呈到了皇後面前。
卞烨安看着皇後道:“皇後娘娘,這封二皇子繼位的诏書,還請明日您在大殿之上當着文武百官的面宣出。”
皇後恨恨的看着卞烨安:“妄想!”
聞言,卞烨安看向了軒轅子堯挑了挑眉,見狀,軒轅子堯道:“帶進來。”
話落,士兵們讓出了一條道來,一群人身體被捆綁着嘴巴也被封住,由侍衛推搡着進來了。
這群人正是甯國的一衆皇子與嫔妃們,薛玉也在其中,嫔妃們吓得身體瑟瑟抖。
“母妃也不在意他們的生死嗎?”軒轅子堯看着皇後輕聲問道,稱呼已經由姨母變成了母妃。
說着,軒轅子堯上前,将其中一個嫔妃嘴裏的布拿了出來,霎時間嫔妃“撲通”跪在了地上,驚慌萬分的哭求道:“皇後娘娘救救我們,救命,救救我們吧,我不想死,不想……”
話沒說完又被軒轅子堯堵住了嘴巴,接着又換了另外一個嫔妃被扯下了嘴上的布條:“娘娘救命啊娘娘……看在臣妾曾經爲了救您失去孩子的份上,救救我們吧娘娘……”
聽着一句句哭求,皇後痛苦的閉上了雙眼,手指顫動的更加厲害。
見皇後還是不肯松口,軒轅子堯像是沒了耐心,突然冷哼,随手一指其中一個嫔妃,對士兵吩咐道:“将她的心剜出來給皇後娘娘看看。”
說罷,兩個士兵上前利索的扣住了那個嫔妃的胳膊,讓其不能動彈,又有一名士兵抽出了一把鋒利短匕,比劃了兩下湊到了嫔妃的胸口前,磨蹭着用匕挑開了嫔妃的外衣。
嫔妃吓得渾身打顫,驚恐的瞪大了眼珠,拼命搖着頭掙紮着身體,塞着布的嘴巴出“唔唔”的聲音,其餘的嫔妃駭的變了臉色,個個小臉慘白。
拿着匕的士兵活動了一下手腕,猛然揚起匕,正欲下刺,就聽皇後一聲大喊:“我答應!”
士兵停下了動作,軒轅子堯示意三人放開嫔妃,面上有了幾分愉悅的笑意,語氣輕松的對皇後娘娘道:“母後早答應不就好了嗎?還何須這麽麻煩。”
說罷,軒轅子堯轉身面對這一衆士兵與宮女太監,狂笑道:“從今日起,朕便是甯國的新皇!哈哈哈。”
“逆子!朕真是錯看你了!”
忽然的聲音讓軒轅子堯變了臉色,猛然轉身看向了床榻之上,隻見剛剛還躺在床上性命垂危的甯國皇帝,此刻已經好好的端坐了起來。
軒轅子堯升起了不好的預感,臉上張狂的笑意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慌張:“父……父皇,你,不,這不可能。”
嫔妃與皇子們也是驚愕的看着甯國皇帝,但回過神來,更多的是驚喜若狂,皇後也是不可置信的看着甯國皇帝:“皇上,皇上您沒事?”
甯國皇帝拍了拍皇後的手,示意她安心,然後痛心疾的看着軒轅子堯:“朕真沒想到朕最寵愛的兒子,竟然會做出逼宮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來!子堯啊子堯,你當真讓朕心寒!”
慌亂過後,軒轅子堯鎮靜了下來,對甯國皇帝笑道:“沒想到父皇竟然是在裝病詐兒臣,果然是老謀深算,但這又何妨,現在這皇宮已經被兒臣掌控,這皇位父皇是讓也得讓,不讓也得讓!”
說到最後,軒轅子堯的語氣強硬了下來。
甯國皇帝搖了搖頭,似乎是在歎息軒轅子堯的不知悔改:“子堯,你當真以爲這甯國皇宮是這麽容易任人擺弄的?”
聞言,軒轅子堯驚疑的看了甯國皇帝一眼,心中也是底氣不足,索性破罐子破摔,大喝一聲:“殺!”
“我看誰敢動!”一聲怒吼響在宮殿外,軒轅景手持長刀站在殿門口,尾随在他身後的将士瞬間将軒轅子堯的一衆士兵包圍了起來。
甯國皇帝沉聲開口道:“你留在外面接應的人現在已經全部被滅了,子堯,你還不認錯嗎?”
軒轅子堯驚慌的看着卞烨安,失措的問道:“喬皇,我們現在怎麽辦?”
話出,卞烨安側看了軒轅子堯一眼,然後退後了幾步,道:“不是我們,是你怎麽辦。”
這時軒轅子堯才算是明白了過來,看了看身旁的一張衆人,怒紅一雙眼,看着卞烨安道:“你騙我?!你和他們是一夥的?!”
卞烨安不語。
“來人,将亂臣賊子軒轅子堯押下去,等候落!”甯國皇帝大手一揮,命人将軒轅子堯拖了下去,軒轅景帶來的将士們也将軒轅子堯的士兵扣押了下去。
這時,薛玉從嫔妃堆裏走了出來,踉跄着走到甯國皇帝床榻旁,見狀,甯國皇帝忙給薛玉松綁:“愛妃受苦了,快,解開解開。”
薛玉身上的繩子被解了開,口裏的布也被拿了下來,他活動了一下身體,走到卞烨安的身邊,道:“多謝喬皇陪着演完這出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