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姑姑看着卞烨安,如最初時的低眉順眼:“喬皇,我們主子請您過去一趟。”
聞言,不待卞烨安開口,葉初夏已經頗顯不悅的道:“好威風的薛主子!呼來喝去,真當自己是……”
“初夏!”
話沒說完,就被卞烨安打斷,隻見卞烨安略顯隐忍的看着青姑姑,克制着自己的情緒。
默了幾秒,他才道:“初夏,你先回房休息,我去去就來。”
說完,也不看葉初夏是何反應,已經大步朝殿外走去,青姑姑看了一眼葉初夏,立刻尾随卞烨安離開了。
人走遠之後,白雲光從房間走了出來,站在了葉初夏的身側:“初夏,怎麽樣?”
葉初夏看着卞烨安離開的方向,挑了挑眉,開口說道:“子堯當真将薛玉的心思揣摩的分毫不差,這招欲擒故縱薛玉沒看出破綻。”
話落,白雲光頓時松了一口氣。
“時辰也不早了,皇上還不知什麽時候回來,初夏你身體還沒恢複,回房吧。”
葉初夏應了一聲,徑直回了房,倉促的洗漱了一下之後,便躺在了床上,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陣迷煙從窗口處飄了進來。
靜了幾秒,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葉初夏在床上一動不動,宛若熟睡。
“咚”的一聲,門栓突然被挑開,門從外面推開,一黑衣女子進了房間,腳下的步子放的極輕。
女子輕手輕腳的來到床榻前,試探的喚了一聲:“千甯公主。”
見葉初夏毫無反應,女子放下了心,坐在了床榻上,借着月光,清晰的看到這女子正是馬寡婦。
馬寡婦也不知從何處摸索出了一個小巧鈴铛,置在葉初夏面部上方輕輕搖晃,發出陣陣清脆的聲音。
“葉初夏。”馬寡婦邊搖鈴铛邊道。
本昏睡着的葉初夏緩緩睜開了雙眼,目光呆滞的看着半空中的鈴铛。
“葉初夏,你的主人是誰?”馬寡婦聲音帶着幾分蠱惑的道。
“主人……薛玉。”
聽到葉初夏的回答,馬寡婦明顯松了一口氣,此次行動本該是兩人配合,一人搖鈴,一人吹笛,可現在隻她一人來完成,心下最怕出什麽差池。
手中搖鈴铛的動作不停,馬寡婦緊接說道:“葉初夏,你生病了,身體虛弱很難受,根本無法支撐你趕回喬國,明日務必勸下喬皇卞烨安留在甯國休養,可知了?”
随着馬寡婦的話落,葉初夏遲緩了好一會兒,像是在消化馬寡婦的話。
“知道了,我病了,不能趕路,要留在甯國休養。”
葉初夏木讷的出聲。
見狀,馬寡婦心石瞬間落下,搖着鈴铛的手都抖快了不少。
伴随着清脆的鈴铛聲,葉初夏緩緩閉上了雙眼,陷入了沉睡。
馬寡婦盯着葉初夏看了好一會兒,才離開了房間,待她走後,床上的葉初夏緩緩睜開了雙眼,眼裏一片清明,哪有絲毫剛剛遲緩混沌的樣子。
次日,晨曦籠罩大地,晨光漫進房内。
“爹!爹!”舒小語的驚呼聲打破了滿院的靜谧。
院内的舒剛一邊活動着身體,一邊皺眉訓斥:“小語,爹給你講過多少次,不準大呼小……”
話沒說完,就被舒小語焦灼的打斷:“爹!初夏生病了!”
頓時舒剛的話戛然而止,腦子還來不及反應,腳下已經朝葉初夏的房内奔了過去。
“小語!快去叫皇上!”
轉瞬間,幾人全來到了葉初夏的房間,卞烨安偎在床邊,緊張不已的握住了葉初夏的手。
“初夏,你怎麽樣了?”
葉初夏嘴唇泛起病态的蒼白,她躺在床上,虛弱的看着卞烨安,聲音小若蚊蠅:“烨安,我難受……”
一時間卞烨安目光閃爍,眼裏情緒複雜難辨,似還含着幾分驚異,握着葉初夏的手緊了又緊。
正慌亂着,突聽外面有小太監的尖聲響起:“皇上駕到。”
話音未落,甯國皇帝攬着薛玉已經出現在了門口,進門見幾人面色不對,甯國皇帝順勢看到了床上的葉初夏。
頓時微有錯愕的道:“喬皇,千甯公主這是怎麽了?快,傳禦醫!”
随着甯國皇帝的話出,尾随身後的一小太監腿腳麻利的奔出了門。
“喬皇,千甯公主這是怎麽了?昨晚不是還好好的嗎?”薛玉在一旁悠悠問道。
聞言,卞烨安側首看向了薛玉,面上與往常無異,但仔細看卻能發現,卞烨安的指尖在衣袖的遮掩下輕顫着,喉結上下滾動。
薛玉将卞烨安的情緒收盡眼底,唇角帶上了意味不明的笑容,兩人視線相對,空氣中凝聚了淡淡的不同尋常。
“皇上,李禦醫來了!”小太監一溜小跑的折了回來。
李禦醫抱着醫藥箱,氣喘籲籲的跟在小太監身後,來不及歇氣對着甯國皇帝就開始下跪行禮:“微臣參見皇上。”
甯國皇帝擺擺手,催促道:“行了行了,趕緊去給千甯公主瞧瞧。”
李禦醫咽了咽口水,平了下呼吸,垂頭偎上前,搭在了葉初夏的手腕脈搏上。
卞烨安白雲光幾人心懸半空,眼睛一動不動的盯着李禦醫看。
好一陣子,隻見李禦醫眉頭皺了又皺,一次比一次深,似乎很是疑惑。
片刻,李禦醫擡起手臂,撚了撚手指,振作精神,手指重新搭在了葉初夏的脈搏上,像是極力認真的探究确認着什麽。
在場的人屏住呼吸,看着李禦醫的一舉一動,終于,舒剛第一個忍不住了,詢問道:“禦醫,我們公主究竟是何情況?”
随着舒剛的話出,李禦醫停下了手裏的動作,躊躇的看着衆人,最終猶猶豫豫的道:“微臣實在愧對皇上,臣醫術淺薄,未能看出公主有何不适。”
聞言,甯國皇帝頓時臉色一變,怒聲喝到:“這是何意!千甯公主病成這個樣子,你竟然連病症都看不出來,朕養你這廢物又何用!”
無論是何原因,千甯公主決不能死在他們甯國,不然定會白白讓人猜忌一場!
說罷,大手一揮,就像是要下令将李禦醫處決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