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皇,請吧。”青姑姑道。
不待卞烨安開口,舒剛便道:“青姑姑,薛主子再怎麽說也是甯皇的寵妃,這麽一大早就随随便便會見我們皇上,怕是不太妥當吧。”
舒剛的話裏帶着三分奚落的意味,青姑姑頓時有些惱怒,氣結的看着舒剛:“你……”
一旁的卞烨安做着自己的事情,對兩人不聞不問,青姑姑克制着心中的怒火,然後對卞烨安道:“喬皇,話奴婢已經帶到了,去不去喬皇自己決定!”
青姑姑這般語氣,可謂是以上犯下,論罪當罰二十大闆,葉初夏從房間出來,就聽到了青姑姑的話,心中多少有些不悅。
葉初夏看着青姑姑,面色陰沉的道:“這就是甯國的待客之道?!什麽時候一個宮女也能這麽講話了!”
卞烨安倒是沒有在意青姑姑的話,他連步走到葉初夏身側,皺眉:“你怎麽跑出來了,早晨有風空氣涼,快回房。”
而被葉初夏這麽一訓,青姑姑也發覺出了不妥,雖不願低頭認錯,但語氣明顯謙卑了許多,再次出聲道:“喬皇,主子讓奴婢轉達他有要事與您相商,還望喬皇不要爲難奴婢。”
最終卞烨安還是随着青姑姑去了玉華宮,葉初夏看着卞烨安離開的背影,心裏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葉初夏忽然想起昨天從禦花園剛去狩獵場的情景,于是看向舒剛問道:“舒剛,昨天石岩與那虎是怎麽回事?”
不提還好,一提起昨天的事情,舒剛的火氣便再也抑制不住了,一掌拍在了離他最近的樹上,不算粗的樹幹頓時發出了“咔擦”的細微聲音。
“這甯國實在是欺人太甚,昨天到了狩獵場之後,那些王侯将帥的世子少爺們,就指名道姓的要和皇上比試,若皇上真的應了,豈不是輸赢都讓他國恥笑!”
葉初夏抿緊唇沒有做聲,輸赢自然都是被笑話的,堂堂一國之主,怎能如猴般耍戲被人看熱鬧。
舒剛接着往下說道:“皇上回絕不掉,我和雲光就要求代替皇上與他們比試,誰知甯國皇帝倒打一耙說我們喬國看不起他們甯國,不給他們顔面。”
葉初夏可以想象的出當時的場景,現在的喬國自是不能與甯國相提并論,若是這個罪名擔了下來,這甯國大約會以此爲借口爲難喬國,到時候喬國怕是寸步難行。
“但我和雲光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同意皇上去和他們比試,後來甯國皇帝見我們實在堅決,就想出讓石岩代替皇上比試的法子,他本覺得石岩在牢裏關了這麽久,身體應該會很差,但誰知那群酒囊飯袋根本就不是石岩的對手。”
聽到這裏,葉初夏道出了舒剛沒有出口的話:“所以甯皇惱羞成怒,爲難石岩與猛虎相搏?”
舒剛點了點頭,葉初夏嘴唇抿的更緊,看不出在想些什麽。
好一會兒,舒剛打破了沉默的僵局,奇怪的道:“雲光呢?怎麽一大早就沒有見到他的人?”
葉初夏應了一聲,但卻什麽也沒有說出來,約莫半晌午的時候,白雲光才從外面回來了。
見到他人,舒剛便道:“雲光你去哪裏了,一上午都不見人?”
白雲光笑的神秘:“做秘密任務去了。”
舒剛下意識想追問,被白雲光堵了回去:“别問我幹什麽了,以後你會知道的。”
聞言,舒剛隻好作罷,葉初夏與白雲光視線相對,白雲光對着葉初夏輕輕點頭,像是在示意着什麽。
“皇上呢?我找他有事說。”白雲光看了看四周,沒有看到卞烨安的人,不禁問道。
“烨安被薛玉叫去了,去了玉華宮。”
這一去就是許久不曾回來,白雲光舒剛兩人多少有些放心不下,不住的在院落裏徘徊,直到午膳時間過後,卞烨安才遲遲而歸。
走近之後,兩人看卞烨安臉色不是太好,不禁面面相觑:“皇上……”
不待多餘的話說出,卞烨安已經腳步不停的進了書房,對兩人視若無睹。
葉初夏正與舒小語在房内收拾東西,聽到了外面的動靜後,葉初夏走了出來:“烨安回來了?”
白雲光指了指書房,小聲的說道:“皇上進了書房,但是看起來心情不是很好,不知道薛玉和皇上說了些什麽。”
葉初夏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緩步走向了書房,叩響了房門:“烨安。”
好一會兒,裏面才傳來動靜,書房的門從裏面被打開,葉初夏走了進去。
“薛玉跟你說了什麽?”葉初夏開口問道。
話剛出口,卞烨安就對她比了一個别出聲的手勢,然後走到書桌前,到了一杯茶水,用手沾着水在桌子上寫字。
口中卻聲音略顯低沉的道:“沒什麽,都是一些男人間的事。”
聽起來像是情緒極爲不高一般。
葉初夏緊盯着桌子上的字,一句話寫完之後,葉初夏用手指朝房頂上指了指,卞烨安無言點頭。
有人在偷聽他們談話。
但是一句話不說反而更加詭異,兩人開始說些無關緊要的話:“烨安,不知道雲老爹還有阿碩他們怎麽樣了,出來這麽久,還真有些想念他們。”
“等我們回去以後,就去延東看他們。”卞烨安一邊回話,一邊繼續在桌子上寫着什麽。
葉初夏笑着點頭,眼睛卻不離卞烨安的手:“我們回去以後就讓可兒還有阿碩成婚吧,兩個人能兩情相悅太不容易。”
随着葉初夏的話落,卞烨安用手指沾茶水的動作頓住,緊接着卞烨安突然回身看她,認真的道:“初夏說的對,兩情相悅能在一起确實不容易,等我們回去以後,就成親吧。”
葉初夏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見卞烨安認真的看着她,目光純粹的等着她的回答,好一陣沉默,卞烨安突然笑了,道:“我說的是阿碩和可兒。”
然後回頭接着在桌子上寫字,葉初夏看着卞烨安的側臉,心中莫名的難過,她何嘗不想答應,但是她又能活到哪一天呢?在這裏又能待多久被召回現代呢?
她不敢賭,以卞烨安的性格,若是成了親,怕真的就是一輩子也忘不了她了。
她也不願說謊去騙卞烨安,她答應過他,以後任何事情都不騙他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