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午夜兇鈴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世界算是完結了,明天最多三千收尾,準備寫一點加勒比海盜

“伽椰子, 你爲什麽這麽做。 ”

秦月的聲音有些顫抖, 已經變成了厲鬼的伽椰子如何不知道怨氣的重要, 她卻依舊将這些怨氣給了她。

伽椰子伸出手, 觸碰了一下秦月的面頰。

“花子,别難過, 這是我自己願意的。”

伽椰子的這一句話沒有摻雜半點兒水分,對她來說, 秦月的性命比她要重要的多。

她的性格本來就執拗,認準一個人之後,很難再被改變,秦月是她的執念,她因爲她而成了厲鬼, 也因爲她,而甘願魂飛魄散。

秦月感受到伽椰子那濃烈而真摯的感情, 已經盈滿眼眶的淚水終于忍不住流了下來。

她從未爲伽椰子做過什麽, 她卻爲她付出這麽多,深情如斯,她何德何能, 讓這麽一個美好的女孩子, 爲她付出這麽多。

滾燙的淚水穿過了伽椰子透明的手掌,跌落在地上。

伽椰子有些心疼,原本因爲怨氣消失而變得稀薄的身體,如同水波蕩漾,像是燈火中的幻影, 随時都會消散一般。

她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是怎麽了,悄悄地往後退了兩步,怕自己會傷到了秦月。

客廳裏安靜極了,許是因爲伽椰子失了太多怨氣的原因,原本稍顯陰冷的客廳,溫度慢慢地回升。

閣樓上面躲藏在那裏的佐伯剛雄像是感覺到伽椰子怨氣的減弱,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秦月聽到閣樓傳來悉悉索索的動靜,臉色微微一變,伽椰子死得太早,佐伯俊雄還沒有出生,樓上發出聲音的是誰?

秦月想起租住在伽椰子故居的那個租客,她抹了一把臉,将臉上的那些淚水抹幹淨。

“伽椰子,這裏除了你,還有誰?”

伽椰子朝着通往閣樓的樓梯瞟了一眼,想起那個可惡的男人,伽椰子的眉頭皺了起來。

那個人生前便不是什麽好東西,死後因爲怨氣沒有她深,所以一直被她壓着,翻不起浪花來,現在,她身上的怨氣大部分已經給了秦月,若是再這麽繼續下去,怕是不會是那個家夥的對手。

若是她壓制不住他,到時候,秦月怕是就危險了。

伽椰子想了想,如實說了出來。

“那是佐伯剛雄,他和我一樣,也是被山村貞子殺死的。”

伽椰子身上的怨氣減弱了不少,原本粗嘎刺耳的聲音也稍稍恢複了正常。

秦月的情緒已經平複了下來,她擡起頭來看着站在自己身前一米處的伽椰子,拍了拍自己身側的位置,示意她過來坐下。

伽椰子青白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猶豫之色,躊蹴着不敢上前。

她現在已經成爲了厲鬼,而秦月卻還是個人類,她害怕,太過接近,會傷到了她。

伽椰子的躊蹴,讓秦月的心疼了一下,她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那雙燦若星光的眼睛就那麽看着伽椰子。

“沒事兒的,伽椰子,我連你的怨氣都可以吸收,你不會傷害到我的。”

伽椰子仍舊有些猶豫,隻是那些猶豫抵不過心底的渴望,她慢慢地走過去,在秦月身邊的空位坐了下去。

秦月側頭,認真地看着伽椰子。

失了怨氣,伽椰子的魂體變得稀薄了許多,隐隐有些透明,秦月明白,伽椰子現在的情況很不好,若是遭遇什麽強烈的攻擊,她怕是會魂飛魄散。

剛剛伽椰子将那些怨氣輸入她體内的時候,她是屬于被迫吸收,因此技能并沒有發動,所以,伽椰子并不會像是曾經的熙恩一樣去轉世投胎。

“伽椰子,你想重新做人嗎?”

秦月突然開口問了一句。

伽椰子愣了一瞬,青白色的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我還有機會做人嗎?”

對自己現在的情況,伽椰子多多少少了解一些,她明白自己已經不是普通的鬼魂。

這棟房子的地勢并不太好,屬于聚陰之地,死在這裏的人若是執念太深,很容易便會成爲地縛靈。

伽椰子自身存在的怨氣并不可怕,問題是,這聚陰之地會源源不斷地将陰氣輸入到她的體内,伽椰子的魂體被陰氣不斷地沖刷着,原本的清明的神智會被慢慢地吞噬,最後剩下的隻是一個滿腦子殺戮的冤魂厲鬼。

秦月不想伽椰子落到那樣的下場,她現在變成這個樣子,和她有很大的關系,她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她變成那個滿手血腥的佐伯伽椰子。

“伽椰子,你想重新做人麽?”

秦月又問了一次。

伽椰子被黑色覆蓋的眼睛浮現出一抹亮光。

重新做人麽?

伽椰子有些心動,這兩天她一直被困在這棟房子裏面,她沒有辦法出去,也沒有辦法和人交流,房子裏面除了佐伯剛雄那個厲鬼之外,便再沒有其它活着的生物了。

川又伽椰子的理智還在,沒有辦法接受現在的生活。

要作爲厲鬼永遠被困在這棟房子裏面嗎?

她不願意。

伽椰子擡起頭,直勾勾地看着秦月。

“還有機會嗎?”

秦月伸出手,抓住了伽椰子放在膝蓋上面的手。

她的手很冰冷,沒有一絲活人的溫度,秦月的身體顫抖了一下,将那隻手握得更緊了。

伽椰子感覺到自己身體中的怨氣源源不斷地朝着兩人交握的手心湧了過去,對秦月的信任,讓她什麽都沒有做,沒有掙紮,也沒有反抗,任由那些怨氣湧入秦月的身體之中。

她信她,不論她做什麽,她都會全心全意地相信她。

随着怨氣一起流走的,還有其它的一些東西,伽椰子不知道那些是什麽,她隻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似乎變得越來越輕。

最後一絲怨氣流走,璀璨的白光亮了起來,纏繞在伽椰子身上的那些黑色怨氣消失地幹幹淨淨,她的靈魂,恢複了一片純白之色。

秦月拿走了伽椰子的怨氣,也拿走了她的執念,她可以重新進入輪回之中了。

生而爲人,每個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會背負罪孽,得了伽椰子的怨氣,相應的,秦月也将她的罪孽背在了身上,錐心刺骨的疼痛從身體各處湧來,秦月臉色蒼白的吓人,一雙眼睛卻是璀璨至極。

伽椰子的魂體已經變得透明了起來,她似乎還沒有意思到發生了什麽,她看着秦月周身纏繞的那些怨氣,似乎明白了什麽。

她伸出手,想要抓住秦月,隻是失了怨氣的伽椰子已經變成了普通的靈魂。

而普通的靈魂,是根本沒有辦法觸碰到人類的。

“怎麽會這樣?”

空靈的女聲在客廳内響起,伽椰子惶然無措地看着自己面前的秦月。

“花子,你做了什麽?你到底做了什麽?”

體内承載的怨氣有點兒多了,秦月的身體很不舒服,隻是看着伽椰子純淨的靈魂,那些疼痛感被她自動地屏蔽了。

她伸出手,虛虛地摸了摸伽椰子的臉,溫柔地說道:“伽椰子,一切都結束了,你可以去投胎做人了......”

普通靈魂在這個世間不會存在太長時間,伽椰子的靈魂開始渙散,化作星星點點的光芒,消散在空氣之中。

此時的秦月和伽椰子已經被分割在兩個不同的時空之中,她們看得見彼此,卻聽不見彼此的聲音。

秦月臉上一直帶着笑容,就那麽看着伽椰子的靈魂消散在自己的眼前。

都結束了,她所虧欠的,終究還是還給了她。

***

伽椰子消失之後,躲在樓上的佐伯剛雄按耐不住,從閣樓上爬了下來。

他的意志不如伽椰子堅定,變爲厲鬼之後,被陰氣沖刷了兩天時間,神智已經損毀的差不多了。

能壓制住他的伽椰子的氣息突然消失了,佐伯剛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隻是憑借本能的吸引,迫不及待地從藏身處跑出來,想要殺了房子裏面的人類。

然而此刻,秦月剛剛吸收了伽椰子身上的怨氣,力量正處在最巅峰的時刻,佐伯剛雄貿貿然這麽跑出來,可想而知會有什麽後果。

秦月對怨氣的使用已經輕車就熟,不是佐伯剛雄這個半吊子可以相比的,佐伯剛雄堪堪露出身形,便被秦月身上怨氣化作的長繩捆了個嚴嚴實實。

失去理智的佐伯剛雄不停地尖叫着,秦月的耳膜被他的音波攻擊震得嗡嗡作響,體内氣血翻湧,操控着的怨氣出現了一些小失誤,直接将被怨氣捆住的佐伯剛雄弄得魂飛魄散。

秦月:“......”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佐伯剛雄死得不能再死了,他所遺留下的怨氣充斥在整個客廳之中。

秦月已經吸收過伽椰子的怨氣,短時間内沒有辦法再吸收另一份完全不同的怨氣,她的吸收的那些怨氣開始反噬,身體無一處不疼。

秦月悶哼了一聲,身體軟軟地倒在了沙發上面。。

客廳裏布滿了灰色的怨氣,能見度變得極低,溫度也比剛剛低了幾度,秦月身上單薄的衣衫根本擋不住這些侵入骨髓的冷意,隻是她身體實在疼得厲害,體内翻江倒海,有兩股不同的力量将她的身體當做了戰場,進行着拉鋸戰。

秦月的身體忽冷忽熱,難受的厲害,她整個人癱坐在沙發上面,動彈不得。

不知道過了多久,體内的進行的那場拉鋸戰終于停止了,秦月整個人像是從水裏面被撈出一般,渾身上下已經被汗水浸透了。

折騰了這麽長時間,秦月的身體像是已經不屬于自己一般,許久之後,方才慢慢恢複了對身體的掌控。

吃力地從沙發上坐起來,秦月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她慢慢地解開衣襟,露出胸前大片雪白的肌膚。

秦月看着自己前胸處光潔無暇的肌膚,神情有些怔怔的。

幾乎占據了她整個前胸的黑色井已經消失地幹幹淨淨,就連一絲黑色的脈絡也沒有留下來,胸前的皮膚恢複了雪白幹淨。

秦月有些不敢相信,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撫摸着那光潔的皮膚。

再沒有那種陰冷的感覺從指尖滲入,那口井,是真的消失了。

秦月直覺的這與她吸收的伽椰子的怨氣有關系。

當初這口井的出現,與她吸收了山村貞子的怨氣不無關系,現在,她将伽椰子身上的怨氣全部吸收了過來,或許是伽椰子的怨氣将山村貞子的怨氣吞噬了。

秦月想起自己感覺到的那場拉鋸戰,那個時候,或許就是伽椰子的怨氣和山村貞子的怨氣在做決鬥。

占據胸口的井消失,對秦月來說是件好事,之前因爲那口井的存在,秦月一直覺得自己被山村貞子完全地掌握在手中。

秦月抹了一把臉,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酸軟無力的身體。

她有種感覺,山村貞子很快便會找到她的所在,到那個時候,山村貞子會做些什麽?

秦月沒有繼續想下去,事情未曾發生,多想也是無益,她現在該做的就養足精神,面對即将到來的暴風雨。

伽椰子的怨氣剛剛被她吸收,想要完全發揮出這些怨氣的力量,還需要一些時間,她要将這些怨氣徹底融合成她的東西,到時候才能如臂指使。

秦月整理好自己的情緒,起身,在這棟房子裏面開始四處搜尋起來。

山村貞子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找到這裏來,在她到來之前,她怕是要在這棟房子裏面生活上一段時間。

伽椰子的家很大,分爲上下兩層,說是兩層的小樓,其實第二層,不過是間閣樓,房子租出去之後,佐伯剛雄隻使用樓下的房間,閣樓被他當做了雜物間使用。

一個單身男人住的地方,可想而知會有多麽的髒亂差,秦月看過樓下的幾個卧室之後,便打消了住進卧室裏面的念頭。

那個佐伯剛雄明明隻有一個人,卻将三個卧室全都糟蹋了一遍,裏面亂成一團,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到最後,唯一算的上幹淨的地方,卻是那個被佐伯剛雄當做了儲藏室的閣樓。

值得慶幸的是,閣樓裏面還有張床,床看起來有些年頭了,樣式雖然有些過時,不過卻勝在結實耐用。

秦月将整個閣樓簡單打掃了一番,當做了自己臨時的居所。

佐伯剛雄在廚房裏儲存了不少方便食品,秦月一個人吃的話,估計吃上個十天半個月的,沒有什麽問題。

房子的水電還沒有被掐斷,估計能堅持一段時間。

這棟房子橫死了兩個人,論理說,應該是屬于兇宅了,不過秦月現在怨氣纏身的樣子,和厲鬼冤魂也差不了多少,自然也不會在意這些東西。

她就在這棟房子裏面住了下來,沒日沒夜地開始融合起屬于伽椰子的怨氣。

大約是因爲伽椰子對她沒有任何的防備之心,所以在融合怨氣的時候,秦月并沒有遭遇到什麽問題,很快便将所有的怨氣全部容納進了自己的身體之中。

體内有了這麽多的怨氣,秦月心底也有了一些底氣,面對山村貞子的時候,就算她對付不了她,也不會像上次那樣變得那麽的狼狽。

三天時間轉眼而逝,秦月被困在這棟房子裏面,與世隔絕,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麽事情。

所以,秦月也不知道,在這三天的時間裏面,以山村家爲圓心,方圓幾千米的範圍内暴斃了不少的人。

死者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死因倒是出奇的一緻,全都是因爲心肌梗塞而死亡的。

死亡人數呈幾何狀增長,不過短短的三天時間,死亡人數已經超過了數百人,附近的居民人心惶惶,人們都在說,這個地方很邪門兒,是有冤魂在作祟。

流言越傳越廣,死的人也越來越多,有些人舉家連夜搬離了這裏,結果搬到新家的當天夜裏,便全都死了,死亡原因也和之前的如出一轍,都是因爲心肌梗塞而死亡的。

人們發現搬離這裏也無法擺脫詛咒,甚至留在這裏,或許還不會那麽快死,一旦搬離,立馬暴斃,沒有一絲絲的餘地。

死掉幾家之後,再沒有人敢冒着風險搬離這個地方。

附近的居民花費大力氣請來了驅魔人,結果不過短短幾個小時之後,驅魔人便成爲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從那之後,這個街區裏面的居民全都老實了下來,再不敢反抗。

在絕對強大的力量面前,他們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

曾今的山村家已經被強力的怨氣所侵蝕,腐朽的不成樣子,偌大的二層小樓已經不複當初的光鮮。

山村貞子一個人住在已經荒廢掉的山村家裏面,依舊保持着原來的樣子。

與外面的荒蕪不同,屋子的内部,與之前幾乎沒有什麽兩樣。

山村貞子坐在餐桌上面,側頭看着自己身邊的位置。

“姐姐,你在哪裏?貞子真的好想你啊......”

山村貞子喃喃地說道,黑白分明的大眼之中,慢慢地染上一抹紅色。

三天之前,山村貞子徹底失去了與秦月之間的聯系,她的情緒産生了巨大的起伏波動,這讓一直在旁邊窺視的那個山村貞子有了可趁之機,操控着她的身體,展開了殺戮。

附近死掉的那些人,全都出自山村貞子的手比,她似乎放棄了以錄像帶殺人的手法,真身上陣,瘋狂地殺戮起來。

死的人越來越多,山村貞子身上的怨氣也越來越重,現在的這個山村貞子保持清醒的時間也越來越短,過去的那個山村貞子似乎慢慢地變成了這具身體的主導者。

山村貞子廢了很大力氣,才将另一個山村貞子的意識壓了下去,她趴在桌子上面,怔怔地看着空了許久的座位。

山村貞子隐隐約約有一種感覺,另外的那個山村貞子,對秦月不壞好意,她所想的東西,絕對和她所想的不一樣。

山村貞子喘了一口氣,緩緩地爬了起來,她搖搖晃晃地站在那裏,感覺意識有些模糊,耳邊隐約傳來一個帶着濃濃蠱惑意味的聲音。

“回來吧,回到我的身體之中......”

山村貞子的神情恍惚了一瞬,很快便又恢複了正常,眉目間閃過一抹堅定之色。

“我不會讓你傷害我的姐姐的,我發誓,我永遠不會讓你傷害她的。”

這句話一說完,耳邊那個帶着蠱惑意味的聲音瞬間消失了,山村貞子神情一振,準備繼續尋找秦月的蹤迹。

她要找到她,告訴她,她不用躲避她,她不會傷害她的,她會保護她。

山村貞子跑到了後院。

與荒草叢生的前院不同,後院幹淨的有些過分,地面上連一株小草的蹤迹也沒有,整個後院空蕩蕩的,除了院子正中那個黑色的水井之外,再沒有其它的東西存在。

山村貞子的手搭在了井沿上面,陰冷的寒氣順着山村貞子的指尖鑽了進來。

這種對普通人危害極大的寒氣,對于山村貞子卻是極補的東西,她的手在井沿上面輕輕撫摸着,像是在撫摸着親密的愛人一般。

她的頭垂得很低,披散下來的長發遮住了她的面頰,讓人看不清她的模樣。

在井邊站了許久之後,山村貞子突然動了,她一手撐着寬大的井沿,微微一用力,白色的裙擺在陽光下畫出一道漂亮的弧度。

許久之後,隻聽見噗通一聲響,山村貞子沒入了井水之中。

井水很冷,勾起山村貞子一些不太好的回憶,她閉上眼睛,慢慢地往下潛。

這口關了山村貞子三十年的井,不單單隻是一口普通的井,在山村貞子的控制下面,這口井可以通往任何一個她想去的地方。

之前被分裂出去的那個山村子一直在抗拒着她,不肯讓她使用她的身體,隻不過,随着殺戮的增多,她吸收掉的怨氣增長了許多,慢慢的,她在慢慢地回到巅峰狀态,到那個時候,她會讓山村貞子心甘情願地回到她的靈魂之中。

山村貞子不停地往下潛,她感覺到周圍的氣息開始紊亂起來,一種非常強大的力量出現在她的感應範圍之内,那種力量之中夾雜着一切讓她極度讨厭的東西,山村貞子猛地睜開了眼睛。

血紅色的眼睛在黑暗的空間之中閃爍着幽幽的紅光。

***

正在閣樓之中閉目養神的秦月突然感覺到一陣莫名的心悸,她猛地睜開眼睛,從鋪着硬紙闆的床上面一躍而起。

那種心悸的感覺越來越嚴重,秦月明顯感覺到空氣之中似乎多了些什麽,她深深地吐出一口氣,站起身來。

山村貞子怕是已經來了。

秦月沒有想到山村貞子來的竟然這麽快,她原本以爲她至少還會在等上一段時間才能找到這裏。

不過,躲避并不是秦月的行爲準則,既然找來了,她也不會做縮頭烏龜。

秦月整理了一下身上有些發皺的病号服,打開了閣樓的門,慢慢地走了出去。

樓下客廳正中央的位置,憑空出現了一口黑色的井,那口井的樣子看起來極爲眼熟,與曾經出現在秦月胸口處的圖案一模一樣。

秦月沒有上前,就那麽站在那裏,靜靜地看着那口水井。

井口處有白色的煙霧冒了出來,煙霧越來越濃,很快便鋪滿了整個房間。

這些白霧很潮濕,帶着濃濃水汽,呼吸間,鼻腔之中像是被灌滿了水一樣。

秦月微微皺眉,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井口。

一隻蒼白的手突然從井裏面伸了出來,搭在了井沿上面。

接着是一顆濕漉漉的黑色腦袋。

她爬的很慢,從井裏面出來,便花費了很長時間。

秦月就那麽站在那裏,冷眼看着她的動作。

她看着她渾身濕哒哒地從井裏面爬出來,跪倒在了地上,身子以一種極爲扭曲的姿勢緩緩地朝着她爬了過來,随着她的動作,一道長長的水漬出現在了她的身後。

秦月就那麽靜靜地看着,就在她快要到達自己面前的時候,秦月突然輕輕喊了一聲。

“貞子。”

那個人的身體停頓了一下,緊接着又朝着她爬了過來。

不過是一個細微的動作,便讓秦月判斷除了正朝着她爬來的這個人是誰。

她是過去的山村貞子,不過,現在的這個山村貞子的意識也沒有消散,她的呼喚還能讓她産生反應。

“貞子,我是姐姐啊,你不記得我了嗎?貞子??”

秦月的聲音又放柔了幾分,那個趴在那裏的身影劇烈的顫抖了起來,秦月看到她的樣子,緩緩地往前邁了一步,山村貞子抖得更加厲害了,兩個意識在争搶着身體的控制權。

“貞子,我是姐姐。”

“貞子,我好想你。”

“貞子,你爲什麽不理我?”

秦月的聲音越來越輕柔,她已經走到了山村貞子的身前,她慢慢地蹲下身子,伸出手去,像是曾經做過無數次那樣,輕輕撫摸了一下山村貞子的濕漉漉的黑發。

“貞子,你來找我了嗎?”

“我好開心,在這個世界上,我最喜歡貞子了。”

最後這句話,成爲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山村貞子的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接着緩緩地軟了下去。

秦月眼睛閃了閃,摸着山村貞子頭發的手更加的輕柔起來。

“貞子,你來找我了。”

原本趴在地上的山村貞子緩緩地爬起來,她将擋住面頰的頭發撩到身後,露出那張素白的臉。

她看着秦月,黑白分明的大眼裏面充滿濃烈至極的感情。

“姐姐,我好想你,我找了你好久,原來在這裏。”

山村貞子的臉上難掩激動之色,她撲了過來,想要抱住秦月,卻又怯怯地縮回手去,不敢觸碰秦月的身體。

過去的那個山村貞子所做的事情,現在的山村貞子模模糊糊地知道一些,她怎麽也想不到,另外一個她,會那麽對待她心愛的姐姐。

“姐姐,你背上的傷好了沒有?我很抱歉,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姐姐也不會受到這樣的傷害。”

山村貞子說着,捂住了臉,眼淚從手指縫裏面湧了出來。

秦月靜靜地看着坐在那裏哭得不能自已的山村貞子,眼前的這個山村貞子,似乎又變成了那個對她有強烈占有欲的妹妹,隻是,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所有的一切,都已經回不到曾經了。

秦月不動神色地看了一眼那仍舊存在于客廳中間的黑色水井,然後将目光轉移到了山村貞子的身上。

“貞子,你是怎麽找到姐姐的?”

秦月開口問了一句,山村貞子愣了一下,低頭看了看自己濕漉漉的衣衫,她身體僵了一瞬,慢慢地轉過頭去。

黑色的井闖入山村貞子的眼中,她的瞳孔猛地緊縮,腦子裏面不停地嗡嗡作響。

她是怎麽來到這裏的?她是怎麽找到秦月的?

各種各樣的念頭浮現在山村貞子的腦海之中,她想到了一種可能,臉色瞬間變了。

另一個山村貞子也要找她的姐姐,那個山村貞子甚至瞞過了她,爲什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山村貞子的眼睛隐隐開始泛紅,這時候,秦月突然伸出手,抓住了山村貞子的手腕。

山村貞子的身體抖了一下,眼中的紅光瞬間消散。

“貞子,你在想什麽?你看你,渾身都濕透了,你要不要去洗個澡?”

“洗澡?”

山村貞子的神情恍惚了一瞬,像是想起了什麽,慘白的臉上染上一抹紅暈。

秦月笑眯眯地握着山村貞子的手,拉着她朝着浴室走去。

佐伯剛雄很會享受,浴室裏面裝了一個超大的按摩浴缸,秦月已經将浴缸打掃了很多遍,這幾天她用了不少幾次,感覺還算不錯。

将山村貞子帶到了浴室,秦月開始往浴缸裏面放水。

山村貞子愣愣地站在那裏,頭發上面滴滴答答地往下滴着水,很快便将她所站立的地方滴出一小窪的水來。

水龍頭嘩嘩地響着,浴缸很快便住滿了水,秦月伸手試了試水溫回頭看了一眼站在那裏的山村貞子,臉上突然露出一抹微笑來。

“貞子,要不要我陪你一起洗澡?”

“陪我一起洗澡?”

山村貞子重複了一遍,腦海中回想起兩人唯一一次共浴,臉不争氣地變得一片通紅。

“想和姐姐一起洗澡嗎?”

秦月笑眯眯地看着山村貞子,提出了新的邀請。

山村貞子仍舊不說話,秦月看着她滿臉的紅暈,嘴角微微翹了起來,那雙璀璨的眼眸像是會說話一般。

她沒有等山村貞子的回答,率先褪去自己衣服,邁入了浴缸之中。

“唔,好舒服~”

秦月喟歎一聲,掃了一眼仍舊呆呆傻傻站在那裏的山村貞子,笑着說道:“貞子,你準備在那裏站到什麽時候?”

山村貞子終于動了,她慢吞吞地褪去自己身上的衣服,慢吞吞地走了過來,她看着已經泡在浴缸裏面的秦月,臉上的紅暈更深了。

秦月朝着她伸出手來。

山村貞子将手放在了秦月伸出的手中,秦月握住她的手,輕輕一用力,山村貞子的身體順勢倒了下來。

噗通一聲響,水花四濺,山村貞子掉入了秦月的懷中。

秦月的雙手從山村貞子光滑的肩膀往下摸,最終停在了她左胸處。

手心下面的心髒跳動的十分有利,秦月感覺到有源源不斷的力量從那裏湧了出來。

秦月抱着山村貞子的手更加的用力。

“貞子,我真的好喜歡你~~~”

秦月的嘴唇貼在山村貞子的耳朵上面,輕輕說了一句。

山村貞子的神情有片刻的恍惚。

秦月的眼神猛地一變,身體中所積攢的巫力順着手心,全部湧入到了山村貞子的心髒之中。

“啊啊啊啊!!!!!”

凄厲地慘叫聲響起,山村貞子的身體觸電一般哆嗦起來,大量的黑氣從山村貞子的體内湧了出來,不過幾個呼吸之間,兩人周圍的清水已經變成了一片墨色。

秦月的手像是粘在了山村貞子的身上一般,巫力源源不斷地朝着她身體之中湧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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