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午夜兇鈴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還在寫,估計能在一兩點寫完,不過不敢保證,最好明天再看

秦月側頭,看着坐在那裏的山村貞子, 微笑着說道。

山村貞子低垂着頭, 沒有動彈, 似乎沒有聽見說的話,秦月也不惱,又重複了一次, 山村貞子這才擡頭,朝着秦月看了過來。

“好。”

雖然是去附近的超市,不過也不能穿着睡衣去, 兩人上樓去換衣服。

現在已經是半下午了, 天有些悶熱,秦月換了一件無袖連衣裙。

連衣裙是大紅色的, 兩側腰部是镂空的設計, 露出細膩瓷白的肌膚。

山村花子長得漂亮, 眼光也是極好, 選的衣服與她的外形很搭,完全地将她的身體的優點襯托了出來。

裙子的領口是V形的, 胸口處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膚,秦月在鏡子前照了照,看見領口邊緣的皮膚有些發黑,她眉頭皺了皺,扯開衣領看了一眼,原來纏繞在胸口處的那些黑色圖騰,似乎又變大了一些。

灼熱的感覺從胸口處傳來, 秦月皺了皺眉頭,将領口往上拽了拽。

山村貞子也從浴室裏面走了出來,她身上穿了一件簡單的白色連衣裙,裙子的款式很寬松,完全将她姣好的身材隐藏在其中。

貞子的身上原本就有一種陰郁的氣息,白裙黑發一加持,身上便又多了一些鬼氣,這樣的形象若是晚上出去,怕是會吓到不少的人。

秦月眨了眨眼睛,看着貞子的打扮笑了起來:“貞子,你怎麽不将頭發梳起來?”

貞子笑了笑,面頰邊的梨渦若隐若現:“姐姐幫我梳?”

說着,攤開手掌,露出裏面的那把漂亮的木梳。

木梳的顔色是棗紅色的,不過巴掌大小,上面雕琢着繁複精緻的花紋。

與其說這是把梳子,倒不如說是一個藝術品。

看到這把木梳,秦月的瞳孔緊縮了一瞬,這把木梳上的花紋太過特别,見過一次後便很難忘記。

隻是,這把梳子不是已經毀了麽?

秦月擡起頭,臉上的笑容淡去,深深地看了一眼山村貞子。

村貞子臉上的笑容更深,黑白分明的大眼之中波光粼粼,将秦月那張稍顯淡漠的臉孔倒映了出來。

“姐姐?”

她又喊了一聲,梳子朝秦月的面前遞了遞。

秦月吐出一口濁氣,伸出手,将放在她手心的梳子拿了過來。

“坐吧,你站着,我不好幫你梳頭。”

秦月的聲音裏聽不出什麽情緒,山村貞子笑了起來,拉過梳妝台前的椅子,坐了下去。

秦月走了過去,梳妝鏡中映出兩個人的身影,一紅一白兩個身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泾渭分明。

不過簡單馬尾辮,梳起來很簡單,山村貞子那張幹幹淨淨的臉孔很快便完全出現在鏡子當中。

她一直在看着鏡中的秦月,目光專注,像是在看什麽稀世珍寶一般。

“好了。”

秦月說了一聲,右手自然地搭在山村貞子的肩膀上面,山村貞子擡起手,放在秦月的手背上面,她沒有回頭,看着鏡中的秦月,輕聲開口說道:“姐姐,我好喜歡你。”

秦月笑了笑,沒說話,隻是将拿在手中的梳子遞給了山村貞子:“很漂亮的梳子,從哪裏來的?”

山村貞子愣了一瞬,臉上流露出懷念的神色:“一個很重要的人送我的。”

秦月沒說話,将右手抽了回來:“走吧,媽媽還在樓下等着呢。”

說完,率先轉身離開了房間。

山村貞子握緊了手中的梳子,她看着鏡中那張一模一樣的臉孔,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怪異的笑容。

“姐姐,我真的,真的好喜歡你呐。”

山村貞子低聲呢喃了一句。

秦月和山村雅子在樓下等了一會兒,山村貞子便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山村雅子不經意地掃了一眼山村貞子,發覺自己的這個女兒似乎和從前有些微的不同。

她好像變得沒有那麽陰郁了。

“貞子,走了。”

秦月招呼了一聲,山村貞子走了過來,挽住了秦月的胳膊,母女三人一起出了家門。

***

距離她們家不遠的地方就有一家很大的超市,山村雅子平日裏購買東西一般就在這家超市。

超市離得不遠,走路過去的話,也不過十分鍾的時間,山村雅子也沒開車,三個人慢慢悠悠地往超市走去。

今天是雙休日,加上超市做了不少的促銷活動,所以超市裏面的人不少,三人進去沒一會兒,便被人潮擠散了。

秦月四下張望了一圈,沒有看到山村貞子和山村雅子,幹脆四下随便走走,左右超市就這麽大,總能找到她們的。

做促銷的總共就那麽幾個櫃台,人最多的也在那裏,秦月看着烏泱泱的人群,換了個方向。

走了幾分鍾,繞過幾個貨架,人總算是少了一些,秦月吐出一口濁氣,覺得似乎連空氣都變得清新了一些。

秦月的腳步慢了一些,看着貨架上擺放的花花綠綠的食品。

她走到了零食區裏。

零食區裏面的食物包裝都做的很招眼,上面畫的東西一個賽一個的漂亮,隻不過,内裏包着的東西是什麽樣的,就無從得知了。

貨不對闆,大抵是哪個國家都有的事情。

秦月沒有買的**,她對口腹之欲的追求不高,隻不過随便看看而已,一路邊走邊看,轉過一個彎,秦月看到一個有些眼熟的身影。

前面不遠的地方,放着一個小小的桌子,桌子上擺放着一塊塊切得整整齊齊的蛋糕,蛋糕切得很小,每一個不過龍眼大小,粉紅的顔色,很是漂亮,每一個蛋糕上面都插着一根小小的牙簽,方便人的取用。

現在攤子面前沒有什麽人,一個穿着綠色制服的女孩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裏,她一頭黑發松松散散地紮在身後,露出一張略顯蒼白的臉來。

秦月的腳步停頓了一下,然後朝着那人走了過去。

像是聽到秦月的腳步聲,女孩轉過頭來,朝着秦月看了過來。

“伽椰子。”

秦月臉上帶着淺淺的笑容,招呼道。

“你怎麽在這裏?”

看到秦月,伽椰子蒼白的臉上染上一層薄薄的紅暈,她偷偷地看了秦月一眼,然後低下頭去,抿了抿嘴角,輕聲喊了一聲:“花子。”

秦月走了過去,在伽椰子的身邊站定,看着她臉上的紅暈,秦月笑了起來,說道:“你不是在發傳單麽?現在怎麽又在這裏?”

秦月看了一眼伽椰子身側桌子上擺放着的那些蛋糕:“這是給人試吃的?”

伽椰子點了點頭,順手拿了兩塊蛋糕遞給秦月,雖然臉還紅着,不過講話卻正常了許多:“這個是剛剛出爐的蛋糕,味道很好,你嘗嘗。”

秦月接了過來,手指手指不經意觸碰到伽椰子的手指,伽椰子的手指顫抖了一下,險些拿不住那根細細的牙簽。

蛋糕不大,一口便能吃完,秦月吃了一塊,入口香滑細膩,帶着蛋糕特有的香甜。

她眯了眯眼睛,味道不錯。

“怎麽樣?”

伽椰子有些緊張地詢問道。

秦月将牙簽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裏面,笑眯眯地說道:“很好吃,我很喜歡。”

伽椰子笑了起來,臉頰邊兩個淺淺的酒窩若影若現。

此時也沒什麽人,秦月索性站在這裏和伽椰子聊了起來。

“伽椰子,你是在這家超市做兼職麽?”

伽椰子點了點頭:“是啊,我想多做幾個兼職,賺一點錢。”

“賺錢?”秦月重複了一遍。

伽椰子點點頭,說道:“是啊,賺錢,馬上我就高中畢業了,我的成績不太好,大概不會考上什麽好的大學,不過,我應該能考到職高,隻是,我家裏的條件不太好,我想出來做些兼職,賺一些學費。”

秦月有些驚奇地看了伽椰子一眼,若按之前的軌迹,伽椰子會在畢業後和佐伯剛雄結婚,不過現在,她似乎改變了想法。

秦月不知道伽椰子因爲什麽改變了想法,不過對于伽椰子來說,這樣的選擇相比較嫁給佐伯剛雄來說,要好上無數倍。

至少,在這個世界裏面,伽椰子不會死,美奈子和小林俊介兩個人應該可以平安幸福地過完一生。

秦月伸出手,拍了拍伽椰子的肩膀,開口說道:“伽椰子,你的選擇很正确,畢竟你還年輕,還有大好的年華。”

伽椰子擡起頭來,目光灼灼地看着秦月:“花子,你也支持我的選擇嗎?”

秦月點了點頭,認真地說道:“是的,伽椰子。”

伽椰子展顔一笑,白皙的小臉燦然生光。

說話間,有不少的人朝着這邊走了過來,試吃的人多了不少,伽椰子開始忙碌了起來。

從前的伽椰子性格内向,不喜歡和人交流,現在的伽椰子爲了追求自己的夢想,努力克服了自己性格問題,整個人變了不少。

秦月站在人群之外,看着忙碌着招呼客人的伽椰子,笑了起來。

也許,伽椰子不會再變成後來那個可怖的女鬼。

秦月正想着,身後一個人悄無聲息地走了過來,身子貼在了秦月的背上。

秦月的身體一抖,察覺到熟悉的氣息,稍稍放下了些防備。

“貞子。”

山村貞子從背後抱着秦月,頭輕輕靠在秦月的脊背上面。

山村貞子的體溫太低,秦月感覺到一陣陣地涼意從背後湧了過來,與背後的冰冷相比,秦月胸口處的圖騰卻燙得驚人。

她低頭看了一眼,原本在衣領邊緣處的黑色彌漫了出來,胸口處白皙的肌膚上面有黑色的花紋在聚集。

秦月眉頭緊緊皺了起來,冷熱兩種溫度在她體内不斷地交替,她的身體控制不住地顫抖了起來。

山村貞子感覺到秦月的顫抖,低聲問了一句:“姐姐,你怎麽了?”

她口腔呼出的冷氣噴在秦月的脊背上,透過薄薄的衣衫浸透了進來,秦月哆嗦了一下,掙脫了山村貞子的懷抱。

秦月往前走了一步,轉身看着身後的山村貞子。

山村貞子歪着頭看着秦月,一副懵懂不解的模樣。

“姐姐你怎麽了?”

秦月的身體慢慢恢複了正常,她看着站在那裏的山村貞子,什麽話都沒有說。

她有心裝傻,就算她問,必定也問不出來什麽。

她胸口處的黑色圖騰,和山村貞子應該有某種聯系,秦月想到似乎是那天吸收了山村貞子的怨氣後便結成了這個圖騰,圖騰産生變化,也是因爲和山村貞子有了身體接觸。

一切的根源都在山村貞子的身上,隻是不知道,這其中隐藏着原因會是什麽。

試吃的一撥人走完了,伽椰子将桌子收拾了一下,又重新擺上新的蛋糕。

此時正好沒有什麽人過來,伽椰子走到秦月的身邊。

剛剛秦月背對着伽椰子,她沒有看到秦月的臉色,來到她跟前時,伽椰子才看到,秦月的臉色白得有些吓人。

“花子,你怎麽了?”

伽椰子有些擔心,下意識地抓住了秦月的胳膊,急聲問道。

“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你的樣子看起來很不好。”

山村貞子看到伽椰子放在秦月胳膊上的手,目光陡然一變,她眯起了眼睛,看着伽椰子放在秦月胳膊上的那隻手,聲音比剛剛冷了幾度。

“你在做什麽?”

伽椰子滿眼隻有秦月一個人,對山村貞子的問話充耳不聞,她踮起腳尖,探了探秦月的額頭,隻覺得入手處一片冰冷。

“花子,你是不是生病了?額頭怎麽會這麽冷?我送你去看醫生。”

伽椰子焦急不已,拉着秦月便要帶她去看醫生。

此時秦月終于徹底恢複了過來,她抓住了伽椰子的胳膊,開口安撫道:“伽椰子,别擔心,我沒事兒的。”

伽椰子臉上的焦急之色沒有絲毫減弱,她看着秦月,黑漆漆的眼中泛起一層淺淺的水光。

“花子,怎麽會沒事兒呢?你的臉色這麽難看,額頭又這麽冷,還是看看醫生,要知道有時候看起來是小病,其實是大病的征兆,還是要檢查一番才行。”

伽椰子看起來瘦瘦小小,力氣卻是極大,秦月被她拉着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兩步。

山村貞子目光沉沉地看着拉拉扯扯的兩人,那是她的姐姐,她的,爲什麽她要觸碰到那具屬于她的身體。

正和伽椰子解釋的秦月察覺到不妙,臉色微微一變,想也不想地抱住伽椰子,朝着旁邊撲了過去。

隻聽轟隆一聲巨響,剛剛她們二人所站立的那排貨架轟然倒地,上面放置的商品噼裏啪啦掉了一地。

若是剛剛兩人還站在這裏,怕是會被這些倒下的貨架以及商品砸個頭破血流,不死也要去半條命。

秦月抱着伽椰子滾到了一旁,她的手下意識地護在伽椰子的頭上,伽椰子沒有傷到什麽,秦月的背撞到了另一邊的貨架上面,身上的衣服被貨架邊緣的鐵皮劃破,背部的皮膚也被劃出了一道長長的血痕。

秦月悶哼了一聲,臉色變了變。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伽椰子還未反應過來,直到嗅到秦月身上傳來的血腥氣,伽椰子方才回過神來。

慌張地從秦月懷裏鑽了出來,伽椰子爬起來,接着半攙半扶地将秦月從地上扶了起來。

她的手搭在秦月的背上,不小心碰到了秦月的傷口,秦月疼得哼了一聲。

伽椰子摸到滿手的溫熱黏膩,她的臉色頓時變了,整個人慌亂無比。

“天啊,花子,你怎麽了?你受傷了?”

伽椰子已經語無倫次了,她扶着秦月,也不敢觸碰她背上的傷口,隻是眼角餘光掃到滿手的血色時,伽椰子打了個寒顫,恐懼從心底升騰而起。

這邊發生的動靜很快引起了超市的注意,超市的負責人很快趕了過來。

他們看到倒塌的貨架以及旁邊站着的那三個人時,臉色頓時變了。

“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情?這個小姑娘是不是受傷了,趕緊送她去醫院。”

超市的負責人并不覺得這些貨架會是她們三個小姑娘弄倒的,隻是以爲是貨架的原因,萬幸的是,倒下的貨架并沒有傷到人。

沒傷到人,事情便好處理了。

負責人指揮了幾個保安開車将三個小姑娘送到醫院,之後才開始處理這邊的事情。

山村家所住的小區屬于高檔住在區,附近的設施齊全,醫院距離這裏并不遠,開車的話不到十分鍾便到了。

秦月被送到了急診室裏面,山村貞子和伽椰子兩個人被攔在了外面。

伽椰子滿手血腥,她失魂落魄地站在那裏,緊緊盯着急診室的大門。

剛剛她真的吓壞了,如果秦月出了什麽事情的話,她一定沒有辦法原諒她自己。

山村貞子面無表情地看着急診室亮起的紅燈,眼睛在紅色燈光的映照下浮現出一抹淡淡的血色。

山村貞子隻從外表看,便沒有什麽傷,倒是伽椰子,頭發散亂,滿手鮮血,看樣子像是受了傷,醫生護士将她帶過去處理她身上的傷口。

貨架倒塌的時候,秦月将伽椰子護在了懷裏,所以她的身上除了一些擦傷之外,并沒有别的傷害。

伽椰子的傷很快便處理完畢了,她又跑到急診室外等着,想要知道秦月的情況。

一個多小時後,秦月趴在病床上面,被推出了急診室。

山村貞子站在那裏沒動,伽椰子率先撲了過來,疊聲問道:“花子,你怎麽樣?有沒有事?我好擔心你。”

說着,伽椰子哽咽了起來,眼淚撲簌簌地掉落下來。

她真的是被吓壞了。

秦月背上的傷口又長又深,被醫生縫了有七八針,此時,麻醉劑的效果還沒褪去,背上倒是沒有感覺到怎麽疼,隻是被伽椰子這麽一哭,秦月開始頭疼起來。

她趴在那裏,側頭看着身邊哭得眼淚鼻涕糊了一臉的女孩子,她這樣子,真的看不出來那個曾經虐的她死去活來厲鬼的影子。

秦月費力地伸出手,摸了摸伽椰子黑烏烏的頭發,虛弱地說道:“伽椰子,我沒事兒的,别哭了。”

秦月不說話還好,她這麽一說,伽椰子哭得更加大聲了。

秦月:“......”

最終還是護士開口,讓伽椰子讓一讓,将秦月推到了病房裏面。

因爲秦月的傷是超市方面的原因造成的,所以超市支付了所有的醫療費用,并且承諾會賠付秦月的精神損失。

病房雖然不是什麽特級病房,不過也是單人間,幹淨舒适,秦月覺得挺滿意的。

醫生和護士很快離開了,超市來的負責人因爲還要處理别的事情,很快也離開了,病房裏隻剩下,秦月,伽椰子,以及山村貞子三個人。

山村貞子一直站在距離秦月不遠不近的地方,她不上前,也不說話,對待秦月的态度顯得有些冷淡。

倒是伽椰子一直忙前忙後,照顧着秦月,若是不知道人,怕是以爲伽椰子才是秦月的妹妹,而山村貞子,隻是個不相幹的陌生人。

麻醉劑的效果很快過去了,秦月感覺自己的背上的傷口開始疼了起來。

她的臉色變得蒼白了起來,伽椰子發現了秦月的不對,憂心忡忡地問道:“花子,你怎麽了?是不是背上很疼?我去幫你叫醫生。”

她說着,便起身準備離開。

秦月急忙擡手攔住了她,因爲動作過大,扯動了背上的傷口,秦月臉上的神情扭曲了一瞬,很快又恢複了正常。

“伽椰子,你别去,我沒事兒的,傷口疼正常的,待會兒就好了,你不要擔心。”

秦月雖是如此說,伽椰子仍舊不放心,想要去找醫生。

“伽椰子,我真的沒事兒,對了,天色已經不早了,你不用回家麽?”

爲了打消伽椰子的念頭,秦月硬生生地岔開了話題。

伽椰子朝着窗外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空已經暗了下去,時間确實是不早了。

她該回去了。

可是......伽椰子看了一眼秦月,咬了咬嘴唇,秦月現在這個樣子,她是真的不放心。

“伽椰子,我沒事兒的,貞子在這裏,而且超市的負責人說已經通知了我的媽媽,她很快就會過來了,你放心吧,有人會照顧我的。”

伽椰子将信将疑,掃了一眼站在窗戶前的山村貞子一眼,她那樣子,實在不像是會照顧人的,隻是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若是她再不回去,姑姑會擔心不說,下一次,說不定就不會允許她出門了。

“那我走了,明天我會再來看你的,花子,你要好好休息啊。”

伽椰子說着,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病房。

病房的門合攏了,恢複一片寂靜。

秦月沒有再開口說話,山村貞子仍舊不曾開口,她站在那裏,側頭看着窗外漸漸暗下去的天空。

夜幕降臨了。

秦月背上的傷口疼得厲害,想睡也睡不着,整個人被這傷折磨得有些筋疲力盡。

剛剛在超市發生的事情,自然不是意外,秦月知道,那是山村貞子動的手。

山村貞子。

想到這個名字,秦月的頭開始疼了起來,山村貞子完全就是個不定時的炸彈,保不齊什麽時候就會爆炸,簡直防不勝防。

秦月估摸着,這一次,她爆發的原因大概是因爲她和伽椰子太過接近,隻是兩人明明已經說開了,她也做出了承諾不會再對其他人動手,結果,不過短短的幾個小時,她卻破戒了。

或者說,山村貞子想對付的人,不是伽椰子?

秦月的眉頭緊蹙了起來,她記得,那個時候,她和伽椰子都在貨架旁邊,山村貞子想要對付的人,也許,并不是伽椰子。

山村貞子的身體有兩個靈魂存在,一個是三十年前的山村貞子,一個是現在的山村貞子。

過去的山村貞子一心想弄死她,現在的這個山村貞子嘴上說着喜歡她,心裏卻也存着殺了她的念頭。

隻是不知道,現在這兩個靈魂,到底又是哪一個占了上風?

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去,病房裏的燈卻沒有開,整個病房裏面黑黝黝的,充斥着一種讓人極爲不舒服的氣息。

超市的人說已經通知了山村雅子,可是到現在,山村雅子仍舊沒有過來。

這很不正常。

若是山村雅子知道了她受傷,不可能不趕到醫院裏來看她。

所以,難道山村雅子那裏也出了問題?

秦月正想着,病房裏的燈光突然亮了起來,陡然從黑暗裏來到光明的世界,秦月有些不太适應,她下意識地閉了閉眼睛,等到再次睜開的時候,山村貞子已經到了秦月面前。

因爲秦月背部受傷縫了針,她隻能趴在那裏,山村貞子蹲了下來,直勾勾地看着秦月。

“姐姐,對不起。”

山村貞子的聲音有些嘶啞,她伸出手,想要觸碰秦月,卻在堪堪碰到她臉頰的時候,又縮了回去。

“姐姐,我很抱歉。”

山村貞子說着,聲音裏面已經帶上了哭意,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中蓄滿了淚水。

秦月就那麽看着山村貞子,沒有說話。

山村貞子臉上的神情變得落寞,眼淚順着光潔的面頰滑落下來。

秦月歎了一口氣,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的時候,眼睛裏面已經恢複了一片淡然。

“我不怪你,貞子,真的。”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秦月感覺到自己身上的聖母光芒普照大地。

她真的不怪她麽?

這個問題,大約隻有她自己心裏清楚了。

山村貞子停止了哭泣,一雙眼睛裏面仍舊蓄滿了淚水,她看着秦月,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真的不怪我?”

“真的。”

山村貞子破涕而笑,眯起的眼睛裏面一抹血色一閃而逝。

等到晚上七點多鍾的時候,山村雅子終于趕到了,她一進病房,看到趴在那裏的秦月時,便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花子,花子,你沒事兒吧?”

山村雅子哭得傷心,眼淚将她臉上的妝容都弄花了,整個人看上去十分地狼狽。

趴在那裏的秦月不得不又開始安撫起山村雅子。

好說歹說,山村雅子總算止住了哭聲。

秦月覺得,自己已經殘掉的血條又掉了不少,她真的怕了這些哭個不停的女人了。

***

原本今天晚上是準備做大餐的,不過秦月進了醫院,這大餐自然沒有了,秦月晚上吃的是醫院食堂賣的粥,賣相看起來不錯,不過味道卻是不盡人意。

秦月吃了一些,便沒有了胃口,山村雅子勸了幾句,秦月隻是搖頭,說她吃飽了,山村雅子又開始抹眼淚。

秦月:“......”

将剩下的大半碗粥吃完了,山村雅子這才止了哭,拿着碗筷出去洗刷了。

病房太小了,旁邊隻有一張陪護病床,山村貞子回去了,今天晚上陪護的人,是山村雅子。

對于山村貞子的離開,秦月總覺得有些不安,隻是她現在的身體狀況,想要做些什麽也是有心無力,山村貞子那邊就算是想做些什麽,她也沒有辦法去阻止。

出去沒一會兒,山村雅子便回來了,她順便打了熱水回來,幫着秦月洗漱。

秦月隻是背部受傷,而不是手腳殘廢,在山村雅子的幫助下,她小心翼翼地坐了起來,開始洗漱。

因爲背上的傷口不能沾水,秦月也不能洗澡,隻能簡單地擦洗一下便成了。

她身上的那件紅色的連衣裙,在超市的時候已經被劃破了,剛剛醫生幫她縫合背上的傷口時,已經給她換上了醫院的病号服。

病号服很寬松,穿在身上,該遮的東西都遮住了。

山村雅子幫着秦月擦洗了手臉之後,便準備解了秦月的扣子,要爲她擦洗身上。

秦月擡手抓住了衣襟,制止了山村雅子的動作。

她胸口處的圖騰大了很多,醫生隻當她是小姑娘圖新鮮繡的紋身,若是被山村雅子看見了,她怕是要費上一番口舌解釋。

“那個,媽,身上不用擦了。”

山村雅子皺眉,不贊同地看着秦月:“花子,身上不擦怎麽行?你難不成還怕羞啊?我是你媽,我什麽沒有看過,來來來,讓我幫你擦洗一下。”

秦月搖了搖頭,态度很是堅定地說道:“媽,真的不用擦了。”

秦月背上有傷,山村雅子也不敢用力去拉扯秦月,見她護着衣襟不讓她解,山村雅子隻能作罷。

“你這孩子。”

山村雅子咕哝了一聲,端起臉盆走了出去。

山村雅子離開之後,秦月松了一口氣,她扯開衣襟往裏面看了一眼。

白皙的胸膛上面已經布滿了黑色的花紋,那些花紋交雜在一起,形成了一個繁複的圖騰,秦月看看,始終看不清楚那個圖騰到底是什麽。

秦月之前用的做多的就是女巫之力,對于另外一種特殊技能,她很少會使用,因此了解的并不多。

雖然不多,可是秦月也知道,自己身上出現這些圖騰絕對的不正常。

到底是怎麽回事?

秦月隐隐約約有種感覺,這種圖騰在她的身上絕對會惹出什麽事情來,隻是現在,她卻想不出任何的辦法來解決。

目前看來,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

秦月背上的傷并不怎麽嚴重,不過也要在醫院住上三天的時間,之後就可以出院了,不過七天之後,還是要回醫院來拆線。

這一夜,因爲背上的傷,秦月睡得極爲不踏實,一整個晚上,秦月斷斷續續做了許多的夢。

每一個夢境的内容都不一樣,隻是等她醒來的時候,卻不記得自己到底夢到了什麽。

睡得不好,第二天起來的時候,秦月臉上便多了兩個大大的黑眼圈。

山村雅子看到了秦月憔悴的樣子,心疼不已,眼淚險些又掉了下來。

秦月實在是被哭怕了,開口說道:“媽,我沒事兒,你别哭了,你這一哭,我心裏面也不舒服。”

山村雅子擦了擦眼淚,眼睛紅紅地看着秦月:“我沒哭。”

秦月:“好好好,你沒哭,你沒哭。”

正說話間,病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山村貞子拎着一個保溫桶從外面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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