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父母,也不可能是兩碗水端的一般平, 比起沉默寡言的山村貞子來說, 山村花子自然更招父母的喜歡。
山村花子也不大喜歡這個妹妹,總認爲這個妹妹給她丢人,總是竭力撇清與山村貞子的關系, 不想讓人将自己和山村貞子聯系到一起。
秦月躺在松軟的小床上, 接收完了山村花子的記憶,對于這個女孩的所作所爲, 秦月不知道該說什麽是好。
明明是嫡親姐妹,卻因爲些莫名其妙的原因鬧成這樣,山村貞子什麽都沒有做, 隻是因爲相貌醜陋,性格不讨喜,便被自己的父母姐妹如此輕視。
也許這個山村貞子便是秦月此次的攻略對象,秦月有些頭疼,之前的山村花子似乎将這個妹妹得罪狠了,她能挽回她在山村貞子心裏的形象麽?
正想着,房間門被人敲響, 秦月坐了起來,揚聲喊道:“是誰?進來吧。”
房門被人從外推開,一個漂亮的婦人從外面走了進來,她看見秦月,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容來:“花子,你醒了?”
秦月愣了片刻,想起面前這人是誰,山村雅子,原主的媽媽,秦月張了張嘴,到底沒喊出媽媽這個稱呼。
“有事兒嗎?”
山村雅子倒也沒在意秦月的稱呼,她伸出手,摸了摸秦月的額頭,感覺手心處的溫度已經恢複到了正常的狀态,山村雅子舒了一口氣,說道:“太好了,燒總算退了,花子,你想吃些什麽,媽媽給你做。”
昨天放學的時候,突然下了一場大雨,山村花子淋了一場雨,早上便發起了高燒,結果,燒退了,殼子裏面也換了一個人。
秦月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想吃。”
她是真的不餓,山村雅子不信,強制性讓秦月躺下,自己出去張羅午餐。
高燒雖然退了,不過這具身體仍舊有些無力,秦月昏昏沉沉地又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秦月感覺自己的身邊似乎站在一個人,陰冷的寒氣不知道從何處冒了出來,秦月感覺自己露在外面的肌膚上似乎結了一層厚厚的冰晶,她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猛地睜開了眼睛。
房間裏面的光線已經暗了下來,秦月顯然已經睡了很長時間。
一個纖細的身影站在床尾,原本合體的校服穿在她的身上,顯得空空蕩蕩的。
秦月醒來的那一刻,糾纏了她許久的陰冷氣息瞬間褪去,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秦月坐了起來,看着站在床尾的那個長發及腰的女孩。
“貞子,你有什麽事麽?”
山村貞子頭發很長,和山村花子染成紫色的頭發不同,山村貞子的頭發沒有折騰過,一頭黑色的頭發烏黑亮澤,很是漂亮。
在山村花子的印象中,山村貞子身上唯一可取的地方,也隻有這麽一把黑色長發了。
山村貞子像是怕極了秦月,聽到秦月的聲音,她的身子控制不住地顫抖了一下。
“姐姐,這是你的作業,鈴菜姐姐讓我幫你帶來的。”
山村貞子的聲音細如蚊蠅,如果秦月不仔細去聽的話,根本聽不到她在說些什麽。
鈴菜?作業?
秦月在記憶裏翻找了一番,總算找出了這個所謂的鈴菜是誰。
水野鈴菜,山村花子的好朋友,兩人從幼兒園便認識,一路從小學上到高中,關系很是親密。
可以說,在山村花子的心裏,水野鈴菜這個朋友的地位,比山村貞子要高的多。
房間裏的光線越來越暗,山村貞子的身影像是融入了黑暗之中一般,秦月的瞳孔微微緊縮,看着那個畏畏縮縮站在那裏的姑娘,開口說道:“貞子,幫我把燈開開。”
山村貞子嗯了一聲,磨蹭了半響,方才将屋子裏的燈打開。
柔和的燈光驅散了黑暗,秦月徹底看清了站在那裏的山村貞子。
剛剛在她身上看到的黑影已經消失無蹤,就好像之前出現在她眼前的那個影子,隻是她的幻覺而已。
秦月不動聲色地将山村貞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山村貞子像是注意到了秦月的目光,身子緊繃了起來,頭垂得更低了,她像是怕極了秦月,纖細的身子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着。
秦月歎了一口氣,放軟了聲音:“我知道了,貞子,謝謝你。”
聽到這句話,山村貞子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驚吓,驚慌失措地擡起頭來,朝着秦月看了過來。
随着她的動作,遮住了大半面頰的頭發晃動了一下,露出了被黑發遮掩的那張臉。
她的臉色像是許久不見陽光,透着一股不正常的蒼白之色,眉毛的顔色很淺淡,若是不仔細去看,根本看不見她的眉毛。
那是一張很普通臉,遠達不到山村花子所認爲的醜。
剛剛隻是驚鴻一瞥,來不及細看,飄起的頭發已經垂落下去,重新遮住了山村貞子的臉。
“姐姐,那個,我,我,我先走了。”
山村貞子斷斷續續地說完這句話,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秦月的房間。
房門因爲慣性,發出砰地一聲巨響,秦月的臉色慢慢地沉了下去。
這個山村貞子,并沒有她表面看起來的那樣簡單。
因爲高燒,秦月出了一身汗,身上黏黏膩膩很不舒服,她拿了換洗衣服,走進了浴室之中。
山村花子很得山村夫婦的寵愛,她所住的房間帶着一個衛生間,不大,卻也足夠她用了。
打開淋浴頭,溫熱的水流傾瀉而下,沖刷着秦月裸/露的身體。
熱氣蒸騰,整個浴室變得水汽蒙蒙,秦月閉着眼睛清洗着自己的頭發。
剛剛将洗發露摸到了頭發上,秦月感覺到浴室内的溫度突然降了下來,她打了個寒顫,想要睜開眼睛,誰知道,頭頂留下的泡沫浸入了她的眼中,秦月隻覺得自己的兩隻眼睛火辣辣地疼,根本沒有辦法睜開。
淋浴頭花花地往外湧着水流,原本溫度正好的水流瞬間變得冰冷了起來。
冰冷刺骨的水流沖刷到身上,秦月牙齒凍得咯咯作響,她感覺到有什麽東西順着自己的腳踝蜿蜿蜒蜒地爬了上來。
被那東西所接觸到的皮膚慢慢失去了知覺,秦月感覺自己的兩條腿已經失去了控制,水流将頭上的泡沫沖刷幹淨,秦月吃力地睜開眼睛,看到纏繞在自己腿上那層層疊疊的黑色長發。
秦月有種想要罵娘的沖動,這特麽居然又是一個擁有各種靈異神怪的奇葩世界!
憤怒從心底升騰而起,秦月彎下腰,抓住了作怪的黑色長發。
淡紅色的火焰從手心冒了出來,那濕哒哒的黑色長發沾染上這火焰,瞬間燃燒了起來。
一股惡在浴室内彌漫開來,秦月面無表情地看着地上的黑色長發像是活了過來一般,拼命地掙紮着。
然而,秦月巫力燃燒出的火焰哪裏會那麽容易地熄滅掉?不過片刻之間,布滿浴室地面的黑色長發一緊燃燒殆盡,變成了灰燼,被水流一沖,便沒入了下水道之中,消失不見了。
随着黑發的消失,房間内的溫度恢複了正常,從淋浴頭中灑出的的水流也重新變得溫暖了起來,秦月吐出一口濁氣,洗澡的心情被破壞地一幹二淨,匆匆洗漱了一番後,裹了浴袍走出了房間。
剛剛出現的那一幕并不是巧合,有什麽東西在針對她。
秦月第一時間,想到了山村貞子。
那個小姑娘,似乎并沒有她表面看起來那麽簡單。
秦月在房間内掃視了一圈,目光落在放在白色書桌上面的課本。
那是山村貞子帶給她的。
今天沒有去上學,作業卻仍舊是要做的,秦月翻了翻那厚厚的一疊作業本,又重新扔了回去,她現在實在沒有心情做這些。
看了一下書桌上放着的鬧鍾,時針指向晚上七點鍾。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似乎在她剛剛進入這個世界的時候,山村雅子似乎說過要給她準備午餐的。
現在,晚餐的時間都已經過了,山村雅子爲什麽沒有來給她送飯?
秦月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兒,她想了想,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山村家的家境不錯,山村二郎是一個小公司的頭目,薪水很高,一家人的生活過得很是不錯。
山村家是一棟日式的建築,分爲上下兩層,樓上有四間房間,大的一間是山村夫妻的卧室,稍小一間是山村花子的房間,另外還有一間,當做了客房,有客人來的時候招待客人用的,緊挨着山村夫婦的一個小房間,是山村二郎的書房。
樓下一層,是客廳廚房,以及儲藏室,還有稍小一點兒的一間房間,被收拾出來,當做了山村貞子的卧室。
山村夫婦二人的偏心由此可見一斑。
秦月在山村花子的記憶力搜尋了一番,山村貞子所住的那間房間,非常的狹小,除了一張床,一張書桌,一個小小的衣櫃之外,就再也放不下任何東西。
山村貞子的卧室,甚至沒有山村二郎的書房一半大。
面對父母的這種苛待,山村貞子什麽話都沒有說,或許她表達過不滿,可卻對那對兒夫妻給忽略了。
正常情況下,父母應該不會如此苛待自己的子女,他們對待山村花子和山村貞子,完全是兩個極端。
這其中,應該隐藏着一些秦月并不知道的原因。
秦月順着木制的樓梯走了下去。
餐廳裏的燈光亮着,山村二郎和山村雅子兩人正坐在桌子旁用晚餐。
秦月掃了一眼,并沒有發現山村貞子的影子,她的目光轉到了山村貞子的房間,神情若有所思。
山村夫妻聽到腳步聲,目光齊齊轉了過來,看到秦月,山村二郎繃起來的臉不由得柔和了許多。
“花子,你起來了,感覺怎麽樣?身子好些了沒有?”
秦月走了過去,在山村二郎的對面坐了下來。
山村雅子急忙起身,去廚房裏張羅着給秦月盛飯。
秦月看着對面的山村二郎,笑了笑說道:“我沒事兒了,吹過藥睡了一覺,感覺好了很多。”
山村二郎點點頭,低頭繼續吃飯,沒有在說些什麽。
山村雅子将炖了一下午的雞湯倒了滿滿一大碗,端給了秦月。
雞是山村花子早上買的老母雞,已經炖了很長的時間,雞肉輕輕一撥,便從骨頭上卸了下來。
山村雅子甚至細心地将飄在湯上的油腥仔細地撇幹淨了,這才端給了秦月。
“雅子,趕快吃吧,中午我做好了飯,再去喊你的時候,卻發現你已經睡着了,我喊了你幾聲,你一直沒醒,我便沒再叫你了,你現在一定是餓壞了吧?先吃一點兒墊墊。”
雞湯的味道很香,山村花子的身體從早上起便沒有吃什麽東西了,已經整整餓了一天的時間,題呢你的饞蟲瞬間便被勾了出來,她沒有矯情什麽,三兩下便解決了這碗雞湯。
熱烘烘的雞湯下了肚,秦月覺得自己的身體舒服了很多,她喟歎了一聲,擡頭,卻發現山村雅子正一臉慈愛地看着她:“怎麽樣?味道不錯吧?還想不想吃?我在去幫你盛一碗。”
秦月制止了山村雅子的舉動:“對了,貞子呢?怎麽不見她出來吃飯?”
山村雅子拿碗的手頓了一下,随即,臉上的表情淡了下去。
“她已經吃過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德行,她向來古古怪怪的,不願意和我們待在一起。”
山村雅子像是對山村貞子有着極大的意見,說了一半兒,她想起了什麽,瞥了一眼坐在那裏的山村二郎,接下來的話便沒有說出口。
此時,山村二郎已經吃完了晚餐,他将筷子放下來,抽出一張紙巾擦幹淨了自己嘴上的油腥,這才開口說道:“花子,你不用管那個丫頭,照顧好你自己就行了。”
他說完這句話,起身離開了餐桌,朝樓上走去。
這一家人對打山村貞子的态度都很異常,秦月隐隐預約覺得有些不太妥當,可是,到底是什麽原因,她自己又猜測不到。
山村花子的記憶裏面沒有找到什麽有用的信息,她向來厭惡山村貞子這個妹妹,自然不會去注意她的事情。
她來到這個世界的時間太短了,一切都理不出來頭緒,看來,她還需要慢慢查探,尋找其中的原因。
心裏裝着事情,這一頓飯秦月吃得沒滋沒味,随便吃了一些後,便起身準備離開。
山村雅子見秦月朝着山村貞子的房間走去,臉上的表情微微一變,她努力壓抑住心底翻湧的情緒,讓自己的聲音變得不那麽僵硬:“花子,你不趕快回去休息,你想要做些什麽?”
“我去看看貞子。”
山村雅子皺眉,問道:“花子,你什麽時候和貞子的關系那麽好了?”
聽到山村雅子的話,秦月的身子微微一僵。
是了,如果是真的山村雅子的話,她才不會去關心山村貞子的事情,不過是一頓飯的時間,她已經問了很多關于山村貞子的事情,這并不符合山村花子的人設。
秦月呼出一口氣,腳步一轉,朝着樓上走去。
“算了,那我不去了,我回去睡覺了。”
山村雅子沒有動,她看着秦月離去的背影,眉頭皺了起來。
是她的錯覺嗎?爲什麽感覺,她的女兒,在病了一場之後,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山村雅子搖了搖頭,将自己荒謬的念頭扔到了腦海之外。
她怎麽能胡思亂想?那是她的女兒,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女兒,她怎麽會變成其它的人?
大約是因爲病還沒好透,性子發生一些變化,也是正常的。
山村雅子如此安慰自己,利落地開始收拾飯後的殘局。
秦月徑直回了房間。
剛剛,她是露出了馬腳,山村雅子應該察覺到了什麽,不過,她有山村花子的全部記憶,完全可以打消山村雅子的疑慮。
秦月倒在了床上,扯過一旁的被子蓋在了身上。
不過短暫的接觸,就讓秦月發現了很多的問題,這一家人,看起來很正常,然而,各自之間,像是都在隐藏着什麽秘密。
山村花子的那些記憶,并不能完全相信,她隻是個普通人,她所能看到的東西,不一定是真的。
一切都還需要她的探尋。
大病初愈,秦月的身體疲乏的厲害,她躺了沒一會兒的時間,便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夜半時分,房間的門被人悄無聲息地推開,一個纖細的人影從門外闖了進來,房間裏黑乎乎的,家具擺設隻有模糊的影子,他像是對這裏面的擺設都極爲熟悉,黑暗對他沒有任何的影響,他很快便來到了床邊。
床上躺着的女孩正處在深度的睡眠之中,她閉着眼睛,那雙扇子似的睫毛随着她的呼吸聲輕輕顫抖着。
黑影在床頭站了許久,就那麽凝視着床上躺着的那個人。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失,一個多小時後,黑影如同來時的那般,退出了房間。
躺在床上的那個原本熟睡的人睜開了眼睛,那雙清亮的眼睛裏面,哪裏有一絲睡意?
事實上,在那個黑影進入房間的時候,秦月便醒了過來,她并沒有打草驚蛇,而是裝作熟睡的樣子躺在那裏,想要看看那人想做什麽。
結果,她什麽都沒有做。
秦月眨眼,山村貞子,半夜三更不睡覺,偷溜進她的房間,隻是爲了偷看她?
而且,秦月記得很清楚,自己在睡前,是将房間的門反鎖起來的,山村貞子,又是怎麽進入這間房間的?
謎團越來越多,事情的真相變得撲所迷離起來,一切都靜待着秦月的探尋。
下半夜,在沒有什麽幺蛾子,秦月一直防備着山村貞子,然而,除了半夜跑來看她之外,她在沒有做出其它什麽奇怪的事情。
這麽折騰了一夜,第二天起床的時候,秦月哈欠連天,精神疲乏的厲害。
用冷水洗了個臉,好歹是清醒了一些,秦月盯着鏡子中那個頂着一頭妖娆紫色頭發的女孩,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
也虧得山村花子這張臉足夠漂亮,否則頂着這麽一頭辣眼睛的紫色頭發,出門得給人暴揍一通。
秦月醒的挺早,收拾一下,下樓的時候,也不過是剛剛早上六點四十。
山村雅子早就起床了,現在正在廚房裏張羅着早餐。
山村二郎正坐在椅子上,一邊翻看着早上的新聞報紙,一邊喝着山村雅子遞過來的黑咖啡。
剛剛喝了一口咖啡,山村二郎聽到腳步聲,從報紙中擡起頭來,朝着秦月看了過來。
“花子,你今天怎麽起來這麽早?”
無怪乎山村二郎如此問,山村花子平日裏不睡到七點半是不會起床的,山村家距離山村花子所就讀的學校步行不超過十分鍾,也難怪她會如此懶惰。
秦月眨了眨眼,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我今天醒的早,幹脆就起來了。”
秦月如實回答道。
山村二郎挑眉,做出一副誇張的訝異神情:“我們的小懶貓也會這麽早起來?難道天要下紅雨了麽?”
此時,山村雅子也端着早餐從廚房裏出來,她聽到山村二郎的話,忍不住笑了起來:“是啊是啊,我們的小懶貓難得這麽勤快,你可不能這麽打擊她。”
秦月默默地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難得我勤快一次,你們就要這麽打擊我麽?非要我像從前那樣睡到上課鈴響起才爬起來麽?”
“好好好,我的小祖宗,你天天能起來最好,省的我天天要費勁兒去喊你起來。”
一家三口笑鬧成一團,氣氛融洽,和樂融融。
吱呀一聲,房間門開啓的聲音響起,山村夫婦的笑聲像是按下了停止鍵一般。
夫婦二人像是變臉一樣,原本挂着笑容的臉上迅速地斂去了,變成了一片冷漠之色。
“貞子,你起來了。”
山村雅子扔下這一句硬邦邦的話,轉身去了廚房。
秦月扭頭,看到山村貞子在自己的身邊坐了下來,她頭垂得很低,長長的黑發垂落在她的面頰兩邊,擋住了她來的神情。
秦月沒有遮掩自己的目光,大大方方地将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掃視一圈。
山村貞子更顯畏縮,頭垂得更低了。
山村雅子從廚房裏出來,她将端着的早餐放到了山村貞子的面前。
“吃吧。”
山村雅子隻說了這麽兩個字,便不再吭聲。
剛剛還笑得開懷的山村二郎也不在說笑,以極快地速度解決了自己的早餐。
“吃完了,我走了。”
山村二郎說了一聲,看了一眼坐在那裏的秦月,臉上的表情柔和了許多:“花子,你今天要是還不舒服,就不要去學校了,我會幫你請假的。”
秦月搖了搖頭,開口說道:“我已經好了,我想去學校裏面。”
山村二郎沒有說話,走過來在秦月額頭落下一個吻,這才朝着門口走去。
山村雅子急急地跟了上去,幫着山村二郎拿公文包,整理衣服。
餐廳裏面,隻剩下秦月和山村貞子兩個人在這裏。
山村貞子周身像是散發着一種奇異的氣場,隔絕着所有人的靠近,她默默地吃着白粥,聲音放的很輕,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秦月敲了敲桌子,打破了餐桌上的寂靜。
“貞子,今天我們一起去學校吧。”
山村貞子雖然比山村花子小一歲,不過,她上學時間也提早了一年,因此,她和山村貞子是在同一個學校,同一個年紀,同一個班級。
不過,如同在家裏面的情況一樣,在學校裏面,山村貞子也是被忽略掉的那一個。
高中上了兩年,除了幾個山村花子的死黨,班裏的其它同學,都不知道,其實,山村貞子就是山村花子的妹妹。
秦月像是心血來潮一樣的話吓到了山村貞子,她的手一抖,拿在手裏的筷子啪嗒一下掉到了桌子上面。
剛剛,她聽到了什麽,那是不是她産生的幻覺?
山村花子,要和她一起去上學?這怎麽可能?
“貞子,今天我們一起去學校吧。”
見山村貞子沒有反應,秦月又重複了一次。
這一次,山村貞子終于給了她反應:“好。”
低如蚊讷的聲音響了起來,秦月勾了勾嘴角,興緻盎然地看了一眼哆哆嗦嗦的山村貞子。
這個姑娘的演技,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能做出在半夜三更跑到她床頭站着的舉動,她看起來并沒有她所表現出來的那麽懦弱。
現在剛剛過早上七點,時間還充裕的很,秦月慢悠悠地享受着自己的早餐時間。
山村貞子三下五除二地解決了自己的早餐,她原本想像從前那裏快速離開,然而,想起剛剛秦月和她說的事情,山村貞子又猶豫了起來。
姐姐說,要和她一起去上學呢......
山村貞子從頭發的縫隙之中,偷偷地瞄着正在吃着蛋包飯的秦月。
秦月感覺到了山村貞子的目光,知道她在偷窺着自己,秦月不太了解這個姑娘心裏在想些什麽,被人這麽看着,原本美味的蛋包飯似乎都失去了它該有的味道,秦月暗自歎了一口氣,幾下解決了自己的早餐。
吃飽喝足,秦月和山村雅子招呼了一聲,背着書本離開了家門。
山村貞子幽魂似地跟在秦月的身後,
秦月回頭看她,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神情來:“貞子,人行橫道這麽寬,足夠我們兩個并肩走。”
山村貞子又猶豫了片刻,到底沒有敢上前:“我在後面就好。”
山村貞子似乎演戲演上了瘾,将一個膽小如鼠的懦弱小姑娘刻畫的入木三分。
秦月翻了個白眼,挺想告訴這姑娘不用在她面前演戲,她已經看到了她的真面目。
兩人正僵持間,秦月聽到一個略微有些熟悉的聲音響起。
“花子!”
秦月循聲看了過去,馬路對面一個梳着麻花辮子的小姑娘興奮地朝着秦月揮着手。
秦月在山村花子的記憶裏翻找了半天,找出了關于這個人的信息。
水野鈴菜,山村花子的好朋友,好閨蜜。
綠燈亮了起來,誰也鈴菜快步穿過人行橫道,朝着秦月的方向跑了過來。
秦月臉上露出笑容,看着水野鈴菜,笑着說道:“鈴菜,早啊。”
剛剛跑了一通,水野鈴菜的臉紅撲撲的,像是染了一層薄薄的胭脂,她看着秦月,臉上的笑容更甚:“花子,你的病好了嗎?怎麽今天就來上學了?不在家好好休息一下嗎?”
水野鈴菜性格活潑,連珠炮似地問出了這麽一長串的問題,秦月一一地回答了。
聽到秦月的回答,水野鈴菜拖着長音哦了一聲。
她像是才注意到秦月身邊站着的山村貞子一樣,微微笑着和她打招呼。
“你好,貞子。”
山村貞子朝水野鈴菜鞠了一個躬:“鈴菜姐姐你好。”
水野鈴菜被山村貞子的動作下了一跳,翻了個白眼兒,說道:“貞子,我們都是一塊兒長大的,你這樣真的太客氣了。”
山村貞子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水野鈴菜是知道山村貞子的性格的,見她這樣,也沒有多說什麽。
三個人一起朝學校走去。
秦月和水野鈴菜在前,山村貞子在後,三人就這麽一前一後地朝前走。
現在已經是三月下旬,正是櫻花開放的時節,她們走的這條路,道路兩邊栽種的全都是櫻花樹。
粉色的花瓣随着風飄落下來,地面上的花瓣還未來得及被環衛工人清掃走,她們就好像是走在櫻花鋪成的小路上似的。
這一幕哪怕每年都會有,水野鈴菜也難掩激動之色。
“花子,實在是太美了,天啊,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美的花朵。”
水野鈴菜目光灼灼,她接了幾朵櫻花花瓣在手,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朝着秦月跑了過來。
“花子,這個禮拜天,我們去大阪城公園去賞櫻花好不好?”
秦月真的不知道,這姑娘的思維到底是怎麽跳躍到這上面來的,她眨了眨眼睛,回頭看了一眼跟在她身後的山村貞子一眼。
“貞子,你想不想去大阪城公園看櫻花?”
“啊?”
山村貞子茫然地擡起頭,朝着秦月看了過來,似乎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秦月又将自己的話重複了一遍,這一次,山村貞子聽到了。
她的姐姐約她去看櫻花,這怎麽可能?
如果這一切都是夢的話,她希望,這個夢永遠都不要醒過來?
山村貞子默默地祈禱着,她看着秦月,重重地點了點頭。
“好。”
山村花子與山村貞子兩姐妹之間的事情,身爲山村花子好友的水野鈴菜自然是一清二楚,她看着秦月和山村貞子之間的互動,一種強烈的違和感浮現在她的心頭。
她從來沒有見過山村花子如此和顔悅色的和山村貞子說過話,她甚至還叫了山村貞子的名字。
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水野鈴菜扯着秦月雞超前走了幾步,确定後面跟着的山村貞子聽不見她們的談話聲之後,她這才開口問道:“花子,到底怎麽回事兒?”
秦月裝傻:“什麽怎麽回事兒?”
“你和貞子啊,别跟我說你們之間沒問題,我不是瞎子。”
秦月歎氣:“鈴菜,你當初不是說,讓我好好對待貞子的麽?怎麽我現在對她好了,你到是要懷疑起來了?”
水野鈴菜:“......”
她琢磨着,秦月所說的也是這個道理,她們兩個到底是親姐妹,又沒有什麽不共戴天的大仇,兩人關系緩和也正常。
這不過,這也太突然了,明明生病前一天,還對山村貞子橫眉冷對的,怎麽不過短短的一天時間,她的态度就轉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懷揣着這個疑問,誰也鈴菜跟着秦月她們一起,進入了學校。
***
身爲班裏面的明星人物,秦月所坐的位置自然是最好的,與她相反的是,山村貞子所坐的地方确是班裏面最角落的垃圾桶旁邊。
山村貞子默默地回了座位,看着衆星拱月的姐姐,淺褐色的瞳孔中,似有黑色的煙霧彌漫。
她低下頭去,将書包放進課桌裏面。
課桌裏似乎放着一個神明東西,山村貞子皺眉,取出了那個東西。
那是一個純黑色的盒子,上面用一把精緻的小鎖鎖着,這個盒子雖然看起來沒有什麽花紋,可是隻是摸着,便能感覺出來,這東西的質量很不錯。
誰會放這麽一個東西在她這裏?
山村貞子很有自知之明,這樣的東西不可能是給她的,她想了想,抱着盒子去了講台。
她将那個黑色的盒子整整齊齊地擺在了講台最顯眼的地方,保證進來的人一眼便能看到。
如果這個盒子的主人看到了,他一定會拿回去的。
一個短頭發的女孩看着山村貞子的一舉一動,臉上流露出驚慌失措的神情。
失敗了嗎?
爲什麽她不打開?爲什麽她不去拿?
小姑娘的身體微微顫抖了起來,恐懼感席卷她的全身,她突然有些後悔了起來,如果之前,沒有放進盒子裏面,沒有上把鎖,是不是,現在就已經将噩夢結束了?
好不容易打發走了爲了她一圈兒的人,秦月喘了一口氣,朝着後面山村貞子坐着的地方看了過去。
說起來,她的任務,應該是獲得貞子的愛。
根據她經曆了這麽多世界所的出來的結論,她需要攻略的任務目标很快便會出現在她的面前。
山村貞子,她會不會是她所需要攻略的人?
面對自己的攻略目标時,秦月是有感應的,她在見到山村貞子的時候,感應很強烈,幾乎可以肯定了這個女孩就是她的任務對象。
然而,一夜的時間過去了,再次看到山村貞子的時候,秦月卻有些不太肯定了。
她對她的那種感覺似乎便的淡了一些。
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兒?
上課鈴聲響起,秦月心裏裝着事情,上課的時候有些心不在焉的,整個人頻頻走神。
老師看到她的樣子,體諒她大病初愈,加之她平日的表現實在太好,因此并沒有說些什麽。
一上午的上課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放學的時間到了。
學校離家很近,山村花子一般都是回家吃飯,偶爾也會和朋友們一起去附近的小餐館用餐。
今天,她原本打算回去的,剛剛出了班級門不遠,便被人攔了下來。
“花子!”“花子!”
作者有話要說: 忙得要命,替換一張~~~明天争取全部替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