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猛鬼街

不對,這不是真的,他已經死了,死在了十一年前的那場大火裏面,他不可能還活着,這不是真的。

這隻是畫而已,隻是畫而已,不是真的,他被他們送進了地獄之中,不可能再回來。

珍妮很快便恢複了冷靜,她彎下腰,将地上的畫紙一張張撿起來,摞成一疊,拿在了手中。

秦月最後一筆勾勒完成,她擡頭,看着珍妮,二人的目光隔空相望,她們都看到彼此眼中深藏的情緒。

珍妮攥緊了手中的畫紙,她啞着嗓子開口,說道:“南茜,你病了,我需要帶你去看醫生。”

珍妮如此說道,她走過去,将秦月手中的那張畫紙拿了出來,看着畫紙中那個穿着紅綠相間毛衣的男人,珍妮勾了勾嘴角,露出一個無意識的笑容:“南茜,你瘋了,你将太多的幻想當成了現實,你必須要經曆治療。”

剛剛珍妮的一切反應都被秦月看在了眼中,她沒有想到到了這種地步,珍妮仍舊不肯說出事情的真相。

她看着珍妮,目光前所未有的堅定:“媽媽,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我沒有瘋,弗萊迪回來了,不管你承不承認,弗萊迪真的回來了。”

“佩吉,巴洛,隻是一個開始,他不會放過我們。”

能讓父母竭力隐瞞的真相會是什麽?

秦月腦海裏隐約浮現出一個猜想,她抓住了那個念頭,并且将它說了出來。

“弗萊迪是不是已經死了,他是不是被你們殺死的?他是不是曾經做過什麽可怕的事情?針對我,針對我們榆樹街上的所有孩子?”

秦月的話一出口,珍妮的臉色瞬間變了,她像是被刺到了痛處,整個人的情緒徹底崩潰了。

“夠了,南茜,不要再說了,那些都是你的臆想而已,弗萊迪不存在,他從來都沒有存在過,榆樹街上沒有一個叫弗萊迪的男人,過去沒有,現在沒有,未來也不會有,收起你那可笑的幻想,你已經魔怔了,南茜!!!!”

珍妮咆哮起來,眼睛裏一片赤紅之色,她喘着粗氣,惡狠狠地看着秦月,眼中的瘋狂之色隐隐有失控的迹象。

秦月覺得,如果自己繼續說下去,珍妮怕是會徹底發狂。

珍妮的反應證實了她的猜測,她不知道過去曾經發生了什麽,隻是從珍妮的反應推測出一些東西。

弗萊迪的死與珍妮他們有關系,珍妮他們殺了弗萊迪。

這件事不可能隻有珍妮一個人參與了,可能榆樹街上的所有居民都是害死弗萊迪的兇手。

他對榆樹街的孩子們下手,目的就是爲了報複。

對于父母而言,沒有什麽比傷害他們的孩子更加讓人崩潰絕望的。

秦月低下頭,看着自己被顔料染得紅紅綠綠的手指,她沒有再說什麽刺激珍妮的話,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裏,好像是一座沒有生氣的雕像一樣。

珍妮失去的理智慢慢地回歸,她呆呆地看着坐在那裏的秦月,似乎不敢相信,她剛剛做了什麽。

“南茜,我很抱歉,我不是有意的,你知道的,我剛剛隻是,隻是有些失控。”

珍妮語無倫次的解釋起來,可是她發現自己的解釋是那麽的蒼白無力,傷害已經造成了,再也沒有挽回的餘地。

頹然地低下頭,珍妮看着自己手中抱着的一摞畫紙,久久無言。

事情的真相已經被封存,那些殘酷的回憶,已經沒有被揭開的必要。

珍妮将那些畫紙全部燒毀了,看着畫紙上的人在火光中化作飛灰,珍妮如釋重負,好像那些不該存在的回憶都随着這些畫紙,灰飛煙滅了。

今天珍妮還要去上班,叮囑秦月好好在家休息之後,珍妮便開車離開了家。

秦月站在門口,目送着珍妮的車遠去。

将那些畫紙燒掉之後,珍妮便恢複了正常,她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爲秦月準備早餐。

秦月歎了一口氣,她覺得自己如果逼得再狠一些,珍妮怕是會瘋了。

清晨的小鎮十分安靜,今天是星期天,大人孩子都不用工作上學,自然要好好享受這難得的假日時光。

秦月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轉身準備回房間去,她有些東西需要理清楚。

“南茜,南茜!!!”

一個熟悉的女聲在秦月的身後響起,秦月回頭,看到穿着碎花連衣裙的愛瑪正朝着自己跑過來。

愛瑪臉上的表情十分驚恐,像是遭遇了什麽可怕的事情一般,她跑到秦月跟前,撲進了她的懷裏,雙臂死死攬着秦月的腰,力氣大的像是要将她的腰掐斷一般。

“愛瑪,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情?”

秦月放軟了聲音,柔聲詢問道,她感覺到懷中的女孩顫抖得十分厲害,像是狂風中的小樹一樣,随時都有折斷的可能。

“愛瑪,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情?我在這裏,我會保護你的。”

秦月的聲音裏有種讓人安心的力量,愛瑪慢慢地冷靜了下來,隻是仍舊不肯從秦月的懷裏擡起頭來。

她的聲音從秦月的胸口處傳來,因爲口鼻都蒙在秦月胸口處,她的聲音有些沉悶。

“我做了一個噩夢,我又見到那個怪物,我看到他殺了巴洛,他還想殺了我,我不停的跑,他一直在我身後追着我,我怎麽也逃脫不了他的追捕,我能感覺出來,他要殺了我,像殺了巴洛一樣殺了我......”

愛瑪的聲音顫抖地厲害,她死死地抱着秦月,像是抓着最後的救命稻草一樣,因爲極度的恐懼,她的身體很冷,與秦月溫熱的身體形成而來鮮明的對比。

她從噩夢中驚醒過來,仍舊心有餘悸,怕那個恐怖的怪人會從夢中追殺出來,她的思緒亂得厲害,隻是憑借着本能,去尋找能讓她安心的存在。

她找到了秦月,在她的懷抱之中,那些恐懼像是被看不見的屏障隔絕在外,她不再恐懼,不再害怕,她知道,隻要秦月在她的身邊,她就不會受到一絲的傷害。

愛瑪不知道自己這種感覺從何而來,隻是本能地覺得,秦月可以保護着她。

從愛瑪颠三倒四的訴說之中,秦月得知了她的遭遇。

她夢到了弗萊迪,并且目睹了弗萊迪虐殺巴洛的經過。

秦月扶着愛瑪的肩膀,低頭看着她,出聲詢問道:“這件事情,你還告訴了誰?有沒有其它人知道這件事?”

愛瑪看着秦月的眼睛,搖了搖頭:“我誰也沒有說,我醒過來之後就直接跑來找你了。”

愛瑪說着,痛叫了一聲:“我的腳好疼。”

秦月低頭看了過去,發現愛瑪居然是光着腳跑來的,她的腳上有幾道細小的劃痕,也不知道是被什麽東西劃的,右腳的邊緣那道傷痕很大,殷紅的鮮血已經滲了出來。

也難怪她會感覺到疼。

“你怎麽這麽不小心?”

秦月嗔怪了一聲,彎腰将愛瑪抱了起來。

愛瑪哪裏想到秦月會将自己抱起來,一張俏臉頓時漲的通紅:“南茜,放我下來,我沒事兒的,你不用這麽抱着我,我自己可以走。”

秦月沒好氣地說了一句:“安生一點兒,你腳都流血了,我帶你去消消毒。”

愛瑪還想掙紮,秦月有說道:“别再動了,你很重的,我馬上就抱不住了。”

愛瑪聞言,果然不敢在動,安安靜靜地窩在秦月懷裏,任由她抱着自己進屋去了。

她窩在秦月的懷裏,感受着她身上傳來的源源不斷的熱力,心底的那些恐懼感徹底的煙消雲散了,愛瑪将頭擱在秦月的胸口,聽着她有力的心跳,内心一片安甯。

愛瑪:“南茜,我真的很重嗎?”

秦月:“不輕,你得有五十公斤吧?”

愛瑪:“......”

猜的好準。

秦月将愛瑪抱回了家,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了沙發上面。

“你在這兒等着,我去拿醫藥箱。”

愛瑪點點頭,乖乖地坐在那裏,秦月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了。

秦月離開之後,愛瑪覺得自己的腳開始疼了起來,她低頭看着自己白皙腳面上的那幾條細細的劃痕,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好疼啊,我也沒覺得我踩到什麽東西,怎麽腳就被弄爛了?”

愛瑪低頭看着自己腳上的傷痕,下意識地想要伸手觸摸,手還未接近腳面出,愛瑪就看到腳面上那些原本細小的劃痕突然像是活了過來一樣,劃痕裂了開來,變成了一張張長着鋸齒的嘴,那些嘴巴發出滲人的怪笑聲。

“哈哈哈哈,愛瑪,愛瑪,我要抓住你了,愛瑪,你逃不掉了!!!”

腳面上的那些鋸齒狀的嘴越來越多,它們異口同聲地說讓人脊背發涼的話。

愛瑪看到這可怖的一幕,吓得驚聲尖叫了起來。

“啊啊啊啊!!!!救命啊,救命啊,誰來救救我!!!!”

愛瑪的精神被這可怖的一幕吓得崩潰了,嘴裏發出撕心裂肺的叫喊聲,她眼睜睜地看着腳上的那些大嘴互相撕咬着,吞噬着彼此,兩隻白生生的腳很快變得血肉模糊,她甚至看到了自己白生生的腳骨。

愛瑪被這一幕吓得精神崩潰,嘴裏發出凄厲至極地慘叫聲。

“啊啊啊啊!!!南茜,你在哪裏,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南茜,南茜!!!”

愛瑪覺得自己已經被絕望吞噬,強烈的疼痛感撕扯着她的神經。

“南茜,南茜,救救我,南茜!!”

她一遍又一遍地叫着這個名字,期望着她将自己從這恐怖的地方拯救出來。

“南茜!!!!!”

秦月拎着醫藥箱回來,看到的就是躺在沙發上的愛瑪,她的身體不正常地抽搐着,臉上的表情扭曲猙獰至極,像是在遭受什麽可怕的事情一樣。

秦月神情一凜,伸手握住了南茜的手:“愛瑪,我在這裏,不要怕,那隻是夢,不是真的,那隻是夢而已!!!!”

秦月體内的爲數不多的巫力運轉着,透過與愛瑪接觸的手心傳了過去。

她不知道這是否有用,隻是抱着一點兒期望,想要将她喚醒。

愛瑪的身體劇烈抖動了起來,像是在和噩夢做着搏鬥,秦月緊張的看着她,不停地喚着她的名字。

“愛瑪,愛瑪,愛瑪......”

噩夢之中的愛瑪聽到熟悉的聲音,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拼命地掙紮起來。

“南茜,南茜,南茜!!!!”

愛瑪終于從噩夢中掙脫出來,劫後餘生,她看到了秦月那張令人安心的臉,強烈的委屈感席卷而來,愛瑪撲到秦月懷裏,放聲嚎哭起來。

“南茜,好可怕,真的太可怕了,我以爲我再也見不到你了,南茜,我好害怕......”

秦月摟住了愛瑪,低聲安撫起來。

她沒想到自己隻是離開了一會兒,愛瑪就被拖入了夢中,秦月不敢去想,若是自己再來遲一步,愛瑪會遭遇什麽樣的事情。

“愛瑪,沒事兒了,我在這裏,别害怕,我會保護你的。”

秦月一遍又一遍地耐心安撫着愛瑪,愛瑪哭了半響,慢慢地冷靜了下來,她小聲的抽噎着,将自己剛剛夢到的東西告訴了秦月。

秦月聽到愛瑪的訴說,擡頭朝着她的腳看了過去。

剛剛還是幾條小小的劃痕,此時已經是血肉模糊,像是有什麽東西将她的皮肉撕扯去了一般。

秦月的臉色一變,暗道一聲不妙。

沒等她做出反應,原本已經停止了哭泣的愛瑪放聲大哭了起來。

“啊啊啊啊!!!那不是夢,那是真的,我的腳,我的腳,好疼啊啊!!”

“南茜,我是不是要死了,南茜,我好疼啊,我是不是就要死了,爲什麽我會遭遇這樣的事情?”

愛瑪已經被這一幕吓得快要崩潰,她的雙眼失去了焦距,語無倫次地說着。

秦月抱住了愛瑪,愛瑪在她懷裏掙紮了幾下,終于安生了下來,隻是嗚嗚咽咽的哭着,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愛瑪,你的傷太厲害了,你必須要去醫院,知道嗎?”

愛瑪隻是哭着,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秦月無法,彎腰抱起了愛瑪,朝着她的家走去。

愛瑪的傷勢有些厲害,不是醫藥箱能解決的事情,她得到醫院裏面接受治療。

秦月年紀不夠,不能開車,隻得帶着愛瑪去找她的父母。

愛瑪的父母看到被秦月抱住懷裏的女兒,有些發蒙,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秦月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件事情,隻能說愛瑪受了傷,需要治療。

愛瑪的父母看到她血肉模糊的腳,頓時急了,什麽也顧不得問了,開車帶着秦月和愛瑪就往鎮醫院去了。

腳上的傷勢如此嚴重,愛瑪卻沒有感覺到太多的痛苦,好像那兩隻腳已經完全不屬于自己了一樣,她有些慌亂,緊緊抓住秦月的手臂,不停地問着:“南茜,我怎麽感覺不到我的腳了,它們是不是已經不見了?”

愛瑪的母親看到女兒這個樣子,忍不住哭了起來:“愛瑪,你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

愛瑪也不理自己的媽媽,隻是死死地揪着秦月的衣服,整個人都縮在秦月的懷裏面。

秦月也不知道這是什麽原因,那麽重的傷勢,她怎麽會感覺不到疼?

“沒事兒的,你隻是疼麻了而已,腳還好好長在你的身上,沒有事兒的,你不要亂擔心,愛瑪,别害怕。”

秦月覺得自己安慰人的能力似乎有了極大的長進,在她的安慰下,愛瑪瀕臨崩潰的情緒慢慢地穩定了下來。

愛瑪的父親将車開得極快,他通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後排抱着自家女兒坐在那裏的秦月,忍不住開口問道:“南茜,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愛瑪怎麽會受這麽重的傷?”

秦月沉默了片刻,沒有回答愛瑪父親的問題,反而問了另外一個不相幹的問題:“約翰叔叔,你知不知道弗萊迪這個人?”

話一出口,約翰渾身一震,車子歪了一下,險些撞到了路邊的大樹上面,約翰踩下了刹車,将車子停在了那裏,他回過頭,看着坐在那裏的秦月,開口問道:“弗萊迪,你怎麽知道這個名字?”

他的聲音裏面帶着些許顫意,像是隐藏許久的秘密被揭開,暴露于陽光之下。

約翰這種模樣,已經說明了一切,他知道弗萊迪,甚至,他可能也參與了殺害弗萊迪的事情。

愛瑪的媽媽心理素質不強,聽到弗萊迪這個名字之後,身子便抖得像是風中落葉一般。

“你怎麽知道弗萊迪的名字?你都知道了什麽?天啊,難道你想起來了?”

心理素質低的人不太容易能保守秘密,稍稍遇到些風吹草動,就将一切都抖落出來。

秦月敏銳地抓住了她話中的漏洞,她說她都想起來,是不是代表着有什麽東西,她該知道,卻被遺忘了的?

“我該想起來什麽?關于弗萊迪的,關于他是怎麽樣被你們活活燒死的?”

“不!!!”

愛瑪的媽媽驚聲尖叫起來,像是沒有辦法接受秦月所說話裏面的内容。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愛瑪的媽媽還想說些什麽,可是卻被坐在駕駛坐上的約翰制止了她。

“南茜,你不用來套我們的話,如果你知道真相的話,你就不會來問我們,我不知道你從哪裏聽到弗萊迪這個名字,相信我,追求真相對你沒有任何的好處。”

“如果我說弗萊迪回來了,他殺了佩吉,巴洛也被他殺了,愛瑪的腳也是被他傷的......”

秦月的話沒說完,便被約翰打斷了,約翰斬釘截鐵地說道:“不可能,他已經被送入地獄,他不會回來的。”

約翰重新啓動了車子,車子飛快地朝着鎮子駛了過去。

秦月沒有繼續追問下去,約翰的反應已經證實了她的猜測,事情的真相已經拼湊了出來,也許有一小部分不太明朗,不過卻已經沒有太大的關系了。

弗萊迪是爲了複仇。

用他們這些孩子的命,向他們的父母複仇。

秦月吐出了一口濁氣,低頭看着昏昏沉沉睡了過去的愛瑪,她睡的很安甯,臉上沒有露出任何痛苦之色,她沒有做噩夢,應該說,她的夢裏面,沒有弗萊迪。

車子很快便到了鎮醫院,約翰将愛瑪接了過來,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秦月,開口說道:“南茜,我最後在勸你一句,不要去追尋那些被刻意隐瞞的真相,我們做這些事情,是爲了你們好。”

約翰說完,也不理秦月的反應,抱着愛瑪朝醫院内跑了過去,愛瑪的母親看了一眼秦月,眼中流露出惶惶之色,秦月還未開口,她便像是驚弓之鳥一樣跑掉了。

秦月看着二人離去的背影,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事情的真相如何,其實已經沒有了追尋下去的必要,現在唯一要想的是,該如何去對付弗萊迪。

愛瑪仍舊陷在昏迷之中,秦月到底不放心,怕弗萊迪會繼續對她下手,眼見二人即将進入醫院的大門,秦月邁步追了過去。

愛瑪的腳看起來傷勢眼中,其實隻是外傷,并沒有傷到骨頭,将傷口處理之後,縫合一下就成了。

處理愛瑪傷口的人是珍妮,她見到愛瑪血肉模糊的腳時,吃了一驚,詢問約翰他們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我們也不清楚,她是被南茜抱回來的。”

約翰隻是陳述事實,隻不過因爲心疼女兒,話語中不免帶着幾分責怪,像是自己女兒的傷情全都是秦月造成的。

随後進來的秦月聽到約翰的話,沒有辯解,隻是站在那裏,看着珍妮處理愛瑪腳上的傷口。

這期間,愛瑪一直都沒有清醒過來,秦月看着愛瑪慘白的臉色,臉上的神情變得凝重了起來。

她該怎麽做,才能讓這些大人們相信弗萊迪已經回來了,弗萊迪靠着夢境殺人,防不勝防,如果沒有其他人的幫忙,陷入夢境之中的孩子很容易就會被殺死。

秦月看着珍妮将愛瑪腳上的傷口處理完畢,包上了一層層的紗布,這才開口說道:“媽媽,約翰叔叔,不管你們相不相信,這就是事實,被你們送入地獄的弗萊迪回來了,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向你們複仇,他在向你們的孩子下手......”

“夠了,南茜!”

珍妮突然爆發,舉起手來,扇了秦月一記耳光。

她這一舉動來得突然,誰也不曾想到她會突然打自己的女兒,愛瑪的目前艾米麗發出一聲驚叫,不可置信地看着珍妮,似乎不敢相信向來溫柔的珍妮會對自己的女兒出手。

秦月被打的偏過臉去,這是她第二次被珍妮打,哪怕頂着珍妮的女兒的皮囊,這兩巴掌,也還夠了。

“媽媽,你還想自欺欺人到什麽地步?相信弗萊迪回來有這麽困難麽?如果不是在夢裏被他所追殺,我怎麽會知道弗萊迪這個人?怎麽會知道他帶着的指爪?”

“你們曾經做了什麽,弗萊迪是怎麽死的,他的死是不是你們造成的?”

秦月不想再繼續拖下去,他們明明知道什麽,卻什麽都不肯說,難道非要等所有的孩子全都被殺死了,他們才會醒悟過來麽?

“南茜,你瘋了,夢中的東西,怎麽可能會殺人?佩吉是被變态殺手殺死的,巴洛,誰告訴你巴洛死了?你不要胡言亂語。”

珍妮極爲固執,她不肯相信秦月的話,弗萊迪已經死了,這是無可辯駁的事實,他們将他活生生地燒死了,他不可能,也不會回來這裏。

“南茜,我說過,弗萊迪隻是你的臆想而已,他不存在,他不是真的,你到底要我說多少次?!”

珍妮眼睛發紅,情緒出于崩潰的邊緣,她不肯相信秦月說的話,也不願意解釋弗萊迪的事情,弗萊迪這個人在她那裏,就是一個不能被提及的禁忌。

母女二人針鋒相對,劍拔弩張,誰都不肯相讓,一時間,診療室内的氣氛變得極爲的古怪。

約翰不得不出來打圓場,勸說這都快要成爲敵人的母女二人。

“南茜,不要再問了,那對你沒有任何的好處,珍妮,你也不要生氣,南茜她什麽都不知道,我知道你是爲了她好,可是,這種事情,越是瞞着,她越想知道,也許,告訴她真相比較好......”

約翰的話沒說完,便被珍妮打斷,珍妮回頭,惡狠狠地看着約翰,那模樣像極了一個被侵入領地的母獅子。

“約翰,如果愛瑪問你,你會告訴她事情的真相麽?”

約翰的臉色迅速地灰敗下去,十一年的那些事情,成爲了他們所有人的禁忌,他們誰都不能提及。

秦月看着房間裏的三個成年人,他們什麽都知道,也什麽都不知道,他們自以爲是地将真相隐瞞,不肯告知,殊不知,因爲他們的隐瞞,将自己的孩子陷入了極度的危險之中。

秦月還想說些什麽,躺在那裏的愛瑪卻有些不對,她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露在外面的肌膚上憑空出現了許多傷痕。

秦月臉色猛地一變,她推開擋在自己面前的珍妮,撲到了愛瑪的身邊。

愛瑪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獻血從她體内噴湧而出,濺了秦月滿臉都是。

弗萊迪在她的夢中,他在虐殺愛瑪!

約翰和艾米麗看到這無法用常理解釋的一幕,徹底驚呆了,一時間愣在了那裏。

秦月握緊了愛瑪的手,想要進入她的夢中,将她就出來,然而,她發現,自己竟然沒有辦法進入她的夢境之中,秦月的臉色變得極爲難看,她想像之前那樣,用巫力喚醒愛瑪,然而,她在早上的時候已經使用過一次力量,此時體内的巫力稀薄,根本不足将愛瑪喚醒。

眼看着愛瑪身上的傷痕越來越多,她的氣息在慢慢減弱,秦月一種巨大的無力感席卷而來,秦月握緊了愛瑪的手,一遍一遍地喊着她的名字。

“愛瑪,愛瑪,醒醒,愛瑪!”

“那隻是夢而已,它傷害不了你,隻要你醒來就好,愛瑪,愛瑪,愛瑪......”

許是秦月的身影起了作用,愛瑪地身體顫抖地更加厲害,眼珠在眼眶下面極速地轉動着。

她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許多地方的血肉已經消失不見,隻餘下白骨森森。

最終,她仍舊是從夢境之中掙脫出來,一睜開眼睛,她便看到了秦月,愛瑪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然而,她的胸口突然裂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裏面跳動的心髒像是被什麽東西活活地捏成了齑粉。

愛瑪瞪大了眼睛,噴出一口鮮血來,立時便斷了氣。

“不!!!!!”

自己承諾要保護的女孩,秦月眼睜睜地看着她死在自己的面前,卻沒有任何的辦法,她一時間有些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弗萊迪就在她的面前殺了愛瑪,秦月覺得,隻是弗萊迪有意爲之,他在恐吓,他在示威,他在展示他強大的力量,他想讓她恐懼,害怕。

秦月趕緊一股大力從旁邊傳來,自己被一股大力推到了一旁,秦月一時不察,摔倒在地,手臂磕到一旁的桌角,立時便青了。

艾米麗握着女兒還帶着餘溫的手,不敢相信不過短短的幾分鍾内,女兒便失去了生命。

“到底是怎麽回事兒?愛瑪,愛瑪,你回答我,愛瑪!!!”

艾米麗崩潰了,抱着女兒血肉模糊的身體放聲大哭。

約翰站在一旁,他看着眼前的這一幕,不敢相信發生了什麽事情,愛瑪怎麽會死?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他渾身的血液像是被凍結掉一般,連動彈一下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他想要靠近自己的女兒,可是卻發現,他的力氣像是被不知名的東西抽幹了。

到底怎麽了?爲什麽會這樣???

珍妮不停地告訴自己,秦月所說的都是假的,不可能的,弗萊迪已經死了,他不可能出現,可是擺在面前的現實,卻告訴珍妮,她所做的一切,都隻是自欺欺人罷了。

愛瑪就在他們面前,被不知名的力量所殺死了,他們甚至不知道她是被什麽東西殺死的。

難道真的喜愛那個自己女兒所說的那樣,弗萊迪從地獄裏面爬回來,來向他們複仇了?

怎麽可能?他那樣的人,怎麽可能會有這樣的力量????

沒有人能給珍妮答案,她看到摔倒在地的女兒,想去扶她,她卻已經自己從地上站起來了。

她表現的比他們所有的人都要冷靜,像是早已經知道了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珍妮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可是最終,卻發現自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秦月像是察覺到珍妮的目光,回頭朝她看了過來,那目光裏面,沒有任何的情緒,像是再看一個陌生的人似得。

珍妮渾身巨震,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

她想保護自己的女兒,可是最終,她是不是做錯了這一切?

愛瑪死在了診療室之中,他們不可能将這件事情隐瞞下來,秦月報了警,警察很快便趕了過來。

案發現場被封了起來,愛瑪支離破碎的身體被警察帶走了,而他們四個人,作爲犯罪嫌疑人,也被一起帶到了警察局。

四個人被分開審訊。

秦月沒有隐瞞,将事情的真相說了出來,不過她沒有提及弗萊迪的名字,隻是說愛瑪是被奇怪的力量殺死的。

其它兩個人的回答大同小異,他們說,愛瑪是被鬼怪殺掉的。

艾米麗的精神已經徹底崩潰了,她嘴裏一直翻來覆去地念叨着女兒是被惡鬼殺死的。

警察自然不相信他們的鬼話,見他們不肯說實話,便将他們關了起來。

秦月出審訊室之前,問了一句:“榆樹街的巴洛是不是死了?”

那個審訊秦月的黑人警察愣了一下,眼中浮現出探究的神色:“你怎麽會知道?”

這個答案秦月早已經知曉,可是真正确定了,秦月仍舊有些無法接受,她歎了一口氣,什麽都沒有說,走出了審訊室。

四個人被關在相鄰的監牢之中,監牢裏的環境實在不怎麽樣,被褥之類的髒的厲害,秦月甚至看到一個黑色的蟑螂從自己的被褥下鑽了出來。

秦月:“......”

監牢裏隻關了他們四個人,秦月窩在床鋪上面,看着牆壁上斑駁的污痕,腦子力紛紛亂亂的。

愛瑪的死亡,讓秦月受到了很大的打擊,她再一次感覺到了自己的弱小,她沒有辦法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愛瑪那麽相信她,相信她會保護她,然而,她卻辜負了她的信任。

空蕩的監牢裏面,艾米麗凄厲地尖叫聲連綿不絕,她眼睜睜看着女兒死在自己面前,卻沒有辦法挽救她的生命,艾米麗被巨大的愧疚感硬生生地逼瘋了。

艾米麗的哭嚎聲如同杜鵑啼血猿哀鳴,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秦月被她的哭嚎聲鬧得心裏發堵,覺得她每一聲哀嚎,都是在控訴,控訴她的無能,控訴她的弱小.....

秦月将頭深深地埋在雙臂之中。

愛瑪,對不起,我很抱歉......

不知何時,耳邊的哭嚎聲突然之間遠離,四周變得極爲的安靜,秦月心裏一突,接着便感覺到自己落入了一個冰冷的懷抱之中。

秦月渾身的寒毛霎時間豎了起來,她猛地擡起頭,朝旁邊看了過去,弗萊迪那張布滿傷疤的臉映入了秦月眼中。

秦月看到他的模樣,想到慘死的愛瑪,眼睛登時紅了。

“弗萊迪!!”

秦月咬牙切齒,質問道:“爲什麽殺了愛瑪,你爲什麽要殺了她?”

弗萊迪低頭看着秦月,像是她問了一個極爲可笑的問題,他呵呵笑了起來,粗嘎的聲音在秦月響起:“我爲什麽不能殺她?”

秦月問了一個蠢問題,弗萊迪本就是一個惡魔,複仇便是他的理由。

當初他曾經遭遇了不公正的對待,被活生生地燒死了,所以當他有了足夠的力量之後,便向着當初那些人的後代複仇。

秦月不明白,爲什麽他不對那些殺了他的人出手,爲什麽要對那些無辜的孩子下手,他們何其無辜?

弗萊迪将秦月抱得更緊了,他臉上露出癡迷的神情,鋒利的指爪在秦月的胳膊上輕輕摩挲着。

細膩的皮膚被他的指爪劃出豔紅色的痕迹,他愛極了這樣的顔色,這會讓他變得越加的興奮。

“親愛的南茜寶貝兒,你是我的,你逃不掉的,不管你跑到哪裏,你永遠都沒有辦法逃出我的手掌心......”

弗萊迪沙啞地聲音在秦月耳邊響起,他俯身,想要親吻秦月,胸口處傳來的劇痛讓他陡然變了臉色。

弗萊迪低下頭,看到一把匕首深深地刺入了自己的胸口處。

秦月推了弗萊迪一把,從他的懷抱裏掙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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