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3。
看到這個數字的時候,秦月愣了一下,她記起薇薇安的房子住址似乎也是413号。
會有關系麽?
随即,秦月便覺得自己有些瘋魔了,第四層,十三号房間,很正常的數字,她大約是被這艘詭異的船鬧得有些草木皆兵了。
害怕留下線索被那個兇手發現,秦月不敢做什麽記号,她将腳步放得極輕,走在厚厚的地毯上面,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音。
這一次,秦月很順利地就找到了通往上一層的樓梯。
看着樓梯上又換了顔色的地毯,秦月心裏莫名地咯噔了一下。
這很不正常。
這樣的一艘郵輪,在百年前算是非常豪華的,裏面的設施不說是頂尖的,也是中上,各種顔色的搭配設計應該是和諧統一的。
這艘船上的各種顔色摻雜在一起,每一層,每一處,都不相同。
設計者會犯這種錯誤麽?
秦月覺得不會。
在這艘遊輪上呆的越久,越會發覺許許多多的不妥之處,各種古怪的念頭盤橫在腦海之中,有什麽答案就隐藏在那些看起毫無規律的念頭之後,隻待她自己去尋找出來。
秦月腦中轉着各種念頭,腳步卻沒有停歇,徑直朝上一層去了。
拐過樓梯拐角,秦月看到了兩扇關閉起來的門,秦月在那裏站了片刻,之後,舉起手中拿着的水果刀,貓着腰一步步朝緊閉的大門走去。
未知總是會讓人心生恐懼,哪怕秦月已經經曆了許多的世界,仍舊沒有到那種無懼無怖的地步,她不知道門後面有什麽,不過,小心總是沒有什麽大錯。
那兩扇合起來的門看起來很堅固,門上有鐵制的門鎖,不過此刻并沒有鎖着,秦月走了過去,仔細聽了一下,發覺門那邊并沒有什麽動靜,秦月耐心地等了幾分鍾,這才慢吞吞地直起身,透過玻璃窗朝對面看去。
玻璃窗是磨砂質地地,能看到的清晰度有限,秦月仔細觀察了一番,發覺外面似乎并沒有人存在,這才微微松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推開了門。
海風夾雜着海水特有的腥氣吹拂過來,金燦燦的陽光毫無預兆地灑落下來,秦月有些不适應地眯起了眼睛,然後,發覺自己竟是到了船艙外面。
船艙内的氣氛太過壓抑,陡然見到這藍天白雲大海,秦月有些壓抑的心情好了許多。
她看着波光粼粼地海面,将胸腔中憋了許久的濁氣緩緩地吐了出去。
不管前路多麽艱難,她總要繼續走下去的,隻不過是寫手持兇器的普通人罷了,她連惡魔死神都硬杠過,又怎麽會怕這些普普通通的人物?
外面的這層走道并不寬敞,隻有一米左右,大約是用來給人透氣用的,秦月不太想回去那壓抑地船艙内,左右看了一下,似乎想要尋找通往上一層的樓梯。
距離秦月所站的地方不遠處,秦月看到了一個連接上下兩層的梯子。
秦月走過去,仔細看了看,發覺梯子很窄,是焊在欄杆外面的,秦月覺得,這應該是給船上的水手之類的人使用的。
正常的旅客大約不會爬上這樣沒有任何防護措施的梯子往上爬的。
然而,秦月并不是正常的旅客。
秦月一把抓住了梯子,利落地翻出了欄杆,輕輕巧巧地落在了梯子上面。
上下兩層之間的隔着的距離并不長,大約一米五左右,秦月很快便爬到了上一層,在她準備翻進去的時候,秦月敏銳地察覺到,似乎有人在看着她。
秦月心中一凜,擡頭朝那個方向看了過去,一抹燦爛地金色在她目光之中劃過,秦月眨眼,發覺那一層的欄杆處空空蕩蕩,并沒有人存在。
是她的錯覺嗎?
秦月腦子晃過這個念頭,想到那抹燦爛的金色,大約是陽光太過刺眼了。
這一層有一個非常大的甲闆,甲闆上擺着許多鐵制的桌椅,秦月走了過去,發覺那些桌椅并未變色腐朽。
大約是因爲見過了這艘郵輪太多不合常理的地方,再見到這在海上風吹雨淋一百年都不會腐蝕的桌椅,秦月也沒有了太多的感覺。
正當秦月走神的功夫,一聲槍響傳來,打在了秦月的腳邊,秦月臉色一變,身體迅速地朝旁邊撲了過去,躲在了一個高背椅子後面。
槍聲一聲接一聲地響起,幾發子彈打到了秦月躲着的椅子上面,鐵制的椅子被打穿,若不是秦月躲得快,怕是早已經中彈了。
接連幾聲槍響後,兇徒停止了射擊,秦月聽到悉悉索索子彈撞擊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兇手的子彈怕是打完了,他在更換子彈。
想到這一點,秦月飛快地站了起來,然後,她看到了那個距離她不足七八米的兇手。
那人顯然沒有料到秦月會如此快地反應過來,下意識地舉起槍想要朝秦月射擊,然而,後知後覺地發現,槍裏的子彈還沒裝好。
兇手怔愣了片刻,随即反應過來,來不及裝子彈,便将槍當做棍子來用,揮舞着朝秦月砸了過來。
秦月的身手不錯,她不知這兇徒的底細,自然是不敢托大,身子一矮,躲過了朝自己頭部揮來的棍子,握着水果刀的手又快又狠地朝着兇手的胸口處刺去。
那兇手急急地用槍來擋,卻哪知秦月這看似兇狠的一刀隻是虛招,手腕一翻一轉,刀尖便換了方向,朝那兇手的面部割去。
刺啦一聲輕響,罩在兇手臉上地布罩被鋒利地水果刀劃開,兇手地面孔赤果果地暴露在了秦月的面前。
是個女人。
看到那張熟悉的面孔時,秦月愣了一下,那人的反應卻是極快,趁着秦月愣神的功夫,擡起腳直踹到了秦月的肚子上面。
秦月遭此重擊,身體控制不住地彎了下去,與此同時,那人卻舉起了手中的槍托,重重地朝着秦月的腦袋砸了過去。
危機關頭,秦月強忍着疼痛,身子往前一撲,那人這緻命一擊,便落在了她的背上,而秦月,也撲到了那人的懷裏,感覺到自己觸到了一處軟綿的所在,秦月想也不想地,張開嘴,狠狠咬了下去。
“啊啊啊!!!”
身體最爲柔軟地地方被人咬在嘴裏,哪怕隔着幾層衣服,那人也承受不住,她哪裏想到秦月居然會用這樣的手段來對付她,驚吓之下竟是連反擊都忘記了。
秦月趁着那人愣神的功夫,松開了嘴裏叼着的那塊肉,微微拉開與她之間的距離,一個左勾拳,重重地打在了那張熟悉的臉上。
怒急之下,秦月哪裏還有什麽憐香惜玉的心思,這人逼得她連下作手段都用上了,這一下她可是用了十二分的力氣,保準讓她痛徹心扉,永生難忘。
将那人倒下時丢下的槍支踢到一旁,秦月回頭看着那個捂着臉往船沿爬的女人,冷冷地開口問道:“爲什麽要這麽做?!”
那人不回答,她已經到爬到了船沿,靠着欄杆吃力地站了起來。
秦月又逼問了一遍,她仍舊不肯吐露原因,隻是用嘶啞地聲音一遍一遍地說着:“殺了所有人,這樣一切才能重來,我們才能回家。”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殺了所有的人!!”
秦月皺眉,看着那張與薇薇安别無二緻的面孔上露出來的癫狂之色,心底升起一股怪異至極地感覺。
爲什麽會有兩個薇薇安?
如果她是薇薇安,那她,又是誰?
秦月還想再問什麽,那人的身子往後一仰,跌落下去,秦月快步跑了過去,隻看到她的身影被海浪所吞噬,瞬間不見了蹤迹。
她已經知道了兇手是誰,可是越來越多的謎團卻出現在她的眼前,秦月隻覺得自己腦海中已經亂成了一團,找不出任何的頭緒。
那人到底是不是薇薇安,如果她是薇薇安,她又爲什麽要對她的朋友出手?
秦月想起了對她起了殺心的科爾,見到她尖叫不止地約翰,以及說她殺死了大衛的凱特。
凱特說,大衛說是她殺了他,那是不是代表,大衛曾經看到了這個兇手的真面目?
所有的事件都有了合情合理的解釋,如果真的是這個人做的,難怪那些人會以爲是她下的毒手。
秦月歎了一口氣,眼下的事情變得更加錯綜複雜了起來,接下來,她該怎麽走下去?
正當秦月愣神間,隐隐約約,似乎聽到身後有音樂聲傳來,秦月微微一愣,想了想,決定過去看看。
那是一間不大的艙房,看上去倒像是雜物間,裏面放了不少亂七八糟的東西。
發出聲音的是一個老舊的唱片機,播放的是秦月不熟悉的曲子,秦月看了一眼後,便移開了目光。
然後,秦月看到一旁的欄杆上挂着一條金色的項鏈。
那項鏈的樣式看起來極爲眼熟,秦月心底陡然浮現出一絲涼意,她走了過去,伸手想要将那條項鏈拿過來,誰知道,那條項鏈隻是虛虛地搭在欄杆上,被秦月一碰,就掉了下去。
秦月有些懊惱,探出頭往下看去,然後,她看到了下一層小小的隔間内,堆積着無數條同樣款式同樣質地的項鏈,更加讓人覺得心底發寒的是,那些項鏈全都是打開的,露出了放在裏面的相片。
長得乖巧至極的金發小正太,以及笑靥如花金發女子。
秦月閉上了眼睛。
她身上,也帶着同樣一條項鏈。
這代表着什麽?
剛剛那個掉下海的,長得與薇薇安一模一樣的女人,她同樣也是薇薇安。
這艘船上,出現過無數個薇薇安,她們同樣來過這裏,丢下過同樣的項鏈。
那麽,那麽多的薇薇安,她們又在那裏?
又或者,出現在這裏的,隻是同樣的項鏈,并不代表有同樣的多的薇薇安曾經來過。
聯想到那個掉下海的薇薇安曾經說過的話,秦月的臉色,變得更加地難看起來。
屋外似乎有嘈雜的聲音從極遠的地方傳來,模模糊糊地聽不真切,秦月收斂心思,從船艙内走了出來,來到了船沿。
她看到了不遠處的海面上,一艘翻到的遊艇上面,幾個月又蹦又跳地揮舞着手臂。
扶着欄杆地手蓦然抓緊,秦月的臉色變得極爲地凝重。
熟悉的場景,熟悉的人物,不同的是,她變成了當初那個他們看到的出現在船上的人影,這一切背後所代表的含義經曆其中的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