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老爺家裏面的鬼怪沒有被收服不說,鬧騰的更加厲害,家裏的面年長的女眷已經死去了幾個,剩下的那些也是出氣兒多,進氣兒少了。
羅老爺将賞金提高到了兩千大洋,可卻沒有人再上門來了,有些本事的人都清楚,鬼怪已經沾了人命,兇戾之氣更甚以往,接了這活,說不定命都保不住,更别提拿錢了。
到現在,賞金已經漲到六千塊大洋了。
秋生聽到這消息,有些心動,六千塊大洋可不是小數目,自家師傅的本事他非常清楚,就算不能将那鬼怪殺了,全身而退不是問題。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解決鎮子上的僵屍問題,等到将任老太爺解決了,他在和師傅說說這邊的事情。
秋生很快将剩下的牛肉面吃完了,被秦月‘吃’掉的那一碗,他并沒有動,他可沒有虐待自己的胃的愛好。
結了錢,将五十斤糯米放在車後座上面,秋生蹬着車子朝鎮子外去了。
出了鎮子,四下無人,秦月便顯出了身形,後排已經放了糯米,秦月害怕自己坐上氣,陰氣滲入糯米之中,也許就沒了拔除屍毒的效果,想來想去,秦月坐到了秋生扶着車把的手臂上。
秋生哪裏想到秦月會如此大膽,手那麽一抖,車子險些騎到坑裏面去。
“小月,你這樣,我沒辦法騎車。”
秋生難得臉紅起來,秦月低頭看他,長長的黑發從耳邊垂落下來,輕輕地掃過秋生的面頰:“我重麽?”
秋生搖頭,一個鬼又哪裏有什麽重量?
“那你怎麽不能騎車?”
秦月說着,意識有些模糊了起來,身體有些不受控制了起來,她感覺到自己飄了起來,換了個姿勢,坐到了車子的橫梁上面,身子自然地靠在了秋生的懷裏面。
秦月混沌的思緒被這一連串的動作吓得清醒過來,接管了身體之後,她清洗地感覺到從後背傳來的熱氣,以及頭頂上方,秋生呼出來略顯灼熱的氣息。
她是打算用利用自身優勢獲得秋生好感,好方便她接近正英師傅,可是她真沒有打算假戲真做,和秋生來段兒什麽!
現在這樣的情況要她怎麽解釋?難道說她剛剛精分了?做出這種事情的人不是她?
呵呵,這種話鬼都不信好麽!!!
糾結着該如何化解眼前有些暧昧得過分的姿勢時,秋生卻陷入了軟玉溫香在懷所帶來的美妙感受中。
她果然是喜歡他的!
秋生已經完全忘記了懷中這種女人是個女鬼,滿腦子裏面裝的全都是各種各樣和諧或不和諧的畫面。
感覺到身後人的體溫似乎又升高了幾度,秦月臉色大變,感覺再這麽繼續發展下去,若是秋生對她對了感情,正英師傅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秦月沒出息地隐了身形,用極快地速度逃離了秋生的身邊。
她覺得自己似乎想了個爛招,迂回進攻這條路子還是不要繼續走下去了。
秋生正美滋滋想着各種不靠譜的念頭,誰知道懷裏的人突然不見了蹤迹,秋生眨眨眼,喚了幾聲小月,卻沒有人回應他。
“跑哪兒去了?”
秋生咕哝了一聲,卻在此時發覺太陽從烏雲後跳了出來,傍晚橘黃色的陽光從天空中灑落下來,驅散了了空氣中的冷意。
難怪她會不打一聲招呼就跑了,原來是因爲這個。
秦月是鬼,怕光也是正常。
秋生搖了搖頭,哼着歌,繼續蹬着車子往回走。
帶着五十斤的糯米,到底沒有早上來時騎得快,等到秋生趕到鎮子上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天色一黑,路更不好走,好在秋生對小鎮上的路極爲熟悉,尋了一條捷徑,推着車子穿梭在小巷之中。
“救命啊!!!”
走了沒一會兒,秋生隐隐約約聽見遠處有女子呼救的聲音,秋生加快了腳步,推着車子朝聲音發出的方向跑去。
拐了一道彎,眼前豁然開朗,秋生隻看見更夫趴在一個女子身上,正撕扯着她的衣衫。
秋生見狀,将自行車丢到一旁,跑了過去,一把将更夫從女人身上揪了起來,不待他解釋,三拳兩腳便将更夫打得哭爹喊娘。
身後傳來女子小聲的啜泣聲,秋生顧不得再揍那更夫,轉過身來,朝着軟倒在地的女人看了過來。
銀白的月光下,女人因爲剛剛的掙紮而□□出大片的肌膚,秋生連忙轉過臉去,卻怎麽也忘不了女人胸口處那片似乎比雪都要白上幾分的皮膚。
“小姐,你的衣服。”
秋生說了一句,便不再多說,怕女子會尴尬,身後的哭泣聲頓了頓,接着傳來悉悉索索的穿衣聲,不消片刻,女子軟糯的聲音便從背後傳了過來:“我好了,你可以轉過身來了。”
秋生聞言,轉過身來朝着女子看了過去。
剛剛離得較遠,也未曾看清女子生得是何模樣,眼下這麽一細看,卻發現,眼前的女子竟然與秦月有幾分相像。
不過秦月是杏眼,眼前這女子确是桃花眼,而且秦月的臉型是标準的鵝蛋臉,這個女子卻是瓜子臉。
女子臉上的驚慌之色未退,因爲剛剛哭過,眼中喊着淚珠,她這麽仰頭看着秋生,月光之下,眼中波光閃動,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面對美人,秋生本就沒有多大的定力,在女子小聲央求下,秋生跟着女子回了家。
這個自稱爲秦小玉的姑娘家住的并不遠,拐了幾道彎便到了,秋生看着眼前這棟略顯陳舊的宅子,臉上露出些許訝異之色。
這裏不是個荒廢的宅子麽?怎麽還會有人住在這裏?
正在此時,秦小玉恰巧轉過頭來,看到秋生的神情,秦小玉眼神閃了閃,開口說道:“秋生,怎麽了?”
秦小玉的聲音很輕,秋生聽到她的聲音,神情有些恍惚,很快便将剛剛的疑惑丢至腦後,看着秦小玉那張漂亮的面孔,秋生咧開嘴,笑了起來:“沒事。”
秦小玉聞言,不再做聲,領着秋生進了屋子。
屋子不大,布置得卻用心,秋生掃了一圈,透過屏風看到後面的那張帳着粉色床幔的架子床,眼神微微閃了閃,他不知想到了什麽,扭過頭不敢再亂看。
秦小玉端了熱茶上來,目光在秋生身上繞了一圈,對這個男人更加滿意了。
秦小玉自編自導了這一場英雄救美的戲,自然不是爲了讓秋生進來喝口茶就算了的,借着倒茶的機會,小手指從秋生的掌心劃過,看到秋生紅了的臉龐,秦小玉垂眸,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絲笑容來。
這樣的男人可比之前的那個胡子拉碴的道士強多了。
秋生本就不是什麽意志堅定的人,秦小玉有意無意的勾搭,讓秋生的心思活絡了起來,想來想,怕自己會錯意,鬧了笑話,秋生說道:“你知不知道救命之恩應該怎麽報答?我剛剛救了你,于情于理,你都該以身相許”
秋生說着,看了一眼秦小玉,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他倒要看看,話說的這麽明白,這個姑娘要怎麽做。
若是平常女子,被人這麽直白的調戲,不說扇這登徒子一巴掌,也要罵上幾句,秦小玉又哪裏是普通的女人,秋生的話正和她意,隻說了一句稍等片刻,便扭轉身進了屏風後面。
秦小玉這麽豪放,倒讓秋生起了疑心,被美色沖昏了的頭腦勉強恢複了理智。
“這麽好的事情,不是走運就是見鬼,走運是不可能的了,我怕是撞了鬼了!”
秋生想了想,總覺得有些不妥,還是先回家再說吧。
“那個,秦小姐,剛剛我說的以身相許什麽的,都是開玩笑的,你不用放在心上,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秋生說着,轉身便準備離開。
肥肉已經入口,在讓秦小玉吐出來,又怎麽可能?
秋生已經堪堪走到了門口,屋外突然狂風大作,不過片刻間,傾盆大雨便落了下來。
走是走不成了,秋生隻能退回屋内,正在此時,已經換了一身藏藍色衣衫的秦小玉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秦小玉身上的那件衣服說是衣服,倒不如說隻是一塊布料罷了,布料看似将身體包裹得嚴嚴實實,行走間筆直修長的一雙若隐若現。
秋生的眼有些發直,隻覺得口幹舌燥,尤其再看到秦小玉露在外面那飽滿的半邊胸脯,秋生更是覺得渾身發燙,整個人似乎都要燃燒起來一般。
理智幾乎被焚燒殆盡,僅存的一絲清明讓秋生艱難地挪開視線,不去看她的身體。
繼續看下去,誰知道會發生什麽可怕的事情。
秦小玉并沒有給秋生找回理智的機會,嘴唇微微張開,一絲白煙從口中冒出,鑽入了秋生的鼻子之中,秋生的目光瞬間渙散了起來,秦小玉揮手,秋生不受控制地飛了過來,落入了秦小玉張開的懷抱之中。
秋生~~~
女人的呢喃聲纏綿入骨,化作細細的絲線織成一張密密的大網,将男人的身心全部纏繞。
色不迷人人自迷,主宰了理智,讓人沉淪其中,無法自拔。
半夢半醒之間,秦月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夢,夢的場景光怪陸離,荒誕無比,她深陷其中,怎麽都找不到出路。
身體似乎被什麽東西困在其中,讓她掙脫不得,她用盡渾身力氣,好不容易從夢中掙脫出來,睜開了眼睛。
身上多了一隻不屬于她的手臂,那手臂又粗又壯,明顯屬于一個男人所有,秦月有些發懵,僵硬地轉過頭去,再看到那張熟悉的面孔時,秦月覺得自己一定還在噩夢之中,沒有醒來。
爲什麽秋生會在她的床上?
(╯‵□′)╯︵┻┻,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麽可怕的事情!!!!
秦月無法接受眼前發生的一切,若是讓正英師傅知道了她做了什麽,她完全可以預感到自己黑暗的未來。
以鬼的身份睡了人家的徒弟,這還讓她怎麽去好好的攻略人家的師傅?!
她一定會被正英師傅打得魂飛魄散,絕對!!
秦月揉了揉有些發脹的額頭,腦海裏浮現出幾幅畫面,那樣的姿态,那樣的神情,那樣柔媚的聲音
打住打住,她爲毛會覺得渾身發熱?恨不能再撲過去來一發?!
秦月将腦子裏突然出現的瘋狂念頭丢至一旁,眼見秋生有醒來的迹象,秦月毫不猶豫地再一次打暈了他。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之後,秦月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與秋生相處。
在床上坐了許久後,秦月覺得身上涼飕飕的,低頭看了一眼,未着寸縷的身軀映入她的眼前,白皙的肌膚上面,斑斑點點的紅痕分外刺眼。
呵呵,戰況還真是激烈。
秦月撇嘴,招招手,丢在地上的衣服飛了過來,自動地裹在了她的身上。
秦月從床上下來,搬了一個小闆凳坐在床邊,她皺眉,看着躺在床上睡得正熟的秋生,眉頭越皺越緊。
嚴格來說,昨夜和秋生颠鸾倒鳳的人并不是她,而是秦小玉。
這具身體,也是屬于秦小玉的。
隻不過,她現在有着這具身體一半兒的使用權,某種意義上來說,其實她和秦小玉屬于同一個人。
她所占的這具身體和秋生發生了關系,不管當時操控這身體的人是不是她,正英師傅一定會把這筆賬算到她的頭上。
尤其是在兩人發生的不可言說的關系,不是因爲兩情相悅,而是因爲秦小玉使用了手段,迷惑了秋生。
主動和被動,是有非常大的區别的,正英師傅絕對會對她出手。
如果不是因爲正英師傅正好是她在這個世界的任務對象,秦月大不了可以一走了之,可是正英師傅偏偏是她要攻略的人。
想也知道,做出了這種事情之後,正英師傅對她的觀感會掉到什麽地步。
越看秋生那張臉,秦月越覺得生氣,雖說秦小玉使了一些手段,可若是秋生真的不爲美色所動的話,秦小玉也不一定可以得手,她可是記得,最後的那幾次,秦小玉的魅惑術已經失效了,秋生也沒有停下他的動作。
事已至此,再說什麽也是無益,還是看看有什麽可以補救的方法。
秦月又看了一眼睡在那裏的秋生,隻覺得他身上的那些痕迹十分礙眼,使了個小法術,消除了他身上的那些斑斑點點,秦月這才覺得順眼了一些。
秋生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床上和他共度良宵的女人已經不見了蹤迹,回味起昨夜的滋味,秋生神情有些恍惚,目光掃過牆角堆着的那袋糯米,秋生終于想起文才還在家等着救命,急急忙忙穿衣起床,扛着米袋便往外走。
走了一半兒,秋生又折了回來,尋了筆墨寫下幾句話,将紙筆放在桌上,這才推着車子,帶着糯米一起離開。
秋生離開之後,秦月這才顯露出身形,看到紙上寫的那幾行字,秦月搖了搖頭,不知道說什麽是好。
秋生說,他并非不告而别,而是因爲事出有因,等稍晚一些,他還會回來這裏。
這家夥怕是食髓知味,說是會回來,可是誰知道,他回來又是爲了什麽?
秦月将紙燒了,臉上的神情有些不太好看。
這個家夥,簡直是被美色迷昏了頭,明知道處處透着詭異,可仍舊要送上門來,簡直讓人不知道說什麽是好。
秦月氣悶不已,卻也無可奈何,秋生的性格便是這個樣子,又哪裏能輕易地更改掉?
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秦月隐了身形,跟在了秋生身後回了家去。
正英師傅在家,秦月沒敢跟進家裏面,隻躲在牆外最不起眼的角落裏,朝着院子裏面張望。
她聽見正英師傅的聲音從屋子裏面傳來,詢問秋生爲什麽現在才回來。
秦月有些緊張,害怕秋生将一切吐露出來,等了半天,卻聽見秋生扯謊說昨夜下了大雨,他被雨困住了,躲在破廟裏面過了半宿。
這種一聽就知道是謊言的話,正英師傅自然不會相信,不過他沒在秋生身上看出什麽不妥,便也沒有追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秋生隻是他的徒弟,又不是兒子,刨根問底多了,便是父子都傷感情,又何況是徒弟?
見師父不再多問,秋生松了一口氣,他可不敢跟師父說實話,若是被師傅知道昨夜的事情,他非得挨一頓好大不可。
秋生打着哈欠走到牆邊,準備打些井水洗漱一下,不經意地擡起頭,看見牆頭上露出的那半張臉,秋生一驚,臉色頓時變了。
小月,她怎麽在這裏?
秋生覺得有些尴尬,昨天發生的事情曆曆在目,他竟然不知道該怎麽面對這個對自己有好感的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