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麗卻不怕這樣的秦月,她碰了碰秦月的胳膊,笑嘻嘻地問道:“小月,剛剛那女孩的模樣活像是見到始亂終棄的負心人,你真的沒有做過什麽對不起人家的事情麽?”
秦月沒好氣地瞪了柏麗一眼,将她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拿開:“我很嚴肅地告訴你,我的性取向很正常,那個女孩隻是認錯人罷了。”
腦海中浮現出那個叫克萊爾的女孩泫然欲泣的面容,秦月最後的那句話無端端的有些底氣不足。
她真的不認識她麽?
秦月的遲疑被柏麗聽到了,她瞬間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秦月,怪叫道:“天啊,小月,不是吧?你真的做出那麽渣的事情?虧我剛剛還幫你叫保安!”
柏麗這話開玩笑的意味比較多,她們兩家是十幾年的老鄰居,她和秦月自小一起長大,可以說秦月認識的人她都認識,剛剛那兩男一女,柏麗很确定秦月并不認識他們。
秦月的那點不愉快在柏麗的耍寶下煙消雲散,右手撫上柏麗細嫩臉頰,細長的手指在她柔嫩的肌膚上輕輕地摩挲着。
秦月深情款款地看着柏麗,亮如星子的眼眸中倒映出她的影子,她的聲音很輕很柔,似乎蘊含着無數缱绻深情:“親愛的金,你不知道我最愛的人就是你麽?”
那張漂亮的臉蛋明明已經從小看到大,柏麗以爲自己早已經可以抵禦她的魅力,誰曾想到,當這人用這副深情款款的模樣看着她的時候,柏麗的心不争氣地砰砰跳了起來。
她居然對自己親密無間的的閨蜜産生了一種心動的感覺!!!
這不科學!!
柏麗費了好大勁兒才讓自己脫離了秦月的影響,她怕再這麽下去,自己直的不能再直的性取向就要彎了!
“小月,你作弊!!!”
柏麗的臉紅彤彤的,嘟着嘴氣鼓鼓地說道。
秦月失笑,右手在柏麗還有些嬰兒肥的臉上捏了一把,這才收回手來。
“誰說我作弊,我說得可是真心話。”
“你是可是這個世界上我最愛最愛的人啊~~”
柏麗被秦月這甜得發膩的聲音弄得渾身不自在,嬌嗔地瞪了她一眼,扭過頭去不再理她。
她真怕再說下去,自己的性向就變了。
經過這一番笑鬧,機場發生的那些不愉快很快便被秦月抛之腦後。
這世界上奇妙的事情非常多,也許那三個人認識的,是一個與她有種相同名字與容貌的人罷了。
進入這個世界已經三個月的時間了,自己的任務卻沒有絲毫的進展。
獲得死神愛,這種一看就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她該怎麽去做?
在這三個月的時間内,秦月試了很多方法,想要見到死神。
兇案現場,車禍現場,醫院,停屍間,火葬場凡是死神可能出現的地方,秦月都去過,不過她卻未曾看見死神。
說起來,這個世界有死神存在,應該屬于靈異世界,不過秦月卻沒有看到任何的鬼魂。
這讓秦月有些懷疑,自己眼睛的特殊能力是否已經失去了。
好在她的任務并沒有時間限制,秦月也沒有什麽太多的緊迫感,這一次學校放了春假,在柏麗的請求上,秦月和她一起來到了法國巴黎。
原身和柏麗家的條件都不錯,出來旅行下榻的酒店父母早已經幫她們訂好。
站在這家名爲180的五星級酒店前,秦月隻覺得有種微妙的違和感。
180酒店,在這個浪漫之都之中取這麽一個不浪漫的名字,酒店的老闆還真是迷之耿直。
柏麗興緻勃勃地拉着秦月往酒店裝飾得富麗堂皇的大門口走去。
“小月,這家酒店我爸爸媽媽住過很多次,她們說這家酒店最有名的就是那間鏡之屋,我爸費了很大功夫才訂到,這次我們可是撞了大運了!!”
秦月無法get到柏麗的興奮點,實際上,從确定了這次的巴黎之行後,柏麗一直都保持着這種迷之興奮。
對此,外表少女,内心已經是老妖怪的秦月表示呵呵。
進入酒店大門前,秦月又擡頭看了一眼酒店上方那碩大的招牌。
180三個數字在夜色中閃爍着奇異的光芒。
秦月眯起了眼睛,她剛剛似乎看到有一個巨大的黑色影子立在招牌上面,還未等她仔細去看,身子卻被柏麗連拉帶拽的扯進了酒店的大門。
初春的巴黎還透着些許涼意,酒店内的溫度比外面高上許多,剛一進來,秦月便覺得身上暖和了許多。
柏麗從漂亮的前台小姐手裏接過了房門鑰匙。
看到手中的鑰匙時,柏麗的眼睛都亮了起來,她湊到秦月身邊,獻寶似的将手中的鑰匙給秦月看。
“小月,你看鑰匙。”
秦月低頭,朝着柏麗手中的鑰匙看去。
“這個是鑰匙?”
秦月眨眼,有些不确定地問道。
柏麗手中的那個所謂的鑰匙與秦月所知道的鑰匙完全不同。
那個據說是鑰匙的物件足有有手掌大小,看不出什麽材質的金屬被人打磨成六芒星的樣子,鑰匙正中心鑲嵌着一面小小的鏡子,其餘的六個角上面雕刻着繁複的花紋,每個角的最頂端都有一個镂空的鈴铛嵌在上面。
與其說這是一把鑰匙,倒不如說它是一個精美的藝術品。
前台小姐聽到秦月的問話,不由得笑了起來,基本上每一個入住鏡之屋的客人都會對這把鑰匙産生疑問,她已經習慣了。
“您或許不知道,我們的酒店已經存在了兩百多年,曆史非常悠久,在酒店設立之初,鏡之屋被當時的鬼才設計師威廉先生設計出來,這把鑰匙,也是威廉先生特意聘請當時最高明的工匠制作的。”
前台小姐臉上語氣雖未變化,眼角眉梢卻露出驕傲的神情:“如您所見,這把鑰匙稱得上是一件工藝品,并且是獨一無二的,所以還請二位好好保管。”
秦月有些無語。
兩百多年,已經可以稱爲古董了吧,就這麽把這鑰匙給她們兩個小姑娘真的好麽?
秦月内心瘋狂地吐槽這,臉上的神情卻沒有什麽變化,和柏麗一起拉着行李箱朝電梯走去。
鏡之屋在酒店的第八層。
這一層,有二十間房間,鏡之屋在走廊的盡頭。
兩人來到房門口,看着與衆不同的房門時,柏麗的眼睛更加的亮了。
與剛剛清一色的紅木門不同,這鏡之屋的房門時古銅色的,秦月伸手摸了一把,臉色變得有些古怪。
這個房門似乎是金屬的?感覺像是青銅,不過秦月卻并不能确定。
房門上雕着一個栩栩如生的獸頭,獸頭的嘴巴大張着,裏面露出一個六芒星的凹槽來。
柏麗将手中的鑰匙放了上去,鑰匙嚴絲合縫地卡在了上面,厚重的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了,秦月和柏麗兩人走了進去。
房門在她們身後合攏,房門的背面也是一個一模一樣的獸頭,獸頭的最卡咔吱咔吱動了幾下,緩緩地将房門鑰匙吐了出來。
柏麗小心翼翼地拿過來,放進了随身的包裏。
秦月終于知道,這間客房爲什麽被稱作鏡之屋了。
鏡子,鏡子,鏡子屋子裏面的牆壁,地闆,房頂,以及家具擺設全部都是由鏡子組成。
秦月心中升起一絲怪異的感覺,看着鏡子中那數不清的人影,秦月感覺渾身發毛,身上的血液似乎有凍結住的迹象。
她們真的要住在這樣的房間裏面麽?
“金,我們真要住在這裏?”
柏麗将手中的行李箱放到一旁,看着偌大的房間,臉上露出癡迷至極的神情來。
“天啊,太棒了,這間房間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棒!”
興匆匆地四處打量房間的柏麗并沒有聽到秦月的話。
“天啊,小月,你快來看,浴室裏面也全都是鏡子!!就連浴缸都是鏡子做的!!”
“小月,小月你快來看,原來床上并不是鏡子,而是做成鏡子圖案的被子,我還以爲我們今晚也沒地方睡呢!”
“小月!!”
秦月被興奮過頭的柏麗吵得腦仁疼,她實在不知道,住在這麽一間好像到處都是人的房間裏到底有什麽可歡喜的。
秦月不喜歡這房間,可是架不住柏麗喜歡,在柏麗的纏功之下,秦月無奈地妥協了。
好在,她們隻定了三天的時間,三天後就離開這家酒店——雖然兩家并不缺錢,不過住在鏡之屋的花費着實有些大,柏麗和秦月兩個都有點兒心疼花出去的錢。
這房間住住過過瘾也就罷了,真要長期住着,就算是十分喜愛這房間的柏麗都受不了。
柏麗去浴室洗澡,秦月開始整理行李,打開衣櫃,将這兩天要穿的衣服取出來挂好,剩下的仍舊放在行李箱中,直接将行李箱整個放在衣櫃之中。
關上櫃門的時候,秦月的目光與鏡中的她對上,她與鏡子離得極近,呼出的氣氤氲在鏡面上,浮現出一片小小的水珠,鏡中的人影似乎扭曲了一下,眨眼間,卻又恢複了正常。
秦月的眼神閃了閃,仔細打量着鏡中自己的影子。
說起來,雖然用的是與她現實中一模一樣的面孔,不過這具身體的風情卻是她怎麽都比不上的,秦月的手放在脖子以下肚臍以上凸起的地方捏了捏。
相比較她那瘦巴巴的幹癟身材,她現在的這個身子真的十分有料。
歎息了一聲,秦月悻悻地放下了手,長得再像,生得再好,也不是她的。
她隻是個借居者罷了。
這一邊,在艾利克斯解釋了一大堆之後,保安終于相信他們隻是認錯人,而不是有意騷擾,大發善心地放了他們。
這麽一耽擱,天色已經黑透了,卡特看着垂頭坐在那裏的克萊爾,氣悶不已。
“克萊爾,你到底在想什麽,那個女孩已經說她不是秦月,不認識你了,你爲什麽還一直糾纏不休?”
克萊爾低頭坐在椅子上,長長的頭發披散下來,遮住了她臉上的神情。
艾利克斯見卡特指責克萊爾,立即便爲克萊爾辯護起來:“卡特,這不是克萊爾的錯,如果不是你胡亂說話,那兩個姑娘也不會讓保安過來。”
卡特被艾利克斯堵得無話可說,剛剛他确實說了你不是死了之類的話,這事情他也要付一半責任。
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卡特悶聲悶氣說道:“已經很晚了,我們去酒店吧。”
卡特的态度已經軟化了,艾利克斯也沒有揪住不放,輕聲勸說着坐在那裏不動的克萊爾:“克萊爾,坐了這麽長時間的飛機,你也累了,我們去酒店好不好。”
克萊爾不動,艾利克斯有些無奈,好好的一場旅行,誰知道卻會遇上一個與秦月那麽像的女孩。
再三勸說之下,克萊爾終于動了,她擡起頭,看着艾利克斯,臉上布滿讓人心疼的脆弱之色:“艾利克斯,她就是阿月,她爲什麽不願意認我,她是不是還在怪我沒有一直找她”
淚水不斷地從眼眶中滑落,克萊爾泣不成聲。
她怎麽可能認錯她?
她是秦月,她是她的阿月。
看到哭得如此傷心的克萊爾,艾利克斯隻覺得心疼得厲害,他将抱住哭泣不止的克萊爾,一遍又一遍地安慰着她:“克萊爾,那不是她,你們感情那麽好,如果她是秦月,她怎麽可能不和你相認?”
站在一旁的卡特一臉懵逼,ヾ(`Д′),明明他全程參與了,爲什麽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克萊爾哭累了,整個人在艾利克斯懷中昏睡過去,艾利克斯松了一口氣,抱着克萊爾往機場外面走。
苦逼的卡特繼續拎着三個人的行李跟在他的身後。
話說,他明明是高富帥的人設,爲什麽還要做這樣的事情?
這不科學!
巴黎是世界著名的時尚與浪漫之都。
秦月她們所住的酒店在香榭麗大道上。
清晨,從酒店裏出來的時候,秦月看到了街道對面站着的那個有些熟悉的身影。
是昨天在機場的女孩。
她正側着頭和身旁的男孩說着什麽,清晨的陽光灑落在她的身上,爲她鍍上一層淡淡的光芒。
不知爲何,看到這一幕,秦月覺得十分的熟悉,嘴角不由自主地露出一絲笑容來。
柏麗拎着剛買的咖啡跑了過來,将還冒着熱氣的咖啡遞到了秦月的手中。
“謝謝。”
秦月收回了目光,看着柏麗,輕聲說了一聲,喝一口溫熱的咖啡,秦月的目光似乎不經意地掃過對面,發現那兩個人朝着拐角的蛋糕店走去。
一個高大的金發男孩從對面的酒店跑了出來,看到兩人離去的背影,氣憤地說了一句什麽,朝着他們追了過去。
艾利克斯聽到卡特的聲音,回頭看了過來,視線中出現一抹有些熟悉的身影,艾利克斯頓了頓,若無其實的移開了目光。
他看到了秦月,卻選擇了無視。
克萊爾好不容易平靜下來,艾利克斯并不希望秦月出現擾亂克萊爾的情緒。
他們所認識的那個秦月已經死在了大火之中,眼前這個女孩,不管她是誰,他們都不想再與她有什麽交集。
秦月和柏麗兩人上了雙層巴士,找了空位坐下。
柏麗看到窗外站在蛋糕房前的女孩時,眼睛一亮,拉着秦月看了過來:“小月,這是不是那個疑似被你始亂終棄的女孩?”
“金!”
柏麗舉手示弱:“好好好,算我說錯了行麽?”
秦月強調:“不是算你說錯,你本來就說錯了,我再說一次,我不認識那個女孩。”
見秦月似乎真的動怒了,柏麗連忙讨饒:“好了好了,小月我知道錯了,我不會亂說話了。”
車子緩緩的啓動,那個身影越來越遠,秦月無端端地覺得心底有些沉甸甸的的。
正透過櫥窗看着蛋糕店裏面那些精緻蛋糕的克萊爾突然像是感覺到了什麽,她茫然地回過頭,看着不遠處絕塵而去的巴士,不知怎麽的,覺得自己的心裏好像空了一大塊似的。
“克萊爾!”
艾利克斯從蛋糕店裏出來,将打包好的蛋糕遞到了克萊爾的面前:“我選了你最喜歡的蛋糕,藍莓口味的!”
克萊爾看着手中精美的蛋糕盒,神情有些恍惚。
她并不喜歡吃蛋糕,不過阿月愛極了那甜膩膩的味道,所以在她的影響下,她也愛上了這香甜的味道。
那個讓她愛上蛋糕的人已經不在她的身邊了,這些東西便沒有了它本來該有味道。
“艾利克斯。”
“什麽?”
“我不想吃蛋糕了。”
克萊爾說完,将蛋糕遞給了艾利克斯,轉身大步向前走去。
艾利克斯愣了一下,随即拎着蛋糕追了上去。
“沒關系,你現在不想吃,等你想吃的時候再吃。”
被又一次遺忘在蛋糕店的卡特:“o__o”…”
說好的一起來旅行的呢?這樣虐他真的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