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走到了門前,他稍微地遲疑了一下。
沒有敲門,他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
玲子躺在榻榻米之上,似乎已經是睡着了。
晴明歎了口氣,他也躺到了玲子的身邊。隻是當他的手才碰觸到玲子的腰的時候,她一下子就蹦了起來。
“你還知道回來!”玲子這幾天在家裏氣得要爆炸了,一開始她還想着晴明肯定會回來給自己認個錯什麽的,可是他居然一直都不回來見她。她的倔脾氣也上來了,就要看看他能堅持幾日。
她在家裏什麽也都沒做,隻是在想着以後到底該怎麽辦。但是這個問題是個死結,根本就無解。
黑晴明和晴明本身就是一體的,她前面的劇情過得太輕松,根本就沒在意這一碼子事。現在黑晴明已經出現了,她還能做什麽呢。
所以幹脆在榻榻米上躺屍,啥都不想,徹底放空。
有時候遇到無法解決的問題,隻能無所作爲了。
雖然這不太符合玲子的性格,但她無能爲力的時候,也想要休息休息。之後的路到底應該怎麽走,劇情應該怎麽通關,那就等難題擺在面前來再說吧。
但今天晴明居然突然就回來了,她立馬把所有的委屈和煩躁都發洩了出來。她抓起手邊能拿到的東西,全部往着晴明臉上扔去。
都是美色誤人!
都是因爲他長得那麽好看,自己才會陷入美色的泥潭之中!
都是因爲他!
晴明也不躲閃,随她發洩着。她扔過來的都是一些被子,枕頭,打不痛。就算是她扔過來一個花瓶,自己也要忍着。
他那般待她,被她怎麽折磨都可以。
玲子一開始就把身邊的被褥都扔光了,她突然抓到一個熏香的小爐子。下意識覺得這個東西不能扔,可是她的手已經形成慣性了,一下子就将其擲飛了出去。
“呃……”晴明吃痛地低哼了一聲,爐灰灑了他一臉,讓他不得不閉上了眼睛。
“晴明!”玲子立馬撲到了晴明的身邊,心疼地用袖子幫他擦着臉。
他額頭被砸中的地方紅紅的,不過還好,沒有破皮流血。
“玲子,是我的錯,我不應該把你就這麽抛下不管。”晴明順勢就抱住了她,雖然眼睛周圍還有爐灰,但是他還是睜開了眼睛,看向了玲子。
“這不是你的錯,晴明。”玲子小心地幫他清理着眼睛上的灰塵,看着他紅紅的眼睛,還有滿臉的胡渣,她忍不住笑了起來,“你都長胡子了。”
晴明摸了摸自己的臉,也有點無奈,“我這幾日一直在看書。”
“看書!”玲子又有點生氣了,自己在家裏懊惱的時候,他居然在看書。她胡亂地撥弄着他的頭發,把那些灰塵弄得到處都是。結果卻是讓自己咳嗽連連,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晴明連忙布了個結界,把他們兩人隔絕在了一個幹淨而清淨的環境之中。剛才玲子扔得熱鬧,估計門前現在全是看熱鬧的式神了吧,“我在尋找,是不是有和我一樣經曆的人。”
玲子愣了一下,她知道晴明肯定是有所獲的,“你找到了?”
“奈良時代的時候曾有一位靈力強大的陰陽師,他在和妖怪們戰鬥的過程逐漸産生了心魔。爲了避免被心中的魔魇控制,他将其剝離了出來。”晴明對玲子講述了起來,“隻是他的能力實在太過強大,被祛除的這些負面能量居然立刻成了妖,化成了另一個他。”
“然後呢?”玲子瞪大了眼睛,她就知道,這樣的情況絕對不可能是單獨存在的。九尾活了那麽久,想必也是在長期的實踐之中逐漸完善了這個術數。而在這個過程之中,必定還有其他人也使用過。
“他餘下的一生都在跟這個自己糾纏,一直到最後,他終于才發現自己無法擺脫掉心魔。因爲無論是正面的自己,還是負面的自己,都是一體的。你可以将其剝離開來,但是除非自己存在的消亡了,那個黑色的身影才會真正消失。”晴明歎了口氣,他知道從以往别人的事迹之中是無法找到解決方法了。他要想繼續和玲子幸福地生活下去,他必須尋找新的途徑。
玲子擡起眼來,她看着他,心中一片凄苦。
晴明可以将黑晴明完全剝離出自己的身體,但是代價就是徹底的失憶,變成一個無欲無求的,甚至可以說沒有任何個性的人。而且在遊戲之中,黑晴明不但沒有被消滅,反而還搭上了八岐大蛇這趟車。
現在的黑晴明也許還不夠強大,但是他的身影卻是一直都伴随在晴明身邊的。這一點,玲子已經确定了。
“我在想是不是可以把九尾拿走的那一部分要回來,與其讓它單獨成妖,不如我自己來控制。我知道我的心魔是什麽,我覺得我應該可以……”晴明想到了一個辦法,但是不知可不可行。
“不行,晴明。”玲子卻是搖了搖頭,現在的黑晴明已經不單單是九尾拿走的那一部分了。他背後有八岐大蛇,也許還有蘆屋的支持。就算是晴明想要他回來,估計也是控制不住的,“萬一你控制不住他呢,你也要和他一起玉石俱焚嗎?”
“玲子……”晴明還沒有想到這個問題,他隻是在思考其中一個方法而已。他抱緊了她,心中說不出的絕望。
他隻是慶幸能長生的人不是自己,而是玲子。
永遠被自己的心魔追逐着,那是多麽可怕的事情。而且玲子也随時會被他傷害,哪怕他是另一個自己。
“會找到辦法的,晴明,我會和你永遠在一起!”玲子撫摸着他的銀發,這件事沒有妥協的辦法,必須攻略。
大不了就是正面上黑晴明和八岐大蛇,又不是沒打過。她可是35級就過了黑晴明劇情的人啊,怕什麽!
就在這兩人相擁的時候,窗外突然有個黑影閃過。
晴明注意到了,他一個術數就打了出去。這氣息很是陌生,絕對不會他和玲子的式神。
玲子吓了一跳,她拉着晴明連忙到了窗外往外看去。
外面的人不是黑晴明,但也是黑的。
“鬼使黑?”玲子看着四仰八叉摔在院子裏的鬼使黑,又頭疼了起來。這兩個兄弟終于也出場了啊,果然是到點了。
“晴明大人。”鬼使白在一邊一臉無奈地看着自己這位不靠譜的繼任者,他轉過頭,對晴明說道,“我們現在正在追捕從地府逃逸的惡靈,還請晴明大人能夠幫忙。”
“是什麽惡靈?”晴明算不上認識鬼使白,但是身爲陰陽師,卻是知道這兩人的身份。那日他們要來帶走玲子的靈魂,被自己一招打了回去。而現在他們兩人再次出現,似乎像是失憶了一般,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裝出來的。不過人家既然開口了,他還是順手做個人情吧。
“是一家人。”鬼使白微微地皺着眉頭,似乎很是苦惱,“他們的能力比較複雜,特别難纏。所以我們希望能有陰陽師幫忙,控制住他們。”
“現在他們在哪裏?”晴明知道鬼使的職責,可是卻不清楚他們的能力,畢竟他們不是世間的妖怪。
“這個……,我們不知道。”鬼使白聲音小了一點,他們就是毫無辦法,所以才找上晴明的啊。
“那起碼要給點線索吧。”玲子插了一句,她不知道那日發生的事情,隻是看在小白的美貌上,準備幫他們一下。
“他們是兄妹三人,哥哥、妹妹還有弟弟。每人的妖術都有些特别,像是妹妹就能召喚地獄犬,非常麻煩。”鬼使白對玲子說道。
“那他們爲什麽要逃離冥府呢?”玲子立馬就猜出來了,這跳跳一家啊。不過難道現在跳弟就被抓去當免費童工了嗎,不應該呀。
“這個原因我們也不知道。”鬼使白的臉有點紅了,他們真的好多事都不清楚。
鬼使黑在一邊也是偷偷地笑着,好像自己弟弟有點這種害羞的小情緒他很是興奮一般。
玲子也是服了,一問三不知,隻能自己去查明了。她和晴明走出院子,把式神們都喊了出來。
茨木看着玲子和晴明牽在一起的手,他終于是松了口氣。當然他并不知道自己差點被晴明懷疑上,準備卸他另一隻手這件事。單純如他,也想不到那麽多,“玲子,我們要去揍誰?”
“不是揍人,是找鬼!”玲子看了一圈,沒有看到她想要帶去的式神,“妖狐呢,他去哪兒了?”
“他和酒吞在喝酒!”螢草連忙報告着。
“哼,就會打小報告。”般若在她身後小聲地說道。
螢草回頭就是一個暴擊,打得他抱頭亂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