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子在病床上又睡着了,反正晴明在身邊,她就覺得自己是安全的。
但晴明還要跟名取去和當地陰陽寮的陰陽師溝通一下情況,看有沒有辦法找到那隻妖怪。他把所有的式神都召喚了出來,守在了玲子的身邊。
“木木,玲子大人臉上的傷要是好不了怎麽辦啊?”螢草很是擔心,她可愛的玲子大人千萬不能毀容啊。
“有什麽怎麽辦的,玲子大人又不是因爲臉才受我……,我們……,尊敬的”茨木謹慎地選擇了用詞,這一趟旅程讓他徹底斷掉了自己的愛慕之心,隻願意做她身邊的一個小式神就好了。
“哎呀,木木,你是男孩子,不懂的啦。”螢草也是女孩,她知道容貌對女性來說有多重要。
“那就像咕咕一樣,戴着蟲垂好了。”大天狗在一邊輕聲說道,他其實和茨木的想法是一樣的。像玲子這麽強大的陰陽師,又何必在乎外貌呢。
“你們這些笨蛋男孩子啊。”螢草搖搖頭,覺得跟他們真是無話可說。
“希望玲子大人能盡快好起來。”雪女終于說話了,她雖然一直都很少言,但是她的心中其實也是很暖的呀。
衆妖都失去了平時瞎搞的活力,安靜地守在玲子病房門前,以防那隻妖怪會再次來襲。
晴明去到陰陽寮的會議廳,寮頭選擇了幾位年紀比較大,見多識廣的陰陽師來幫助他。
“我記得我年輕的時候曾經在四國遇到一個妖怪,那個妖怪當時并沒有人認識,但是因爲其行爲,大家都叫它剝皮鬼。”其中一個頭發都花白了的陰陽師回憶了起來,“因爲它很喜歡剝人的臉皮,越是貌美的,越容易被它看上。”
“那隻鬼,是什麽樣子的?”晴明聽到四國這兩個字就緊張了起來,因爲蘆屋以前的勢力範圍就在四國。
“沒有人見過它的真面目,所有的受害人幾乎都說隻見到了一道黑影,然後就昏迷了。”那陰陽師搖了搖頭,“這件事在四國持續了大概幾年,然後就再沒有女子受害了。不知道是那妖怪改變了心意,還是因爲當地已經沒有美貌的女子可加害了。”
“你和那些受害人有過接觸嗎?”晴明繼續問道。
“我去檢查過她們的傷口。”老年陰陽師點了點頭,“她們每個人受傷的部位雖然都是臉部,但是傷口和剝皮的大小位置都不一樣,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那妖怪太随性而造成的。”
“她們的傷口上,可曾殘留了妖氣?”晴明拿出了一個小紙人來,他将鬼面面具上的妖氣剝離了下來,附在了這個上面。
老年陰陽師接了過來,仔細地用自己的靈力查看了起來。
過了半響,他才疑惑地點了點頭,“有點像,但是又不完全一緻。這件事過了幾十年了,我的記憶也不是那麽值得信任的了。”
雖然不完全可靠,但是至少晴明有線索了。
昨晚要不是玲子醒了,恐怕她臉上就不是一道傷口,而是一塊傷口了。
其他的陰陽師也将自己遇到過的類似的妖怪和事件都說了出來,大家不斷地讨論着,時間過得飛快。
咕咕咕……
茨木的肚子發出了一連串的響聲,現在已經到了吃中飯的時候了,他食量那麽大,肯定是最先餓的。
“木木你和狗狗先去吃飯吧,我和小雪在這裏守着。”螢草還不怎麽餓,她還堅持得住。
“不行,我要在這裏守着玲子大人。”茨木盤腿坐着,一動不動。
“那我先去吃了。”大天狗可不會客氣,他吃飯速度很快的,風卷殘雲一般。而且他也理解茨木的想法,這裏必須得留一個能打的。
“小雪你也去吧,我們分成兩組,還有兔兔。”螢草推了一下在一邊睡得香甜的山兔,她這隻兔子啊,真是一點警覺性都沒有。
大寶也留了下來,他常年做飯,對饑餓的忍受能力也是比較強的。
三妖守在玲子病床上,小聲地閑聊着。螢草嫌棄茨木睡相難看,還老在門口吓玲子。茨木嫌螢草太過粗野,揮着棒子亂打人。大寶呵呵笑着,不想吐槽他們兩個。
“嗯……”又昏睡了一個上午,玲子肚子有點餓了,她才勉強睜開了眼睛,“小草,幾點啦?”
“11點半了,玲子大人。”螢草連忙放開了揪着茨木小辮子的手,趴到了玲子的床邊。
“啊,那我再睡一會兒,你們去吃飯吧。”玲子也不知道爲什麽總感覺自己睡不醒一樣,不過想想自己曾經買了經驗加成,舍不得浪費,硬是熬了一夜之後睡了兩天的事情,這種困意也算不上什麽啦。
“小雪她們先去吃了,我們等會兒就去。玲子大人你繼續睡吧,不用擔心我們的。”螢草幫她拉了拉被子,又讓她繼續睡了。
玲子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就像是發燒的時候一樣。但是自己身上也不燙,唯一能想到的原因,就是臉上那道傷口了。她伸出了手,輕輕地碰觸了一下那道傷口。
好痛!
她倒抽了一口冷氣,而且還感覺到傷口似乎變得更寬更長了?
就在這時屋子裏的光線突然暗了下來,就像是有什麽阻擋住了周圍的光一樣。
“小草!大寶!”茨木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到窗戶邊上去了。他往外看去,卻隻能看到一片黑色的虛無,就像是他們被隔絕在了什麽異度空間了一般。
“晴明的結界……”玲子咬着牙拼命坐了起來,她雖然臉痛頭暈,但是戰鬥力卻是沒有下降的。
“結界還在的。”螢草也往外看了看,她見到了一層透明的淡藍色光圈,那就是結界的邊緣。不過在邊緣以外的地方,就是一團團的黑氣了。
“那就不用擔心,至少晴明能知道我們這邊的情況。”玲子被大寶扶着,也走到了窗邊來。他們幾人站成了一排,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窗外的結界看起來并沒有什麽變化,但是在幾人的注視之下竟然慢慢開始黯淡下來,然後從一個點開始,像冰淇淋一樣漸漸融化了。
那些黑氣争先恐後地擠了進來,直接往着窗戶襲來。
玲子連忙也結了一個結界,她的靈力雖然不如晴明,但是也不會太差。
黑氣被阻擋在紅色的結界外,又開始慢慢地融化起這一層來了。
玲子隻能強打起了精神來,準備迎接這一場硬仗。
那黑氣再次突破了玲子的結界,不過它沒有立馬擊破窗戶,而是逐漸凝聚了起來,彙成了一個人形。
隻是這個人形隻有一個輪廓而已,暫時還看不到真面目。
“呵呵呵……”那滲人的笑聲又響了起來,讓玲子頭皮都要炸開了,“你那可愛的臉,馬上就要屬于我了。”
“你到底是誰?”玲子大喝了一聲,一來是振奮自己的精神,二來也想套套話。
“你以爲我會告訴你我的名字嗎,陰陽師小姐?”那聲音又笑了起來,充滿着嘲諷,“你們這些陰陽師啊,可是最會咒術了呢。不過呢,看在你馬上就要是我的份上,我告訴你一個人類給我取的外号吧。”
玲子皺了皺眉,覺得自己應該不會聽到什麽好詞的。
“剝皮鬼。”那個聲音一字一頓地說道,就是想欣賞一下玲子臉上驚恐的表情。
不過玲子完全沒有如它所願地露出恐懼的神色來,而是有些輕蔑地挑了挑眉,“如果把鬼字放在前面,感覺要帥氣一些呢,鬼剝皮。”
“啊,好像是的呢。”那聲音遲疑了一下,竟然是同意了,“好吧,我以後啊,就叫鬼剝皮。”
“那你就去死吧,鬼剝皮!”玲子一邊大喊着,一邊拿出了一張符紙來,迅速畫下了這個名字,然後朝着那團黑氣打了出去。
“啊!”那妖怪大叫了一聲,真的中招了。不過這點攻擊并不緻命,隻是附加了一些傷害buff。
現在玲子身邊隻有茨木、螢草和大寶,攻擊力也許會不足。
“可惡!”那妖怪咆哮了起來,就要朝着玲子襲過來。
茨木伸出了手去,一招地獄之爪就抓到了那團黑氣身上。
玲子緊張地看着,但是她卻覺得有點不對。茨木的這一招,威力好像太小了點吧。她甚至連他溢出的妖氣,都沒有感受到。
“哈哈哈。”那妖怪大笑了起來,一點都沒有受傷的樣子。
螢草連忙舉起了自己的蒲公英來,也叮了一下。不過這一下依舊沒有什麽效果,就像是被蚊子咬了一口一樣。
玲子額上瞬間就冒出了冷汗來,她可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剛才茨木那一拳别說上五萬了,根本隻有八千。而螢草的一擊平時怎麽也有一萬多的,如今卻變成了兩千多一點。還有座敷童子的也是,他的火靈,竟然沒有觸發。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