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中子哈哈一笑,說道:“好,痛快!”頓了一頓,眼中閃過厲光,說道:“拿命來吧!”說完之後,身子朝前一竄。如一道烏光,突然之間就竄到了陳淩的面前。一點劍光直奔陳淩的咽喉。
快到了極緻!
陳淩在雲中子動的瞬間也動了,二話不說,斬神刀雷霆而出。刀光一閃,斜劈向雲中子的頸部。
刀劍卻不相碰,有些兩敗俱傷的意味。但雲中子卻是沖勢,而陳淩守株待兔。
雲中子手中的劍靈動至極,突然身子一矮,從陳淩肋下竄了過去。他的利劍貼着手臂,猛烈的割向陳淩的肋下部位。
這一下的化解巧妙無比,陳淩的斬神刀終歸是沒有雲中子的利劍靈巧。危機之中,陳淩一個羚羊挂角閃開了雲中子這一劍。剛一閃開,雲中子又一劍閃電刺來。忽上忽下,走着之字型,明明是奔着咽喉,卻又似乎是刺向雙眼。
好刁鑽淩厲的劍術!這人的劍術如影随形,如跗骨之蛆,簡直就是神了。
陳淩也看出這道士的修爲不過是混元巅峰,但是劍術已經可以跟李暹媲美了。
連退三步,堪堪避開雲中子的劍術攻擊。陳淩又急忙揮刀殺去。但雲中子身法靈巧,劍始終如鬼魅,再次讓陳淩一刀落空。一旦落空,雲中子的劍更快刺來。
這樣一來,陳淩反而處處落在了下風,險象環生。若不是陳淩的身法天下一絕,早已死在劍下了。
不對!
陳淩馬上知道這麽下去不是那麽回事了。雖然自己拿了斬神刀,對付别的高手很厲害。但是用刀畢竟不是自己的強項,遇上一個用劍高手就是硬傷了。用自己的短處去拼别人的長處,又怎麽會不頭破血流。
陳淩眼中閃過厲光,在雲中子一劍刺來時,他将手中斬神刀猛烈擲出,斬神刀突然射出,貫射向雲中子的臉門。
陳淩全力一擲,何等的力道!就如離弦的萬斤重弓。轟的一下,爆裂之聲響起。雲中子駭然失色,那裏會想到陳淩這家夥這麽不按套路出牌啊!
雲中子危急中頭一偏,終于堪堪避開陳淩的一刀,便也在這時,陳淩一步閃電踏來,擡手就是一記海底崩拳崩打向雲中子的腹部。雲中子已經被陳淩近身,他連忙一拳反斬陳淩。手中的劍是徹底施展不開了。
陳淩面對雲中子的反斬,海底崩拳化作龍爪手。反擒拿!
雲中子如何變化得過陳淩,再度疾退!
他一退,陳淩更快。又是一記海底崩拳崩打過去。雲中子連退三步,陳淩連搶三步。在第三步之後,雲中子終于躲避不開,不得已出拳跟陳淩的海底崩拳對砸。
陳淩眼中寒光一閃,海底崩拳忽然化爲極光須彌印!
混沌萬鈞,日月無光!
這一招極光須彌印裏蘊藏了淩雲大佛的怒氣,陳淩拳力的精神奧義,就如滾滾的洪流,碾壓,斬殺一切!
砰!
兩拳相撞,雲中子隻覺自己的力道瞬間被對方強大的力量,精神所粉碎。他整隻手瞬間失去了感覺,居然粉碎了。而且一股兇猛的力道,如洪流碾壓竄進了身體裏。砰!雲中子連退數步,噴出一口鮮血,頭一歪,就此死亡。
陳淩沒有多看雲中子,他撿了斬神刀便繼續上路。
爲什麽要留情?
對方已經是要來取自己的性命了。既然想要一搏發财,那就要有輸了,丢命的覺悟。
這也是這場大氣運降臨的目的。大浪淘沙,這些隐藏的不安的因素,全部在這場大氣運裏該死的死,該正名的正名。
前方的路依然清冷,孤寂。
陳淩繼續踏上征程。
但是這條路注定就不平靜,沒走出多遠。陳淩内心裏被危機遍布,很強烈的危機感。後方,前方,左方,右方。四方都有高手埋伏着,正在逼近。
如果不是因爲自己有着感應天地的敏感,這下絕對要糟糕。陳淩心裏清楚,來的應該是光明教廷的人。
陳淩眼下發寒,突然雙手着地,白駒過隙的身法展開來,朝前沖去。
四方的人立刻也行動了,朝陳淩逼近。但陳淩這麽邁開腳步,四方的人又未完成合圍,要抓住陳淩,簡直就是萬難。他們想要合圍住,也不可能。因爲陳淩的敏感太強了。
在最前方攔阻陳淩的人卻是陳天涯。
後方追趕的是隆吉安,左邊是伊芙爾,右邊是奧蒂斯。
梵迪修斯并未出手,他貴爲陛下,不到一擊必中的時候,不會出手。
如果梵迪修斯是和陳天涯攔在前面。陳淩肯定會向後面突圍。所以這是一個解不開的死局。
在夜色下,陳淩就如兇猛蓋世的狼王,沖殺而去。
很快,陳淩便看見了前面的陳天涯。陳天涯像是一個狩獵的獵人,微微眯着眼,等待着陳淩上鈎。就在陳淩沖殺而來時,陳天涯蓄力,準備沖殺!
陳淩二話不說,斬神刀蓦然拔出。
刀光攜帶着陳淩的沖殺之力,強悍到了無法描繪的地步。
一個平常的高手,坐在馬匹上沖殺的力量可想而知。而陳天涯就算也沖鋒,手上卻沒有斬神刀。
那一瞬,沒人敢正面抗衡陳淩的鋒芒。
所以陳天涯隻有被迫讓開了。一旦讓開,陳淩就順利的沖出了包圍圈。
陳天涯在後面急追,他也展開了白駒過隙的身法,死死的咬在陳淩後面。這兩人一前一後,在月光下,就如兩頭野獸之王在角逐。
伊芙爾,奧蒂斯,隆吉安三人的修爲不在陳天涯和陳淩之上。身法更是不如,很快就已經看不見陳天涯和陳淩的影子。在後面連灰都吃不到了。
陳淩一直逃,逃了大約一個小時的時間。這中間翻山越嶺,終于來到了一處地方,這一處地方是在火車軌的旁邊。四周一片荒野。
火車軌上并沒有火車來臨。但這時候,陳淩停止了逃走。他轉身面對陳天涯。
陳天涯很快追了上來,他也看向了陳淩。
陳天涯一身黑色的襯衫,面目清秀。他的眼中有一種深沉的悲哀。
陳淩則是雙眼血紅,他拿下了黑色骷髅的面具,看向陳天涯。
“她真的死了?”陳天涯幽幽的問。
陳淩心口劇痛,說道:“這不是你想要的嗎?你以爲你去聯合那個老魚怪我不知道?除了你,誰還這麽了解我的弱點。老魚怪不是你指使的嗎?”說到後來,他的聲音暴怒起來,厲指陳天涯。
陳天涯也激動起來,怒罵道:“放你媽的屁,你以爲就你心疼小傾,你以爲她死了我不難受?”
陳淩眼中出現一絲疑惑,說道:“你到底在這裏面扮演什麽角色?如果不是你,老魚怪爲什麽會這麽準确,隻去找小傾?”
陳天涯眼中閃過悲痛,說道:“去找老魚怪,你以爲是我的意思嗎?梵迪修斯讓我去,我能抗拒麽?我是去跟奉了梵迪修斯的意思去跟老魚怪談合作。我怎知道,這老魚怪會對香港的情況那麽清楚?我還沒怪你,爲什麽明明知道老魚怪要對付你,你還要任由小傾一個人,你爲什麽不保護好她?你告訴我!”說到最後,他也激動起來。
陳淩本來認定了陳天涯跟小傾的死有關,便想今天說什麽也要殺了陳天涯。這時候又覺得不是那麽回事。他想,不管是陳天涯還是自己,都不可能去傷害小傾啊!
“我不能完全相信你。”陳淩看向陳天涯,說道:“我憑什麽相信你就跟這件事情沒有關系?你如果真的心疼小傾,你爲什麽要去幫助梵迪修斯,助纣爲虐?”
陳天涯冷哼一聲,說道:“那你希望我做什麽?難道你要我繼續待在香港,和你做兄弟。看着我的妻子,孩子全部都屬于你?換做是你,你受得了嗎?”
陳淩呆了一呆。
陳天涯又道:“還有,我爲什麽要去投靠梵迪修斯?你現在還看不明白嗎?我投靠他不過是因爲我要用另外一種方法來保護我的家人。你記住,傾城她們不止是你的家人,她們也是我的家人。雖然現在,她們不認我這個人,但是依然改變不了曾經發生過的事情。”
陳淩呆住了。
陳天涯又說道:“陳淩,如果我存心要殺你,你早死了。我如果存心要殺你,我隻需要向梵迪修斯獻計,讓大魚怪出來引你,你會不上當,你還有活路?如今大魚怪就是你的死門。”
陳淩心下一寒,這一刻,他完全相信了陳天涯。因爲如今大魚怪一出來,他真的不敢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麽事情來。他會失去理智,不顧一切的去斬殺那大魚怪,爲小傾報仇。
“大魚怪一定要死。”陳淩深吸一口氣後,向陳天涯說道。
陳天涯沉聲說道:“我何嘗不想他死。但是現在,梵迪修斯盯你盯的很緊。你殺不了大魚怪。還是趕緊回香港,等這一波浪潮過了,再想着法去殺大魚怪。”
陳淩知道陳天涯說的有道理,他又問道:“你可知道大魚怪的老巢在哪裏?”
陳天涯說道:“這大魚怪謹慎無比,又怎麽可能讓我知道他的老巢!沒人知道他的老巢!”
陳淩并不懷疑陳天涯話的真實性,因爲大魚怪的老巢的确是一個禁忌。連菲爾克斯都那麽害怕說出來。由此可見大魚怪非常的謹慎,一個這麽謹慎的人怎麽可能無緣無故告訴陳天涯,老巢在哪兒呢?
“好自爲之吧!”陳天涯随後說道:“光明教廷一日不除,神州大地永無安甯。希望你好生壯大自己的實力。以後也許我們還有合作的機會。說到底,小傾的仇有大魚怪一份,光明教廷也不能撇清關系。所以,這個仇我也記下了。”他說完轉身便走,很快消失不見。
陳淩看着陳天涯離去,心中若有所思。這家夥真是像他自己所說的這般打算的嗎?
陳淩突然發覺這陳天涯雖然之前與自己是一體,但現在自己卻一點也看不透他了。
且不說這些,陳淩打起精神,朝遠處走去。
他沿着火車軌,向成都方向走去。
黎明終将來臨。進入成都市區的時候,一輪朝陽升了起來。天邊的雲彩沾染了一絲瑰紅,壯觀無比。
陳淩在成都市區看見了車水馬龍,看見了匆匆去上班的上班族。他深吸了一口氣,來到一個早點攤子,買了一碗粉條和幾個包子,便又繼續上路。
他所到之處,馬上又引起路人圍觀和拍照。
陳淩沒有理會這些人,他很快消失在人前,找了僻靜的地方吃起東西來。縱使他如今是金剛不壞之身,強悍無比。但是這麽大的運動消耗,又不睡覺。還是會耗費他不少心神。所以如果再不補充點食物的話,那可就真危險了。
有一點好處的就是,他永遠不必擔心食物裏有什麽毒藥。在綿陽,江麻子給他下了砒霜,他也渾然不知。是真不知道裏面還有毒藥。因爲沒危險啊,所以自然就察覺不出來。
而梵迪修斯對付陳淩的方法就是讓陳淩永無甯日,這麽一路到香港。途中總有疏忽的時候,那時候,梵迪修斯就會要了陳淩的命。
但有一點,那就是不管是梵迪修斯還是陳天涯他們。都沒有想到陳淩是個百毒不侵的家夥。在中千世界裏的機緣對大家夥來說,都是一個謎團。
陳淩吃了早餐,又找了棵樹,打了個盹。他打盹的空當,忽然驚醒。一支自制的弩箭朝他射了過來。
陳淩手随手一抓,便将這弩箭抓在手中。接着反手一擲,偷襲陳淩的人立刻咽喉中箭,鮮血直流,當場死亡。
陳淩也沒看這人長什麽模樣,隻是心說,現在的人想錢想瘋了。這種角色也敢對自己出手。
而成都這一帶的警察趕來,馬上又發現死者的身份。卻同樣也是一名在逃的罪犯。
陳淩睡覺不安生,再則休息了一會,精神也好多了,便下了樹繼續趕路。他想去火車站搭個順路的火車。當然,現在他什麽也沒帶,去火車站是買不好票,也進不了站。他是想在火車軌上躍上火車,搭個順風車。
怎知就在這時,意想不到的事情又發生了。十輛清一色的黑色小轎車火速圍住了陳淩。
時間是上午九點,陳淩所處的地方是一條人不多的街道。這幾輛車開來的時候就有一種森嚴的蕭殺意味。這些車橫沖直撞。很快就有市民認出,這些車是成都有名的霍三爺的人。
霍三爺在成都這一塊是個活閻王,開了個酒店,也開了不少娛樂場所。又收保護費。他在市裏的關系也很寬,欺男霸女,沒人敢反抗他。
霍三爺聽說了陳淩被懸賞的事兒,便一直關注。十億美金讓他也心動了。他霍三爺從手下口中得知陳淩到了成都,心思馬上就活絡起來了。
這真是天上掉下來的大餡餅啊!霍三爺覺得如果自己不吃下去,天理不容啊!霍三爺是個不信邪的人,覺得強龍不壓地頭蛇。這惡魔刀客就算是三頭六臂,他霍三爺也是天生吃螃蟹的。
媽蛋的,武功再高,還怕菜刀!老子一大幫人,亂槍掃射不死你個狗日的。
話說回來,如果霍三爺知道陳淩還是個上将的話。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動手啊!混黑的人,怎麽都怕政府。霍三爺如果真殺了陳淩,也就死定了。
可霍三爺不知道啊,以爲這惡魔刀客是個國際兇人。殺了之後,上下打點下也就沒事了。
兩輛轎車前後猛烈的撞向中間的陳淩,風馳電掣。其餘車裏的黑衣青年們迅速停車,一個個手裏都是左輪手槍,對準陳淩就開始點射。
一時間,殺機四起,危機到了極點。
槍聲砰砰不絕于耳。周圍的市民全部受到驚吓,遠遠逃開,不敢看現場。
便也在這時,陳淩冷笑一聲。好家夥,居然光天化日之下發動這麽大的架勢,還真是無法無天了。他身子一竄,便閃電竄出。兩輛車撞了個空,互相撞在一起。
不過刹車及時,倒沒什麽大礙。陳淩的身法很快,一秒之間便已消失,一群人馬上失去了射擊目标。而陳淩已經來到了左邊一輛車前,他抓住兩名青年,砰的一撞。兩名青年立刻當場死了。陳淩又抓了他們的槍在手上,開始朝其餘青年點射過去。
陳淩的手法,身法何其恐怖,這些人在陳淩眼裏簡直就是活靶子。
這場景,比電影裏還誇張。主角陳淩愣是不死之身。
不過一分鍾的時間,現場的黑道青年們死的死,傷的傷。霍三爺見到不妙,馬上讓手下開車逃離。
陳淩兩槍點中其輪胎,轟!車子撞在欄杆上,轟然翻了過來。陳淩又很不厚道的朝下面的油箱一槍。
砰!整個車子掩映在火光之中。空中騰起黑色的巨大的蘑菇雲來。
一個小時後,有網友在網上傳出消息。危害一時的黑幫老大霍三爺身亡,成都人民拍手稱快。
後來經官方消息證實,霍三爺的确已死。
據傳,這件事,也與惡魔刀客有些關聯。
在網上,很多傳說開始,說惡魔刀客是正義的化身。說國家正需要這樣的人雲雲。
也有網友開始批判惡魔刀客是恐怖主義等等,指責其血腥雲雲。
各種褒貶不一,網友各執一詞。
而陳淩卻已不在意這些,他已經上了去往燕京的火車。一旦到達燕京,梵迪修斯他們也隻能停止追殺了。
不過從成都到達燕京的路途還有些日程,所以還不到最後。
陳淩這一趟的行程到底有什麽目的,卻是令梵迪修斯有些看不太清楚。
至于陳天涯,也受到了梵迪修斯的質問。
“追丢了?”
陳天涯恭敬應答,說道:“是的,陛下!”
梵迪修斯說道:“如果你能阻擋陳淩三秒鍾,伊芙爾他們就能合圍。你和陳淩是一體,怎麽阻擋他三秒這麽困難?”
陳天涯深吸一口氣,說道:“陛下,雖然我不想承認。但是當時的陳淩,我的确一秒也攔不下來。”
“天涯!”梵迪修斯語重心長的說道:“這一次,我們的動靜鬧的很大。外界很多勢力都在看着我們。如果……本座是說如果。我們傾盡整個教廷的力量,卻連一個陳淩都拿不下。傳出去,我們會成爲笑柄。我們的威信也會蕩然無存。所以,本座絕對不允許有這種情況發生。這一次,假如陳淩不死,本座會懷疑你投靠本座的真誠,如果陳淩不死,本座看你也沒有繼續待下去的必要了。”
陳天涯心中一凜,沒有待下去的必要是什麽意思?隻怕不是驅逐,而是要被梵迪修斯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