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基地後的第二天,宋嫣前去面見首領。首領最近幾乎已經到了在靜室一步不出的地步。宋嫣前來求見時正是下午六點。
洛杉矶的天邊,夕陽如血。
這兒的空氣一直都很不錯,除了要警惕可能的台風襲擊。
靜室裏,經過通傳,宋嫣終于被允許觐見首領。昨天首領卻是任何人都不見的。即便宋嫣是首領最疼愛的徒弟,卻也絕對沒有自由進出首領所在靜室的權力。天下間,沒有任何人有這個資格。
靜室之中,沒有任何光線。
幽暗中,宋嫣恭敬喊道:“師父!”
首領的臉色本來冷漠威嚴,如天道一般。這時候卻緩和了語氣,道:“出去了一趟,怎麽反而好像不開心了?”
宋嫣微微一怔,道:“您知道我去了那兒?”
首領道:“随口問了岚,他說的。爲師不是想要追查你的行蹤,你所做的任何決定,爲師都會尊重。”
宋嫣不禁眼眶一紅,有種想哭的感覺。首領是天下第一神通的人物,對任何人都是冷漠無情。卻惟獨對她這個弟子處處例外,處處關懷。這種關心,這種溫暖又怎不令宋嫣感動。
“隻不過…;…;”首領忽然道:“你突然會随沈默然離開。令我感到很奇怪。宋嫣,你老實告訴我,這中間有沒有發生什麽奇怪的事情?你爲什麽會突然随他前去?”
宋嫣心兒頓時跳的厲害,當下道:“并未發生任何奇怪的事情,是因爲他要去收服幾名高手。我一時興起,便也随着去看了個熱鬧。”
首領掃了一眼宋嫣,立刻發覺宋嫣的臉微微的紅。首領雖然是一生不談情愛的人,但是他洞察世間百态。任何事情都能看出個端倪。
“原來如此!”首領雖然看出來了不對,卻也沒再多說。
宋嫣道:“師父,他收服的人中…;…;”
首領擺擺手,道:“這些東西爲師不感興趣,你外出剛回,好好去休息吧。”
宋嫣微微意外,她本想提醒師父注意沈默然的實力。但是突然覺得師父端坐在上首,就像是天地宇宙的中心,不管這世間有多少洪峰險浪,天在雷霆卻也撼動不了他。
這時候宋嫣終于明白,師父的不想知道,也是一種氣勢和自信。
宋嫣随後退下。
待她出去後,首領吩咐外面守候的麗斯,道:“把暗夜王叫來。”
“是,首領!”麗斯恭敬應答。
五分鍾後,暗夜幽靈之王。羅玄前來。
羅玄是一位四十來歲的華夏人,他一進來,便恭敬的鞠躬,道:“首領!”
首領看了羅玄一眼,道:“沈默然這次前來不是那麽簡單,可能會對宋嫣做了一些我不知道的東西。他的手段應該會很隐蔽,很難查出。羅玄,宋嫣是我唯一的徒弟,這件事,你去辦,務必查清楚。”
“是,首領!”羅玄卻也沒有多餘的話。
“退下吧!”首領道。
“是,首領!”
宋嫣回到公寓後,她拿出手機撥通了陳淩的号碼。但是片刻後又立刻掐斷。随後,她喊來了岚。
香港!
陳淩是在晚上八點的時候接到暗夜幽靈岚的電話的。當時他正在陪着許彤在沙發上看海賊王的動畫片。回來兩天,陳淩幾乎沒有怎麽離開過家。很多時候,他并不喜歡外面的争鬥,卻享受家的溫馨。
看到來電号碼屬于洛杉矶的衛星号碼,陳淩心中打了個突,難道是宋嫣打來的。這女人如果來認錯,自己要不要給她次機會?這一瞬間,陳淩确實是這麽糾結的。
不管怎樣,陳淩拿了電話,到陽台上接通。
“陳先生,你好。”岚冷漠的聲音傳來。
陳淩卻是不認識他,冷聲道:“誰?”
岚道:“這個電話是少小姐委托我打給你的。”
“少小姐是誰?”陳淩道。
“宋嫣!”
陳淩心跳有些加快,聲音卻很平靜,道:“哦,她要你跟我說什麽?”
岚道:“少小姐要我告訴你,如今沈默然的實力已經不可想象。他在短短五天之内,收編了四名混元高手。其中一名,海慧上師,一直待在印度。曾經的武鬥之王,混元中期修爲。另外有天屠組織的兩名首領,張志勇,張志軍,同樣也是混元初期到中期的修爲。最後一名是從百慕大三角的平行空間裏被沈默然救出來,叫做鬼靈,出自萬鬼窟,二十年前就已是混元。”
陳淩的臉色頓時變了。這一組一組的數據讓他有種絕望的情緒。太可怕了,這四名高手,自己對上任何一名都不是對手。另外再加上沈默然…;…;之前自己以爲沈默然也不過如此了。可眼下按照岚的說法,沈默然能收服這麽多厲害的高手,他的實力隻怕是更加不可想象。
陳淩瞬間覺得全身有些發軟,自己的時間真的不多了。隻有五個月不到的時間,而且就算自己悟透混元,又如何是這幾名高手的對手。到時候加上自己的全部實力。隻怕也很不夠看啊!
“你說的可全是真的?”陳淩有些不甘心的問。
岚道:“全是少小姐對我所說。”
陳淩恍惚,這麽說宋嫣之所以随沈默然前去,也是想替自己打探沈默然的實力。難道是自己錯怪了她?
陳淩心中如此想着,當下便也不再多說,與岚挂了電話。随後給宋嫣打了過去。
電話一通,那邊便立刻挂斷了。陳淩想再打過去時,宋嫣那邊幹脆已經關機。
事實上,宋嫣那邊之所以不接并不是矯情。而是宋嫣她自己心亂如麻。不知道接了該如何自處。那絲可恨的味道讓她魂牽夢繞,她覺得自己就像着了魔一般。所以她現在根本不知道如何去面對陳淩。
陳淩收了手機暗自思忖,岚這個電話所報告的消息應該不會有假。也沒必要說假話。因爲自己得知沈默然的強大實力後,隻會壓力越大,動力越大,斷不會因此消沉。這麽說起來,陳淩暗自自責,看來之前是完全錯怪宋嫣了。她一番好心去打探實力,卻被自己如此對待。
隻是,陳淩還是覺得不對勁。沈默然帶上宋嫣一定是有目的的。當時自己之所以阻止宋嫣,也是害怕沈默然的圖謀。
宋嫣既然還在爲自己着想,将來就不會去幫沈默然。但是沈默然到底對宋嫣做了什麽?這一點陳淩百思不得,沈默然絕不會是做無用功的人。
思忖一瞬後,陳淩決定去洛杉矶一趟。親自見宋嫣,将一切都聊開。因爲目前的情況來看,自己突破混元要緊。将來宋嫣的幫助也很是要緊。這一趟去見她就很有必要了。
想到就做,陳淩立刻打電話讓周飛安排麗妃号,連夜前去洛杉矶。
到達洛杉矶時,洛杉矶正是下午三點。然而,陳淩在宋嫣的公寓裏并未見到宋嫣。倒是麗斯給了陳淩一封信箋。
“陳淩,這些天來我想了很多。你的擔心我也明白。所以其實,我并未怪你當天的絕情。但現在問題确實出在我自己身上,有一些問題我想不明白。所以我決定去四處走一走。也許是在玉龍雪山,也許是在尼泊爾胡,也許是在紐約的帝國大廈上。當有一天我想明白時,自會回來。希望到時,我們還是你所說的那般珍貴的知己。宋嫣留字!”
這封信讓陳淩大感意外,他以爲宋嫣肯定是氣瘋了。畢竟她本身就是心高氣傲的人,但現在看起來,字裏行間都有種成熟和憂郁在。她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但是既然她說要四處去走一走,調節心情。那自己也隻好尊重她的意願。相信以她的修爲,一定能夠解決好心情問題。想到這,陳淩将信封珍而重之的收好,當下前往機場,即刻回返香港。
燕京的天氣越發的嚴寒。
林玉秀這位根紅正苗的太子爺回來之後,先在爺爺家裏待了一天。第二天一大早便在單東陽的陪同下飛往廣州軍區。
私人專機上,單東陽打趣林玉秀,道:“你啊。到底是多大的事這麽迫不及待。大院裏這麽多一起長大的哥們都在等着給你接風。你倒是一點時間都不留給他們。”
林玉秀穿着白色襯衫,外套是黑色皮夾克。戴了名貴的勞力士,舉手投足都投着濃郁的貴氣。他對單東陽一笑,道:“大事爲重,等見到吳老将軍,一切你就都明白了。”
單東陽不由有些忿忿,道:“你丫還跟我都保密了。”
上午九點,廣州軍區!
單東陽與林玉秀提了茅台酒前來見吳文輝老将軍。
吳文忠也聽說了他們兩人要來。便在自己的三居室裏,讓炊事班提前做好了酒菜送了過來。
這兒是軍區,吳文忠卻是自己一個人住在這的。家屬并不在。
吳文忠的三居室并沒有什麽奢華的裝潢,樸實簡單。
桌子是老式的四方桌。
彼此入坐後,林玉秀微笑着道:“吳爺爺,這酒是我爺爺讓我給您帶過來的。”
吳文忠見了這八年陳釀的飛天茅台,不由眉開眼笑,道:“還是老領導了解我啊。”說完頓了頓,道:“來來來,玉秀,我這有十幾年沒見你了,今兒個,我們一定要喝個痛快。”他雖然是老将軍,年紀大了,但是豪爽的脾性卻還是在的。
“好,今天吳爺爺您喝個夠。”林玉秀說着便輕巧的打開了茅台酒,并先給吳文忠滿上,又給單東陽滿上,最後才是他自己。
這酒成金黃色,如蜂蜜一樣的粘稠,筷子一挑便成一條絲線。
酒過三巡之後,林玉秀開門見山,道:“吳爺爺,您是這邊的掌門人。東陽更是負責我們國家安全的。今天我來見吳爺爺您,還叫上東陽,确實是有正事相商。”
吳文忠其實在林玉秀打電話來說要看望他時,他就意識到林玉秀是有正事。這時便也不奇怪,反而來了濃厚的興趣,放下酒杯,道:“玉秀,你說吧。”
林玉秀掃了一眼單東陽,目光落在吳文忠的臉龐上。他首先道:“吳爺爺,東陽,你們都應該知道。我自小在道觀長大,後來又去了國外十五年。這些年裏,我一直追随我的恩師磨練修爲。”
吳文忠與單東陽都認真的看着林玉秀,也知道他所言不假。林玉秀繼續道:“我的恩師是一位傳教士,也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先知。這些年,我之所以如此不懈怠的磨練修爲,就是因爲我的恩師說過我們國家将會發生大的變故。”
這個消息并不讓吳文忠與單東陽奇怪。大氣運的即将降臨,沈門,大楚門,乃至國外的光明教廷,血族。這些吳文忠與單東陽都是知道的。
“如今,我的修爲已經到了一種大圓滿的境界。而且,國内的事情也确實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這也是我回來的原因,也是我來找吳爺爺您的原因,還有,也離不開東陽的幫助。”林玉秀緩緩說道。
吳文忠眼中閃過贊許之色,道:“好,好,好。難得玉秀你學成之後,卻是一心想着我們國家。這一點,很好。隻不過,目前國内的情況太過複雜,而且沈門的沈默然。大楚門的陳淩,修爲都已是功參造化。再加上國外的一些蠢蠢欲動的勢力,目前我們上面很難有所作爲,隻能将希望放在大楚門的身上。畢竟陳淩這個人我們還是了解的,他本性不壞,又是軍人。”
林玉秀眼中綻放出精光,道:“吳爺爺,如果我們上面這邊拿不出一批足夠有震懾力的高手。那麽對于大楚門來說就等于沒有威懾。将來即便他能夠消滅沈門,又難保他不會成爲下一個沈門。”
“你說的,我們都想到了。那玉秀你既然爲此事而來,一定是有辦法了咯?還有,你如今的修爲到底到了一個什麽程度?你所說的大圓滿指的是什麽…;…;?”吳文忠凝視林玉秀,緩緩問道。
林玉秀道:“吳爺爺,我修煉的是道家養生術,後來糅合了國外宗教的秘術。如今我的修爲在宗教裏的說法就是滅塵之境。”
吳文忠微微蹙眉,道:“玉秀啊。你說這些滅塵之境我也不懂。那你就給我透個底,如今沈默然是混元巅峰,你能應付沈默然嗎?”
林玉秀沉吟道:“目前我還不是沈默然的對手,但是假以時日,打敗沈默然并不是問題。不過我可以肯定的告訴吳爺爺您,要殺了陳淩,完全沒有任何懸念。”
單東陽忍不住開口了,道:“玉秀,陳淩并不是我們的敵人。我們的敵人是國外的光明教廷,是血族,還有沈門。而且,我們必須依靠大楚門。”
林玉秀不以爲然,道:“東陽,無論是陳淩還是沈默然,都不是我們的朋友。無論陳淩是什麽性格,但是他既然在那個高位上,一舉一動都必須符合他門内的利益。所以,沈門要防,大楚門更要防。”頓了頓,看向吳文忠,道:“吳爺爺,您覺得呢?”
吳文忠沉吟一瞬,點頭道:“你說的是對的。但東陽有一點沒說錯,我們必須依靠大楚門。現在也絕不是對付大楚門的時機。一旦将大楚門推開,我們的國家屆時就真會四面受敵,後果不堪設想。”
林玉秀道:“吳爺爺,東陽,你們的想法我明白。我也明白目前的時機問題。所以我今天來,并不是要爲了對付大楚門或者沈門,而是有一個想法,一個組建我們上面自己高手陣營的想法。”
吳文忠與單東陽立刻來了濃厚的興趣,組建自己的高手陣營,他們做夢都想擁有的。槍杆子出政權,手上槍杆子不過硬,怎麽都跟大楚門說不起話啊!
單東陽道:“玉秀,要組建一個高手陣營不簡單啊。你今天既然提出來,一定是有什麽好想法了吧?”
吳文忠也充滿期盼的看向林玉秀。
林玉秀鄭重的道:“我相信我們中華大地絕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這麽簡單,在我們所看不見,不知道的地方,一定還有許多隐藏的高手。我的想法是這樣的,舉辦一個真正的武道論劍大賽。然後讓國安和大楚門的情報網配合,去将這些高手全部找出來,請出來。這個比賽,隻準華夏人參加。”
林玉秀眼中綻放出興奮的光芒,繼續道:“這個比賽,我們可以将第一高手和第二高手先行頒發給首領和沈默然。然後再定制出一個中華十大高手的排名。讓這其餘的前十人員與首領和沈默然相提并論。我相信隻要是在中華大地,就沒有武術家不想和沈默然與首領站在接近的高度吧?”
吳文忠也興奮起來,道:“隻要這個大賽把氣勢弄出來了。把高手請來了。其餘隐藏的高手想必也會不甘寂寞。隻要他們全出來了,到時候就由大玉秀和東陽你們來合作,不管是強行還是怎麽樣,都要把他們留下來,爲國家效力。”
林玉秀道:“是的,吳爺爺,我就是這個意思。”
“好,好,好!”吳文忠滿面紅光,道:“還是玉秀你有本事,腦筋活。”
單東陽默然不語,随後道:“玉秀,沈門裏可不止一個沈默然,還有其餘的高手。他們若出來攪局,大肆屠殺這些高手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