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昕的手握住陳淩的手,指甲死死的掐了進去。陳淩任由她掐着,知道她雖然喜歡刺激,但是終究是女人,心裏多少還是會緊張。緊張,刺激,不正是人們現在想要追求的嗎?
陳淩擡眼看見這兩名選手,一名是鎮場子的華夏拳手,長的短小精悍。看他起手式,陳淩就知道他練的形意拳。而對方則是一名俄羅斯黑拳手,長地猶如暴龍鐵塔,肌肉黝黑爆炸,整個人身上散發出一種冰冷無情的殺意。
這個俄羅斯拳手就像是沒有感情的殺人機器一般。
華夏拳手的矮小與俄羅斯拳手的強大對比起來,根本不像是一個重量級别的。但是觀看的人們并不會小看華夏拳手。來的大多都是外國人。他們也知道華夏的武術博大精深。很多的事迹都告訴他們,華夏功夫并不是比塊頭大小的。
安昕知道陳淩是功夫大師,現在看見是華夏人和外國人對戰,内心裏當然希望華夏人赢,她眼睛目不轉睛的看擂台上,同時問陳淩,道:“誰會赢?”
陳淩微微一歎,道:“華夏拳手不是對手。”
陳淩話一說完,旁邊一名儒雅的中年人微微意外的看向陳淩。他一身中山裝,整個人透着股書生氣,但眉宇間又有種不怒自威。
“這位兄弟,你爲什麽會認爲我們的拳手不是對手?”中年人很客氣的問道:“難道是因爲俄羅斯拳手的身材強壯高大嗎?”
陳淩看了中年男子一眼,淡淡道:“當然不是,這名華夏拳手練的形意拳,功夫已經入化,等閑十個大漢都别想靠近他。但是這名俄羅斯拳手更不簡單,我看他這個架勢,氣勢,似乎是來自西伯利亞黑拳營。西伯利亞黑拳營專門訓練殺人機器,雖然他沒有窺得内家拳的奧妙。但是渾身的筋骨已經練的如銅皮筋骨,即使是暗勁打擊在他身上,也無法有效傷害。”
中年人眼睛微微一亮,沒想到陳淩不是信口開河,居然說的頭頭是道。當下道:“兄弟,我也是個愛好内家拳的人。對内家拳懂一些門道,你說的化勁我知道。但是爲什麽殺人機器能夠練到暗勁無法破的地步?如果按你這麽一說,那豈不是我們的老祖宗傳承的功夫,還不如外國人的橫練?”
此時台上的選手還在熱身醞釀,這也是把氣氛推到最高潮的一個手段。
陳淩向中年人道:“當然不是,橫練畢竟是橫練。如果功夫上了層次,一樣可以擊破這個殺人機器的銅皮鐵骨。隻不過這名華夏拳手還沒這個能力。而且他與俄羅斯拳手的身材差距太大了,所謂身大力不虧,人家退一步,你要竄兩步,人家随便一出手,拳頭就伸到了你的臉上,而你的手根本接近不了對方的身體,這怎麽打。”
中年人道:“兄弟你這麽說未免不對啊,我們華夏人的身材始終不如外國人,但是如果說功夫,華夏還是首屈一指,無人能及。”
陳淩一笑,道:“當然,身材不是絕對的。拳法若是練到絕頂,距離根本沒有什麽,郭雲深打虎形,一去三丈九米。”
中年人這才臉色稍緩,又道:“看來兄弟你是拳法高手了?”陳淩道:“高手這兩個字,我還是當得起。”中年人微微意外,眼神裏閃過一絲不以爲然。覺得這家夥太不謙遜了,我們華夏的功夫講究韬光養晦,哪裏有自己承認自己是高手的道理。
中年人本來不想再與陳淩說話,但突然想起什麽,又問道:“那兄弟你可知道,這殺人機器的橫練是怎麽練出來的?”
陳淩道:“我舉個例子,當年清朝的時候,滿洲人練布庫。也就是摔跤,全身塗滿藥油,在鍛煉的時候,毛孔張開,油脂的藥力滲透進皮膚筋骨裏面,外面十分的抗打擊,久而久之,便練出一副鋼筋鐵骨!滿洲親王奕寰練摔跤,也是不通内家拳,。但是郭雲深與他交手了十幾招。才用崩拳把他打飛,而且都沒有傷到筋骨。俄羅斯,西伯利亞這些地方寒冷的地方,大多也都用全身塗油的方法來抵禦寒。”
說到這兒,中年人恍然大悟。同時,擂台賽也在一聲響鑼後正式開始了。
安昕呼吸屏住,滿臉的緊張與興奮。這在平時是很難想象她會有這樣一面的。陳淩看了過去。隻見華夏拳手往前一竄,一個漂亮的虎形,一撲一剪快如閃電。而且這一撲,勁風凜冽,帶着猛虎下山的氣勢。衆人眼中,都有種虎王出山的感覺。這也足見黑拳營裏的鎮場子高手都是有料的。這華夏拳手這一招就已看出他的形意已經得其精髓了。
轟!
俄羅斯拳手面對華夏拳手這一記虎形,眼中森寒,也不躲避。就是一拳直刺刺的轟擊向華夏拳手的腦門。
快如雷霆閃電。一拳轟擊而出,空氣爆響一聲。就如一柄千斤鋼錘砸擊而下,帶着無與倫比的爆炸碾壓力量。
這就是一寸長一寸強了,任你千變萬化。我就是一拳先到,誰讓我手比你長,人比你高。
華夏拳手駭然失色,他擡眼時拳頭已到。側頭閃開,幹脆從俄羅斯拳手的腋下穿了過去。
華夏拳手堪堪避開。還不及變化。這殺人機器反應也是迅速,頭也不回,如挽鞭花一樣啪嗒一聲,一記猛烈的鞭手抽擊向華夏拳手的背心。
勁風凜冽,華夏拳手危機中身子一曲,施展出滾地斫,瞬間滾了出去。殺人機器鞭手落空,回身大踏步轟轟碾壓而上。每一步都有種地洞山搖的威壓。
華夏拳手迅速滾地回防,他身子低伏,觑準時機如蟒蛇出洞一樣雙手分兩邊戳向殺人機器的腰子。
殺人機器面對華夏拳手這一記形意刁手,眼也不砸,又是當頭一錘砸擊而下。
轟隆,沉悶的勁風鼓蕩,碾壓掃爆一切。華夏拳手幾乎已經無奈,他的攻擊未到,對方直拳直接砸擊到了他的臉門。
華夏拳手頭一偏,堪堪避過這一記兇猛直拳,隻覺勁風在耳邊鼓蕩,耳朵都産生了轟鳴。
砰,同時殺人機器直接提膝快如閃電頂在了華夏拳手的心窩之處。這一頂的變化,殺人機器至少苦練了千百萬次,速度何等的快。他的勁全是明勁,直接将華夏拳手頂飛出去,砸在封閉的鋼化玻璃上。那玻璃巨響一聲,轟鳴不已,讓人直以爲玻璃要破碎了。而華夏拳手撲在地上,當場死亡。他的身下很快形成了血泊。
絕對血腥暴力的場面。
安昕看着一條生命消失在眼前,心中的感覺複雜難言。生命往往就是這麽的脆弱,但不可否認的是,安昕也覺得心内有種刺激的因子在狂跳。
很快,華夏拳手的屍體被人搬走。
那名俄羅斯殺人機器眼神變的狂傲起來。耀武揚威的伸展雙臂。
而場内一些外國觀衆歡呼着喊道:“黑金剛威武!”
這樣子倒有些像俄國大力士在華夏的嚣張行經了。
中年人蹙眉,道:“俄國大力士有霍元甲打敗,不知道今天有沒有人來收拾這個俄國佬。”頓了頓,他的目光轉向陳淩,道:“兄弟,你不是說你是高手嗎?上去會會他,也給我們華夏人出口氣嘛。免得他們以爲我們的華夏功夫都隻是花架子。”
陳淩淡淡道:“這個俄羅斯殺人機器的本事有限。拳營裏有鎮場高手能制住。”
“哦,是嗎?”中年人半信半疑。不過陳淩之前就說了華夏拳手不是對手。這時候他對陳淩也有些信服,當下道:“鄙人周正,不知道兄弟怎麽稱呼?”
“陳淩!”
說話間,拳營裏派出了高手前來應戰俄羅斯拳手。
這次上來的華夏拳手是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儒雅男子。這男子臉蛋清秀,走路之間,有着太極飄逸圓潤的架子。
周正見了這人,微微失色,道:“天啦,這不是橫行南洋的太極王廖青。”說完轉頭對陳淩道:“陳兄弟,你可認得廖青這個人?”
陳淩搖頭,道:“不認識。”周正眼裏閃過古怪的神色,哦了一聲,不再多言。他這時候認定陳淩自稱高手是個笑話。因爲這個陳淩顯然不是武術界的人,居然連太極王廖青都不認識。
事實上,陳淩不認識廖青很正常。因爲陳淩跟廖青不在一個層面。廖青在南洋一帶有着太極王的稱号,但是與陳淩的世界卻距離很遠。廖青有可能認識大名鼎鼎的中華龍陳淩,但陳淩肯定不認識他廖青。
隻見廖青上了擂台,周正又對陳淩道:“陳兄弟,你說誰會赢?”陳淩自然清楚周正的小心思轉換,不過也是正常。他自是不介懷,當下道:“
這個廖青的太極架子很純正,内家修爲介乎于丹勁到化勁巅峰之間。聲随手出,勁力圓潤兇猛,殺人機器撐不了一招。”
周正微微意外,道:“陳兄弟還沒看這位廖師傅出手,就可以看出這麽多名堂?”
陳淩淡淡一笑,道:“練拳之人,走路的拳架子深入骨髓,錯不了。”
周正微微不信,不過卻也沒再多說。而一旁的安昕聽見陳淩的言語,心中湧出一絲虛榮感來,覺得自家的夫君真個是會當淩絕頂的人物。淡淡之間指點江山。
便也在這時,響鑼敲響。廖青白大褂衣袂飄飄,一副中華武者風範。俄羅斯殺人機器眼露兇猛殺意,虎吼一聲,陡然一彈腿如刀鋒一樣雷霆橫掃向廖青臉門。
廖青臉色沉靜如水,突然一退,躲避開殺人機器的鋒芒。接着居然施展出适才那位華夏拳手的形意拳,虎形。他腳趾在地上一抓,一抓之間,兇猛撲了過去。
他的速度比那位拳手快了不知多少倍,也淩厲了不知多少倍。
殺人機器見狀,同樣如法炮制,又是直拳打擊。
這招非常有效,可惜這次,結局卻改變了。他的直拳還沒出,廖青已經先一步竄到了他的身前。手虎形一剪一抓,一手拍擊而出。刷刷,電閃之間,廖青已經退了出去。
這個變化快的場下沒幾人看的清楚,但陳淩看的分明。廖青在那一瞬,雙手五指抓擊,生生的将殺人機器的腰肢戳穿,同時一手綿掌勁力拍進了殺人機器的腹部,将他的腸子全部震碎。管你銅皮筋骨,化勁巅峰,如針刺的兇猛勁力你依然抵擋不了。
真的就是一招,一瞬之間的事情。殺人機器凝立當場,眼神裏滿是不可置信。随後,他直直的倒了下去。
“好!”周正激動的大吼起來,一些華夏觀衆也大聲歡呼起來。
周正随後向陳淩道:“太極王果然就是太極王,出手幹淨利索,不同凡響,不同凡響啊!”
陳淩淡淡一笑,并沒多大的歡喜神色。倒是有些關切的看了眼安昕,道:“怎麽樣,還習慣嗎?”
安昕臉色微微蒼白,不過依然還是道:“我沒事。”
擂台賽還在繼續,這裏之所以精彩就是每天充滿了變數,充滿了挑戰與被挑戰。每個人簽了生死狀都可以上去。
而且陳淩知道今天的擂台賽隻會更精彩。因爲他知道剛好西伯利亞來了一批人專門來這兒挑場子。所以他們的高手不可能隻有殺人機器一個。
且說此時,西伯利亞的一批人正在幕後的休息室裏。他們通過屏幕觀察着擂台上的變化,殺人機器的屍體被擡走後。西伯利亞一衆拳手臉色開始凝重,這次帶隊的人叫做普修斯,旗下全是他得力的幹将。這次他們來一是爲了圈錢,二是爲了打擊這個黑拳營的聲望,擡高他們西伯利亞黑拳營的地位。因爲現在榕城這個黑拳營,隐隐有跟西伯利亞黑拳營叫闆的意味。
普修斯是地道的俄羅斯人,全身都是體毛。皮膚黝黑,跟個大猩猩似的。他的拳法很厲害,明勁也修煉到了更高的銅皮鐵骨,從小就是被藥酒泡大。
普修斯看了眼屏幕裏的廖青,便知道這個廖青是勁敵。
這時候衆拳手中的羅迪站了出來,道:“普修斯,讓我去吧。”
普修斯看了眼羅迪,沒有出聲,他覺得羅迪雖然不錯,但是與廖青打起來,并沒有絕對的勝算。
“我去!”一個精瘦陰冷,一身黑袍的男子站了起來。
普修斯吃了一驚,看向黑袍男子,道:“帝羅先生,您現在就上去,未免太早了吧?您可是我們的壓軸王者。”
帝羅冷淡道:“沒有什麽早不早的,隻有騎士小說裏的蠢材魔王才會等到手下被全部消滅了,才去跟主角決鬥。人員能不傷亡就不要傷亡,我直接出手滅了這人就可以了。”
普修斯眼睛微微一亮,覺得帝羅的話讓他醍醐灌頂。一般在西方騎士小說裏,騎士主角爲了拯救公主,一波一波的殺魔王派出的手下。最後手下被殺光了,魔王才出手,結果魔王也被幹掉。但如果魔王直接就早早出手呢?那這騎士小說怕也是寫不下去了。這就是現實和小說之間的區别。
帝羅出場時。身上的陰冷和殺意讓現場所有觀衆都不寒而栗。
廖青在見到帝羅時也是微微失色,帝羅的眼神就如吸血鬼一般,充滿了嗜殺殘忍。
“糟了!”陳淩不由說道。
中年人周正現在對陳淩很是信服了,因爲陳淩所說的全部應驗了,當下不由問道:“陳兄弟,爲什麽說糟了?難道太極王還不是這個人的對手?”
陳淩歎息一口氣,道:“這個黑袍人走路的姿勢很周正,殺氣陰寒。卻又帶着一絲純正氣息。修習的應該是宗教秘術。我看他的修爲也已經到了化勁巅峰,更要命的是他也是從黑拳營訓練出來的殺人機器。肉身橫練的銅皮鐵骨比先前的殺人機器厲害了數倍。這人内裏柔軟連綿,外面強橫不可一世,剛柔并濟,廖青絕不是對手。”
“不會吧?”周正有些不樂意了,道:“太極王的太極練起來至柔,打起來至剛,鞭手更是兇猛殺伐。會連一個黑拳手都打不赢?”
“這個人應該是黑拳中的王者了。”陳淩也不辯駁,隻是覺得廖青這樣的苗子就此隕落有些可惜了。但這是比賽,自己不可能跳上去說廖青你不是對手,我來打。
安昕對陳淩的話深信不疑,緊張的看着台上。陳淩握着她的柔夷,這樣的溫柔帶給她一絲精神上的緩解。
響鑼一聲響後,廖青與帝羅對戰開始。廖青非常警惕帝羅,絲毫不敢小視。這位太極王橫跨一步,腳趾一抓,一步如閃電跨了過去。身子鼓蕩,衣衫獵獵。隻見他拳如炮捶,腳步踏上,身子斜靠,炸拳轟擊向帝羅臉門,剛猛無雙。
這一招正是太極拳中的上步搬攔捶,威猛絕倫,混元捶勁震透,就算帝羅是鐵皮鐵骨,但混元捶勁卻是直接震進他的身體内。
帝羅面對強悍的上步搬攔捶,眼中閃過寒光,斜退一步,堪堪避開。廖青念頭一閃,立刻掠地撲了過去。雙手連摳,青黑色地手,在空中掠出道道的殘影,一上一下,疾抓帝羅地胸膛和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