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淩的記憶力,永遠難以忘記那一年,撿垃圾被幾個混混逼住。逼他吃屎的場景,那時候瘦小的他心中的絕望,無助,無人能體會。幸好,他命中總是有些貴人,是東哥救了他。也是因爲這件事情,爺爺決定教他國術。也是因爲這件事情,陳淩的人生軌迹發生了重大的改變。
當年的趙正義又怎能想的到,多年以後,他的孫子陳淩已經成爲了如今大楚門門主,更是一位功夫通玄的絕頂大高手。
吃過飯後。天色差不多也黑了。平時陳淩會和安昕出去散步,今天風大,便沒了這個打算。
這樣的天氣,很适合窩在一起看電視。
安昕先去洗澡,洗澡後穿了一件紫色睡袍。
陳淩随後去洗澡,他也穿了睡衣過來。
戀愛的時候,一切都是甜蜜。就算在一起看着廣告,也不覺得時間難熬。
安昕窩在陳淩的懷裏,水晶吊燈光芒柔和的綻放。
安昕的長發如瀑布一般披散,剛剛吹幹,還能聞到海飛絲的香味兒。陳淩情不自禁的吻上了她的唇。安昕閉上眼承受,兩手顯得無措,最後搭在了陳淩的雙肩上。
她的臉蛋酡紅一片,煞是嬌羞。
隻不過馬上,陳淩收回了手。他松開安昕,跳下了地,快步進入了浴室。在浴室裏,陳淩用冷水潤臉,又心神守一,方才将這股子火壓了下去。
是的,陳淩自認好色,但也沒卑鄙無恥到這種程度。明明是在利用她,騙她,還要去沾染她的身體?如何能夠!
半晌後,陳淩回到沙發前。安昕的臉蛋還有些酡紅,陳淩一坐下來,她立刻垂下了眼眸,臉蛋有如火燒一般。
沉默中,陳淩知道不能這樣僵持下去。于是上前,坐到安昕的身邊,伸手握住她的柔夷。輕聲道:“對不起,剛才一時沒控制住。”安昕自然不會去主動說,不要緊,我願意。或者說不怪你之類,隻是嫣然一笑,又繼續看電視。
陳淩便知道她沒怪罪,事實上也不可能怪罪。都已經到了這個程度,這些事情都是戀人之間再正常不過的行爲。陳淩再度擁住安昕,這次爲了彌補關系,抓住時機,又來了一輪熱吻。但這次手卻是老實的。
“其實也沒什麽。”安昕在吻畢後,忽然對陳淩說。陳淩輕輕啊了一聲,道:“什麽?”
安昕臉蛋微紅,道:“我是說…;…;男女之間那點事兒,發生了就發生了,沒什麽。隻要我認定你,你認定我,你說是不是?”
陳淩微微意外,沒想到安昕會忽然這麽說。如果陳淩是正常跟她戀愛,準備結婚。此刻聰慧的他肯定會毫不猶豫吃了安昕。但此刻,陳淩做不到。他想在心中保留對安昕的一絲真摯。
“你怎麽了?”安昕見陳淩不說話,問。
陳淩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我還是想,在一個神聖的日子裏,這樣才不會覺得亵渎了你。”安昕頓時懂了陳淩的心中想法,格格一笑,覺得陳淩很可愛,也很感動他的珍惜。
這一夜,睡覺時,陳淩就跟安昕在一張床上。安昕睡在陳淩懷裏,很安靜,溫馨,滿足。
第二天,天氣依然陰沉。似乎在醞釀一場大雨。整一個烏雲密布。
陳淩送了安昕去公司上班。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安昕已經徹底走出了餘航的陰影,她的臉上越發嬌豔動人。
陳淩知道時機已經差不多了。
今晚,陳淩便準備向安昕發難。這是一直以來的計劃,擺燭光晚餐,浪漫玫瑰,求婚。将安昕推上喜悅的頂峰。然後,陳淩變臉,揭開殘酷的真相。就像一把利刃狠狠捅進安昕柔弱的心髒,讓她在大喜之後大悲,悲哀的說不出話。這個時候,血淚有很大的幾率流出來。
計劃很完美!
海青璇這邊搜索弗蘭格依然沒有結果。不過陳淩通知她做好準備,求婚的鑽戒。家裏的玫瑰先藏在房間裏。燭光晚餐,牛排,紅酒等等也全部開始準備。
一切計劃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中,奪取血淚,然後殺了安昕。
陳淩一整天都待在别克車裏不出現,他将腦袋放空,什麽都不去想。因爲不敢想。他要自己像一個機械的機器一樣,隻懂去執行任務。
下午五點,陳淩準時到安昕公司外面接安昕下班。安昕則稱今晚需要加班,回去的會稍遲。陳淩便說等她。
安昕想了想,道:“你也還沒吃飯,我把文件拿了,帶着筆記本去咖啡廳裏做吧,順便在那兒吃飯。”
陳淩一笑,道:“好!”
天氣熱的時候,晚上七點半還不見天黑。但今天,還隻五點,就已一副要天黑的樣子。
陳淩和安昕去了咖啡廳,兩人先吃飯。咖啡廳裏有精美的商務套餐,味道很不錯。吃過之後,陳淩喝咖啡看雜志。安昕則開始工作。
倒也靜谧溫馨。
安昕心裏無疑是很幸福的,她現在覺得似乎陳淩才是她命中要等的那個人。這樣一直相愛,相守下去,很滿足,很快樂,也很向往。将來會兒女成群,将來會一起變老。
安昕相信陳淩是一個絕對有責任心的男人。也是一個踏實的男人。愛上他,她沒有任何的擔憂。
那麽餘航呢?餘航大抵是生命裏最美好的過客。人生就是這樣,讓你付出最多的那個人,認識最早的那個人,往往會成爲陌路。
陳淩看着雜志,實際上看不進去。不過他表現的很沉穩,偶爾看一眼認真工作的安昕。覺得她認真起來,也真是幹練中别有風情。
燕京靠近北郊的一間破爛地下室裏,環境非常惡劣。不時有老鼠亂竄。
在這樣的黑暗裏,弗蘭格一直安靜的躺着。旁邊陪伴他的還有一位六歲左右的小男孩。小男孩戰戰兢兢的,眼裏滿是畏懼之色。
這是他抓住的這家主人的小孩。他用小孩要挾主人每天送吃食過來,并且,如果這主人敢報警,他就殺了這小孩。弗蘭格向該主人表演了一手恐怖的玲珑步和掌上功夫,那一掌可是斷金裂玉。
同時,弗蘭格答應這家地下室的主人。他隻待十天,十天之後就會離開。
而今天,就是第十天。
也是與長老派來相助的費爾多約定見面的一天。
費爾多跋山涉水的過來,其中身份隐藏等一系列工作耽誤了不少時間。
傍晚六點半,天黑如潑墨。費爾多按照弗蘭格給的地點摸索而來。這時候,在費爾多未到之際,弗蘭格終于不再壓抑,咬碎了小男孩的脖子,痛快的吸了他身上純淨的血液。
同時,弗蘭格也将車庫的主人夫婦殺了個一幹二淨。
費爾多長的很粗壯彪悍,他僞裝成了華夏人。隻要不說話,倒是沒人能看出來。
費爾多在車庫裏見到弗蘭格時,弗蘭格斷手,臉蛋陰狠暴戾,并且身上衣服肮髒無比。這且不說,臉上也是胡子拉碴。這讓費爾多大爲訝異,在費爾多印象裏。弗蘭格是個特别臭美,講究紳士風度的家夥,沒想到他來到華夏。居然已經混到慘不可及的地步。
費爾多和弗蘭格關系說不上好,心高氣傲的弗蘭格那裏會有什麽真心的朋友。不過此刻,費爾多也意識到了問題的眼中,并沒有幸災樂禍。
“怎麽會這樣?”費爾多問。
弗蘭格對費爾多相對而立,車庫裏四周黑暗靜谧,但阻擋不了兩人的視線。
弗蘭格顯得沮喪怨恨,道:“葛西亞與希爾都已經死了,我被陳淩追殺到無路可逃的地步,最後隻能用血影之術自殘逃走。這條手臂是我自己斷的。”
“陳淩真這麽厲害?”費爾多驚訝道。
弗蘭格點頭,道:“無論是你還是我,如果跟他單打獨鬥,都不是對手。我們要奪取心淚,必須好好研究。”費爾多道:“那就一起聯手,你雖然斷了一臂。但是血元真氣沒有受損。”
弗蘭格道:“我的血元真氣沒有受損,但是斷了一臂,氣血不通,身法大受影響。與你合力殺陳淩,倒是沒問題。關鍵是陳淩也不是獨身一人,他身邊有許多奇人異士。正面和他蠻幹絕對行不通。”頓了頓,繼續道:“還有,血淚不先出現,就不會有心淚。但是據我所知,陳淩最後的任務目标是要殺了安昕。所以我擔心他得了血淚,直接殺了安昕。這樣一來,我們就全部落空了。”
費爾多皺眉道:“那你的意思是?”
弗蘭格道:“我們一起去監視,隻要血淚一出,便分頭行動。你拖延陳淩,我帶安昕離開。”
費爾多狐疑的看了一眼弗蘭格,道:“你說過陳淩很厲害…;…;”
弗蘭格道:“不然你有更好的辦法?”
費爾多道:“先不管這麽多,我們還是先監視陳淩,見機行事。直接雷霆手段幹掉這個陳淩,比什麽都管用。”
弗蘭格道:“還有一件事情要注意,陳淩的敏感很強。我這次出事便是在監視他時被他發覺。”
費爾多道:“這個問題你不用擔心,我來之前長老想到了這個問題。特意讓我帶來了血黃石,血黃石和我們的血元真氣混合在一起,沒人能察覺地出不和諧。”
費爾多說這話時,将一枚黃燦燦的血黃石拿了出來。弗蘭格見了不免幽怨,道:“如果長老早給我血黃石,我也不會被發覺。”
費爾多道:“這倒不是長老沒想周全,你知道的,我們的血元真氣與周遭環境能夠融合。一般情況下。就算是高于我們的高手也是難以發覺的。但是你被陳淩發覺,很明顯是因爲陳淩異于常人,說不定就已經到了擁有感應天地的能力。”
弗蘭格知道費爾多說的沒錯,隻是費爾多提起陳淩,弗蘭格不可避免的怨恨起來。怨恨乃至怨毒,如果有機會,他一定要讓陳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斷臂之仇,永世不忘!
接下來,費爾多爲弗蘭格進行身份僞裝。斷臂處也被風衣遮掩,做的天衣無縫後,兩人離開了車庫。在燕京,他們也自然有一些眼線,不可能是兩眼一抹黑。這些眼線是血族培養的專業血影。沒有什麽修爲,但是善于隐藏,偵查,也會融入人群。
費爾多和弗蘭格很快就來到了陳淩所在的咖啡廳,他們兩人是開了這家主人的車子出行。咖啡廳外,兩個家夥躲在車裏,依靠血黃石隐藏氣息。所以即便是陳淩也不可能察覺到不對勁。
安昕一直忙到晚上九點方才一切搞定,準備出咖啡廳時。天空一道閃電劃過,接着悶雷響過,雷聲從東至北滾滾而去。
同時,傾盆大雨突然而至。
這一場淤積了兩個月的雨終于發洩出來,雨絲狂亂缤紛,就像是天地在怒吼。
陳淩對安昕說了聲你在這兒等着,我去把車開過來。然後便沖入了雨幕中。黑暗将他包裹。很快,别克車的車燈亮起。
陳淩将車開到咖啡廳的門口後,打開車門。安昕便快速的跑來上了車。
陳淩身上已經濕透,安昕則還好一些。安昕見他濕透,微微擔心,道:“回家後洗個熱水澡,别感冒了。”說完拿出紙巾給陳淩擦拭額頭上的水珠。陳淩微微一笑。接着轟動引擎,啓動車子。
陳淩的車子開出去,随後費爾多與弗蘭格也開了出去。費爾多道:“我看着周圍也沒有陳淩的人,這個時候我們一起出手殺了陳淩,成功率很高。”
弗蘭格平時雖然傲慢自大,但是在想問題上卻比費爾多聰明一些。他不由道:“難道你忘了長老的話,血淚很難流出。陳淩爲了血淚,演戲演了快兩個月都沒下手。我們殺了陳淩,又能得到心淚?這東西不是強逼就可以的。”
費爾多哦了一聲,眼裏卻是狡猾的光芒。别看他看起來大老粗,實際上是故意這麽說,到時候出了問題,就可以全推給弗蘭格。
反正主意是你弗蘭格出的。
缤紛狂亂的雨幕,讓車子想開快都有些不可能。雨絲在車燈照耀下,如妖魔狂舞。
陳淩開出一截,忽然感覺到不對勁。這兒是一條轉角的路,現在沒有什麽行人。而就在前方,陳淩忽然看見有一個人擋住了去路。
這個人戴着鬥笠,穿着蓑衣,身形壯碩。茫茫雨幕下,他的身邊似乎形成了一個保護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