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海青璇凝視餘航,道:“路,在你腳下。是簽合約跟安昕分手,還是堅持要你的愛情,你自己選擇。大老闆對你有愧疚,所以沒有直接給你錢,便是不想毀了你。至于合約的真實性你可以去請律師認定,也可以去跟TY科技公司求證。”說話的同時,她拿出了文件。推到了餘航面前。
餘航顫抖的拿起文件,打開。
在他拿起的瞬間,其實海青璇已經知道了他的選擇。
餘航看了文件,便知道文件真實有效。他對TY科技公司非常了解,這上面的鋼印,以及印記都說明了真實性。
“這樣吧!”海青璇道:“文件你拿回去,如果你願意。就簽了,然後履行諾言。如果你不願意,就撕了。”說完後站了起來,離開。
海青璇走的風風火火,但餘航卻已經無法平靜。如果之前,沒有陳淩出現,他是平湖秋水。而此刻,手握巨額财富,錦繡前程,又如何可以就這樣放手?
餘航在咖啡廳待了半個小時,期間安昕打了三個電話,三條短信,全是關切焦急。
餘航給海青璇打了電話,道:“我想見一見你們的大老闆。”
“沒問題!”海青璇頓了頓。道:“餘航,其實就算現在,沒有我們逼你,就讓你繼續去麻省理工學院就讀到畢業。我們一切都不阻攔你,你也會選擇放棄安昕。我看人很透徹,我不說是因爲要給你一個你是迫不得已的理由,讓你心裏好受些。但是我又之所以說出來,也是因爲,我不希望你以後的人生裏隻有恨。”
陳淩在半個小時後來到咖啡廳見餘航。這時候陳淩取下了黑框眼鏡,雪白襯衫的他氣質超然,淡淡灑灑,令人看一眼便爲之心折。
陳淩來到餘航對面坐下,燈光柔和,整個星巴克咖啡廳空蕩蕩的。
“你是真心喜歡安昕?”餘航凝視陳淩,他的感覺很複雜,是恨眼前的這個人,還是要感謝他所給與的機會和财富?他自己對财富又何嘗不渴望,窮怕了的人,時時刻刻都想活的飛黃騰達,耀眼鄉裏。
陳淩平靜的點頭。
“希望你能讓她一輩子幸福。”餘航深吸一口氣,道:“拜托!”
陳淩道:“我會的。”
餘航離開了星巴克咖啡廳。離開之前,他對陳淩提了一個要求。那就是他想要帶安昕去看一場真正的搏鬥黑拳賽。請陳淩來安排。
安昕喜歡看黑拳賽,喜歡看刺激的搏鬥,這一點是常人始料未及的。但餘航知道她的這個隐藏愛好,很難想象她一個安靜幹淨的女孩子怎麽會喜歡這種暴力搏鬥。但每個人都會有不爲人知的怪癖,這大抵也算是安昕難以啓齒的怪癖吧。
餘航回到租屋時,安昕差點沒急出眼淚,卻又不忍責怪餘航。爲餘航準備洗澡水,并去熱準備好的飯菜。餘航抓住安昕的手,道:“什麽都别問,我帶你去個地方。”
外面,大楚門準備的豪華大奔已經等待。安昕每次想問,都被餘航阻止,說之後會解釋。安昕雲裏霧裏,但是在餘航身邊卻也是安心的。
燕京的外郊有地下鬥場。一切都是秘密進行。也是富人,公子哥們好玩的發洩地。裏面有專業的救治隊伍,隻要不是當場死了,鬥場都會盡力去救。而每個來打黑拳的人都會簽訂生死契約。
安昕最後得知是要看黑拳時,整個人的血液都有些倒湧了,呼吸急促,滿臉通紅。
鬥場裏。精彩,刺激的黑拳賽開始。拳拳到肉,血肉橫飛的真實野蠻,刺激着人的神經,血液。
一些釋放壓力的女白領,貴婦人全部不顧形象的大吼大叫起來,有的甚至将胸罩丢了出來。
勁爆的音樂鼓蕩。
對于一直壓抑的安昕來說。這是對她心靈的一次釋放。每個老實的孩子,内心深處大抵都有一個罪惡的夢。
安昕觀看時,死死的抓着餘航的手,臉色煞白,卻又難掩興奮刺激。
地下鬥拳,沒有任何規則限制。是搏鬥最原始的體現,這也是刺激之所在。一不小心就會打死人。
看完鬥拳後,已是淩晨三點。今晚的月亮格外的圓,這兒的外郊是一片荒涼。
銀色的月光傾灑大地,别樣的美麗凄迷。
第二天,天色剛亮。安昕從床上驚坐起來,她發現身邊已經沒了餘航。這個夜晚,餘航靜靜的擁着她,什麽都不說。安昕擔心的問他。他依然不說。
不見了餘航,安昕心中咯噔一下,連忙跳下了床。她穿着睡衣,披着頭發,來到客廳四處的找。她驚恐的發現餘航的行李箱都已消失。最後,她在茶幾上發現了一封信,餘航的親筆信。字迹她認識。
“昕兒:
請原諒我。沒有勇氣親口跟你說。我是個懦夫,但我們分手吧。你曾說過,除非我親口說不要你了,你才會離開。從今天開始,我餘航…;…;不要你了。我想我的人生裏,不應該隻有愛情。我需要的很多東西,你給不了我。跟你在一起,隻會是限制我的發展。我們…;…;彼此放生吧。從此以後,我的生命裏不會再有你,你也忘了我吧。今後天涯海角兩相忘!祝你幸福!
餘航留!”
這一天,安昕沒有去上班。字字如刀,餘航的書信字字如刀,直捅着她的心髒。她的心在滴血,愛了這麽多年的男人說分手了。說自己限制了他的發展。
這句話的份量何其的重啊!
她爲了愛他。吃了多少苦。爲了愛他,放棄了多少到手的繁華。她從未動搖過,這一切,都是爲了他。但他說…;…;他說自己限制了他的發展。
“餘航,我不會哭,我絕不會哭!”安昕忍住眼淚,她告訴自己。他不值得讓自己哭。
這一天,安昕喝醉了,醉得很徹底,酩酊大醉。
再度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陽光明媚。
安昕從床上坐了起來,覺得腦袋像是被賊敲過的一樣疼。她有些恍惚,自己昨天不是在沙發上麽,怎麽到床上了?
白衣如雪的陳淩這時候映入她的眼簾,陳淩摘下了黑框眼鏡。這時候的陳淩顯得特别的氣質出衆,沉穩貴氣。
這是一個微小的轉變,卻讓安昕發覺不出什麽不妥。陳淩親自煮了皮蛋瘦肉粥,然後端着冒熱氣的粥來到床前。
安昕蹙眉道:“你怎麽進來的?”頓時知道了是陳淩照顧了自己。
陳淩随口胡扯道:“我看你昨天去買了很多啤酒,怕你有事。結果你門也沒關。”
安昕那裏還記得門關還是沒關。陳淩又遞上皮蛋粥,道:“你酒喝多了,對胃不好。喝點粥暖暖胃吧。”
“你出去吧。”安昕說。
陳淩一愣。安昕擡頭,凝視陳淩,道:“我請你出去,好不好?不要來管我,更不要來煩我!”她不再是那個溫婉娴靜的姑娘,顯得有些暴戾乖張。
陳淩呆住,随後将粥放到旁邊的床頭櫃上,轉身離開。
安昕的反應出乎了陳淩的意料。
這姑娘現在似乎有點仇恨男人了。陳淩心裏很焦急,距離首領的八個月期限現在已經過了一個月,而這個任務似乎還是遙遙無期的樣子。
看起來追安昕,要血淚,殺她,沒什麽危險。但時間上,費的太厲害了,還急不得。
事實證明,安昕足夠堅強,餘航的離開,她哭都沒哭,更别談流血淚了。
血淚本來在生理學家的學術上,是不存在的東西。而因爲是首領認定,加上安昕的生辰日子古怪,那麽這個血淚是有很大的幾率存在。
而要如何奪取血淚,并不是那麽簡單粗暴能完成的。大抵上,和功法玄妙,悟道一樣講究一個意境。
所以,陳淩并不會說去抓了餘航,用折磨餘航來逼迫安昕流血淚。這就跟讓一個女人高潮一樣,不是說你努力了就能做到,不到那個和諧的點,一切都是枉然。
安昕的冷漠讓陳淩覺得非常的棘手,這樣一個女孩似乎已經是油鹽不進了。
陳淩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從何處入手,他在中午的時候前去見了海青璇和英廉。兩人正在酒店裏商量分析安昕的心理狀況。
今天的陽光依然豔麗,這兒是十六層高樓的總統套房,落地窗的窗簾被拉上,冷氣開着。不過陽光依然從縫隙處照射進來。
陳淩着雪白襯衫。淡淡然然的走進房間。海青璇看見他,便知道他雖然淡然,但眼眸裏有些惆怅。
陳淩在沙發上坐下,英廉立刻打招呼,喊了一聲大老闆。海青璇前去給陳淩拿了黑啤,并給他打開,遞給他。陳淩接過,喝了一口,對海青璇和英廉苦笑道:“事情進展并不樂觀。”當下将今天早上被安昕趕出來的事情說了。
海青璇微微蹙眉。陳淩便向英廉道:“英廉先生,你分析分析吧。”
英廉沉吟道:“安昕這樣的女孩,心志堅定。而且餘航是她這麽多年唯一愛的人,現在餘航的背叛肯定會讓她信仰崩塌,世界觀都會改變,會灰心。對一切絕望。但這個時候,也是入侵她内心最好的時機。這個切入點,就看大老闆您怎麽切入,太過粗暴讓她反感不行。太過保守,也進入不了她的内心。”頓了頓,道:“但可以毫無疑問的就是,一旦進入了安昕的内心,她會用一輩子的愛來回報。”
陳淩道:“你說的這些我也想到了,問題是如何切入?”
英廉攤了攤手,表示無奈,道:“大老闆,很抱歉,我是心理專家,但不是愛情專家。”
“陳淩!”海青璇忽然開口。她坐在陳淩對面,臉色凝重,道:“我覺得你的心态沒有擺正,在安昕這件事情上,你看似狠心殘酷。其實你一直表現的很消極。你不應該問切入點,你是這麽聰明的人,會不知道切入點?如果你一定要一個方法,那我告訴你。很簡單,就當安昕是你的拳法對手,你的拳法渾然天成,一往無前。你用這樣的心态去,何愁不無往不利。”
陳淩聞言一怔,随後若有所思。
下午一點,陳淩乘坐的士回到北城區幽靜的租屋。回租屋的那條巷子就是安昕遭遇混混的地方,穿過巷子,則是綠藤環繞的爬山虎。也是因爲這些綠,讓這兒顯得美麗幽靜。不過這爬山虎也不是沒有壞處,晚上非常招惹蚊蟲。
在回到租屋前,陳淩忽然感覺到了一絲的不和諧。他不由停住腳步朝左方看去,那兒是院牆,空無一人。
陳淩心中一旦不和諧,就是一定有事。他這段時間,偶爾總會感覺到一絲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他一直以爲是因爲心中對安昕有愧疚,但這一刻,他覺得這絲不和諧應該是來自一名恐怖的高手。
爲什麽說恐怖,因爲陳淩的修爲是如來巅峰。而且感知天地,敏感非常的厲害,周遭百米内。隻要用心,連蚊蟲的爬行都能感應的一清二楚。而這個高手卻可以長期監視,不露混元,讓他都察覺不到。
陳淩随後收回了目光,他沒有去查那院牆的地方。其實現在去,以他自己的目力怎麽都能發現蛛絲馬迹。但是他這一去,就表示起了疑心,會讓這個高手察覺。
陳淩不明白怎麽會突然冒出一個恐怖高手,而且一直監視,卻不知是意欲何爲。
想了想,陳淩進了自己的租屋,給海青璇打了一個電話。将這件事情說了,然後讓海青璇注意查查,在這片地方布下紅外線熱像技術。
海青璇也立刻嚴肅起來,如果真的憑空出現了一個恐怖高手,還在暗中窺視,恐怕是來者不善。
“我馬上去做。”海青璇說。随後,海青璇又道:“陳淩,現在氣運即将降臨。一些隐藏的勢力都在悄悄出來,如西昆侖,光明教廷。首領要奪取血淚,邱師傅說很大可能是爲了傳說的彼岸閣。你看這個窺視的人會不會是相同的目的,想等你取了血淚,來個坐收漁翁之利?”
陳淩一凜,道:“你分析的很透徹,加緊的查。”如果自己千辛萬苦得了血淚,最後還被人搶走,那真就是天大的笑話了。
對方難道是光明教廷的人?
随後,陳淩給單東陽打了電話。
“東陽兄,你現在在哪兒?”陳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