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很惡心,很無奈的死局。
中年人對樹林裏熟悉無比,他一路前行。莫妮卡在後一路跟随,雙方一前一後,距離并未被拉開。
陽光透過樹葉照射在這片樹林裏,那陽光如撕碎的紙屑灑了一地,顯得斑駁流離。
中年人帶着夏爾和傑斯來到了一棵參天古樹前。在古樹上面,有一間很不錯的木屋。
莫妮卡追過來時,中年人提着夏爾和傑斯,這兩條壯漢在他手上,就像是沒有重量一般。
莫妮卡雙槍瞄準中年人。她的臉色出奇的凝重。
中年人冷淡的面向莫妮卡,問道:“你的本事有些古怪,我很好奇。請你解釋一下,奇怪的真氣是怎麽練出來的?”
莫妮卡與中年人對視,她冷聲道:“要我說出來可以,放他們兩個離開。”
中年人冷冷一笑,道:“我不是在請求你說出來,你這種真氣,我猜也猜得出來。無非是利用了苗疆的種蠱之術。隻不過我從未聽說有人居然能真種出真氣來。想來這項發明也絕不是你發明出來,你告訴我也是無濟于事。”頓了頓,道:“罷了,你這些終究是旁門左道,不追求也罷。”
莫妮卡說不出話來,她的雙槍瞄準中年人。她都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做些什麽,明智的做法應該是逃走。但她也知道,根本逃不走。
她隻能這樣的舉着雙槍,無奈卻又必須這麽做。
中年人道:“我不殺這兩個人,并不是要威脅你。是因爲我需要他們兩個來做仆人。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是乖乖的做我的女人,我會給予你相應的尊重。二。是被迫做我的女人,從此以後,你再無尊嚴可談,就連你有沒有資格穿上衣服,也要看我的心情。是選第一種還是第二種,你是聰明人,不要浪費時間,我的耐心不好。”
莫妮卡俏麗的臉蛋急劇變幻,夏爾和傑斯萎靡不堪,他們也完全聽不懂中年人在說些什麽。
“我考慮考慮。”面對中年人的威壓,莫妮卡臉色很難看,一字字說道。
中年人微微一笑,道:“好,給你一分鍾的時間考慮。”
莫妮卡掃了一眼夏爾和傑斯。她忽然開口,說的是英語。道:“我救不了你們,他要你們以後做仆人。我想,這種沒尊嚴的日子,你們也絕不會屈從。所以,我會殺你們,然後自殺,你們覺得呢?”
她說的風輕雲淡,中年人雖然聽不懂,卻也不怕她做什麽小動作。
夏爾和傑斯對視一眼,随後眼中出現複雜掙紮的神色,半晌後,兩名戰士勇敢的向莫妮卡點了點頭,眼中卻是一種視死如歸的堅毅。
莫妮卡深吸一口氣,看向中年人。她的眼神裏出現難以言狀的哀傷。注定已經不能救出弗蘭克,弗蘭克,我真的已經盡力了,我沒有絲毫的辦法。其實我一直知道,我要救出你希望渺茫。現在,是應該清醒了。
“或許,還有第三種選擇。”莫妮卡對中年人一字字說。
“哦?”中年人臉上出現戲谑的笑容。
砰砰!莫妮卡發射兩顆子彈,結果了夏爾和傑斯。中年人其實可以帶着夏爾和傑斯躲開子彈,但是他沒有。他的臉上是一片淡漠,傑斯和夏爾死的毫無痛苦。中年人丢下這兩個人,眼睛帶着驚異的神色看着這位美麗的M國女人。她确實再一次讓中年人刮目相看。
這荒島上流落來這麽一位奇女子,簡直就是中年人生平未見。先前,他要征服這女子,是想陰陽調和。而現在。他平靜的心湖起了漣漪,他發現自己似乎真的有些喜歡這個女人了。爲她的魅力所傾倒。
“毋甯死!”莫妮卡一字字說,帶着慷慨赴死的激昂悲壯。她想,也許這就是報應。在發射導彈,将那艘夢幻号遊艇擊落時,造下那般滔天殺孽。所以才招緻風暴以及這中年惡漢的惡果。
“隻可惜,你的死并不由你控制。”中年人微微動容。随即又恢複大菩薩一樣的淡定,從容,掌控一切。“在我的面前,我不讓你死,你就沒有資格死。”
莫妮卡微微變色,她手腕翻轉,雙槍的槍口對準了自己的腦門。便是要扣動扳機。
轟!
地面強烈震動,如高速音波發射火箭一般。中年人已經搶了過來。十米的距離,居然…;…;居然硬生生的讓莫妮卡沒有扣動扳機的時間差。
她的扳機壓不下去,因爲中年人的雙手已經抵住了扳機。無論她怎麽運動氣血,扳機卻是紋絲不動。
莫妮卡知道他的強大,卻沒想到已經強大到這般逆天的程度,悲怒下索性棄槍,雙眼血紅,一股腦的狠勁綻放出來。手掌一翻,烈龍真氣激射而出。
中年人跟如來大佛一樣,他雙手分别施展精妙擒龍手,電芒一般扣住莫妮卡的玉腕,朝上一牽一引,讓莫妮卡兩道真氣全部落空。
莫妮卡的烈龍真氣雖然厲害,但是畢竟有限,連續這般強度使用,卻已經有些力不從心。這一次中年人早有防備,他的反應,勁力何其機敏恐怖。
擒住莫妮卡的雙手,強猛螺旋勁力滲透進莫妮卡身體裏。莫妮卡抵擋不住這股似電流一般的力道,雙手陷入麻痹狀态。中年人出手極快,再度寸勁打穴,封住莫妮卡的兩處穴道,讓她再也發不得力。
莫妮卡臉色煞白!她的嬌軀劇烈顫抖。因爲她一旦想到将要遭遇的下場,就會渾身戰栗,那會是永恒的傷害和侮辱。
被封住了大穴,一旦運勁就會血管爆裂。這時候莫妮卡會害怕血管爆裂嗎?所以她準備來一次慘烈的燃燒。隻不過意念一動,中年人便冷聲道:“想都别想。有我在,你沒這個機會運勁自殺。”
莫妮卡知道中年人說的是事實,她退後兩步跌坐在地上,心灰如死。中年人看向莫妮卡,淡道:“你這個女人頗有些固執,我乃如來大高手,如何配不上你。你能做我的女人,是你的福氣,是你的榮幸,你應該高興才對。”
此刻的莫妮卡,心中唯一有的心緒,就是絕望。那陽光如畫一樣,風兒吹拂,參天古樹。小木屋,野花鮮豔綻放。多麽美麗的一副山林陽光畫卷。
但莫妮卡的心卻猶如在寒冬臘月,看不到一點希望。
便也是在這時,在樹林那端,一個如畫卷中的青年走了出來。這個青年上身赤裸,赤着足,臉頰顯得清秀俊逸。
這個青年正在吃着一顆蜜桃。他悠閑而自在的向這邊走過來。
莫妮卡看清青年的容貌時,内心瞬間震撼。刹那間是一種驚喜,随後又是複雜。因爲來人居然是她的大仇人…;…;陳淩。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心情,正是在莫妮卡最最絕望時,陳淩出現,帶給她心中的感覺異常的微妙。
當你在異國他鄉,身無分文。走投無路時。你看見一個同鄉人,那怕這個同鄉人是你的仇人,你也會忍不住燃燒起希望來。
莫妮卡想的很明白,即使被陳淩殺掉,也好過被這惡心的中年人侮辱要好的多。所以刹那間,莫妮卡還是歡喜的。至少,她相信陳淩的人品,不會來做下作之事。
陳淩的出現,讓中年人也是面色微變。因爲中年人同樣也看出陳淩的修爲深不可測。中年人不禁覺得奇怪,怎麽突然之間這荒島上出現了這麽兩個高手?
陳淩緩步來到中年人身前十米處站定,眼神淡淡的,毫不在意的看了眼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與陳淩相對而視時,眼中更是難掩震駭,他這時已經确定了陳淩的修爲不在自己之下。倒不是害怕。而是…;…;“想不到當今之世果然是藏龍卧虎,閣下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恐怖的修爲。”
陳淩眼眸微擡,看向中年人,開聲道:“我手下不殺無名之輩,報上名來吧。”很霸氣狂妄的一句話,卻一點也不顯得突兀。陳淩雖然是年輕人,但是論資曆。修爲,絲毫不比中年人差。
“你要殺我?”中年人微微一怔,随即眼中綻放出寒意,冷笑道。
“對,我要殺你。這個女人跟我是同門,你欺辱我的同門,所以你必死無疑。”陳淩一字字道。
中年人厲聲道:“笑話,你以爲你殺得了我。”
莫妮卡聽到陳淩所說,看了陳淩一眼,有種莫名的心情。她和陳淩同出自造神基地,縱使生死相博。但面對中年人時,卻依然改變不了是同門這個事實。她在經曆絕望後,忽然有種微妙的感動。
“今天,你必死…;…;”陳淩深吸一口氣。醞釀出淩雲大勢,以及大楚門的底蘊。這一刻,他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神祗,背後有整個帝國作爲底蘊。金口一開,定人生死。
這一刻,中年人面色也終于變了。陳淩的氣勢超出了他的想象。他在刹那間,真的有種被皇帝宣判的感覺。居然想要臣服了。
這個氣勢如果一直被壓住。對于中年人來說非常的不利。一旦動手,被對方占住先機,同等修爲,一個先機就是生死之差。
“我叫阮行雲,閣下怎麽稱呼?”中年人眼珠一轉,不動聲色的道。
陳淩看似随意的道:“你不過是個在荒島之上修不出真意的傻子,縱使我告訴你我的名字,諒你也是沒聽說過。不過你既然叫阮行雲,我突然想起一個人來。阮行修是你什麽人?”
阮行修就是當初德修羅殺王計劃中,行刺陳淩的一大宗師,泰拳王。
陳淩後來是聽德昆說了這五人的來曆,所以對阮行修是非常有印象的。
“他是我弟弟,怎麽?”阮行雲道。
“哈哈…;…;”陳淩仰天一笑,道:“還真是巧了,看來是上天不垂憐你們兄弟二人。阮行修夥同四大宗師來行刺于我,他一手泰拳倒是練得不錯,不過被我一拳打死了。”
陳淩故意說這些話,就是要讓阮行雲露出破綻。倒也不是說陳淩就必須要鬥口,不過是一旦搏鬥起來,攻擊敵人已經成了一種習慣。
兩人修爲相當,隻要一比拼。誰先搶了一口氣,壓住上風,對勝負起很大的作用。隻不過,這下陳淩卻是失望了。因爲阮行雲聽到這個消息後,卻沒有絲毫的動容。就像聽見陳淩殺死了阿貓阿狗一般。
“有意思!”陳淩看了阮行雲一眼,不禁道。
阮行雲擡眼道:“鏡花水月,過不留痕。我幾乎要記不得我這個弟弟了。其中的親情,更是早已想不起來。人的一生,事情太多了,如果都在心裏挂念,愛情,親情,必然會産生喜怒愛憎的情緒,産生了情緒,必然會耗費人的精神。道家所謂地太上忘情,佛所謂的空性。都是叫人不要把有限地精神,耗費在喜怒愛恨的情緒之中。你雖然是高手,卻癡迷于喜怒哀樂,念念不忘舊事仇怨,似乎并沒有做到這一點。”
“哈哈哈…;…;”陳淩冷笑道:“狗屁的太上忘情,人生在世,喜怒哀樂,想殺便殺。你妄想用這種幼稚的話語來給我心靈造成漏洞,可笑!”
阮行雲深吸一口氣,道:“好,很好。你是我生平遇到最強大的一個對手。我遲早會與你一戰,但不是現在。”說完倏忽轉身,瞬間鑽入樹林之中
去的好快,陳淩眸光微動,眼中全是冷光。他沒有去追,而是在靜思默想。
“爲什麽不追?”莫妮卡用漢語道:“你剛才說今天一定要殺了他,如果讓他走了,豈不是壞了你自己的氣勢。”
陳淩看了眼莫妮卡,沉吟道:“他并不是逃走,而是去準備好東西,來跟我決戰。我追上去不給他機會,倒顯得我小家子氣了。”
莫妮卡道:“我倒是不懂,你們方才唇槍舌劍絲毫不讓,就是爲了争一絲上風,現在你卻又大度了?”
陳淩道:“一旦搏鬥,争上風是一種習慣。還有,他的身法很快,對這片樹林又最熟悉。很容易一個不慎,反而會落了下風。”
莫妮卡若有所思,道:“他若準備好了,必是有把握而來。”
“随他吧。”陳淩淡淡說。這個說法彰顯出了陳淩真正的帝王氣勢。
莫妮卡看着眼前的陳淩,覺得這個俊秀的青年如今已經成爲了可以和沈默然相提并論的高度。他成長得實在太快,太快。
莫妮卡不及細想,這時候單獨面對陳淩,深吸一口氣,道:“你要殺要剮,我悉随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