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總統套房在十八層高樓。套房裏,燈光呈金色,充滿了華貴之氣。地面是金絲線地毯。
從落地窗往外看,可以看到整個洛杉矶的繁華。車流彙聚,立交橋上,燈火交雜成美麗夜景。
陳淩開了一瓶伏特加,裏面放了檸檬。
小傾喝了一口酒後,俏麗的臉蛋微紅。她的發絲打卷,這樣的打扮,清冷中倒有一絲魅惑。
“在深山裏,每天都一直練功嗎?”陳淩最關心的是小傾過的好不好。他已經看出小傾的修爲到達了通靈初期。不由詫異。這小丫頭進步的也未免太快了。
小傾将一根淩亂的發絲撥到耳根後面,她看向陳淩,顯得略略不悅。因爲陳淩是坐在她對面,而不是身邊。陳淩那裏不知道她的心思,當下一笑,起身坐到了她身邊。小傾這才滿意,難得的輕淺一笑,又點頭道:“嗯,每天都練。”
“不會覺得很枯燥嗎?”陳淩心疼,在那樣一個地方,沒有任何現代化電器,沒有一個人陪伴。她是怎麽過的?如果是把一個正常的女孩兒放到那裏,大概不到一個星期就會發瘋吧。
小傾看出陳淩的心疼,她不在乎任何人的感受,卻在乎陳淩的感受。伸出冰涼的小手,握住陳淩的手,道:“不枯燥,有狼爸陪我。”
“不要回那裏去了,你現在功夫這麽好。就跟我一起,嗯?”陳淩道。他忽然心中一動,小傾現在這種修爲。加入到華夏隊可是得力幫手。但随即,他馬上打消了這個念頭。加入華夏隊,就等于進入首領的棋局,生死難以預料。絕不能利用小傾的乖巧,就将她推到這種境地。思想的轉換隻在一瞬,但陳淩下定決心,絕不讓小傾進入華夏隊。
“不!”小傾卻已經搖頭。她的意思是還要回那深山之中嗎?
陳淩頓時急了,她是花般的年齡,怎麽能一直在那深山裏度過,太殘酷了。當下有些惱火的道:“爲什麽?因爲要陪狼爸嗎?但是你狼爸是森林裏的王者,你是人類。你想他可以時常去看,但你不能再去了。”
小傾卻一如一年前那樣倔強,搖頭。陳淩感到煩躁極了,塵姐被冰封。妻女也被關了。小傾一年前任性,現在還是這般任性。
“不許回去了。”陳淩霍然站起,端起酒杯,一口氣喝完杯中酒,暴躁的道。随後,他惡狠狠的看着小傾,道:“我告訴你,這次不管怎麽樣,你都不許再回去了。我絕不允許。”
小傾眼中閃過畏懼之色,她低聲道:“陳淩哥哥,我不能不回去。”
“爲什麽?”陳淩道。
小傾道:“我的功夫還沒練成,如果我不回去練到第二重,我就幫不了你。”
“什麽什麽?”陳淩覺得有點莫名其妙,道:“我什麽都不需要你幫,你應該過正常人的生活。”
“你很危險,我不要你有事。”小傾認真的看着陳淩,說。她說話不會婉轉,很直接的表達。
陳淩看了眼小傾,奇怪的道:“你都知道什麽?還有,你怎麽會突然到洛杉矶來了?”他越想越覺得奇怪。因爲小傾在深山裏,那個位置自己都不知道,也無法聯系。更别談楚鎮南局長了。小傾怎麽會突然來到洛杉矶?難道是她去燕京找楚鎮南,剛好知道自己在這邊?
既然是來找我?爲什麽又還是要回去?
陳淩帶着種種疑問看着小傾。便在這時,小傾手上滑出一樣物事。陳淩看清時駭然失色。
因爲小傾手上赫然就是一柄精亮的飛刀。
飛刀,飛刀!
陳淩不敢置信。他深知,如果昨天不是這柄飛刀,現在他已經死了。“救我的人是小傾?發飛刀的是小傾?怎麽可能?”
陳淩呆坐到沙發上,仍然不敢置信。艱澀的問道:“你是說,昨天發飛刀救我的人…;…;是你?”
小傾平靜的點頭。
陳淩愣住,好半晌後才回過神來。小傾不會開玩笑,她說是就肯定是。關鍵是,她才通靈初期啊!就算自己使用出心靈力量,所發射的飛刀,也決計威脅不到沈默然啊!
“怎麽做到的?”陳淩見鬼般的問道。
小傾當下開始平靜的述說。
她說的是一件玄妙到了極點的事情。在四川那邊的深山老林裏。那個山洞中。狼爸一直知道裏面有驚天絕技。而狼爸說小傾是天煞,天生會守護着天煞皇者。
這一點來說,那頭雪狼王真是說的極準。不通人性,感情的小傾,偏偏就對陳淩一見鍾情。
那山洞裏是刺殺術的最玄妙之道。
裏面講述了一個全新的理念。那就是分子串聯,世間的組成,由無數因子。分子構成。
小傾要學會這種刺殺術,第一件事就是感受到空氣中的分子。另外必須說的是,小傾是千年難得一見的天生靈體。加上她因爲生長環境特異,對山林對自然,有着特殊的敏感。所以,她注定了是刺殺奇才。
那山洞裏的刺殺王術,就像是爲她量身定制的。
感受空氣中的分子,這一點,必須心思明鏡,一點雜亂之物都沒有,忘情忘性,将自己想象成分子。這也是爲什麽,當初小傾不肯進去學的原因。她不要忘掉陳淩,忘掉狼爸。
這個忘,不是說不記得他們。而是心中沒有他們,将他們的情拿走。
小傾從沒改變過想法,她甯願不學那通天刺殺術,也要跟着陳淩,記着狼爸。在這裏,小傾又跟陳淩說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當初她爲什麽執意要回山林。
因爲那次,她引開英國隊的無名。無名追逐了她三天三夜。後來,她在跳下一道瀑布時,加上她的力量與下墜速度。她看到了分子串聯,看到了另一個時空。看到了昨天晚上決戰的一幕,就在那一瞬間,陳淩被沈默然扯破喉嚨,慘死當場!
血光,血腥。小傾看到了陳淩眼中對死亡的恐懼。絕望,恨狂!
不知道爲什麽,小傾就像親生經曆一般。對時間,地點都一清二楚。
那種感覺太過真實,小傾一直知道她自己是天生靈體,有時還會看到詭異的魂魄,和一些奇怪的東西。
她在腦海裏,已經肯定這一幕會真實發生。
于是,她義無反顧的回了深山老林,爲的就是在昨天,來拯救陳淩。
至于小傾爲什麽知道時間地點,以陳淩來推算。應該是如果小傾并沒有經曆無名追逐,并沒有看到分子串聯出的虛空未來。那麽小傾一定會加入華夏隊,一直跟在陳淩身邊。也就是說。原本的生命軌迹,就應該是小傾眼睜睜的看着陳淩死了。
在忘掉陳淩,和陳淩是否活着之間。小傾做了選擇,她不停的催眠自己。在那山洞裏,她苦苦的經曆了三個月,終于奇迹般的忘掉了陳淩的情。或則說,是将那份情封印在内心深處才正确。
她也奇迹般的感受到了分子!
那門王者刺殺術。根據上面的記載,是傳自遠古後羿!據說當初後羿射日,就是以此種法子成功。當然,到底是傳說還是真實,已經不得而知。
至少,在真實的世界裏。小傾是唯一感受到分子的人。這也是緣于她天生靈體,以及從小的生長環境。小傾同時跟陳淩解釋分子的存在。那種看到未來時空的分子串聯是極爲罕見的。
而平常的分子。各自有軌迹。如果是兩個相同的分子,突然之間串聯住,就能一瞬間到達。說玄幻點,那就是穿梭虛空。
這一點,要做到,并把握住,非常難。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有時候,人走一段路,原本很長。卻突然不知不覺中很快到達,那就是無意中串聯住了相同的分子。
人的速度,再快,也快不過飛刀。這也是小傾用飛刀的原因。
而高手面前的分子特别的狂暴,小傾昨天始終沒有串聯到離沈默然最近的分子。不然沈默然就真死了。
她在一邊耐心觀察。一直沒有機會下手。那些分子格外狂暴,尤其是沈默然這種高手。
也就是在沈默然被陳淩的微型炸彈所震懾住一瞬,小傾終于捕捉到偏遠的分子,閃電串聯!
可以說,别看小傾的飛刀厲害。但是面對單獨的沈默然,首領,她卻根本不可能串聯到分子。
小傾說話有時表達的很簡單。還好陳淩領悟力強,可以從她的話中去想象出意思。
另外,陳淩也終于了解到小傾爲什麽一定要回四川的原因了。因爲小傾的飛刀神術有三重。
第一重,靈犀動!也就是感應分子,腦海裏靈犀一動,串聯分子,擊殺敵人。
第二重就比較恐怖了,天地烘爐!這一重,便是遮蔽敵人的敏感。一瞬間,讓敵人感覺四面八方全被危機包裹,無處可躲。當然,天地烘爐就算練成,也隻能對比小傾修爲低的人使用。
想要憑借這一套刺殺神術,去殺首領。沈默然,根本不可能。
第三重乃是大乘之術!名爲一刀東來!
這一重就是真正的斬神了。
這一重的要求返璞歸真,首先小傾的修爲必須達到無上之境,即人仙位!到了那個時候,什麽首領,沈默然,她就隻須一刀了。
三重境界的心性要求。第一重,忘情忘性!第二重,煉獄世界,與惡魔共舞,第三重,忘情忘性。
說通俗一點,就是人生的三個過程。起初人看山是山。到了中期,明白了很多,自以爲理解了很多,所以看山已不是山。到老了,一切成空,才發現,那山還是山。
小傾本來已經忘情忘性,隻是心裏有一個意念,告訴她,一年後的昨天,要到洛杉矶去完成一個宿願。
這也是爲什麽小傾在看到陳淩時,會那麽冷淡,而跟陳淩相處久了,她又才慢慢複蘇心中的情感。等于是那段感情被解封了。
說起來,很不可思議。但是大修爲的人。首先就有大定力。能把一切胡思亂想壓在五行山下。心猿意馬,将心猿鎖住,意馬壓住!
從閉毛孔,驚脊椎開始的國術之路,每一步都是艱辛無比。
小傾要回去的意思就是,必須練到第二重,這樣才能破除忘情忘性,跟陳淩在一起,幫助陳淩。否則的話,她會連分子都感應不到。
小傾的心思很單純,隻想着幫陳淩。這令陳淩感到很愧疚,在與她的感情中。她在默默付出時,自己卻已經…;…;
陳淩心中的滋味很不好受,他想了想,還是沒有告訴小傾,自己已經有了老婆,女兒。不是他心思卑鄙,而是怕破壞小傾的心境。她這門功夫需要的敏感太恐怖了。
這一夜,陳淩喝了不少酒。隻有多喝酒才能讓心裏好受一些。小傾去洗了澡,出來時着白色襯衫,黑色西褲,赤着足。襯衫沒有紮進西褲裏,頭發濕漉漉。陳淩雖然微醺,但看見她,還是心中産生很大的憐愛。當下去拿了吹風機,細心的幫她吹幹頭發。
小傾坐在妝奁前,從鏡子裏看着給她吹頭發的陳淩,冰冷的表情有着絲絲甜蜜,紅暈。
陳淩從内心裏,是想永遠守護着小傾。因爲小傾跟所有人不同,自己是她的全部。如果将她推開,她一定會從此痛苦終生,變得更加冰冷嗜血。況且,自己也不是不喜歡她。
皆因,對傾城,對許晴,對女兒的愛。因此才有諸多顧忌。這一刻,陳淩渾然不知,心魔正在侵襲着他。若然不安全走出,便是再也無法窺得如來之境的大門。
套房裏隻有一張豪華的大床,陳淩先去洗了澡。洗完澡穿了衣服出來,小傾已經睡到了床上。
陳淩倒是沒有多少猶豫,睡沙發顯得太虛僞了。于是,陳淩來到床前,鑽入被子裏。現在的天氣已經轉熱,被子很薄。不過小傾的嬌軀在被子裏卻顯得很涼。她身體生來就涼,這是體質問題。
陳淩鑽入進去,小傾馬上轉身抱住陳淩。用一種很舒服的姿态,将螓首埋在陳淩的懷裏。陳淩聞到了她柔軟發絲上的洗發水香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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