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盡快回來。”他如是說。
再沒有過多的話語,他和葉傾城心滿意足的挂了電話。
水靈将陳淩打電話的神态一一收在眼底,他挂了電話後,水靈笑嘻嘻的道:“陳淩大哥,我以爲你是那種冷酷心狠的高手,想不到你也可以這麽溫柔。”
陳淩頗爲無語,道:“我看起來很兇?”“那倒不是,不過你今天的表現,确實很血腥,也很血性。”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陳淩淡淡道。
水靈一笑,接着念道:“人若犯我,我十倍奉還,是不是這樣,陳淩大哥。”
平江省的警察,武警戰士還在拼命追緝陳淩。卻想不到陳淩已經大搖大擺的離開了平江。一路上,陳淩跟水靈換着開車,于第三天淩晨時分,到達燕京。見面的地點,是在燕京大酒店的709頂層總統套房裏。
海藍還是老樣子,知性成熟,一身淡藍色的花邊襯衫,休閑褲,高跟鞋。茶幾兩邊的沙發分别坐了兩個人。一個三十左右的邋遢男子。不是他穿的西服邋遢,而是他無論穿什麽都給人一種不修邊幅,慵懶邋遢的感覺。他一直饒有興緻,色迷迷的打量對面的人。對面沙發上的人,絕對是令陳淩意想不到的,看到她時,陳淩一陣激動,那女子渾身冷漠如冰,雪白小西服,酷似劉亦菲,正是小傾。
小傾在套房裏待着,海藍試圖跟她找話題,沒想到小傾這位姑奶奶一點也不講客套,一點說話的意思都沒有。臉蛋冰冷,活像海藍欠了她很多錢。倒是邋遢男的眼光讓小傾殺氣騰騰,若不是需要他們才能見到陳淩。小傾能殺了邋遢男。
海藍本以爲小傾天生撲克臉,永遠不會笑。卻不想當陳淩撕下仿真面膜時,小傾立刻微微激動起來,看陳淩的目光充滿了熱切,并洋溢出很自然的笑容來。
陳淩跟海藍打過招呼後,詫異的對小傾道:“你怎麽在這?”小傾語音清脆,如滴落在珠盤上的水滴。道:“我在東江找不到你,就向楚局長打聽。楚局長要我回來,說回來了就能看見你。”
原來如此,陳淩雖然還有很多話想問小傾,但臉色凝重的海藍先打斷了他。道:“陳淩,有一個消息我要告訴你,你一定要冷靜!”
陳淩心中一個咯噔,一種強烈的不祥感覺沖上腦門。當初爺爺死時,鐵牛就是這種語氣。他深吸一口氣,道:“你說!”
“許晴在美國出事了,從二樓摔下去,頭部受到重創,成了植物人,醫生說很可能永遠都不會醒過來。”
陳淩如遭雷擊,臉色瞬間煞白,眼神變得淩厲起來,顫聲道:“到底怎麽回事?怎麽會無緣無故的摔下去?”
“許晴去美國時,在别墅裏收了她的一些衣服。她後來在她大衣的夾層裏發現了u盤。這些是一個美國男人打電話告訴喬老的。美國男人說,是許晴在危機的情況下胡亂打電話打到了他的手機上。告訴了美國男人,u盤藏在了她電腦主機裏,并報出了喬老的私人電話。”頓了頓,海藍道:“之後,我們就收到了駐美國領事館打來的電話,許晴摔下二樓進了醫院。”
“我要立刻去美國!”陳淩雙眼血紅。
海藍點頭,道:“都已經給你和小傾安排好了,八點的飛機。”又指了指邋遢男,道:“他叫才子,是美國通,精通計算機和車子,會跟你們一起去。在那邊應該對你們有很大的幫助。現在,先讓水靈給你們重新化妝。u盤的事情,我們沒有對任何人說過,記住,一定要把u盤帶回來。”
水靈的手法高明,一個小時後,小傾成了一個金發女郎,成熟妖娆,配合她的冷漠眼神,真有颠倒衆生的資本。
而陳淩,則是跨國企業的白領精英。臉型大衆化,并不會特别引人注意。身份都是華夏籍,畢竟他兩人一開口,就是華夏腔,化裝成美國人,反倒是破綻。
身份證,護照,等等都一應俱全。至于才子,嗯,不需要化妝,他已經很完美了,隻需要本色演出。
八點時分,飛機轟鳴着飛上天空。陳淩和小傾以及才子正在飛往美國舊金山的天空之中。
美國,舊金山。
下午五點,位于海灣大橋附近,街道後的巷子裏。
夕陽照耀着院牆後伸出來的繁茂樹葉,巷子裏有散亂的落葉,不知是那家正在放着一首西部名謠,歌聲悠遠。兩名着黑色風衣的華人男子,戴了黑色紳士帽,不過帽檐壓得很低,步履匆匆。
兩名華人男子來到一所清貧的院子前。小院子裏,光着屁股的黑人小孩好奇的打量着這兩個男子。烏溜溜的眼珠直轉,随後害怕的轉身跑進了屋子。
兩名華人男子推開院落的木制護欄。剛一走進,一名四十來歲的黑人男子走了出來,見到這兩名華人後,立即用英語厲聲呵斥:“該死的黃種人,你們這是擅闖私人領地,我是可以開槍的,現在,立刻滾出……”隻是他的話還未說完,便說不下去了。因爲一名華人男子已經将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他。槍口前安裝了消音筒。
屋子裏,黑人妻子和黑人小孩本來在好奇的觀望。見到來人竟然有槍後,黑人妻子大驚失色,捂住嘴,便想偷偷去報警。“撲!”一聲悶響,另一名華人男子開槍打中了黑人妻子的腦部。黑人妻子倒在了血泊,頭部的鮮血呈飚射狀。黑人小孩吓得哇哇大哭起來,黑人男子也咆哮起來,狀若瘋狂的要跟他們拼命。
“撲!”又是悶聲槍響。華人男子一槍打在黑人男子的大腿上,黑人中彈地方立刻鮮血飚濺。他跌倒在地,慘叫起來。
另一名華人男子冷着臉進入屋子,一把将黑人小孩挾在懷裏,槍口抵住黑人小孩的腦袋。黑人小孩吓得停止了哭泣。
華人男子蹲下身,對黑人男子微微一笑,也用純正的英語道:“昨天中午,一個華夏女人給你打過電話,她跟你說過什麽?”
黑人男子咬牙,怒視着華人男子。
華人男子又笑了一下,道:“我沒有興趣跟你耗,你再不說,你兒子就會去見他的媽媽。”
黑人男子額頭上汗水涔涔,卻是因爲疼的,他看了眼兒子,終于開口,道:“我知道你們一定會殺我們滅口,但是孩子還小,什麽都不懂,請你們給他一條活路。否則,我什麽都不會說。”
“好,你說,隻要你說實話,我絕不傷害你的兒子。畢竟,瞧他這麽可愛,我也舍不得下手。”
“那個女人說,u盤在電腦主機裏,并給了我一個号碼,要我告訴号碼的主人。”
“号碼是多少,你告訴了嗎?”
“号碼是778980,我……”黑人男子說到這猶豫起來。華人男子眼裏閃過寒光,道:“看來你已經告訴了,該死的黑皮豬!”蓬的一槍射在黑人腦袋上。鮮血混着腦漿,恐怖至極。
而那名黑人小孩,抱他的華人男子放下了他。在出木護欄時,卻頭也不回的開了一槍。黑人小孩胸口中彈,倒在了血泊裏。
華人男子臉上泛起殘酷的笑容,喃喃道:“我答應你不傷害他,可沒答應你不殺他!”
夕陽下的小院落裏,被血色染的凄厲奪目。
陳淩一行三人于下午五點,到達舊金山國際機場。
行李不多,陳淩戴了墨鏡,穿了休閑的白色西服,雖然改變了容顔,但是氣質在那裏,給人一種很清爽迷人的感覺。
小傾的金發很好的掩飾住了她的冰冷。
才子在飛機上,調戲小傾,被小傾狠狠踩了一腳,到現在腳還是跛着的。小傾目光裏流露的森寒殺意真不是吓唬他的,他吃了幾回虧,便不敢再調戲小傾。才子的性格是閑不住,便又跟陳淩問東拉西。陳淩雖然覺得這家夥真吵,但想到還要互相合作,關系鬧那麽僵,這個團隊就沒法組了,于是盡量的保持微笑,聽他吹他當年的風流情史,學生妹,小明星,等等。後來陳淩睡了一覺,醒來後,才子還吹的唾沫橫飛。這讓陳淩感歎他極品之餘,對他的能力都有了懷疑,當然,也沒表現出來。
一出機場,便是繁華的大街。
夕陽下的主流街道上,車水馬龍,随處可見各種膚色的人種自然的穿梭在街道上,很是和諧。
才子在舊金山很熟,先帶陳淩與小傾去一家商店買舊手機,他工作起來倒是不含糊。來到這裏,保持聯絡的通暢是第一要素。
街頭處,頭頂紅綠頭發的白人男子招搖過市,陳淩甚至還看到了正在擁吻的一對黑人男子。而周圍的人,卻沒有一個表現出驚異的表情。這個城市的開放和自由,有讓人向往的理由。不過小傾看到後,沒把持住,找了垃圾桶吐了不少酸水出來。
辦好手機後,陳淩對小傾道:“你們先去布法羅街,許晴住的地方拿u盤,注意安全,恐怕對方沒找到u盤不會善罷甘休。”
“嗯!”小傾對陳淩的話從來都是聽從。才子有些害怕跟小傾單獨一起了,瞪眼沖陳淩道:“那你呢?”
陳淩眼中閃過一抹痛楚和擔憂,道:“我先去醫院看許晴。”
“我跟你一起去醫院。”才子道。
陳淩搖頭,道:“小傾對這裏不熟悉,她不習慣問路,你陪她一起。”話裏是不容置疑的威嚴。才子努了努嘴,無奈的道:“好吧!”
“一有情況,立刻給我電話。”陳淩說完這句話,便招手攔了一輛出租車。開車的是黑人青年,表情很是和善。陳淩用英語說了聖立安醫院。黑人青年便打轉方向盤,朝前方開去。
許晴來美國,一直有洪太君派的女傭監視。許晴發現u盤後心神不甯,被女傭察覺,立刻彙報給了許懷明。随後許晴出事,女傭感到害怕,報警後逃離回國。
美國警方迅速将許晴送到了醫院,并通知了中方領事館。
聖立安醫院坐落在教堂旁邊,每天這個時候,在醫院裏,能聽到教堂做禮拜的鍾聲。格外的甯靜悠揚。
陳淩趕到聖立安醫院,朝四樓,高級看護房快步而去。看護房裏,領事館的官員楊志奇在照顧,楊志奇今年四十歲,清瘦斯文。許晴是喬老的外孫女,他們不敢不隆重對待。
許晴的父親,弟弟,甚至連伊墨遙,都在趕來的途中。
陳淩推開病房門,楊志奇早已經跟國内溝通過,知道了陳淩的來曆,所以并不意外他的到來。不過卻不知道陳淩和許晴的關系,想跟陳淩打招呼,陳淩卻将他直接無視。
病床上,許晴蓋着被子,頭部裹了白色的紗布,白色深處,有掩飾不住的血色。她的臉蛋,美麗卻蒼白,嘴唇幹枯的讓人心疼。
雙眸緊閉,陳淩喉頭被堵,有股巨大的悲傷充斥。他握住許晴的手,她手上的傷口還沒痊愈。“許晴……”輕聲而溫柔的喊了幾聲,自然是沒有回應的。
想到她可能就這樣毫無知覺的躺在床上,陳淩的淚水滾滾而下。才短短五天,物是人非,他和她猶如經曆了滄海桑田。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