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他看着蓮沼,目光總會變得迷之和藹。他仿佛一位可親的長輩,用望着後人的目光望着蓮沼,直到冷着臉的小姑娘覺得背後一冷。
“看到你,就仿佛看到自己的孩子一樣。……也對,你本就是明音的孩子。”扉間鼓勵說:“傳承了火之意志的木葉忍村的希望們,也都成長起來了。老夫甚是欣慰。”
蓮沼:“我不是木葉的。我是川之國的。”
千手扉間:……
尴尬。
千手扉間抱臂,沉靜地說:“忍界的意志,彼此也是相通的。在國家與國家之間,爲了守護世界而共同戰鬥的理想,果然也是一緻的。”
蓮沼:“我是宇智波帶土那邊的,應該是你們的敵人。”
千手扉間:……
尴尬。
扉間紅眸微微一動,目光冷了起來。
#場面好像快要失去控制了!!#
就在這時,漩渦彩悄悄地握住了蓮沼的手,低聲說:“我們去卡卡西老師那邊吧。”
刷的一聲響,扉間的身邊便沒了兩位少女的身影,隻剩下他領子上的毛茸茸在亂舞着。
“何等強大的時空間忍術,連老夫都不得不贊歎了。不愧是她的孩子啊。”
風中傳來千手扉間的贊歎聲。
斑冷冷瞪了他一眼。
#這個卑劣様!有什麽好誇的!又不是你的後代!你還不如人家一個漩渦族的小姑娘重要!#
和宇智波帶土在神威空間交戰後,旗木卡卡西和他一同落在了十尾的身上。
帶土勉強站在了十尾的頭頂,而卡卡西則翻滾着摔落在塵土裏。他捂着額頭,小聲地喘着氣,神情之中流露出幾分痛苦之色,不知道是因爲傷口的疼痛,還是因爲獲悉昔日友人的身份。
“卡卡西老師!”
一落地,漩渦彩便跪在了旗木卡卡西的身邊,用醫療忍術爲他治療傷口。銀發的忍者勉強露出笑容,試圖以和以往一樣沉靜的笑容安慰後輩們:“……多謝。我并沒有大礙。”
但是,隻有旗木卡卡西知道,他并非沒有大礙。
在戰場上重新見到了少時的摯友,而兩人卻早已背道相馳,成爲了刀鋒相對的敵人。這樣的現實,仿佛用一把鈍刀,将卡卡西一直堅持着的夢想與信仰都砍磨殆盡。
哪怕身體上有再多的傷痛,都不及這一刀來得利落幹脆。
蓮沼慢吞吞地走近了旗木卡卡西的身邊,托着面頰在他身旁蹲下。
“還活着吧?旗木卡卡西。”她問。
卡卡西的目光一動,眼眸中倒映出了蓮沼的面容。他忍着傷口的疼痛,勉強露出了笑容,故作輕松地說:“當然還活着。我可是還記得和真彌的約定啊。……雖然,真彌對待我的态度,有些殘忍。”
上一次離别之時,真彌用石塊對他做了這樣那樣不可描述的事情,卡卡西可是永生難忘。
蓮沼歪過頭,靜靜地打量着他。
卡卡西的笑容很快隐去了,他一直注視着蓮沼的面龐。
“沒想到,你說的是真的。”卡卡西低垂眼簾,緩緩說:“帶土沒有死。”
“這就是所謂的‘命運。’”蓮沼說:“習慣就好。”
卡卡西有些失神。
在親眼見到帶土之前,他無論如何都無法相信真彌的說法——年少之時逝去的好友,一直作爲英雄,活在他的心中和英靈碑上。而如今,他忽然得知本應死去之人還活着。無論如何,他都無法從震撼之中走出。
而且……
帶土發生改變的理由,是因爲自己無可奈何的失約。
“振作一些,卡卡西。”真彌将手探上了他的面頰:“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樣,還怎麽實現和我的約定呢。雖然我經常失約,可我不想看到卡卡西在我面前變成一條鹹魚。”
她的用詞,讓卡卡西擠出了笑容。他坐了起來,望着蓮沼,低聲說:“就算要變成鹹魚,也不是在現在。我還有……必須要做的事情。”
專注着療傷的漩渦彩很快發覺了兩人之間的不對勁——他們兩個怎麽總是在若有深意地對視着,好像已經容不下其他人,連背景裏都有着往外噴發的lovelove愛心?而且,剛才卡卡西老師說的“約定”什麽的……
漩渦彩頓時擡起了手,驚恐地瞪着圈圈眼,認真地大喊道:“卡卡西老師——你不會,你不會也被這家夥給泡到手了吧?!快醒醒啊卡卡西老師!這家夥的男朋友得用集裝箱來裝啊!她超花心的!要是輕易喜歡上真彌的話!你的每一秒鍾都是在被ntr啊!”
瞬間,漩渦彩迎來了兩道齊刷刷的目光。
蓮沼&卡卡西:“真不愧是真彌的朋友,了解的,可真多啊……”
漩渦彩:……(抖)
宇智波帶土将十尾的力量吸收入體内,自天空之中緩緩落下,以人柱力的姿态出現在衆人面前。他的背部赫然出現了象征六道力量的九枚黑色勾玉,這昭示着他的力量已經遠非從前可比。
他遠遠地朝着蓮沼伸出了手,低聲說:“過來,真彌。”
忽然被點名的蓮沼一愣,随即站了起來。
她方擡起腳跟,低垂的指尖卻被另外一個人拉住了——旗木卡卡西用手指攥緊了她,以微渺卻堅定的力氣,阻止着她的離去。他擦了擦眼角邊的傷口,半阖起眼眸,說:“别過去,真彌。”
蓮沼望一望帶土,又望一望腳邊的卡卡西。
帶土看她站在原地未動,不由嚴肅了語氣,伸直了手臂催促說:“快過來,真彌。”
而卡卡西則勾住她的拇指,輕輕咳嗽着說:“真彌,我們還有沒有履行的約定。”
——其實隻是一個沒能達成的約定。
漩渦彩握緊了拳頭,緊張地用手在空中比劃着,懊惱地說:“我早就說啦卡卡西老師!這家夥的男朋友可是得用集裝箱計算的!一個本丸都裝不下呢!”
卡卡西歎了口氣,輕聲說:“怪不得真彌那時候說出‘那家夥深愛着我’這樣的話來。原來……真的不是我的誤解啊。”
漩渦彩頂着一頭的黑線,扶着額頭說:“這家夥剛在爺爺輩的老男人那裏制造完修羅場,又跑來這裏繼續制造修羅場……太可怕了……”
“真彌,過來。”
“别過去,真彌。”
眼看着雙方還在拉鋸,蓮沼二話不說,用四肢纏上了漩渦彩的身體。她緊緊抱着漩渦彩,說:“我哪兒也不去,既不去帶土大人那邊,也不留在卡卡西這兒。我就跟小彩待在一起。要問原因的話……我們是朋友啊。”
宇智波帶土的手虛擡在空中,他的掌心中變幻出了黑色的求道玉。他冷凝着面容,用威懾力十足的嗓音說:“真彌,這是我對你的任性最後一次的縱容。如果你不來我身邊的話,那麽接下來的戰鬥,我就無法保證你的安全了。”
“帶土大人,能不能傷害到我,并不是由您決定的。”面對他的威脅,蓮沼很冷靜:“您既然寵愛了我這麽久,就不妨容許我在這世界毀滅前的一天,再任性一回吧。請讓我和小彩待在一起。”
“那就随便你吧。”
宇智波帶土最後望她一眼,便不再對她投以關注。
眼前的敵人并不好相與,除了對付忍者聯軍外,還要随時提防心懷叵測的宇智波斑伺機發動輪回天生,帶土已經沒有精力再花費在蓮沼真彌身上。
高懸于深藍天穹的猩紅月輪,盛放着宛然清冷的光。面對從未見過的強大敵人,幾位穢土轉生的火影相繼沖上前去與其戰鬥。一時間,戰場上劇響不斷,爆炸引起的氣流,掀動無數飛舞的塵埃砂礫。
漩渦彩拖着身上的挂件蓮沼,慢吞吞地移到了她的兄長鳴人和佐助的身邊。
“佐助君——”彩遙遙地喊了一聲。
“!!!”宇智波佐助二話不說,開啓萬花筒發動了須佐能乎,做出一副防禦姿态。
“……你還有臉說我太花心?”蓮沼對彩說:“瞧你把我男朋友之一吓成什麽樣了。”
“???”漩渦彩:“真彌,你和佐助?”
漩渦彩委屈。
漩渦彩難過。
漩渦彩哭不出來。
“怎麽啊,一副傷心的模樣。”蓮沼毫不客氣地用手扯着漩渦彩的面容,說:“要不要我爲你講兩句佛,疏通一下心緒?不要難過,男人這樣的東西,玩玩就好,不能認真。”
戰場上雜響不斷,在一片嘈雜喧鬧之中,漩渦彩卻低聲地說話了。她金色的長發,于夜空之中淩亂地飛舞着。
“呐,真彌,你也是穿越到這個世界來的吧?你做過奇怪的夢嗎?”彩問。
“我夢見過你投了一個全場三分,推着眼鏡說‘在下綠間有何貴幹’。”蓮沼說。
“不是那樣的夢!”彩一跺腳,氣惱地說:“你有沒有做過,那種有人讓你完成……”
“沒有。”蓮沼。【沒有,滾.jpg】
“啊啊啊算了!你太讨厭了!”漩渦彩生氣了,便不再和她說話。
未說完的話,隐匿在她的唇間。
——你有沒有做過,那種不屬于自己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