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啊。這個稱号簡直完美!
從年齡上來說,宇智波斑确實是蓮沼真彌的爺爺嘛!
斑冷哼了一聲,說:“既然是無關小輩,就不要這麽稱呼我。”
雖然她的說法沒錯,但斑心裏終歸有些不悅。
帶土剛被他撿來的時候,聽白絕說也是滿口“老爺爺”、“老頭子”,但是從眼前的少女口中再說出這個稱呼,不悅的心情則更重一些。
這個稱呼,就好像在提醒着斑,他已經死去很久了,就算活着也隻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年人,而面前的姑娘卻美麗年輕一如往昔。
“那麽,斑?”她喊。
“……也不要那樣喊我。”宇智波斑說。
真彌用那副神情喊他“斑”的模樣,就像是從前明音在喊他一樣,反而讓他的心緒更奇怪了。
“真是難伺候的老爺爺啊。”蓮沼真彌手托腮,在棺材旁坐了下來:“沒想到可以和傳說中的忍者這樣子說話。聽說你沒有留下孩子,那麽,娶妻了嗎?你的妻子是誰啊?很好看嗎?你在那麽年輕的時候就死了,你的妻子不會傷心嗎?”
個個問題,都如鋒銳的刀,直戳宇智波斑最不想提起的舊疤痕。斑甚至以爲,她是故意那麽問,隻爲了揭開他往日的沉痛回憶。但是面前少女的率真面色,卻讓他無法那麽想。
唯有在一旁旁觀的藥師兜,悄然翹起了嘴角。雖然和蓮沼真彌相處的不多,但是通過阿飛和白絕,他多少也知道了真彌的本性——這個漂亮姑娘的個性,可不如她的外貌那麽可愛。
她的本性十分冷漠高傲,但是卻熱衷于假扮出各式各樣的面孔,帶着惡意的欺負他人。讓那些人流露出或愧疚或痛苦的神色,是她最愛做的事情。
宇智波斑面色不改,他沉着聲說:“這種無聊的問題,有什麽好問的。”
避而不答,是個很好的選擇。
他一點都不想被這些隔了幾代的小輩挖掘自己的往事。
他有一位未婚便逝去的妻子,叫做蓮沼明音。她生得很好看,即使是在整個火之國,也難以找出比她更出挑明麗的人。而她在斑迎向死亡之前,就早早地離開了那個世界——至今,斑也不知道她那樣做的原因是什麽。
是因爲離開了自己而感到愧怍,亦或是純粹厭煩了生命?
還是說,真如那些詭谲的傳聞所說的一樣,因爲真的愛上了……而受到了神的懲罰?
“我很好奇嘛。”面前的姑娘依舊流露出無辜柔軟的神色:“女孩子當然喜歡打聽這些關于愛情的東西啦。像斑爺爺這樣厲害的忍者,也有過妻室嗎?”
藥師兜幾乎要憋不住笑。
蓮沼真彌可真能演啊,這必然得是金馬影後的級别吧?
明明平常是一副冰冰冷冷、不近人情的模樣,對不感興趣的人連眼皮也懶得擡一下,就算是偶爾遇到了自己,也是一副“你不要過來我不想跟你講話”的氣場,而如今卻假裝成一個純澈無辜的十六歲小女孩。
不得不說,果然還是這副模樣更可愛一些。
宇智波斑依舊沒有松開:“無聊。”
久久沒有從斑這裏挖掘出什麽東西來,蓮沼也覺得有些無聊了。她摒棄了面上故作的天真可愛,歎了口氣,站了起來,說:“你才是比較無聊。”
瞬間切換的冰冷态度,和她之前的可愛單純判若兩人。
宇智波斑不由地多看了她一眼。
就在這時,藥師兜的背後響起了帶土不悅的聲音:“兜,你在做什麽?還沒到戰争開始的時刻,就随意地喚醒了斑嗎?快點停止施術。”
“啊,是阿飛啊。”藥師兜一推眼鏡,無辜地解釋道:“你的小情人很想要見一見這位‘斑爺爺’,所以我就滿足她的要求了。怎麽,不行嗎?”
帶土還想說些什麽,蓮沼卻朝他的身上撲了過去。
“帶土大人~”
她親熱地挂在了帶土的肩上,還是背景自帶波浪号的那種。
帶土在心底微驚。
他雖然知道真彌很愛玩愛演,但是她還從沒對自己這麽熱情過。大多數時候,她都是擺出一副幽怨的模樣來,仿佛在責備自己爲什麽還不碰她。現在這幅有些刻意的熱情樣子……就好像是故意在證明兜說的那句話一樣。
不過,感覺還不賴。
他攬住了少女的腰肢,沉聲說:“不要胡鬧。”
說着,他的視線朝着兜的身上掠去,暗含警告之意。
真彌亂來,當着兜的面就喊出了他的本名。雖然此刻的兜是站在他的陣線的人,但是難保兜以後都是。萬一兜背叛了他,那麽知悉了自己身份的兜就會成爲一個威脅,還是要早做打算才好。
蓮沼發現了他的威脅之意,挽着他的手臂說:“沒事的,反正我已經告訴卡卡西你就是帶土了。用不了多久,五大國都會知道你就是宇智波帶土吧,多一個兜也沒事。”
帶土:……
?!
#你這玩的也未免太過分了吧!!#
“‘月之眼’達成以後,世界就不在了。讓别人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也沒什麽吧?”蓮沼說:“雖然卡卡西可能會找一點麻煩,不過我覺得他不是那麽頑固的人。”
帶土在心底歎了口氣。
算了,無論真彌做什麽,他都不會真正地責備她。她就是有這樣神奇的魔力,哪怕做了再過分、再可怕的事情,都可以讓别人無條件地原諒她。
棺材裏的宇智波斑:……
如果導演允許他崩壞形象吐槽的話,大概他就會立刻跳起來大喊“我叫你執行月之眼計劃你tmd在這兒給我談戀愛還在我的據點裏養了一個跟我老婆長得一模一樣的小情人帶土你是不是欠打”,可惜導演不允許。
所以他也隻能冷冷地盯着面前這一出鬧劇,說:“帶土,你的計劃似乎出現了不少問題。長門呢?輪回天生準備的如何了?尾獸兵器們又準備的怎麽樣?”
聽見斑的質問,帶土的目光也沉了下去。
“長門被九尾人柱力策反,背叛了我們。我剛從長門那裏拿回了輪回眼,不過,我不打算交給你。畢竟,主導戰争的人是我。”
說完後,頓了頓,他對兜說:“快點停止施術吧,等到戰争開始,再讓這家夥醒過來。”
明晃晃的命令,讓斑冷哼一聲:“帶土,你果然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小鬼了。……不過,也沒關系,我很樂意再次見到你們。”
兜的結印姿勢一變,宇智波斑的軀體重新失去了意識,安靜地躺回了棺材之中。這一次,兜做的更完美,讓棺蓋也啪的一聲合攏歸位,整具棺材伴随着轟隆之響,沉入了畫滿符咒的地下。做完這一切後,兜問:“這樣子,你該滿意了吧?”
“走吧。”帶土朝外走去:“斑可不是那麽好操控的人。”
在宇智波斑的回憶裏,南賀川的雨水總是滂沱未歇,就仿佛時間都被定格在了那一天。
“真是美麗的人……恐怕全族都找不出比她更漂亮的姑娘了。”
“是外族人嗎?前來求援的?還是說偶爾路過?”
族人們的竊竊私語,讓正在處理文書的斑無法靜下心來。他微惱地盯着手中的卷軸,不要對那些在屋外叽喳不休的人感到不耐。
與千手一族的戰争随時會再次席卷而至,族人竟然有閑心讨論一個路人。
宇智波泉奈的聲音忽然在門外響起:“那個……哥,有一個來自外族的人,想要見一見你。”
斑側眸,望向半開的障子紙門。他的弟弟泉奈正在低頭玩着手指間的一枚草環,目光低垂,好像周圍有着什麽可怕的東西,讓他不敢随意張望。
斑放下手中卷軸,說:“讓他進來吧。”
等到泉奈口中的那個人跪坐在了他的面前,他才明白泉奈爲何會是那副拘緊的模樣了——面前正值妙齡的少女實在是太過美麗,猶如傳說中的輝月姬。就連自己,都忍不住有了一瞬的失神。
美麗無匹的少女嬌嬌怯怯地擡頭看他一眼,便頃刻低下頭去。她白皙的面龐上,有了細微的绯紅之色。她輕聲地說:“我叫做蓮沼明音,我父親在死前說,我曾和您……定下過婚約。”
雖然她的嗓音很柔軟動人,但是宇智波斑立時冷靜了下來。他将注意力放回到手中的卷軸上,輕松又從容地将她的話搪塞了回去:“我并不曾聽說過這件事,以及你那一族的故事。”
雖然泉奈流露出了可惜之色,但斑并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柔弱無辜的美麗少女确實容易讓男人心動,但他不是會在美色驅使下做出魯莽決定的人。作爲一族的掌權者,他考慮的永遠比旁人多——她來宇智波,想要得到什麽?帶着什麽目的?與千手一族有關嗎?
面前的少女流露出失望的神色,她低垂眼簾,說:“是我魯莽了。”
她顫着眼睫,眼眶泛起了紅色,仿佛下一秒便會在這裏流下眼淚。
那是他第和蓮沼明音的第一面。
而最後一面,則是在火之國無名的山野裏。
他不再屬于木葉,甚至不再屬于宇智波一族。他的名字已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所有人都認爲他已經死去。
而本應已經死去的宇智波斑,卻在這片青蔥的山野中掘出了一個深深的墓穴,如同過去在戰争時代時他所做的那樣——爲兄弟,爲族人挖出一個墓穴,然後将珍重的人送入其中。
蓮沼明音的軀體躺入墓穴之中時,她的面孔美貌一如生時。
斑想,他也許應該将她的面容記得更牢固一些。這樣,等待下次在無盡的夢中相會時,他就會見到年輕的她了。
将最後一捧土掩上後,他離開了那裏,再也沒有回去過。
六十年過去了,他終于如計劃所料的那樣,再次醒了過來。
嗯,第一眼看到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