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一老師呢?”
“那家夥很好,已經回到前線去了。而且,戰争也快結束了。”
“輝呢?”
“……等你康複後,我陪你去英雄墓地一起看望他。”
“嗯。”
忍界大戰結束後,三代目火影猿飛日斬爲所有犧牲在戰争中的忍者舉行了追悼儀式。
山坡上一片青蔥翠綠中,黑色的英靈碑寂然無聲地聳立着。細細密密的白色名字刻在石碑上,迎着秋日綿綿不絕的雨水,安靜地長眠着。從上至下,一個又一個熟悉或者陌生、親近或者遙遠的名字一一鋪陳排列開。
英靈碑前擺放滿了花束,各色鮮花疊靠在一起,寫滿思念之言的信箋被雨水打濕,夾塞在花束之間。
悠一帶着自己的部下站在英靈碑前,将手裏的花遞給了琴乃。
琴乃屈膝,将花放在已經擠擠挨挨的碑前,拓人爲她打着傘。她久久地蹲着,卻一直沒有起身。許久後,她說:“老師……那個時候爲什麽不選擇輝呢?”
悠一苦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選擇誰都是一樣的結果吧。”悠一說:“我太……”
他沒說出接下來的話。
其實他也有着私心,畢竟琴乃是三代目交托給他的孩子。
兩相權宜,他選擇了琴乃。
他也明白,這樣的選擇會帶給自己無限的愧重,然而悠一還是做出了那樣的選擇。
琴乃站了起來,說:“如果是因爲……我是‘水戶門一族的孩子’這樣的原因的話,我會很讨厭老師的。正因爲我是那樣的孩子……所以才更應該給别人讓步才對。”
“琴乃!”悠一大聲喊了一句。
悠一看着琴乃微微受驚的表情,才意識到剛才的喊聲太過嚴厲。爲了彌補錯誤,他放緩了聲音,轉開了話題:“把這束花也……算是提前幫水門先送上吧。”
他将另外一束花遞給了琴乃。
琴乃接過了花,視線在英靈碑上移動着。
青木輝。
宇智波帶土。
野原琳。
戰争結束,土之國與火之國締結和平條約。
久經戰争困擾的木葉忍村,終于得以松一口氣,恢複修生養息。
因爲在戰争中的出色表現,波風水門被指爲下一任火影,在不久後的将來就會舉行就任儀式,成爲衆望所歸的村子的首領。
木葉忍村裏一片忙碌,重新湧現出戰前的繁忙熱鬧來。
忘卻困擾、忘卻死亡、忘卻戰争……所有的人都在試圖忘記過去的悲痛,以滿懷希望的心态期許一個不啻光明的未來。
因爲成員缺失,悠一隊被打散,琴乃和拓人各自有了新的隊員和隊長。然而,他們依舊和過去那樣,常常在夜晚時一同到街上參與聚衆吸團活動。
連弓樹都習慣了一邊喊打喊罵的嚷嚷着拓人是個“可惡的臭小子”,一邊假裝手忙腳亂地阻擋住水戶門炎的視線,告訴他琴乃隻是吃得太多了出門散步消食。
“琴乃這孩子。”炎的目光高深莫測:“一個星期的七天裏,有八天都會吃得太多出門散步消食呢,弓樹。”
“拓人君,我有一點擔心卡卡西。”
“……那家夥很堅強的。”
“雖然和帶土看起來不對盤,但是……其實他和帶土是很好的朋友吧。”
“啊,好像是的。他的寫輪眼應該是帶土送給他的。”
“那他一定很難過。”
“……他可比你堅強多了,琴乃。”
“哪有人會生來就很‘堅強’啊?”琴乃停下腳步,擡起頭望着夜空:“雖然父親和悠一老師經常誇我很‘堅強’,受了傷都會一直保持微笑。但是……其實我超級怕痛的。我是個超級軟弱的人。”
說到此處,琴乃一愣,她忽然想起來好像有一個吵吵嚷嚷的男孩子總是喜歡用“超級”這樣誇張又口語的話。
——還以爲會有一個超級超級響亮的名字來匹配名門宇智波一族的身份,你的名字很普通嘛!
琴乃盯着自己的腳尖,悄悄地不說話。
波風水門就任火影的當天,琴乃和拓人努力地在一衆人群裏尋找卡卡西的身影。那個銀發的少年孤身一人,抱着膝蓋蹲在屋頂的一角,遠遠地凝視着火影樓下尚在歡慶還未散開的人群。
“藏得真高。”琴乃喘了口氣,朝着屋頂擡起了頭。
卡卡西一瞥見他們兩人的身影,便從屋頂上跳了下來。
他漠然地看着兩人,慢悠悠地說:“是你們啊。……先說好,如果是‘寬慰’或者‘談心’就算了,我不需要。”
琴乃一愣,側過了頭,下意識結結巴巴地反駁道:“不……不是的。”
随即,她便露出了溫和的微笑:“呃,隻是想問……屋頂冷嗎?要不要加一件衣服?”
拓人:……
琴乃笑眸彎彎,毫不勉強。
卡卡西看着她的笑容,忽然側過了頭,避開琴乃的面孔。他低聲說:“一直一直笑着,不會不小心忘記如何哭嗎?”
卡卡西語調冷漠,一點兒都沒有該給同齡女孩的溫柔。說完這句話,他轉身就走,沒有給琴乃和拓人反應的時間。
“什麽啊!那個家夥!”拓人頂着額頭上的十字架,差點把短刀拔|出來直直指着卡卡西的背影:“對我的女人那麽不客氣!”
琴乃:“……喂拓人君!”
卡卡西的去處,自然不需要其他人擔心。
水門讓卡卡西進入了暗部,成爲年紀最輕的暗部成員。
冬去春來,山坡上積壓着的皚皚白雪悄然融化。英雄墓地旁的青草重新泛開一片青蔥翠綠之色,野原琳的墳碑旁開出了一朵白色的花,渺小卻悠然。
水門的夫人漩渦玖辛奈懷孕了,這讓琴乃和拓人開始正視起老師佐藤悠一的狀況——悠一和水門是同屆同學,眼看着水門就要做爸爸了,同樣二十四歲的佐藤悠一卻連女孩子的手都沒有摸過。
偶爾聚會的時候,大家提起這個不近女色的老師,猿飛阿斯瑪會忍不住悄悄猜測——“佐藤老師這輩子接觸最近的雌性,不會是……琴乃吧?”
琴乃、紅和拓人皆暴起。
琴乃也趁着提交任務的時候,向水門詢問過悠一的感情狀況。水門故作神秘深沉,始終不肯告訴琴乃。
而玖辛奈則比水門直白多了,小腹微隆的玖辛奈先幹脆地賞了水門一個暴栗,然後用滿是追憶之色的表情說道:“那是因爲……每一個保持單身的人,都會有一個滿是秘密的過去啊。”
“秘……秘密?”琴乃被玖辛奈的說法吊起了胃口,豎起了耳朵緊張地聽着:“是怎樣秘密的過去……?有一個被棒打鴛鴦的戀人嗎?還是說悠一老師其實喜歡的是同……咳咳咳。”
“笨蛋,都說了是秘密了。”玖辛奈戳了戳琴乃的頭頂:“既然是‘滿是秘密的過去’,怎麽可能輕易地告訴你呢。”
“好吧……”琴乃說着。
秘密很快就解開了。
當琴乃看見悠一一個人站在山坡上英靈碑前的身影時,她忽然開始猜想——在成爲第四班的老師前,悠一都遇見了怎樣的人呢?
會不會,在那片山坡上,埋着一個對于悠一老師來說很重要,就像是輝之于她和拓人那樣存在的人物呢?
無人可解開這個謎題。
那是悠一“滿是秘密的過去”。
玖辛奈的臨産期越來越近。
水門的臉上總是洋溢着肉眼可見的期待——哪怕工作堆積成山,無數人排隊等着面見他,他也保持着愉悅的心情。無論走到何處,他都在向外散發着“我要當爸爸了”的朦胧氣場。
偶爾抱着文件路過的琴乃則會很擔憂地歎一口氣:“悠一老師啊……也生一個給我和拓人玩一玩吧。”
随即,她又自己斥責起自己來:“琴乃真過分!孩子怎麽是可以拿來玩的呢!成爲上忍了就要更加負責才對啊!”
每當她精分似的一鬧一打自己和自己對話,拓人都會頗爲無奈地在旁邊看着。
十四歲的拓人個頭已經蹿的很高,他清瘦修長的背影,總是能在同齡的女孩中引起一片騷動。在女孩兒的眼中,大概拓人的全身都在閃閃發光——柔順的黑發、好看的面孔、挺拔的身軀全部都在發光。
嗯……據小道消息稱,現在已經誇張到了“肌膚上的每一根茸毛都在向外pikapika放光”的地步。
——原本嘛,宇智波一族就是慣常出美男子的一族。每一個漂亮的宇智波都能赢得女孩們的注目禮,比如多年後的宇智波鼬,比如多年後的宇智波佐助。
(所以啦,千手扉間說得對:多工作,少看漂亮的宇智波[誤])
(千手扉間:我并沒有說過啊!!)
雖然女孩們都對有着“天才”之稱的拓人滿是向往,但同齡的她們也都明白,這朵難以采摘的高嶺之花早就有主了,那就是真青梅竹馬感情好到無敵死也不會分開的水戶門琴乃。
琴乃同爲上忍,出身名門[勉強],樣貌可愛,性情溫柔。
這樣一說,似乎琴乃和生性清冷爲人驕傲的拓人倒也算匹配。
年輕一輩忍者可不會像前輩們一樣計較着“家族”啊“姓氏”啊這樣的東西,畢竟改革的春風早就吹遍了大地[誤],如今可是自由戀愛的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