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露丹迪現在的樣子變得更可愛了。”他毫不吝啬自己的贊美,忘記了他曾經如何被眼前的小姑娘調戲到面紅心跳的地步。
坐在他懷裏的小姑娘擡起了身體,用兩隻軟軟小小的手分開了亞連額際銀色的碎發,撫摸着額角那顆紅色的五芒星,問道:“這是什麽?”
亞連眼簾一垂,并未回答。
“是紋身嗎?”
“……不是啦。”
“很好看。”
“……诶?”
被小姑娘突如其來的贊美所驚訝,亞連露出了詫異的神情。随即,他微微一笑,說:“這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誇獎呢。”
五芒星一向被和惡魔聯系在一起,别人初初看見他額頭上的印記時,都會露出奇怪的神情。他掂了掂懷裏的蓮沼,說:“果然小一點就更可愛了。”
“确實。”六七歲模樣的小姑娘露出了不符合年齡的成熟表情,一臉凝重地深思道:“這樣可以更方便地偷窺李娜莉洗……不是。”
“?!林亞小姐你?!”
她不小心把心裏話說出來了!!
走廊上忽而響起一陣急躁的腳步聲,優頗爲暴躁的聲音在亞連身後響了起來:“貝露丹迪那家夥在誰那裏——她變成小孩子了?!”
亞連微愣,抱着蓮沼轉過了身。
身材高大、蓄着墨藍色長發的少年微微喘着氣,停在了亞連面前。他一眼就看到了滿面淡定的蓮沼,二話不說,就把她從亞連的懷裏接了過去,動作強勢又直接。
亞連看到優的面色,内心不由有些擔憂。
該不會是林亞小姐做了什麽事情,惹怒了神田吧?看神田現在的面色,似乎很是生氣。
兩個人的個性都是冷硬帶刺類型的,又不太熟悉,如果湊到一起,難免會有摩擦。
于是,亞連連忙上前打圓場,勸慰着說:“那個,神田,林亞小姐的爲人其實很不錯……”
能夠撩得男孩子心髒撲通撲通跳的那種不錯
優聽着亞連有些着急的話,也不由怔住。随後,他才反應過來這顆豆芽菜在擔心什麽——八成是在擔心,他會對貝露丹迪做些什麽吧。
在教團的所有人看來,他和貝露丹迪都是剛認識一兩個月的陌生人。
隻有他和貝露丹迪知道,他們曾經一起待在那個暗無天日的地下研究所内。
“啊,我知道。”優牽起蓮沼的手,冷靜地回答了:“我不會對她做什麽的。”
“那……”亞連有些遲疑:“那你和林亞小姐……”
“有些事情要對這個笨家夥說。”優有些不自然地說着,随即牽着她的手快速朝前走去。
“诶?!”亞連追着他的背影喊道:“她沒有穿鞋啊!記得抱着走!”
“啰嗦!”優有些惱怒地直接把蓮沼扛在了肩上。
看着優無比自然的動作,以及挂在優肩頭的蓮沼那張性冷淡的面孔,亞連的心裏竟然有了奇怪的錯覺:優和林亞小姐,似乎很熟?
吱呀一聲,優将自己的房門合上,随手把趴在他肩上的蓮沼丢在了床上。
優的房間布局和她差不多,卻沒有什麽裝飾品,顯得無比簡潔。唯一能稱得上“裝飾”的,便是教團統一布置的暗玫瑰色牆紙與亮銀色的燭台。
“怎麽變成這幅模樣?”他鎖好了門,有些煩惱地打量着站在他床上的小姑娘。
“問科研室的室長。”蓮沼說。
優盯着她縮小了一号的身體,頓時無言了。面前的小姑娘才是他所熟知的那個在第六研究所和他相識的貝露丹迪·林亞——白嫩細瘦的腿,精緻卻柔軟圓潤的面孔,有着天空之色的眼睛撲閃撲閃。
他還記得她用手指沾着水,在地上寫下名字時的模樣。她頭頂的流蘇搖搖晃晃的,引得阿爾瑪的眼珠也一直動來動去。
到了優的面前,蓮沼便不再緊張于自己的形象。一直緊緊并攏的雙腿放松了,胖次直接滑到了腳踝上。
“喂!”優瞬間貼緊了牆壁。
“太大了,穿不上。”蓮沼回答。
“……”優想到她又和亞連待在一起,便冷了面孔,冷硬地說:“你完全沒在意我的告誡吧。”
“在意啊。”蓮沼甩了甩寬大的袖口。
“一有機會就在試圖靠近亞連。”優的語氣愈冷,眉頭輕皺:“你這麽喜歡他嗎?”
“确實是個很溫暖的人。”蓮沼刻意用了誇張的語氣:“像個小天使一樣呢。”
大約是被誇張的用詞噎住了,神田優一時并未說話,面孔恢複了平日的冷淡清寂。用來束發的紅色綁帶被風吹着晃阿晃,讓人想要勾着輕輕拽下來。
優正在思考如何開口,站在他床上的小姑娘忽然開始拔高身體。原本短小的雙腿伸展開來,變得修長。在短短的數秒内,六七歲的小姑娘迅速地變回了十八歲的姑娘。
考姆伊的藥效過了。
優擡起頭,闆着那張清冷的面孔,視線僵僵地盯着站在床上的蓮沼。
——糟、糟了……
她光潔的腳趾還踩着自己的胖次,毫無掩蓋的修長雙腿彼此靠近,因爲寒冷而擠在一起。優的頭頂傳來頗爲困擾的聲音:“裙子和襪子都不在,我該怎麽走出這裏呢?”
優垂下頭,低聲說:“穿我的吧。”
藏在角落裏的手正在不安分地抖動着。
真想把這個總是在一臉無所謂地挑逗人的家夥給收拾一頓啊。
那種喜歡逗弄欺負人的惡劣個性,倒是和小時候完全一樣。
仗着優秀或者漂亮,不自覺地表現出高高在上的态度,把其他人視爲自己的獵物,随意地撩撥一下。她肯定不知道這樣的撩撥會帶來怎樣的觸動,因爲她根本不将這些東西看在眼裏。
偏偏這樣欠揍的态度,卻讓他無法如過去一樣冷硬以待。
優在内心暗嘁一聲,歪着頭開始脫自己的制服外套。他拎着那件外袍,朝蓮沼遞了過去。他的外套裏是一件黑色的緊身背心,很好地勾勒出了常年鍛煉才有的勁瘦身材。
蓮沼接過他的外套,光腳踩到了地上。她走到優的面前,那少年仍舊側着頭不願看她。
于是,她伸手抱住了優的腰,将頭枕靠在了他的肩上。
“弗麗嘉盜竊奧丁的金飾,伊敦丢過青春不老的蘋果,芙蕾雅曾委身給許多神祗。”她低低的聲音傳來:“那麽,命運女神貝露丹迪也偶爾會犯錯吧。……如果很生氣的話,不如懲罰我吧。”
“懲罰?”
“奧丁爲了懲罰洛基,不停地用毒蛇的唾沫滴在他的面孔上。像這樣的懲罰?”
“喂……”
暧昧輕飄的話語,含有極爲明顯的暗示。
優攬緊了她的腰,在她的額頭上輕吻了一下。即使是在這樣的場合,他的面色卻還是清冷的。
這樣的輕輕一吻,卻換來少女極爲熱切的索吻。
優用藍色的眼眸注視着她,恰好發現對方也在看着他。明明應該是沉溺其中的親吻,兩個人卻都睜着眼睛,好像要把對方的姿态刻入自己的腦海中。
蓮沼的嘴唇離開了他的面頰,輕笑說:“優就連接吻都要看着我嗎?”
優仍舊冷着臉,語氣卻有些不自然:“你不也是一樣嗎?”
蓮沼踮起腳尖,在他耳邊問道:“要和我做嗎?”
優愣住了,面龐迅速變紅。雖然他依舊闆着冷硬的神色,耳根的紅色卻根本遮蓋不住。
内心煎熬之際,他的耳畔又傳來輕巧的聲音:“反正活不長,倒不如做些自己喜歡的事情。”
他低下頭,咬着牙說:“你願意嗎?”
這樣的疑問,反倒讓蓮沼愣住了。
向來是她撩别人撩得風生水起,讓那些血氣方剛的男孩子們乖乖束手就擒送上附加分數來,還沒見過哪些男人詢問她是否“願意”。
優雖然外表冷硬疏遠、不近人情,但内裏其實也有着柔軟的一面。
“廢話。”她有些鄙夷地說道。
“好。”優也察覺到了自己問題的多餘。
她轉過身,用雙手抵着牆壁。勉強蓋住腿根的制服外套被撩起,未着一物的光裸雙腿毫無保留地展露在少年的面前。修長勻稱的腿因爲寒冷而微抖着,衣擺遮蓋的腰泛着瑩潤的光。
她低着頭,墨藍色的長發向下垂落去,在眼前一晃一晃。眼前隻能看見自己百無聊賴、一并一張的腳趾,耳邊卻能聽見少年悉悉索索的脫衣聲響。
她可以想象出優現在的面貌——八成是帶着矛盾與掙紮的表情吧。又想前進一步,又想就此打住;又想保持平常的冷酷從容,又想和她更靠近一步。
她問:“不怕對不起那位和你定下約定的女人嗎?”
沒記錯的話,優對那個幻象之中的女人很是在意。
優脫衣的聲音停住了。
許久後,他抵了上來,緊緊地攬住了她的腰。
“我還會繼續找她。但是……我是神田優。”
蓮沼悄然舒了一口氣。
優已經将自己和前世的靈魂分割開了吧。
他還會繼續尋找那個曾經定下約定的人,即使兩人的軀殼都已經改變。但是,那樣的尋找隻是爲了完成前世的約定,而不是出于神田優本人的意願。
“是嘛。爲自己而活的意思咯?”她淺淡地應了聲。
“嗯。……我喜歡你。”優輕輕地說。
蓮沼一愣。
腦海裏驟然響起的一句“攻略完成度8/20”,提醒着她任務的進度。然而此時此刻,她的内心所萦繞的,卻并非完成任務的歡喜。
“……謝謝你。”
思來想去,她竟然隻能回答出這一句話。
謝謝他,願意承認屬于貝露丹迪的過去,想要帶着貝露丹迪離開教團。
也謝謝他,願意喜歡上并不優秀的貝露丹迪。
驟然的刺痛傳來,蓮沼瞬間懵逼。
卧槽,這具身體還t是第一次。
十指猛然撓過牆紙的刺響,讓優停住了動作。他問道:“怎麽了?太疼了嗎?”
他的聲音略略沙啞,夾雜着難以自抑的微喘,卻好聽地不可思議。
“沒沒沒事。”她白了面孔,不願意承認此刻的弱勢:“一點都不疼。”
“真的嗎?”優的聲音帶着一分疑惑:“你的聲音在抖。”
“是爽的抖。”
“……?”
雖然動作粗魯又青澀,但是優一向很聰明,很快就無師自通了某些奇妙的技能。這樣的天賦,讓她幾乎無法站住,雙腿顫抖不已——真的從痛得發抖變成了爽得發抖。
“讓我、讓我轉下身……”她很勉強地、斷斷續續地這麽說着。
“快點。”
沉溺于情|欲深處的少年不自覺地用上了命令的語調。他眸光沉沉,墨藍色的發被薄汗浸潤。贲張的手臂肌肉微微起伏,線條漂亮的脖頸上泛着一片淺淺的绯色。
蓮沼慢吞吞地轉過了身,靠着牆壁喘了口氣。指尖在不停地微抖着,身體無法從奇妙的漩渦之中掙脫出。大概是她的動作實在太過磨蹭,優将她推倒在了床上。
滿是渴求的吻覆了上來,優柔軟的發絲掠過她的眼睫。
雙腿被溫熱的手掌掰着分開,飽脹的觸感再次盈滿了全身。
“唔……”
她咬住了優的嘴角,十指也不自覺地向着優的手掌鑽去,在仿佛尋求新玩具一般,鬧着要和對方十指交纏。被分開到極限的腿自如地纏上了少年緊實的腰間,盤在他的背上。他們就這樣保持着手指緊扣、身體交纏的姿勢,就好像要将彼此融進身體裏。
“明音……”他親吻着他,額際沁着汗水。
“嗯。”
身爲教團最爲精銳的驅魔師之一,優的體力當然不會差。更何況,這還是一向來冷靜禁欲的他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初嘗禁果的興奮難免持續了很久。這樣的情況,對身體隻是初次的蓮沼來說,就有些折磨了。
沒想到外表冷靜的優在床上會是這種風格。
她不知道被這少年翻來覆去擺弄了幾次,隻是模模糊糊地說了些“射在裏面吧”之類的話,最後精疲力竭到近乎要失去意識,隻剩下飽脹猶如潮水的感覺在腦海内翻覆。
等到意識清楚地回到身體,她的腿根便是一陣酸痛。勉強扶着牆壁搖晃着站起來,便會有奇怪的液體慢吞吞地往下流。
優不讓她站起來,隻是把她強制按回了床上。雖然他闆着面孔沒說話,但蓮沼卻可以理解他的意思——“再休息一會兒。”
看着那張不見疲累、反顯精神的面孔,她曲起雙腿,微微一笑:“謝謝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