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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怕空氣突然的安靜,最怕雪旁姬突然的關心。
殺生丸看一眼笑得高深莫測、難以揣度的胧月夫人,又看一眼貌似神遊天外、手撚數珠的蓮沼,向來冷淡的面目不禁染上了一分難以描述的惱意。不過,僅僅是一瞬間,這有失風度的表情便消失了。
不得不說,能讓他露出這樣的神情,蓮沼其實非常厲害。
顧不得母親在旁,殺生丸扯過蓮沼的手腕,将她半拖半拽地領到了走廊的拐角處。胧月夫人半是責備、半是看戲地說道:“不要這麽熱情嘛,會吓到我可愛的姑娘喲。”
殺生丸完全可以想到,母親胧月現在那故作無所謂又渴望湊熱鬧的神情,
“怎麽了?”蓮沼詢問道:“有什麽不滿嗎?”
“……”殺生丸默然,繼而說:“能夠說服母親幫助你,倒算是你的本事。”
“謝謝誇獎。”蓮沼厚着臉皮接話:“我……不,以後是不是該稱作‘妾身’?妾身實在是對天生牙太過渴求……還請見諒。”
“我記得我已經告誡過你,這柄‘天生牙’是不可能交給你的。”殺生丸說。
“你說不會落入外人手中,可我現在不是外人了。”蓮沼強詞奪理。
她說的好像很有道理,殺生丸一時無言以對。
他倒是沒想到,向來手段剛硬、無甚所求的雪旁姬還有這樣的一面。
“以你作爲妻室,倒也可以。”他說。
妖怪缺少人之心,于婚嫁感情一事上,并沒有人類的嚴謹刻意。類似“娶妻嫁人”這類的事情,更像是遠古時代爲了延續後代而發自本能的行爲,更與愛情無關。就如胧月夫人與鬥牙王之間的婚約一般,從根基上便缺少了“愛”這一類的情感。
挑選一起誕育子嗣的對象,則以血統高貴、妖力深厚者爲佳。因此,統領一方的雪旁姬無疑很适合作爲妻子。至于喜愛與否,是否能合得來,根本不會有人在乎。
殺生丸頓一會兒,又說:“我不會将天生牙交給你。……在我取得更合心意的刀、徹底不需要這份力量之前。”
“哦?”被殺生丸意有所指的話提點,蓮沼問道:“不需要天生牙力量之日,便可以将它交給我嗎?……那是什麽樣的時候呢?”
“你無需知道。”殺生丸面色一凜。
“我……不,妾身前些日子聽到一個有趣的傳聞。”她玩着手裏的佛珠:“你那父親與人類女子所誕育的半妖後代,持有一把與天生牙不相上下……甚至風采更佳的寶刀,名爲‘鐵碎牙’。你很想要它嗎?”
“你似乎知道得很清楚。”
“是嘛。”
通過一番刺探,她多少清楚了殺生丸言下之意。
殺生丸稱他手中的天生牙是“不如留在鞘中的廢刀”,那他恐怕更想要父親的另一把遺刀鐵碎牙。他是血統純正的長子,父親鬥牙王卻将鐵碎牙遺贈給他向來蔑視的半妖弟弟,心高氣傲的殺生丸也許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吧。
不得不說,鬥牙王真是個有情人。
那位他所深愛的人類女子已經逝去多年,鬥牙王還是爲半妖次子留下了如此寶貴的東西。
蓮沼忽然想到,面前這位俊美清冷的殺生丸可是鬥牙王的長子,于是她狀似憂慮地開口道:“你不會遺傳了你父親那多情溫柔的性格,在某一天跑來對妾身說什麽‘我愛上了一個人類女子’這樣的話吧……”
“絕無可能。”殺生丸淡淡說:“我與人類無話可談。”
“那你帶在身邊的那個人類小姑娘是怎麽回事?”蓮沼故作訝然:“真是心口不一的人。”
“……”
殺生丸冷然的面孔毫無變化。許久之後,他說:“我會把她送回人類的村莊。”
“啊,不用。”蓮沼連忙擺手。她以袖掩唇,眼神飄渺,語氣也跟着一起飄渺起來:“那樣的話,就仿佛妾身是個容不得人的善妒者一般。不過是個柔弱可憐的小姑娘罷了,你帶一百個、一千個在身邊也無妨。反正我也無所謂。”
這冷冷淡淡、毫不關心的語氣,卻偏偏能使人産生“生氣”一類的情緒。
殺生丸忽然覺得,面前的女人似乎從他母親胧月那兒學到了不少本事。
至少,這一臉無所謂的表情,已經習得了胧月的精髓。
殺生丸以訓責的口吻說道:“既然決定要成爲我的妻室,就少做那些愚蠢的事情。……假扮人類混在孩童堆中,未免有失體統。”
“知道了,知道了。”她敷衍地說:“你不是走沉默寡言路線的嗎?怎麽今天話這麽多。”
殺生丸被赤果果地嫌棄了一番,面色登時又變得複雜起來。
明明很想直接教訓這個女人,又偏偏得維持貴公子的風度,真是……折磨妖。
“怎麽?想用你的爪子把我撕裂嗎?”蓮沼看他冷然的面容,小聲提醒道:“胧月夫人還在這裏呢。要想撕裂我,也要等到離開雲端城吧。”
說着,她伸出雙手,不懷好意地攬住了殺生丸的腰,把頭枕靠在了他的胸口,口中随意說:“不能撕裂我,還得站着任我動手動腳、上下其手,是不是很生氣啊?殺生丸大人。”
殺生丸面色更冷。
很快,這位貴公子便僵硬地擡起右臂,反常地摟住了懷中的女子。
這一下,正在心底小惡魔暗笑的蓮沼明音木了。
她原本笃定殺生丸定然會走高冷路線,不喜歡談情說愛,這才刻意對殺生丸上下其手,一解心底憤恨。誰能想到,這家夥竟然這麽反常——既沒有生氣,也沒有直接拔刀,反而還反摟了回來。
氣氛有點尴尬。
現在,換做蓮沼僵硬不已、進退維谷。
察覺到懷中女子身體的凝滞,殺生丸淡淡地說:“怎麽?我還以爲你已經接受了自己的身份,明白了身爲妻室的責任。”
蓮沼差點捏爆手裏的佛珠。
可以,殺生丸似乎已經猜透了她心裏所想,學會了反撩。
氣氛尴尬的擁抱持續了很久。兩人都不言語,身體也一動不動。殺生丸望着遠方,仿佛正在思考妖生哲學;蓮沼滿面性冷淡,好像她是一個已經圓寂升天、看破紅塵的大和尚。
最後,蓮沼違和感十足地後退數步,離開了他的懷抱:“打、打擾了,我先行告辭……”
看着她故作淡定從容的背影,殺生丸的右手重新撫上了腰間的天生牙。
“如此喜愛這把刀麽……?”
“大王!大王!您要去哪兒啊!”
“什麽大王,要叫女王大人!”
兩隻火車小妖怪在轎輿旁蹦蹦哒哒地嚷着。
蓮沼葛優癱進了轎輿之中,說:“去找一個叫做‘犬夜叉’的半妖。”
紛馳的流火迸射散落于雲端,浩渺的炎陽直直落于頭頂。她将刀和鏡都放置于膝上,當她将照萬華的鏡面翻轉之時,鏡中不期然地出現了一張久違的面孔。
“果然,最後還是會如我所料的那樣,以犬夜叉爲目标麽?”
鏡中的男子披着微卷的黑發,美麗陰柔的面容上帶着難以琢磨的笑意。他似乎剛剛沐浴完畢不久,身披一件薄鼠色立湧紋浴衣。
“又是你啊,人見城的城主。”她頗爲嫌棄地說道:“從鏡中窺伺女子出行,還真是令人不齒。”
“雪旁殿下可并非一般女子,不是如此便見不到你呢。”奈落面頰上的笑意更深。
她問:“這次又想說些什麽?”
鏡中的奈落不緊不慢地擦拭了一下略帶水氣的長發,說:“你要爲你那未婚夫婿奪得鐵碎牙,不是麽?既然如此,不如和我聯手吧。我和犬夜叉交手已久,對他的弱點最爲了解。”
蓮沼說:“犬夜叉隻是半妖,沒必要如此大費周折。”
奈落回答:“雖說是隻半妖,但他可不好對付。不然,殺生丸怎麽至今還未拿到鐵碎牙?”
聽到這番話,蓮沼也不由開始深思——殺生丸妖力深厚,要打倒一個半妖易如反掌。爲什麽他至今都沒能拿到鐵碎牙?
總不至于是兄弟情懷發作,打着打着便兄友弟恭起來,互相謙讓了罷?孔融讓梨倒是美聞,殺生丸讓鐵碎牙什麽的,可就滲人了。
奈落唇角一揚,慢慢說道:“我爲你指一條明路。那半妖的身邊有一個巫女,名爲戈薇,乃是五十年前大巫女桔梗的轉生者。犬夜叉對這個巫女很是看重,能夠把她擄來,鐵碎牙也就唾手可得了。”
停一會兒,奈落又說:“不過,那巫女的破魔之矢對于妖怪來說,可不是一件好東西。”
“哦。”她回答。
不等奈落再多言,鏡子又被反面扣上。
有這麽一個家夥,總是偷偷摸摸地從鏡子裏偷窺,多少令人有些不開心。
與妖怪的妖力所相對的,便是屬于人類的靈力。
于亂世之中,有不少身有靈力的驅魔師、遊方僧人、或者法師、巫女之流的人物,不僅可以分辨妖魔、嗅察妖氣,也可以退妖降魔、淨化瘴氣。如果奈落所言非虛,那麽犬夜叉身邊的巫女就成了棘手的存在。
蓮沼尚未領教過靈力之威,也不清楚這個名爲戈薇的巫女是否容易對付。但以雪旁姬的妖力,想必可以應對大部分的巫女。
犬夜叉與戈薇總是形影不離,兩人與另外幾名夥伴四處遊曆,收集着四魂之玉的碎片。蓮沼尋找到他們時,幾人正徒步于一片森林之中。犬夜叉身上正紅色的火鼠裘,在一片蒼翠碧綠中很是赫然醒目。
蓮沼做好了萬全準備,慎之又慎地選擇了路線與應對方案,這才對戈薇動手。但結果卻出乎她的意料——這個名爲戈薇的巫女,比她料想中要簡單的多。
在火車掠過戈薇頭頂的時候,她随手一撈,竟然就把這個奈落特别提示、重點關注的巫女給撈了起來。在一聲尖叫後,戈薇便被光束捆得嚴嚴實實,不能動彈地倚靠在了北國女王的腳邊。
“水手服?”蓮沼盯着戈薇的穿着,在内心嘀咕着。
她腳邊的戈薇穿着綠領的水手服,露出細長大腿的百褶短裙十分可愛。如此現代化的打扮,與周遭的戰國景色格格不入。
這個戰國亂世還真是時尚,連穿水手服的巫女都有。莫非這個姑娘是穿越來的?
一會兒不會出現長着大幾把的美少女吧?那可真是太赤雞了。
待到轎輿掠過時的風停息,戈薇的同伴們才撤去護着頭部的手。張望之下,這幾個人登時便慌亂起來。
面前停着一擡鑲金飾玉的華麗轎輿,低垂的竹簾後藏着一道隐綽人影。那人顔色素淡、刺工精美的衣擺從竹簾下漏出一角,鋪陳而開,猶如一團淡色花朵。
“……戈薇!”
屬于女人的、白的驚人的手緩緩撩起了竹簾,那隻纖細手腕上扣着一串佛珠。竹簾下露出女人精緻冷淡、隐于陰影中的下半張面孔來,與她一同現身的,還有她腳邊被捆成待售陽澄湖大閘蟹的戈薇。
蓮沼一眼就在幾個人中認出了殺生丸那苦命的歐豆豆——這一位也繼承了犬妖一族家傳的銀發金眸,頭頂長着兩隻軟綿綿立起來的可愛小耳朵。比起殺生丸的冷酷俊美,犬夜叉的長相更偏近人類,而且還帶着一絲……奇異的可愛。
“你就是犬夜叉吧?”她在竹簾後詢問道。
“喂!”犬夜叉的脾氣顯然不是很好,話語中滿是暴躁:“把戈薇還回來!”
“可以啊。”蓮沼耐性很好:“隻要你把鐵碎牙交給我,我便把她還給你。”
“鐵碎牙?”兩個負責解說的人類一愣,說道:“不是爲了四魂之玉而來的嗎?”
蓮沼擺擺手:“我怎麽會對那樣的東西感興趣。”
牽引轎輿的小妖怪也聲援她:“就是!就是!我們大王……主上怎麽會需要那種玩具!”
蓮沼摸了摸巫女光潔美麗的臉蛋,讓小巫女抖了抖肩膀。迎着戈薇驚慌的眼神,她故意放狠了語氣:“不把鐵碎牙交給我的話,我就用這個美麗的少女喂刀吧。”
銀發的半妖拔出了腰間的佩刀,細細的刀身在他手中瞬間便變得極其巨大。他咬牙說道:“這可是我老爹留給我的刀!”
“真不愧是兄弟,說的話也差不多。”蓮沼說。
“兄弟?”手持鐵碎牙的犬夜叉一愣:“你也對殺生丸動手過嗎?”
蓮沼的眼前浮現出了殺生丸的面容,她說:“啊……正如你所說。”
她可不僅動了手,還是上下其手的那種手。
“廢話就不多說了。”蓮沼将燭台切拔出刀鞘,橫在了戈薇的脖頸上。銀亮的刀身閃着鋒銳的光,她壓低了聲音,說道:“雖然我不想讓美麗溫柔的燭台切染上鮮血,但是……别無他法。如果你不把鐵碎牙交來的話,這個叫做戈薇的巫女便要死在這裏。”
“卑鄙……!”負責解說的人類及時爲犬夜叉發出了呐喊。
“……”犬夜叉咬牙切齒地盯着神情冷凝、不似玩笑的女人——這個身著華服、面色寡淡的女子妖氣濃厚,絕不是泛泛之輩。
“猶豫嗎?”蓮沼的手一動,刀刃便切入了戈薇頸間的肌膚。一道嫣紅的血線出現在了戈薇喉上,血珠子止不住地往下掉着。戈薇的眸光閃動着,面孔上浮現出了恐懼之意。
“你等一等!”犬夜叉喝道。
“我很忙。”蓮沼說道:“要是你揮刀的話,便會同時砍到我和這個巫女。試試看吧?”
“我……我給你!”犬夜叉的面色很矛盾。他盯着戈薇的面容,最終緩緩放下了手。
“犬夜叉!”兩個打醬油的人類适時地發出了驚呼。
蓮沼對犬夜叉的識時務很滿意:“看來奈落說的不錯,你對這個巫女真的很看重。把刀扔過來,我便把巫女放回去。”
“又是奈落?!”打醬油a與打醬油b再次驚呼。
犬夜叉冷嘁了一聲,把鐵碎牙置入鞘中,又将刀鞘的下緒從衣服上解下,然後把整把刀朝着蓮沼的方向扔去。
鐵碎牙已經飛過了一半的距離,眼看着便要落入蓮沼的手中。于是,她解開戈薇的束縛,把水手服美少女朝着犬夜叉投擲了過去。
轟然一陣巨響,戈薇落在了犬夜叉身上。
“喂!戈薇你好重啊!”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鐵碎牙啊!鐵碎牙啊!那是你父親留給你的東西诶!”
兩人的争吵聲傳來。
蓮沼手握鐵碎牙的刀身,淡聲說:“謝謝合作。”
她的轎輿離地而起,頃刻間便奔入空中。
戈薇從地上爬了起來,從箭筒中抽出羽矢,彎弓搭箭,朝着空中的轎輿瞄準,口中堅決地說道:“絕對不能讓你就這麽拿走犬夜叉的刀!”
箭矢破空疾馳而去。
隻可惜,戈薇的箭法一向很随緣,準頭和20級的半藏有的一拼。
她的箭沒能射中轎中女子,卻堪堪擦過了蓮沼的手腕。
纏繞着數珠的紅線斷裂開,紫檀木念珠從空中紛亂着散落下來,朝着四下跌墜而去。
“……念珠!”蓮沼一愣。
沒有了念珠的雪旁姬,還是雪旁姬嗎?
下一瞬間,變故突生。
她的面前忽然出現了那位銀發金眸、清冷高絕的大妖——這位未婚夫婿拽着她的手腕,将鐵碎牙從她手中抽走,随即朝着地上扔去。
事發突然,她也沒有多做準備,因此很是輕易地便讓殺生丸抽走了刀。
鐵碎牙轉了幾圈,插在了地上。
匆匆趕到的犬夜叉将刀從地上拔起,遙遙指向天空,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開口道:“真是兩個混蛋家夥啊!!”
“……殺生丸?”
銀色的長發掠過她的眼前,蓮沼有些驚詫——這家夥什麽時候來的?在一旁看了多久?
殺生丸蹙眉,冷聲說:“用這種方法拿來的刀,你以爲我會要嗎?”
蓮沼:?
怎麽就不能要了?
“你不要插手這件事。”殺生丸牽着她的手腕,一起落在地上:“我會将犬夜叉抹殺掉,從他手裏取過鐵碎牙。……如此,我那爲了人類而成爲遺骸的父親,才會無話可說。”
“?”
饒是再想維持形象,蓮沼也壓抑不住頭頂跳動的十字架。如果殺氣可以具現化,她的背後應該已經冒出了一大團烏壓壓的黑雲。
——這家夥搞什麽?
——這麽作?!
用威脅人類女子所得來的刀便不要,非要堂堂正正地把犬夜叉打趴下才行?
雖然确實符合殺生丸心高氣傲、頗具自尊的人設,但是……就是惹人生氣。
“你走。”她甩開殺生丸的手。許久後,她看殺生丸立在原地毫無動靜,又說:“算了,我走。”
說完,她不顧形象地扯着裙擺兒,殺氣四溢、深一腳淺一腳地走了。留給犬夜叉和殺生丸的,隻有她怒意十足的背影和一句殺氣騰騰的話:“殺生丸,我再管你和你那愚蠢的歐豆豆的事情,我就去你媽面前跳第二套中學生廣播體操。”
扒開草叢、匆匆趕到的邪見看到蓮沼離去的背影,很不合時宜地說道:“啊,殺生丸大人,您未來的夫人好像在生您的氣?”
殺生丸:“……她生氣了?”
雖然他的語氣和從前見到時一樣冷淡,但是犬夜叉竟然聽出了一分……迷茫。
犬夜叉的耳朵抖了抖,他喃喃自語道:“那家夥是誰啊?”
忠心爲主的邪見立刻揮舞着長杖蹦了出來,滿是驕傲地說道:“那位妖力深厚的女殿下就是殺生丸大人日後的妻子啊!殺生丸大人和你這種總是和人類混在一起的半妖可不一樣!”
“婚約者?!”一群人齊齊喊了起來。
“雖然總是一言不合就打起來。”一旁的人類開始竊竊私語:“但是在惹怒女朋友……呃,是叫女朋友吧?戈薇說的。在惹怒女朋友這方面,犬夜叉和他哥哥倒是迷之有默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