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夜

黃色的“海洋”并不寬敞,隻要伸展開開手臂就能碰到環狀的牆壁。液體上方有着圓形的缺口,透過缺口能夠勉強看到外面的景象——兩個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正低聲讨論着什麽。白色的煙朝上升起,他們的面孔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他們簡短地交談幾句後,便一邊一左一右地将戴着手套的手探入了黃色液體中,架着蓮沼的手臂,把她擡出了液體。

嘩啦一聲,蓮沼出水。

四面的溫度驟然降低,冷冰冰地,讓她四肢一寒,下意識地縮起了四肢。

兩個白大褂男人将她拉上岸後,來不及說話,便被蓮沼手中的東西吸引走了目光——印有“fart”标示的塑料袋,袋裏裝着一小盒哈根達斯。其中一個男人目瞪口呆地喊道:“誰、誰把垃圾丢進了存放實驗體的容器裏……”

“咳,達斯。”另外一個金發男子假意咳了咳,說道:“不要用那個詞,她有自己的名字。”

金發男子看上去約莫三十幾許,笑容溫和可親。初初看上去,是個極易相處的人。

他取下身上的白大褂,披在了蓮沼的身上,繼而露出滿是安撫意味的溫和笑容,對蓮沼說:“是個女孩子呢,我應該讓翠來的。——不管怎麽說,歡迎來到這個世界,貝露丹迪。”

“貝露丹迪”這個名字,讓蓮沼一愣。

她不太習慣這個名字,也無法形成恰當的反射。

她裹上了金發男人寬大的白大褂,将自己包得緊緊的以抵抗周邊的寒冷。她的頭發上水珠直淌,一直流入她的脖頸裏。一張嘴,口中就呵出一股熱氣,在寒冷的空氣裏凝結成一片白色。

“貝露……丹迪。”蓮沼跟着男子的發音念了一遍。

名字有些饒舌,卷起來的舌尖似乎總不能到位。

“是的,那是你的名字。”金發男子扶起蓮沼,說道:“我叫埃德加。埃德加·張·馬汀。”

蓮沼站了起來,赤着的腳踩着冰涼的地面。

她打量着四周,發現這是一間極爲寬廣的房間,地面中有無數深陷的圓坑——或者說,是無數埋在地面中的容器。每一個容器中,都盛放着黃色的液體,以及以胎兒之姿熟睡的人體。那些人體胳膊瘦小,雙腿短短……好像全都是六七歲的孩子呢。

蓮沼一驚,立刻展開自己的手——果然,手臂白嫩細瘦,手掌小小,根本就屬于一個沒有發育開的孩子。

——她從美貌如花的十五歲倒退回六七歲了嗎?

蓮沼十分想朝天翻一個大白眼。

可惜,她的身體不允許她做出這麽不符合人設形象的事情,最終也隻是讓她露出了一點鄙夷的表情。

于是,當埃德加将蓮沼帶至檢查室的時候,一屋子的檢查人員都看到了這個六歲女孩臉上仿佛與生俱來的迷之鄙視神情。

檢查室裏有鏡子,蓮沼在鏡子前晃了一圈——這位“貝露丹迪”的容貌屬于她自己,隻不過是幼年的迷你版。小臉尖尖,瘦的可憐,皮膚白如一片蘆葦。

眼睛的顔色似乎變了——從黑色變成了淡藍,好像一捧湖水。

眨一眨眼睛,纖長細密的眼睫撲忽撲忽。

頭發的顔色也變了……奇妙的深藍色,墨藍近乎黑,但是在光線下還是能折射出漂亮的藍。

那群穿着白大褂的人七手八腳地将她按在一張實驗台上,開始将各色管線接在她身上。滴滴滴的儀器測驗聲響起,夾雜着他們的交談聲。

“身體機能檢測正常,再生能力還需觀察。”

“大腦融合狀态良好,沒有出現抗拒反應。”

一名女研究人員走了過來——她很漂亮,黑色的濃密頭發盤成利落的發髻,塗着口紅的嘴唇下一點淡淡的痣。她手提着一件衣服,恰好是“貝露丹迪”這個年紀的女孩可以穿的大小。

她将衣服遞給蓮沼之時,蓮沼注意到她的手指上戴着一枚婚戒,與那自稱埃德加的男人手上所戴的戒指一模一樣。

蓮沼身上的管線被相繼撤走,她打量着四下毫無避嫌之意的男性們,決定将“換衣服”這件事情推後。

黑發的女人注意到她冷淡打量四周的表現,橫抱手臂對周圍忙忙碌碌的男性研究員們說:“你們啊,一點都不紳士,打算留在這裏看小女孩換衣服嗎?”

女人的話很管用,頃刻間,那群或高或矮的男人就讪笑着跑了個幹淨,埃德加也在其中。檢查室空了下來,隻剩下了蓮沼與高挑的黑發女人。

蓮沼慢吞吞地脫下埃德加的白色外套,披上了黑發女人遞過來的衣服——很有中式風格的白色小旗袍,樣式簡單卻很結實。

蓮沼一邊扣上盤扣,一邊看向那女人,問:“你的名字?”

那女人回答得倒是很爽快:“我叫做翠。”

原來她就是埃德加口中的翠。

他們兩應當是一對夫妻吧。

蓮沼從實驗台上滑了下來,因爲矮,她不得不跳到地面上。翠見她換好了衣服,很自然地從口袋中取出一把木梳,開始替她梳頭發。

蓮沼下意識地抗拒了一下,随即接受了翠的好意。

翠握住她半幹的深藍色長發,将其攏在手心。

她一邊梳理着蓮沼的長發,一邊說:“埃德加告訴過你,你的名字叫什麽了嗎?”

蓮沼直視着鏡子裏自己年幼的臉龐,學着埃德加教給她的發音,卷着舌頭念出了那個名字:“……貝露丹迪。”

“是呢。”翠将發梳一順到底:“貝露丹迪·林亞。想知道是怎樣寫的嗎?”

說着。翠放下了梳子,在鏡子上呵了一口氣,然後用細細的手指寫出一串很長的名字:“你的名字可是我取的呢。希望你可以如這個名字一樣……抓住自己的命運。”

a。

“verdandi……”蓮沼歪着頭看着那個名字。

“她是居住在世界之樹樹根裏的命運女神,負責掌管‘現在’,每一天都在紡織着命運的紡線。她很聰慧,所以神靈都要向她和姐妹尋求幫助。”

“不是英格蘭語吧?”

“是挪威人的語言。”

“那a呢?”

“斯堪的納維亞語,意思是‘花’。”

“……啊。”蓮沼慢慢點了下頭。

“不用擔心,以後會把這些東西慢慢地教給你。”翠放下了她的長發。

蓮沼忽然覺得有幾分奇怪。

如果說“一出生就呈現出六歲的狀态”是由這群白大褂設定的結果,那麽“不用學習也可以對話、展現出了正常的理解能力”也是他們設定的結果嗎?

還真是一個奇妙的世界。

人類從“容器”中誕生,一出生就具備語言的能力和一定的知識。

并不是這個世界所有的人類都是如此吧。

恐怕……隻有“貝露丹迪”這樣的“人造人”是這樣的。

翠放好了梳子,開門的時候,們外飛來一個圓滾滾的黑色小球。那小球球扇着兩隻蝙蝠似的小翅膀。撲棱撲棱地,像是一種造型奇怪的鳥類,不上不下地懸在翠的身旁。

蓮沼的注意力被這隻長着翅膀的圓球吸引走。她注視着小球,在内心狐疑地思考這個生物所屬的界門綱目。

在她原來生活的世界中,是不存在這樣奇特的生物的吧?

雖然這也是“真實的世界”,但是卻和自己生活的世界有所不同。

圓滾滾的黑色小球裏忽然傳來了響動,是一個年輕又無奈的女聲:“那個……那個,阿爾瑪鬧着說想要見一見新醒來的實驗體。”

蓮沼一驚,半退一步。

——這個黑色的小球球還會說話嗎!

這個世界的動物還真是奇妙啊!

翠偏頭,漫不經心地對那個扇着小翅膀的黑色小球球說:“告訴他,新醒來的同伴是一個女孩子,不能和他相處。”

黑色小球裏傳來嗡嗡嗡的嘈雜聲響,不一會兒,那個年輕女人的聲音又響起來了:“不行啊,阿爾瑪鬧着說不管是什麽樣的孩子都想見一見。”

背景音裏還有着一個男孩健氣吵鬧的聲音:“我還沒有和這個年紀的女孩子相處過呢!讓我見一見吧?讓我見一見吧?蕾妮小姐!”

翠歎了口氣,說:“看好他,别讓他跑出來,過兩天還有聖潔同步實驗。”

嘈雜的聲響從黑色的小球球裏消失了。

翠扶着額頭,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她的視線落到了蓮沼的身上,發現這個女孩還在以一種複雜的眼光打量着身邊的黑色小球,便耐心地爲她解釋道:“這是我們研發的‘格雷姆’,是一種無線通訊裝置,以後在這裏會經常見到。”

蓮沼點了點頭。

無線通訊裝置?

這麽說來,不是這個黑色的小球球在說話,而是有人通過小球球在和翠說話咯?

那豈不是和手機有着異曲同工之妙?

這裏的科技還真是發達……嘛,畢竟,連“人造人”都可以制造出來。

“餓嗎?”翠問:“剛蘇醒不久的孩子,一般都會感到饑餓。”

“我想吃哈根達斯。”蓮沼說。

“哈根……達斯?”翠念了一遍這個古怪的名字,問道:“你是說達斯先生嗎?那是人類的名字,不可以吃噢。”

蓮沼:……

算了,這個時代的人類恐怕不知道哈根達斯是什麽,所以才會誤解爲她念了某個人的名字吧。

“那麽,”她說:“我想吃甜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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