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第二件事, 就是有她參與拍攝的電影《城中愛》在全美各影院上映了。
電影《城中愛》早在籌拍之初就備受關注,由“導演三傑”之一的比爾·福特執導、原作者辛西娅親自操刀劇本、著名演員蘇菲·貝恩哈特領銜主演,後來更是發生換角風波――考慮不可抗力的因素, 女二号最終改由當紅女演員李·赫本飾演,這些都成爲驅使觀衆們走進電影院的巨大動力。
紐約人電影院是全紐約最上檔次的電影院之一, 擁有五個放映廳,每個放映廳能容納觀衆的數量上限爲三百人, 此時一号放映廳内隻參差不齊的坐着幾十個人, 人數雖少,但每一個都大有來頭。
二十七歲的諾曼·坎德勒也在這些人當中, 他年初接替父親成爲可口可樂公司的CEO,面臨着多方面的壓力,一是他年紀尚輕不足以服衆,董事會的一些人經常倚老賣老, 張口閉口就是“我跟你父親做事的那些年”, 使得坎德勒空有抱負卻一直施展不開。
二是公司目前正面臨着前所未有的嚴峻挑戰,可口可樂這種飲料像是有魔力般,自1886年被研發出來就受到人們狂熱的追捧,尤其是進入二十世紀後坎德勒的父親阿薩·坎德勒以一美元的價格面向市場售出裝配特許經營權,使得可口可樂所占的市場份額日益增長,緊跟着市面上出現了許多仿冒品,什麽“歡樂可樂”“可樂王”“非常可樂”等等,爲了保證公司的利益,也是爲了證明自己的能力,坎德勒力排争議推出了“弧形瓶計劃”。
所以諾曼·坎德勒坐在紐約人電影院觀看電影《城中愛》這件事本身就說明了很多問題,更何況他身邊坐着的正是電影的女主角——蘇菲·貝恩哈特。
銀幕上打出“THE END”,随着一陣整齊熱烈的掌聲,放映廳裏的燈光刷的亮起來,台下的觀衆三三兩兩讨論起來,或是約好一起參加後面安排的活動起身離開了放映廳。
觀衆席第二排,貝恩哈特撫了撫裙褶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她拿起桌上的黑色手包,嘴角露出一抹淺笑道:“坎德勒先生,有沒有興趣去喝一杯?”
坎德勒點點頭,他側身和後面的秘書交代幾句,便和貝恩哈特去了影院對面的咖啡廳。
貝恩哈特年輕漂亮,坎德勒儀表不凡,兩人走在一起十分登對,咖啡廳的侍應生誤會兩人關系,特意把他們帶到了有玫瑰花的座位,貝恩哈特微愣了一下道:“是侍應生搞錯了……坎德勒先生,需不需要換個位置?”
坎德勒看看屋内的環境,又掃了一眼窗外絡繹不絕的行人,十分紳士的答道:“我倒不介意,隻是貝恩哈特小姐職業特殊,如果你擔心明天的新聞的話,我們可以到二樓去。”
貝恩哈特沒有猶豫就聽從了坎德勒的建議,咖啡廳二樓是一間間小包廂,安靜而私密,十分适合談一些暫時還需要避人耳目的事情,比如說可口可樂公司的廣告代言。
“一周前我從經濟人那裏得知您的代言邀請,說實話我非常驚訝,當時我在想難道可口可樂公司要抛棄傳承二十多年的牆體廣告文化嗎?後來我看了您傳過來的資料,原來您是想打造一個新的公司形象、新一代的可口可樂,不過我想知道您爲什麽找上了我?”
坎德勒看着面前美麗迷人的貝恩哈特小姐,三分鍾後,直把人看的不自在了他才移開目光,給出了他的解釋:“是電影的宣傳畫報讓我找到了你們。”
貝恩哈特首先注意到了他說的“你們”,再聯系他說在前面的電影宣傳畫報,一些一直困擾她的問題自然明白了。
能被坎德勒記挂在心上的宣傳畫報自有其非凡之處。
爲了吸引更多的觀衆走進電影院,名角影片公司特地請來一位大畫家爲電影畫了一幅畫報,畫報上兩個身穿一樣款式、一黑一白禮服的女人并肩而立,白衣女人的手臂自然垂落,左手指尖捏着一枝紅豔的玫瑰,黑衣女人的手掌握住白衣女人的左手腕,似是在阻止她丢下那枝玫瑰花。
玫瑰的花瓣向下飄落,飄落的終點是一處畫的十分模糊的莊園,那莊園使用的和玫瑰花瓣同樣的顔料畫成的,仿佛被一片血色籠罩着,再下面就是電影的名字,依舊延續了上面的紅色系。
這畫報可以說十分惹人眼球,名角影片公司大手筆的複印了好幾萬張貼向全美各個城市的書報亭、百貨商場的櫥窗以及市政宣傳欄,在一項街頭民意調查中,被問到“近幾月你最期待的電影”大部分人都回答是《城中愛》。
而當問到“影響你做出選擇的重要因素”時,相當一部分人提到了電影的宣傳畫報,直言他們是被畫報上那兩個女人之間的特殊氣場勾引起看電影的欲望的,這部分人又以有購買力的男性群體爲主。
“容我冒昧問一句,您也是被宣傳畫報吸引進電影院的嗎?”
坎德勒聽到貝恩哈特的詢問,欣然點了點頭道:“那張畫報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魔力,我看到它的第一眼就想探究畫報上那兩位美女背後的秘密,而這種奇妙的感覺促使我走進了電影院,也正是我一直在尋找的契機。”
“所以,您的廣告代言需要我和赫本小姐兩個人,不知道她那邊給了您什麽答複?”
坎德勒微微一笑,英俊的臉上露出一種可親的感覺來,他慢條斯理的答道:“唔,這原本屬于保密範疇,不過貝恩哈特小姐想知道的話也無妨,我已經向CMA發出了合作邀請,對方也給出了肯定的答複,不過赫本小姐和經紀人出差了,合同簽署隻能押後……貝恩哈特小姐還有什麽疑問嗎?”
貝恩哈特搖搖頭,她陷于沉思中,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開口道:“先生,請允許我考慮一下。”
……
“不必考慮了,我們在倫敦待不長久,就不打擾伯爵家了。”
李瀾堅定地拒絕了曼頓伯爵一家的邀請,此時他們正坐在由南安普頓開往倫敦的火車上,窗外是綿延無際的農場,一群群牛羊好奇的瞪着從它們面前駛過的巨大怪物,鼻孔裏噴出一道道白色的熱氣來。
“兩年前我坐着相向的火車離開倫敦去了紐約,兩年過去,這裏一點都沒變啊。”
喬治安娜略帶些惆怅的說道,當年父親爲了管制她的臭脾氣硬把她拽上了泰坦尼克号離開了英國,她以爲她對這個老舊的帝國沒有多少感情,等到真正離開了她卻舍不得了,可開弓沒有回頭箭,隻能在美國待夠父親的任期他們才能回來……終于回來了。
曼頓伯爵目睹女兒的反應,欣慰的笑笑,可以說他在美國最滿意的不是他的仕途更進一步,而是他的女兒成長爲明事理的大姑娘了。
“赫本第一次來英國吧,我可以做你的向導,英國有好多好吃的、好逛的、好玩的,還有最出名的紳士們,臉正條順!期不期待期不期待?”
曼頓伯爵欣慰的笑臉一抽,他看了抱着李瀾胳膊晃了晃去的不争氣女兒一眼,嘴角露出一絲冷笑,看來調/教女兒之路任重道遠啊!
喬治安娜後背一涼,狐疑的看了看她的父親,沒發現異常情況,繼續纏着李瀾講她兩年前的“英雄事迹”了,對了,她還執着的安利李瀾去倫敦有名的花街。
正所謂不作不會死,你若作死,我便燒紙。
南安普頓距離倫敦一百四十多公裏,隻需一個多小時,火車就到了倫敦的柏靈頓車站。
柏靈頓車站的曆史極其悠久,甚至可以追溯到1854年,作爲大西部鐵路在倫敦的終點站,柏靈頓車站承擔着相當重要的任務和客流量。
雖然李瀾拒絕了曼頓伯爵的提議,但她并沒有一刀切的拒絕對方提供的其它的便利舉動,比如搭順風車,柏靈頓車站位于西倫敦的海德公園附近,雖說距離他們要去的朗廷酒店不遠,但他們初至倫敦,人生地不熟的還是需要一個靠譜的當地人帶路。
“赫本小姐,如果有需要盡管給我打電話,在倫敦地界我還是有一點點薄面的。”
朗廷酒店門口,曼頓伯爵把人送到後熱心的囑咐道,他眼睛掃到跟在李瀾身後的一衆黑衣男後,又覺得自己的囑咐多餘了些,不過心意總是送到了,多不多餘就不那麽重要了。
李瀾點頭應下來,又專門和喬治安娜說了幾句話後,兩行人正式告别了,李瀾目送曼頓伯爵一家離開後,轉身進了酒店。
“我搶到爵士的新書了!”
一個舉着書的男人擦着李瀾的身邊跑進了酒店大堂,帶起的風把李瀾的頭發都吹起來了,可見速度之快,李瀾皺眉看着那狀似瘋癫的男人,不解的搖搖頭,不知道什麽書把好好一個人變成這般模樣,不管什麽書,肯定不是好書。
李瀾此時不會想到,就在不久後她和書的作者見面了,還有求于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