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薰球,在古代上等階層是一件或不可少的使用物件,陸遊《老學庵筆記》說北宋汴梁貴族婦女乘坐犢車時,“皆用二小鬟持香球在旁,而袖中又自持兩小香球,車馳過,香煙如雲,數裏不絕,塵土皆香。”
唐代薰球的使用方式大約也是懸挂在犢車之旁或床帳之間,葉想遇到的這個就是小型,揣在袖筒或是荷包裏用的。
據葉想了解,特小的香球還可能在酒筵上行“抛打令”時使用,如白居易詩所雲:“香球趁拍回環匝,花盞抛巡取次飛”,《冥音錄》雲:“每宴飲,即飛球舞盞,爲佐酒長夜之歡”。
想着他所了解的關于香薰球的知識,葉想信手把玩着手中的香薰球,找到預訂的目标,葉想靈活的手指輕輕一扭一挑,隻聽得一聲輕微的咔嚓之音,這個銀質香薰球被打開了。
銀薰球的外殼皆自中部分爲兩半,呵呵,果然如此。
葉想笑了,就是這樣,在銀熏球其背後一側是用活軸連接,另一側上下緣分别裝有小鈎和鈕,兩半可開合、扣緊。
原本球頂應該還裝着銀鏈、銀鈎,做挂墜之用,隻是可惜,這個香薰球專配的銀聯銀鈎已經遺失,倒是有小小的不美,不過這也沒什麽,回頭他自己請人幫忙訂做一條銀鏈銀鈎即是,他看中的還是這個香薰球,葉想既然看到了,那就打算買下來送給自己的小妹。
在看球中心有燃香的香盂,香盂内殘留着曾經使用過的痕迹,它是由兩個持平環支起,安裝時使通過盂身的軸與内外兩環的軸互相垂直并交于一點。在香盂本身重量的作用下,盂體始終保持水平狀态,無論薰球怎樣滾動,香火總不會傾灑,它的作用原理與現代航空陀螺儀的三自由度萬向支架相同。
據《西京雜記》說,西漢末年長安巧工丁緩制作出“卧褥香爐”,其制設機環轉運四周,而爐體常平,可置之被褥”,可見它的構造與薰球相似。
“阿姨,這個銀熏球怎麽賣?”确定要了,物品也确定本質,葉想不在猶豫,搖了搖手中的香薰球,詢問價格,若是在他接受的範圍之内,他倒是很願意将其買下來。
“這東西叫銀熏球呀,還真是銀質的,小哥要是想要的話,給我一千,不,八百,八百人民币就好了。”女攤主抓了抓,揉着手中的衣角回了葉想的問話,他似乎是不經常說漢語,口音種帶着濃重的藏語異音,給人一種淡淡的别扭怪異之感。若不是葉想聽覺敏銳,還懂得一些淺顯的藏語,倒是要聽不清楚。
葉想還發現,女人似乎很不自信,想要要一千可能又怕葉想覺得價格高,又急忙壓到了八百之上,她似乎很想将東西賣出去,似乎急需要錢一樣。她臉上的高原紅似乎變得濃郁了些,神色有一絲迫切的期待。
對于這些敏銳感覺下的發現,葉想并沒有深究,畢竟,他們隻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完成這筆交易,說不定,就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而他也沒有打聽别人隐私,探究别人家庭狀況的内裏嗜好。
八百,比起這東西的實在價格,這個價格倒是不貴,既然如此,那就拿下吧!
“我要了。”
葉想伸手拉過肩上的随身小包,打開伸手拉開内兜,取了八百塊錢出來。因爲要出遊,葉想倒是提前取了些現金裝在随身包裏。
“哎,等等,這東西我早兩天就已預定,還是先賣給我吧。”正當葉想取出錢想要伸手遞給女攤主時,猛然,一道聲音從一旁傳出,打斷了兩人的交易。
葉想眼角餘光看到了那道聲音的主人,那是一個穿着花襯衫,皮褲,臉上和女攤主一樣有着高原紅的高大吐蕃男人,男人面相有些陰郁,眉宇間藏着戾氣,倒是失去了藏族人面上常有的淳樸,在他身上,葉想敏銳的感知探索到,他對他手中香薰球,身上背包的貪婪以及惡意。
邊巴是這條街有名的人物,按照現在人的評論,邊巴就是一個遊手好閑,混黑的混混,還是個大一點兒的無賴混混,舉凡詐騙遊客,訛賴錢财,收收八廓街上一些擺攤人的保護費都是能找得着的。
隻是苦于這裏的藏族人多數法律意思薄弱,再加上邊巴兇狠陰郁還有些限度,這裏的藏族人到多是敢怒不敢言,到就這樣讓邊巴遊走法律邊緣,混個逍遙肆意,風光無限,手下還發展出來幾個小弟。
人說不怕流氓橫,就怕流氓有智慧,邊巴就是這麽一個有點兒小聰明不走正道的混混。邊巴有點兒小聰明,所以,他收保護費用,倒還有些腦子沒有将那些人的血汗錢全部榨幹,隻是,逍遙了幾年,邊巴發現,這些都是小錢,從内地遊客看到内地的繁華之後,他就對那花花大世界向往無限,隻是,無論幹什麽,沒錢是不行的,所以,邊巴就開始籌備資金,除了保護費增加了一層以外,他還在籌備别的法子。
從小在八廓街長大,八廓街開始興盛後,他對八廓街上的物品,古玩自然一樣知道,隻是,他并沒這方面的技巧,也就沒碰過,隻是,缺錢了,他就動腦子想了個歪點子,打上了八廓街上遊客的主意。
他不認識,那些遊客總有認識的,他也多多少少有些看人眼色的眼力,知道什麽是好東西,還别說,真讓他成功了一兩個,這其中的利益,可比他收保護費大多了,也讓他認識老東西有大價值的衡量标準。
是以,今日,他照常遊蕩八廓街無意間瞄到葉想手上的物件,開始他沒注意,但那東西被葉想拿到手裏,到讓他覺得那東西和曾經看過的一樣老東西的樣子很相似,他就上心了,等那東西在葉想手中顯露輪廓,他就更加确定,再加上,他看出來那東西是真正的銀,弄到手就是不是老東西也有價值,就更不能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