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岑鸠淵離開,直到那房門嘎吱一聲合上,容兮才伸手捏起那瓶子,放在手中把玩了片刻。
打開瓶蓋,瞬時間,一股天上雪蓮和幽海明珠的香味飄蕩在鼻尖,容兮凝眉,這時才知道這瓶小小的東西到底有多珍貴。
竟然……都是原液。
得多少朵雪山雪蓮,和幽暗大明珠,才能弄出這麽一瓶東西來?
而且,輕輕的聞了聞,容兮又在瓶中聞到了十數種珍惜藥材的成分,感覺手裏的東西忽然重了一些。
不知重的是情誼還是……
收了這個東西應該不會讓她以身相許吧,容兮凝脂般的手輕輕的劃過那瓶身,最後還是倒取了一點緩慢的擦拭起自己的肩。
爲了不毀容,奧,不對,爲了不毀肩。
血獄的那些小怪物,她遲早去報仇的,竟然把她最應以爲傲的一身雪膚給抓成這幅鬼樣子。
除了肩膀,容兮忽然想起大腿處被咬的一口,瞬時間表情奇怪了。
還好剛才那個男人沒有像上次那樣強勢的要給她親自塗藥。
若是真的那般強勢,她大概……要無語了。
***
自從送藥過後,容兮和岑鸠淵之間的關系就變得莫名的暧昧。
大概是收了人家的東西,受之有愧,她也不好意思每次給人家一張冰冷冷的臉。
所以,兩個人之間相處慢慢的有了隐形的默契,平和的相處,但是誰都沒有主動提起感情的事情。
日子這麽一日一日的遊離。
她竟然也能和他談詩作畫,品茶賞景。
“岑鸠淵,我想喝茶。”
岑鸠淵對容兮那是随叫随到,什麽條件都滿足,差點就差全天十二個時辰都守着她,一步不離了。
容兮小口的抿着男人遞過來的茶,忽然想到昨日自己跟他提的要求,那都是酒後胡言,但是按照這個男人現在對她言聽計從的樣子,怕是真的有可能已經高效率的去做了。
爲了确定,她問了一句:“昨日讓你去解除婚約的事情。”
“嗯?”岑鸠淵在泡茶,聽見容兮問這話,擡起眸子看向她:“已經跟鸠天說過了,他反彈有些大,但是過幾日就好了。我早已就有此打算,你提出來不過是加快了速度。這樣也好,我不想委屈你,哪怕現在的你沒有接受我。”
“……”容兮放下茶杯:“既然這件事情解決了,那你剛才去哪裏了?”
“你徒弟在隔壁,受了些風寒,我給她送了點藥。”
“什麽?我去看看。”容兮裏面站起身來朝外走去。
“兮兒。”岑鸠淵沒有想到告訴容兮這件事,她會頭也不回的走,他好不容易才約到她的。
……
容兮對岑鸠淵的房間構造算是熟悉,出了門就直接往客房的方向去。
岑鸠淵看她開門的動作,連忙阻止。
“染丫頭,我來看你了……靠,岑鸠淵你給我放開,你他媽拉着我做什麽?”
容兮剛往裏面邁了一步,就被外面的岑鸠淵拖住了手腕,盯着男人扣着她手腕的手,她一副質問的模樣。
“兮兒,她受了風寒,你讓她好好休息。”
岑鸠淵感覺太陽穴忽然有些疼,漆黑的眸光落在女子略帶焦急的臉蛋下,不甚開心的挑了挑眉。
他還是不太喜歡她的注意力被别的東西分散。
好不容易哄的她不在生氣,可是沒有想到她不生氣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跑過來看郁染染。
他身邊的人是都瘋了麽?
一個鸠薇看郁染染跟看偶像似的崇拜關心愛護。
一個鸠天寵着疼着護着,生怕郁染染哪個地方出點小毛病。
就連他放在心尖上的女人,都能爲了郁染染立刻翻臉不理他。
而且,他擁護的王者,還是郁染染的枕邊人。
如此一來,他覺得自己身邊的人都以郁染染爲中心環繞着,衆星拱月的感覺簡直不要更強烈。
***
“我說幾句話就讓她休息,我好久沒有看見她了,今天我必須和她好好說幾句話。你快放開我,聽見沒有。”容兮扯了扯岑鸠淵生硬的手臂,扯了幾下沒有成功,她頓時怒了。
“放開聽見沒有,不放開你别想再碰我一下我告訴你。”
岑鸠淵抿唇深思,看了容兮好半響,才不甘不願的松開了手:“不能太久。”
容兮玩味的掃了一眼岑鸠淵,恩了一聲。
快步朝着郁染染走去,坐在榻上就伸手去摸她的臉:“可憐了我的染丫頭,這小臉怎麽又消瘦了一圈,快給我摸摸。”
“滋滋滋。”劃過女子柔軟細膩,雪白如玉石般滑潤的肌膚,容兮愛不釋手,明媚的眸子越發的亮了,靠,年輕就是好啊。
若是她年輕個十幾歲,那岑鸠淵泡了也無事啊。
看着容兮左摸右摸的,郁染染臉都沉了幾分,無奈的看向岑鸠淵:“岑長老,把我師傅拉走。”
拉走?
她自己不會走嘛,還要岑鸠淵拉?
“你敢!”容兮瞪了岑鸠淵一眼,才轉眸笑米米的看向郁染染:“哎呦,别這樣嘛,師傅我也是關心你嘛,哪裏不舒服?孩子又鬧騰了?還是腿腳不舒服?生孩子就是這樣麻煩,早說你應該和我一樣,終身不婚不育的,你就不聽……”
容兮和郁染染說起話來,那話茬子一個接着一個,沒有絲毫停歇下來的意思。
看着眉飛色舞的容兮,岑鸠淵的表情幾乎陷入了僵硬。
終生不孕不育?
她敢。
他的目标可是讓她成爲岑家的主母。
郁染染扣住容兮的手腕,她拉着她坐下身來:“是被孩子鬧騰的,不過沒有關系,再過幾個月,就解放了。”
“哪裏有那麽容易,孩子出生還要養,多麻煩。”容兮蹙眉,美眸中含着害怕。
她可不想步入染兒的後塵。
孩子,還是不要了。
“師傅你的意思是……不要孩子了?”
“那當然。”容兮回答的飛快,說完卻有點心虛,莫名的感覺背後有點陰冷的視線盯着她看。
嬌軀一震,邪門。
這房間竟然還有怪風。
岑鸠淵哀怨中帶着不滿的眸落在容兮的身上,回答的那麽快?那他們這一段時間的相處在她眼裏算什麽?
暧昧嗎?
“可是不生孩子,師傅你這麽好的基因遺傳給誰啊,是吧?”
“沒事,大不了收養一個。”
“哦?是麽?”略帶深意的掃了一眼岑鸠淵,郁染染躺在床榻的軟枕上,慵懶輕笑道:“收養的可沒有親生的有趣,而且,容易養了小白眼狼。”
“我看你才是小白眼狼呢,臭丫頭,誰是你師傅啊,你眼神往哪裏瞄?”
容兮一看郁染染那眼神的朝向,瞬間就知道她在給岑鸠淵打眼色,頓時不悅了,壓低聲音道:“你幫他還是幫我?”
“我不喜歡孩子,你知道的。”
“那你當初還希望我生?”郁染染挑眉。
“我後來不是改變主意了嘛,我也覺得孩子麻煩,而且……我都這個年紀了,還是算了吧,生孩子有風險。”
“已經考慮生孩子有風險了,師傅你能告訴我,你剛才想生孩子這個問題的時候,潛意識把誰帶入了嘛?”
岑鸠淵的眼神頓時一亮。
容兮的臉色一變,暗罵了一聲霧草。
她剛才心裏想着誰?靠,她剛才心裏想着岑鸠淵那個混蛋!!!
“恩?師傅你應該心裏有對象,才會想到這個話題吧?”郁染染好笑的看着容兮:“不會是……”
***
視線的餘光掃了一眼一旁的岑鸠淵,郁染染隐晦的意思表達的很明顯。
“不會是什麽?我告訴你,不要亂想,不是你想的那樣。”
“哦?那我猜猜看可以麽?”
容兮沒有去看岑鸠淵的眼神,略帶警告的看了郁染染一眼:“噓,不許猜。”
“好,那就不猜。”這幅模樣,可不就是做賊心虛麽?
郁染染輕笑:“師傅你說和我好好的說幾句話的,你想說什麽?”
“這……”容兮壓下了心頭的事情,她家乖徒兒都難受的躺着了,她哪裏還能說什麽煩心事讓她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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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兮分神的瞬間,郁染染和一旁的岑鸠天就聊上了。
容兮看了看郁染染和岑鸠天,起身退後一步,手肘輕輕的撞擊了一下岑鸠淵的胸膛,壓低聲音問道:“什麽情況?”
聞着女子身上的體香味,岑鸠淵的眸色幽暗了幾分,喉嚨莫名的幹咳:“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