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過了半盞茶的時間,迷迷糊糊睡醒的容兮,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微微的擡起睫毛,适應了眼前的環境。
“咦。”
遲疑了幾個瞬間,容兮忽然反應過來昨日自己睡的是郁染染的房間,抱着懷中的被子,慵懶的翻滾了一下,她踹了踹床,動作輕柔,帶着一絲懊惱。
怎麽辦,還想睡。
昨天她好像和染丫頭說過,如果她不去上課她要挂她的,但是現在……她自己想要翹班了怎麽辦?
沒睡夠真的好難受。
都怪昨天讓她亂了心緒的男人,弄得她失眠到大半夜。
“呵。”低啞帶笑的聲音像是純粹的山泉,每一個音符都帶着異樣的好聽。
容兮一愣,男人的聲音?怎麽會?染染的房間,怎麽會有男人。
四處一看,她連忙坐起身來,防備的四處打探着,卻意外的撞進了一雙含笑的桃花眸。
潋滟帶魅……是岑鸠淵。
容兮微微蹙眉,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餓了麽?”岑鸠淵的視線在容兮妖娆的小臉上打了個圈圈,而後落在了她帶傷的肩膀上,幽暗了幾分。
“恩?”容兮有些迷蒙,不知道爲什麽岑鸠淵要問她這個問題。
“給你煮了點東西,餓了的話,給你端過來。”岑鸠淵說完這話,看着坐在床上的容兮依舊一副不願意動彈的模樣:“算了,我喂你。”
*
“?”容兮挑眉,她說過要吃了麽?拒絕的話在嘴邊繞了幾個圈圈,知道是他煮的東西她自然是不願意去嘗,但是聞到那掀了蓋子的食物香氣的時候,她忽然閉了嘴。
好香啊。
“張嘴。”岑鸠淵看着乖乖的坐着的容兮,雖然有些意外,但是他很自然的坐在了床邊,執起白玉瓷勺,舀了一口湯,遞到了容兮的唇邊。
看着那散發着熱氣的瘦肉粥,容兮本來沒有什麽餓意的肚子,忽然抽搐了片刻。
她連忙伸手去撫摸自己平坦的腹部,天,這男人有毒,他剛讓她張嘴,她肚子就有反應了。
其實一個霧草可以形容的這種怪異感。
“你睡得有些久,已經不燙了,現在溫度适宜,不會燙嘴。”岑鸠淵看着容兮剛睡醒那張水靈靈嬌豔豔的小臉,手指利落的拿着那湯,就遞到了她的紅唇邊:“來,張嘴。”
“嗯?”
一個單音節剛落下,那豔紅的小嘴就被白玉勺輕輕的塞入了一勺溫涼适宜的粥,腦子還沒有反應過來,容兮的味蕾已經被那味道特殊的粥給收服了,眼神一亮,她看着男人的神情也變幻了幾分。
超級好吃。
怎麽會?
這個男人的廚藝,有這麽好麽?
看着平淡無奇的瘦肉粥,粥還是那個粥,肉還是普通的肉,爲什麽味道就和她以前吃過的不一樣?
遲疑思考的時候,容兮被岑鸠淵又喂了好幾口粥,香豔的紅唇不時的起伏變化,她含着水霧的眸看看粥,又看看岑鸠淵,若有所思之中又帶着一絲絲的小迷茫。
岑鸠淵喜歡極了容兮這幅迷糊的模樣,他以爲他先前對她心動的不能自已的感覺已經是極限,可是看見她的傷口時,他内心的心疼讓他知道,他不僅僅喜歡她的性格,她豔絕天下的容顔,也心疼她的過往,也想保護她,将她護在自己的臂膀之下。
不管她給不給他這個機會,他都會嘗試着去多愛她一點,一點一點走近她。
嫩滑的肌膚一不小心,碰到了他遞過來的手,清香甜膩的味道一不小心,就順着手指解除的地方,蔓延到了心中。
岑鸠淵心中一軟,看向容兮的幽暗雙眸,已經染上了異色,看了一眼看着水色的指,他的聲音越發的迷離嘶啞:“兮兒,你在勾引我?”
“沒有。”
容兮一愣,秀氣的鼻子吸了吸,有些佩服自己,明明在發呆,卻能那麽快回答他的問題。
有些不安的看了一眼男人那含着她口水的指,她不知道如何是好。
好糗的事情。
“那個,我是不小心的。”
“故意的也沒有關系。”男人的聲音中含着一絲喑啞的笑意。
“啊?”什麽叫做故意的也沒有關系?容兮瞪眼,她明明是不小心的,她剛才真的隻是在想一個男人爲什麽廚藝會這麽好,普普通通的一碗粥卻煮的跟人間美味似的,這才一不小心舔了他一口,又不是故意要輕薄他的!
而且,就算是故意的,吃虧的人貌似也不是他吧?
*
岑鸠淵這是明白了,肆意風流,霸道任性的容兮,竟然在剛睡醒的時候,會迷糊成這幅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
他是不是一不小心,又發現了她一個令人心悸的習慣?
“乖,再吃一口。”
容兮搖了搖頭:“不要了,飽了。”
“你才吃多少?”岑鸠淵挑眉,看着容兮那副不像是說謊的樣子,随手從床邊的案上又取過幾碟精緻的點心:“再吃點。”
“這……”容兮看着那做工精緻小巧的點心,想了想,還是伸手嘗了一塊。
大概是因爲剛才嘗過這男人的手藝,所以想要看看他的技術是不是真的那麽好,果然,一口咬下,那香酥甜軟的食物,再次收服了容兮的心。
“這個味道,好贊啊。”容兮一邊優雅的吃着,一邊漫不經心的望了幾眼沉着穩重的坐在床案邊上的男人,早已就忘記自己現在是半靠在床上,也忘記去想現在兩個人的姿勢有多暧昧,她時不時看看岑鸠淵,時不時看看那碟裏的糕點,神情變化的很快。
爲什麽一個男人,一個玩毒藥的男人,會做出這種東西。
等,等會兒……
玩毒藥?
容兮的臉色起伏變化,霧草,她腮幫子此時鼓鼓的,忽然想起自己最近還被他威脅過,這丫的不會真的在糕點裏面下藥吧?
她吃了這東西會不會變成他的傀儡啊霧草,她腦子抽了吧竟然敢這麽放心的吃他端過來的東西?
一時間,吞也不是,咽也不是,容兮表情怪異的停在那裏,一雙美眸委屈巴巴的看着岑鸠淵,既像是哀怨,又像是責難。
“恩?爲什麽這麽看着我?”岑鸠淵自然知道容兮不是一頓飯就可以收服的女人,他也沒有想過用這種手段收服她的心,所以當看見容兮表情變化的時候,他第一反應是他自己哪裏出了問題:“我坐的太近了?那……我退後一點。”
默默的坐到床角,鐵血冷厲的男人,此時爲了她,甘願坐在一個角落,隻爲了等她用膳。
容兮不知道心裏是什麽滋味,隻是覺得……有一種異樣的情緒從不知道哪個角落裏冒了一個泡,很快消失,但是卻留下了痕迹。
那痕迹,消失的太快,她還沒有來得及捕捉,就已經消失殆盡。
“不是你坐的太近了。”容兮忽然蹙眉,看着坐在自己床邊的岑鸠淵,領域忽然被侵入的感覺,讓她感覺心底有些壓抑:“你是怎麽進來的?”
“走進來的。”
“……”
“真的,沒有騙你。”
“你給我去死。”容兮咽下嘴中的食物,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還沒有動手去抽床邊的絲帕,手指忽然一陣濕軟。
不知道哪裏來的濕巾,岑鸠淵身影一閃,已經來了她的身邊,低垂着眸,替她擦拭着染着食物碎屑的手指。
心底錯愕,容兮紅豔的唇微微開啓着,看着岑鸠淵此刻貼心的模樣:“岑鸠淵~”
“嗯?”
“你到底,在做什麽?”
“我在追你啊。”大概是怕容兮不相信,岑鸠淵很認真的執起容兮的小手,放在唇邊輕輕的碰了一下:“不夠明顯麽?容兮,我在追你。”
容兮看着立在床頭的男人,這一刻,不再質疑岑鸠淵說話的真實性。
涼薄的唇貼着女子的手臂碾磨着,許久沒有和任何人親密接觸過的身子莫名的有些心猿意馬起來:“容兮,懂事以來,我便沒有這麽親過别人,你是第一個讓我想吻的女人,也會是最後一個。”
“那我如果最後沒有和你在一起,你就孤老終生了?”容兮不屑的勾唇,聽着岑鸠淵說着這話,忍不住的覺得有些好笑。
怎麽可能呢,沒有她,他就不活了?就不成婚了,不生孩子了?
那他還有他的未婚妻,他的家族,他的暗中王朝,他以爲她不知道岑家背地的門路有多深麽?
能夠當上岑家繼承者的男人,哪裏是那麽容易動情那麽容易爲了一個女人放棄外物的人?
哪怕是她,都不會爲了一個男人失去理智,承諾永生。
他怎麽可能可以?男人的動情時候的話,她聽過不少,但都是當做笑話聽得,沒有放在心上。
*
“如果我說是呢。”
“那也和我,沒有多少關系。”容兮想要抽回被岑鸠淵握在掌心的手,努力了片刻,卻沒有成效。
剛才她的一句話,顯然讓岑鸠淵不太高興,可是即使不太高興,他拿她也沒有什麽辦法。
看着她香豔細膩的紅唇,香甜的味道近在咫尺,他很想附身去吻那讓他癡迷的唇,但是深呼吸了好幾下,他才僵硬的站起身:“兮兒,終有一天,會和你有關系。就算你現在沒有任何感覺……那也……”
“也什麽?岑鸠淵你先放開我,我要穿衣服了,你先出去。”
容兮忽然意識到了什麽不對,被岑鸠淵執着手,她想要往後退,她才發現身後是雕刻的大床,她才意識到如今的這一幕有多暧昧。
可最糟糕的是,這還不是她的床。
“這是染兒的床,你先走開,如果讓妖王知道你坐過他女人的床,估計能拆了我這房子,你讓開。”
岑鸠淵看了容兮好一會兒,才站起身來。
容兮松了一口氣,以爲岑鸠淵終于開竅了,卻沒有想到,他站起身來,很認真的問了一句:“那你的房間在哪裏,我過去等你。”
“……???”
“操,岑鸠淵,你不要得寸進尺。”
“有嘛?我哪裏得寸進尺了,我可是一寸兩寸都沒有進入。”岑鸠淵附身,居高臨下的看着容兮,忽然霸道的伸手握住了她的肩:“終會有一天,我會完完全全的占有你,容兮……你隻能是我的。”
“你想的美。”拍開岑鸠淵的手,容兮立刻拉上被子,順勢遮掩了自己松松垮垮的衣服:“出去。”
瑩白的肌膚露在外面,容兮遮了這處腳丫又露了出來,她窩成一團,愣是不讓岑鸠淵看見些什麽不該看的東西:“給你三秒鍾,你再不出去,那你以後都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了。”
“這個給你,塗在肩上,幾天就會消疤,記得要塗。”将一個墨黑色的瓷瓶随意的丢在被子上,岑鸠淵深深的看了一眼容兮:“我的就是你的,塗完了再向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