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最後,顧幽冉是軟着腿走的,因爲當郁染染問了那句話後。++
妖非離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看死人一樣,她第一次徹底的見識那種冷酷無情的眼神,像是她在他眼裏就已經是一句屍體的眼神,讓她渾身發冷,她看着男人喋血狠厲的眸,喉嚨好像被人狠狠的捏住一樣,那種失去力氣的感覺讓她怕的渾身打着寒顫。
墨白送顧幽冉出宮,眯着無辜的眼,笑着看着前面的女人腳步颠簸,顯然是有點被吓着了。
這種程度就怕了?
“做人,要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有些不該肖想的人,還是不要肖想的好,免得活不長久。”
“與你何幹?你是她的人,就敢越過非離哥哥說話了?”顧幽冉惱羞成怒,看着墨白的眼裏滿是怨恨。
絲毫不知道墨白其實也是好心的提點,不想要她做更多的錯事。
“你最好也看清楚的身份,一個侍衛而已,敢這麽和我說話?”
墨白看的出,顧幽冉不像是表面看的那般的心思單純,卻也沒有想到她一離開禦書房,就不裝了。
就因爲他偏向王後認爲他是王後的人?
“本首領倒是第一次被人說是一個侍衛而已,顧幽冉,本首領的職位,比你伯父還要高貴衆多……我捏死你,就像是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如果不是顧幽豪以前是王上的心腹,和我有幾分交情,你現在……就是一具死屍。”
靠近忽然渾身打顫,瞳孔緊縮的顧幽冉,墨白笑了:“就你這人前人後兩幅面孔的模樣,連我都看不上,更何況是王上。也不知道你哪來的資本,敢在王後面前說那樣的話,她若是有心想要殺你,滋滋滋……”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怕也是不願意髒了手吧。
“如果王後想要殺你,我是第一個代勞的。”
“你你你,她隻是王後而已,敢越過帝王殺人?我不相信,你們這樣問過非離哥哥麽,他要是知道,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渾身發涼,顧幽冉杏色眸子全然都是驚恐,離墨白遠遠的,生怕被暗殺。
“呵呵。”墨白不屑的笑了:“可笑的女人,王後連帝君都敢傷,你,又算什麽。”
隻不過是一個讓她出手都沒有資格的女人罷了。
也敢把自己看的那麽高。
顧幽冉聽見郁染染連帝君都敢傷,看墨白那不像是作假的樣子,心猛地懸在了半空中。
這是真的嘛?
狐疑的看着墨白,顧幽冉懷疑這隻是墨白恐吓自己,企圖讓她退卻的一個辦法罷了。
郁染染什麽人,也配指使一國之君,如果真的傷害了,那她豈能活到現在?
“我哥哥……”
“别總拿着雞毛當令箭,你哥哥的面子也沒有那麽值錢,爲掩護帝君犧牲,是他的榮幸。”
這個世界就是那麽現實,階級是固定存在的,殘忍是普遍存在的。
人,是有差别的。
冰冷的眸盯着顧幽冉,墨白勾唇:“幽豪的面子再大,到此時也用完了,顧幽冉,下次再作妖,送你去陪你哥哥。”
“非離哥哥知道你這麽對我嘛,你給我滾開,你就算是個大官又如何,沒有他的命令,你也敢……”
“你确定真的知道王上留你下來是做什麽的?”
顧幽冉臉色一緊,心底劃過不好的預感,不敢置信的看向墨白,不敢詢問那個結果。
隐約的感覺到,那個答案是她觸碰不起的。
“你連個替身都算不上,你以爲你是誰,王上的初衷……呵,是讓你,給王後當替死鬼,你們長得相似,若是今後遇見什麽意外,你就是替死的那一個。王上看着你必死的命運,才勉強對你仁慈幾分,你以爲……你算什麽、”
“不,不可能,明明是我先遇見他的,明明是我。她郁染染憑什麽讓我做她的替身,這不可能。”顧幽冉往後退,碰到了石墩,被絆了一腳,跌坐在地上,她還失神的搖頭,眼底的恨意幾乎要溢出來:“這不可能,他是因爲哥哥,是因爲哥哥……”
墨白嘲弄的看着顧幽冉,眼底沒有什麽情緒:“你哥也是知道的,你們本來就是顧溪賣給王上的工具。本尊跟了帝君十多年也不過是随手可棄的工具,你當顧幽豪有什麽了不起的?這麽多年,作爲帝君的心腹,死傷的也不止他一個,憑什麽他死就永垂不朽了?”
女人愚蠢不可怕。
最怕的是明明愚蠢,卻覺得自己聰明的不得了。
顧幽冉真的以爲冷漠絕情的王上會覺得愧疚的配上自己的感情?還是以爲一個人爲他赴死就要照顧他全家了?
若是真的有那麽仁慈,那當初用他全家威脅他讓他一定要把郁染染帶回魔域的人,又是誰?
“是你先遇見他的?十一年前,我就見過王上癡迷的等她,你有這個福氣麽?王後是王上用生命等待的人,你也配與之相提并論?”
“憑什麽我是犧牲品,憑什麽……”眸中帶恨,顧幽冉算是徹底的記恨上了郁染染,如果有可能,她要她死。
“你要真的是善良無辜的女人,那一定不會是你,可是……你摸摸你的良心問問,手下那麽多冤魂,夜裏睡的着嗎?”
“剛才說顧大人哺育你長大的時候心不會虛嗎?顧溪妻子,你那可憐的伯母所生的幾歲大的孩子,是你推下池塘的吧?就因爲是女兒,怕他有了親生女兒,就不疼你了是嘛?”
顧幽冉頓時間臉色蒼白,血色盡失,像是看妖怪一樣看着墨白,眼底帶着害怕。
“你是誰……我沒有,我沒有。”
“管你有沒有。”墨白朝着跌坐在地上的女人走去,嫌棄的拍拍她的臉:“若不是王上說你還有用,我還真想,将你千刀萬剮呢。”
墨白冷着臉離開,控制住自己顫抖的手,他本來出生在官宦世家。
小時候,因爲家族的肮髒事情,他的幼妹,就是被奪寵的蛇蠍女人推入池塘緻死,導緻他可憐的母親瘋魔多年。
他最恨對無辜幼子下手的女人,狠心冷血。
若不是以前王上說顧幽冉還有用,他第一個,不放過她。
轉彎角,墨白嫌棄的擦拭自己的手,卻意外的遇見了一個吸着鼻子看着他的少女。
嬌小玲珑的身子躲在巨石之後,半蹲着身子,也難怪謹慎心很強的墨白也一時沒有發現暗中有不該出現的人。
墨白看着熟悉的那張臉,勾唇笑了笑,锲而不舍堅持這麽多年的人,他倒是少見:“什麽時候來的?來了多久?聽了多少?”
巫芸掃了一眼遠方那看上去溫柔婉約的顧幽冉,眼底的嫉妒很濃,但是難得沒有出聲埋怨。
在墨白的面前,她一般都很乖。
張揚跋扈,拿下巴看人,那都是對别人。
對着墨白的時候,她總是習慣性的收斂所有的小性子。
“有一會兒了。”盯着墨白,巫芸想要把他看透,知道若是自己不主動交代,對方根本不會問,她拿着淡綠色的衣袖擦了擦霧氣迷蒙的眼睛,絕美的臉蛋上帶着小埋怨:“爹爹跟着院長回皇宮找王後有點事情,我求了好久才讓他帶我一起來,就是想見師兄你一面,可是……爲什麽有别的女人。”
嘟嘴,巫芸小心翼翼的看着墨白,一張臉皺成了一團,很像把那個女人打死,但是在他的面前,她又不敢造次。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郁姐姐說的。”
“郁主子?”墨白有些意外,在淩源學院的前端時間,他明明記得,她還找過郁主子麻煩。
巫芸看見墨白疑惑,沒等她問,她就全部主動交代了:“因爲她當初懷孕了麽,我沒有欺負老人孩子的習慣,所以就……沒有跟她糾纏,本來也是因爲以爲她和你有關系才會吃醋不喜歡她,想要找她麻煩,後來知道她不但不喜歡你,你還很照顧她很在意她,我就不敢對她怎麽樣了。再後來,知道她取得淩源冠首,我很佩服她對她說了一句恭喜,順便……”
偷偷的看了一眼墨白:“順便問了一下你的下落,郁姐姐就告訴我了。”
少女月牙似的眼睛迷人的很,此時小心翼翼又俏皮可愛的看着他,墨白眼神閃了一下:“時間不早了,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