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非離沒有心思管顧幽冉,看着郁染染那似笑非笑嘴角微勾的模樣,他心底也沒底,他能告訴别人他其實也害怕麽?
郁染染勾唇:“害怕啊,别怕,我不至于吃了你。人肉,我不喜歡。”
“……”這話聽着怎麽瘆得慌?
墨白腳一抖,他以前不知道,後來才知道沒有他追随的一年裏,主子她其實去了血獄。
哪裏基本上沒有什麽太多正常的瓜果蔬菜,爲了補充營養,估計他家王後沒少吃過獸類的肉。
不知道爲什麽,墨白給郁染染端茶送酒的時候,這脊背都挺直了:“王後,請喝酒。”
“恩~”
郁染染掃了一眼墨白:“到底是跟過我的人,心裏還是向着本宮。”
剛才墨白的行爲還算是維護她,還算是有良心。
“那當然,墨白心裏,隻有……咳。”剩下的話,當墨白看見自家王上那頓時不滿的眸時,咽了下去。
“隻有誰,隻有本宮麽?”
“咳,咳咳咳。”墨白忽然劇烈的咳嗽起來,看都不敢看郁染染。
郁染染笑了笑,看了一眼身後的妖非離:“你盯着他看什麽。”
妖非離無辜的聳了聳肩,輕描淡寫的瞥了一眼墨白,而後才柔聲道:“看看他最近好像有點閑,有些長膘的趨勢,準備讓他出去磨磨。”倒是敢說心裏隻有他的女人?
“磨什麽磨,我覺得他這樣挺好的,你不喜歡,那就調到我身邊來。反正青陽我看厭了,換個口味。”
“……你看我就好了,不會膩。”
墨白就算了,唇紅齒白的,一看就是小白臉的樣子。
他如何能忘,她就喜歡陽光開朗,溫柔體貼的美男子?
這墨白就算沒有十成十的符合要求,也算是有三四成達标。
郁染染像是聽見了什麽好笑的事情,瞥了一眼對面已經僵住了的顧幽冉,嗤笑了一聲:“倒是想看你,可是你一不留神就不見了啊,這不,不是從我的床上爬起來就來見别的女人了麽。”
妖非離眼眸一閃,這話要是接了,就死定了,于是他連忙否決道:
“沒有準備見她,隻是湊巧要去上朝,朝後無事,聽說她跪地不起半日,就叫進來看看。”
“叫進來看看?看什麽?看看人家是長瘦了還是長胖了?”郁染染落落大方的掃了一眼顧幽冉:“顧小姐坐着吧,站了這麽久,想必腿腳都算了吧,這個男人也是的,一點都不知道憐香惜玉,好歹得讓人家嬌滴滴的姑娘坐一會兒不是麽。”
“墨白,給她加一張椅子,我看她這小腿直晃悠,不知道是本宮吓着她了,還是人家顧姑娘跪的太久了,被太陽晃了眼,此時要快暈眩過去了。”
墨白聞言,很是體貼的就去坐了,搬了一張華貴典雅的靠椅,他放在了顧幽冉身後,無辜的眨了眨眼:“顧姑娘,王後賞你坐。”
顧幽冉聽見賞字感覺不舒服到了極緻,身份尊卑立顯。
“怎麽,本宮賞你坐你還不願意了?”看着顧幽冉眼神直飄那勁,郁染染一手托腮,一手拾起那茶蓋,動作散漫且悠閑的把玩着,茶荼色的煙霧從她的手指飄過幾縷,有一種天生的貴氣撲面而來。
“不……不敢。”顧幽冉眼神一直往妖非離那處看去,可憐的眨巴着眼睛,一副小媳婦被人欺負了的模樣。
郁染染看着顧幽冉就知道她在想什麽。
到底是靠着男人的憐惜過日子的白蓮,一副柔弱可人的樣子度日習慣了,就算是内裏不一定是溫婉善良的人,還是裝的一副惹人憐惜的模樣。
小口的抿着茶水,郁染染滿眼的興味。
她的耐心足,台下坐着的女人卻不覺得。
此時,顧幽冉覺得如同刺芒在背,想開口,可是看着書房上座那視線根本不在她身上的男人,覺得刺目極了。
既難堪又不甘。
“時間不早了,要不……”
“時間不早了?沒有啊,這太陽剛出來不久,午膳都還沒有開始,早朝剛下,挺早的。聽說顧小姐現在暫時居住顧大人家是不是?要不,派人把顧大人也請過來,寒暄一下?”
顧幽冉眼底劃過狠辣,手指都快捏到肉裏去了,這個踐人,還要叫伯父?
到底作何居心。
“王後娘娘您越過王上直接發布号令,是不是太過……”嚣張了。
“不會,她喜歡就好。”妖非離看見有自己說話的機會,立馬插了一句,看着郁染染,一副表示衷心的模樣。
郁染染哼了聲,現在知道她喜歡就好了。
見這個女人的時候怎麽想不到她會不喜歡?
難道是因爲她曾經說過自己不會吃醋?現在看來當初說這麽笃定的話是不對的,因爲好像越來越做不到冷靜。
“聽見了麽,本宮喜歡就好,而且……本宮本是好意,顧小姐進宮難道不是坐顧大人的馬車來的?如果不是,那顧大人也太不近人情了吧,唯一的侄女難道要你抛頭露面的走路前來?還是……其實顧大人下了朝自己坐着馬車先走了,随後再派人來接你?”
郁染染臉上帶着淺淡的笑容,可是仔細看,卻滿是肅殺的意味。
那冷豔的眉眼帶着極緻的妖娆,也帶着極緻的喋血氣息,沒有在死亡之地鍛煉過得顧幽冉根本經受不住這種視線的注視。
沒多久,她就有些後背冒冷汗的感覺:“是和伯父來的沒錯,隻是……這是我自己想來見非離哥哥求情的,不是受伯父指使的。”
這話的意思是,顧溪受賄賂一事,是她自己想進宮來求情,不是顧溪讓她替自己求情的?
墨白站在郁染染身側不遠的位置,聽見這話,也忍不住嘴角微抽,這話……難道不是欲蓋彌彰,越解釋越亂嗎?
非離哥哥?
一次又一次聽到顧幽冉那親密的稱呼,郁染染頓時忽略了自己問的問題。
喲,叫的挺親密的嘛?
瞥了一眼妖非離,妖非離回望一眼,頓時握緊了她放在膝蓋上的手,搖頭:不是,她自己亂叫的,他沒有同意。
郁染染忽略妖非離解釋的眼神:“非離哥哥?妖國皇族還有你這樣一個公主殿下啊,本宮怎麽不知道?難不成,顧小姐身上還留着我魔域至尊血脈不成?自稱妹妹,套這近乎,占我皇室便宜,乃是大逆不道之罪……”
“王後娘娘不是也喊岑家二少哥哥麽,你這樣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行爲,就不覺得自己過分?你,你都成婚了,還和岑家二少走的那麽近,你這麽……”水性楊花的女人,最好是出門就被馬車撞死。
郁染染失笑,她倒是忘記了,她自己還真的有哥,親哥那個不算。
妖淩蕭她以前還叫靈鶴哥哥,妖玖她也叫玖哥。
隻不過,宮變之事後,她便徹底的和妖玖斷了情誼,妖淩蕭那裏爲了避嫌,她也是喊蕭王。
“有些人喊哥是真的隻把對方當做哥哥而已,我問心無愧,那麽你呢,嘴上喊着這哥哥,到底心底埋得是什麽心思,自己心裏有數吧。”
“你敢昂首挺胸的說,你喊他哥哥,隻是把他當做哥哥來看?”
當做有血緣關系一般的哥哥,還會觊觎着,想要勾引?
郁染染回想起當日這個女人,企圖染指他的男人,嘴邊的笑容越發的妖異動人。
好久沒有殺人了,手有些癢呢。
“……我……”顧幽冉怎麽也說不出問心無愧四個字,若是說了,就證明了她對非離哥哥沒有心思,一聽就是謊話。
可若是承認了,隻能說明郁染染她做事傥蕩,而她心底有鬼。
顧幽冉被郁染染逼急了,最終決定破罐子破摔:“就算是我把他當做心上人,那又如何,憑什麽你一個巴人着他不放。”
勾唇一嗤,郁染染掃了一眼俊美的容顔波動了幾分的男人,伸手搭在他的肩上,暧昧的吹着氣:“就憑他也想一個人巴着我不放啊,他若是願意對方各玩各的,我找我的情人,他找他的新歡,本宮也不至于斷了他所有送上門來的孽緣啊。”
“休想。”狹長帶魅的眸瞬息挑起,妖非離嘴邊泛起一抹幾不可聞的笑意,捏着她手的力道大的掙脫不開:“找一個殺一個。”
“奧,那你自己招惹的,怎麽不來一個殺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