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意外的從岑鸠天的嘴裏聽見一個新潮的詞,染染笑笑,手中的瓷杯跟岑鸠天的酒瓶碰了一下:“你就五十步笑百步吧。”
奶爸?非離現在倒是挺适合這個稱呼的,他帶着邪兒的時間的确和她快要差不多了。
“什麽意思?”
“意思是,你和他半斤八兩,差不多。”
“……”那就半斤八兩吧,他也不敢相信,這世界上竟然還會出現一個讓他心甘情願爲她癡狂的女人。
“對了,你确定紫涵嫂嫂現在整顆心都在你身上,就算剛才那個男人忽然出現在她面前對你也沒有影響麽?”郁染染忽然想到這個問題,問了一句。
岑鸠天臉色一沉,說是完全沒有影響,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畢竟是曾經那麽深愛過的人。
愛到他都覺得自己沒有希望了。
他以爲那個男人會知實物永遠不跨入妖國一步,誰知道,竟然還真的有人,不要命。
如果了那個男人重新出現在涵兒的面前,他大概保持不了那麽大的氣度。
“那個男人叫什麽?”郁染染問。
岑鸠天本來不欲多說,但是郁染染問了,他回想了一下,道:“隻知道他拜師學藝的名字,後來知道是假名,但是沒有心思去查。”
玫瑰正在泡茶,聽見郁染染的疑問,默默地補充道:“王後,剛才路上遇見的那個男人叫做蕭然,是南陽蕭家的人,是現在蕭家家主的私生子,生母是歌姬。本來入贅西楚貴族,但是後來……”
玫瑰掃了一眼岑鸠天,壓低聲音道:“據說大婚之前被人大鬧了一場,男方被人所傷忽然殘廢,女方悔婚,當年這事情鬧得轟轟烈烈的,後來還是西楚世子出面才壓下了這樁事情。”
郁染染颔首,被人所傷,這個傷人者可不就是她家哥哥麽。
岑鸠天本來就有點壓抑的心情,在見過蕭然之後,更加的沉悶。
邪肆的臉略微緊繃着,玉色斑駁的手輕輕的敲打着桌面,顯然是在思考問題:“等會兒去過驿站,哥哥送你去岑府,然後我去護國将軍府見紫涵,回去的時候來接你。”
“我這麽大的人了,哪裏用你接,你要是實在放心不下嫂嫂,今夜就宿在将軍府。将軍府這麽大,隻要你态度好些,不至于一個客房都不留給你。”
郁染染瞥了一眼自家哥哥就知道他的心思早就飛走了,輕笑着看了他一眼:“記得帶點東西去,新女婿上門,對人客氣點。”
“恩,哥哥知道。”
四驅馬車的駕駛速度很快,加上駕車的墨白技術娴熟,很快,就到達了驿站。
郁染染剛下車,就看見了早已就等候在門外的妖淩蕭。
一段時間不見,原本意氣風發的妖淩蕭變化很大,整個人和以前暗藏鋒芒的樣子不一樣,變得非常的内斂。
看見郁染染下車,他的眼底也沒有了太灼熱的溫度,禮貌的問候後,他率先往裏面走去。
看着妖淩蕭的背影,郁染染黛眉一緊,半年而已,對人的改造,真的這麽大?
岑鸠天眉梢一挑,看見已經邁步的妖淩蕭和依舊待在原地的人,拉着她的衣袖,超前走去:“看蕭王那模樣,應該是放下了不少。”
郁染染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如真的放下那倒是好事。
南陽使臣看見來人,愣了一下,商量了一會兒,才肯放人進去。
素雅的房間内透露着一縷燥熱,忽明忽暗的燈光打在牆面上,床榻上傳來響動,女人的聲音像是晴欲過後一般的沙啞:“誰來了?”
“殿下,是蕭王殿下,岑家二少爺和……”使臣看了看喬裝打扮的郁染染,半天也沒有認出來這是誰。
“和……岑二少的朋友。”
咚的一聲,原本在床榻上靜靜躺着的少女忽然坐了起來,纖細的手腕,蒼白的肌膚,已經包紮過的手腕無力的搭在床邊:“咳,死相,你怎麽現在才來看我。”
刷的拉開簾幕,原本嬌豔動人的女人因爲受了重傷,有些虛弱的斜躺在床榻之上,水蒙蒙的眼睛帶着笑意,看着岑鸠天她頓時清醒了過來,對着他招了招手:“過來坐。”
“歆韻,現在我是有家室的人,不可以靠你太近。”岑鸠天避開自家妹妹那灼熱的詢問視線,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哼。”南歆瑤俏生生的小臉頓時間垮了下來:“人家生病了你就不能哄哄我嘛,就要跟我說你要成婚了這麽糟心的事情麽?還有,歆韻那是小名讓你偷偷叫的,你怎麽說出來了?”
“恩~以後注意。我不可能聯姻,提前告訴你,免得到時候你玩的太大,不好收場。”
“不會,我不是說過嘛,其他的事情我會算計會玩弄。但是和你的感情問題,我從來都是當真的,不是玩,爲什麽你就是不相信。是不是因爲白家那病秧子?你喜歡她,所以才一直拒絕我是不是?所以才說最多做兄弟永遠都不會娶我的是不是?”南歆瑤炫目的眸子染上了晦暗的色彩:“本殿就覺得奇了怪了,這鐵做的心都要打動了,我追了你這麽久,你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郁染染看着南歆瑤頓時間失去神采的小臉,掐了岑鸠天一把,岑鸠天吃痛:“乖,我會解決的。”
“啊啊啊啊,這個女人又是什麽情況,你要成婚的人不是白家那女人嘛,怎麽又變成她了?”看着眼前帶着面紗的女人,南歆瑤越看越覺得熟悉,嗅了嗅空氣中的香味,頓時間了然:“郁染染?”
“本殿就說你肯定認識鸠天,你還不承認,現在打臉了不,你這個口蜜腹劍的女人,我當初竟然相信你,真的是醉了。”
南歆瑤懊惱到不行,動作太過激烈,忽然之間扯動了傷口,猛地抽了一口氣。
血滴順着臂膀往下流動,一滴,一滴,頓時間拉出了一道血線,在被子上點綴出了一朵又一朵鮮豔的痕迹。
還真痛。
南歆瑤這麽多年受過不少傷,但是她還屬不太願意在岑鸠天面前露出虛弱的一面,會讓她自己覺得是在騙取他的同情一樣。
掃了一眼開始略帶木納的站着的岑鸠天,心裏莫名的晦澀。
喜歡她一下就這麽難麽?雖然剛開始她也不是非他不可,但是追了這麽久,習慣成自然,她覺得他還是很然她上心的一個男人。
比以前在南陽逢場作戲的男人喜歡……
郁染染看着對面女人瞬息蒼白如紙的臉色,眼眸跳躍了一下情緒。
忍?
真會忍?
“包紮一下傷口吧,你喜歡的男人心如玄鐵,硬的不行,你若是自己都不心疼自己,大概血被放關了他也就是這麽冷眼旁觀的看着。”
“這樣麽?”懊惱的掃了一眼已經滲漏出不少的血迹,南歆瑤狠狠的掃了一眼岑鸠天,咬了咬唇:“看上你,我真是作孽。”
“你看上的人可是不少,每個如果都這麽執着,早就攻克下來了。追求男人對你來說,真的那麽好玩?”岑鸠天玩世不恭的靠在門案邊,嘴角帶着輕狂不羁的笑容:“你心底的那點愛慕就是不甘心而已,早點放棄吧,回到正确的軌道,你的真愛說不定會更早的出現。”
“比如說,隔壁這位蕭王殿下,根正苗紅,是妖國皇族的正統血脈。至今未曾娶妻,也沒有妾室,說不定,你可以……”
妖淩蕭輕描淡寫的掃了一眼對面的女人,玩弄着手中的墨玉扳指,慢慢的阖上眸:“叫本王前來,就是爲了算計?”
郁染染和岑鸠天對視一眼:“是替你牽線。”
妖淩蕭擡眸,看着郁染染安甯恬靜的臉頰:“不要我,就把我推給别人?”
對面的南歆瑤心裏一跳,不敢相信還有一個和自己面臨一樣場面的男人,下意識的認同:“對啊,岑鸠天你也是,不要我,就把我推給别人?”
妖淩蕭慵懶的掃了一眼水色的栗眸含着哀怨的南歆瑤,女子蒼白幹澀的唇微啓,樣子虛弱,可是那氣勢卻不弱:“說的沒錯。”
南歆瑤看看岑鸠天,又看看妖淩蕭,似乎在思考:“既然本殿來妖國和親,就不會灰溜溜的走,男人,我肯定要帶走一個。”